一大桌十六道菜,午餐也算丰盛,河鲜、江鲜、海鲜这三鲜是滨江临海的特色,再加上碲类、禽类和新鲜时蔬,差不多是当地中等婚宴的水平。大圆桌上,加上了孪生姐妹和他们的父母,再继续谈工作就不合适了,好在没人提□□的事,有国师陪饮,酒当然也喝得尽兴。

    由于都饮了酒,下午就不再交流,各自叫来司机,回家过星期天去了。

    饮了酒的小天尊,却不想睡午觉,本想去天医馆门诊去看看,考虑了自己满嘴酒味,就改为上街逛逛。白冷由于药厂订单忙,小天尊新写的药方,需要落实到如何批量生产,她要盯着也就没时间陪。白静想了想平时忙于治病和教学,也好久没逛街了,也就担负起陪同的重任。

    由于繁华的十字街没办法停车,就在文庙前就把车停好。当两人牵手走到文庙时,摆文玩古董的地摊吸引了小天尊,因是星期天人多,摆的摊位也多。白静不想看地摊货,就总想将小天尊往文物店拉。可是小天尊对地摊情有独钟,根本就挪不开步伐,他是个淘家、捡漏才有意义,那些摆放在橱柜里已被鉴定好的,对他来说反而没兴趣。

    一连细看了五个摊位,都是半真半假的货,都是以玉石、古钱、小瓷件为主,品相价位都不高,的确很难入小天尊的法眼。正在失望间,大清仓的喇叭声吸引了小天尊,转过头去一看:原来是文房四宝店外,有供销店在摆摊清仓紫砂壶。供销店跟不上形势,生意不好关门的店很多,这小天尊早有耳闻,但供销店的东西还都是真货。

    虽然是有喇叭播放,但摊位上人也不多,紫砂壶外观不如瓷壶好看,加上易损坏的特点,时下流行的是不锈钢壶,再说刚小富的人们还谈不上什么品位。小天尊走过去,仔细打量了一下壶,感觉做工挺精细的,倒过来往壶底一看,倒吸一口凉气,这可都是出自名家之手。虽然是工厂生产,但那时宜城将好手艺人集中在一起,根本就没有个体作坊。而现在这些手艺人都老了,而且是独自单干后反而成了名家,可惜也只能授徒动手制作了!这就是信息差,小天尊再看看价格公道,老供销店员说这些货压店里快三十年了,还照原来进价卖,每个二十至四十元,小天尊知道这个价在当时,相当于正式工一个月的工资,而农民可能是一年的收入,在当时可算是奢侈品了。

    小天尊就问还有多少件,老供销店员说:也不多,大小也就一百零八个。小天尊心有点疼!但考虑到供销店目前的窘境,还是决定出手,就说:全给我包装起来吧,我全要了。那老供销店员很感动,忙激动的说:我可以给你打点折扣。小天尊摇了摇头说:刷卡吧,我给付一万元。

    白静虽看不明白,但也同情供销店的处境,也知道小天尊这样做是有理由的。刷完卡到账一万元,那老供销店员直夸小天尊是个好人,大菩萨啊!白静叫来天龙帮的车,那司机一看两人就懂,直接将紫砂壶就送到了云秀宫。

    小天尊的大方出手,很快就引起了对面文物店员的注意,就走来一店员感情相邀小天尊夫妇进店去看看。小天尊心想这通城唯一的一家,允许涉外交易的文物店,说不定真有好东西!小时候跟伯父进城,比柜台高一点的小天尊,只敢隔着玻璃看,现在却被请过去了。

    一进店小天尊很是惊讶!在市中心有八间门面的文物店,也在搞清仓转租活动。小天尊不由的问:文物店生意也不好吗?那店员叹了口气道:我们是国有的,管理机制多,收货和卖货没有私人店活,于其在这里等死,还真不如租出去划算。听后小天尊沉默了,只好以看东西来解围。

    东西确实是比地摊货高档多了,但大部分还是收藏价值并不大,收藏要的就是存世稀少,升值空间大的物件。

    店员以为小天尊对名人字画书法感兴趣,其实小天尊只是好这一口,但若无看得上眼的精品,还是不会出手的。小天尊转了一圈后,终于对角落里的线装书和拓片集开口了,就问:这一堆是怎么处理的?店员看到后很是惊讶!就回道:这些根本无人问津,根本就不流行,我还是带你看看瓷件吧。又忙说:你们夫妻俩年轻,我把你们拉进店来不害你们,这些是称斤卖的不值钱,还是看看宣德炉或者玉观音,就是银元也比这流行。

    店员确实是热心肠的实在人,可小天尊还是笑了笑说:我喜欢看书喝茶,就要这些了!小天尊记起小时候,帝京的大舅回来,曾给他二拾元钱,却被他用在去镇上书店,以二元一斤的处理价格,捧回了一叠没人看的外国小说,在当时还遭到村里人好一阵嘲笑。

    那店员就说:一百元一斤,我可告诉你,这些都是印下来的,可不是手写的。小天尊笑了笑说:那就秤吧。装箱好后一秤:一共是一百八十斤。小天尊让刷了两万元,就又让天龙帮的司机,将书籍运回云秀宫。

    在店员的盛情下,小天尊无耐去看宣德炉,那店员介绍说:这可是老庙里的东西,十几年前为这东西还出了命案,那个孤身的老居士,为保这炉还丢了性命。这事小天尊小时候听说过,就发生在离他家五里远的地方。这不由得让小天尊多看一眼,虽说是风磨铜制的,器型很完整且是属大件,但年代过不了百年。就笑着说:家里烧香的炉是祖传的,不宜更换。

    店员见小天尊看不上眼,好不容易来一大主顾,不想轻易就放走,就又拉着去看瓷器。小天尊大眼扫视了一番,虽说都是真东西,也有些年代,但都是民窑出品,非官窑烧制的那种精品。

    店员见又不入眼,就又拉着到玉石柜台看。小天尊很明白,通城古时候是个偏僻的地方,又不出产玉石,自古能玩起玉石的就屈指可数的那几家,古玉那一块根本就谈不上。倒是近代的用于出口的玉石工艺品,由于存量和矿产越来越稀少,反而有更大的升值空间。就走到物贸展示柜台,改由白静挑、喜欢什么买什么。店员见有戏,忙说:最好付外汇,便宜。

    女孩子都喜欢首饰,白静就笑着说:可要买双份哦!小天尊点了点头。白静就挑了二对羊脂手镯、一对碧玉项链,二块糖料平安无事牌,也就停手不挑了。小天尊一看,还都是西境产的,看来这天眼没白开;小天尊自己也挑了个红色的手把件。这些数额也不小,算算要八万米镑。白静有点心疼,但小天尊还是付费了。店员有点过意不去,就说:可以送点他什么。小天尊就说:银元就不看了,你把铜钞拿过来,我挑十枚送我就行。

    这个可以有,当时铜钞存量大,小孩都拿着玩砸钱,并没有太高价值。小天尊仔细挑了挑,选了十枚直接装入口袋,拉着白静就走出了店。

    出了店的小天尊并不开心,走在街上心在想:老一代店员退休后,顶贴上来的二代缺少专业知识,开文物店需要有很强专业性,这不内行又怎能糊得下去呢?若坐吃山空还真不如转租出去,也好让他们去干适合干的事!唉呀!真没法帮扶。

    到了十字街,一看人头涌动,人太多了!小天尊可不想挤,一但被认出来也忙烦,就看了看白静。白静当然喜静,也明白小天尊的意思,就拉着小天尊往回走。

    到了云秀宫,白冷也早回来了,他正好奇!想打开看看那送来的六箱东西。一到家的白静就将刚买的玉件拿了出来,玉镯一人一对、牌子一人一个、带吊坠的项链一人一条,任由姐姐白冷先挑。白冷看了看东西是对的,也确实不错!就取了离自己身体近的三样,忙又好奇的问:什么价钱?白静只得说是在文物店里,包括那个手把件,一共花了八万外汇买的出口货。白冷拿过手把件仔细看,直呼这可是最贵的红玉啊!这一个都不止这么多钱。

    小天尊笑了笑说:倒底是大城市长大的,见过世面。就笑了笑说:今天可赚翻了哦!说完掏出一个紫砂壶给白冷。白冷仔细看了看,再看落款又呼了起来说:这可是吴大师的作品,我海上爸爸亲自到宜城定制,还是他徒弟做的花了三十万。白静不相信的忙问:什么吗!一把壶要三十万?白冷就说:今年拍卖行,拍卖吴大师差不多大小的壶,成交价是三百万元。小天尊点了点头说:是的,我这里有六位大师的壶,一共一百零八个,总共才花了一万元。这话彻底让白冷楞住了,忙打开纸箱这个看又那个看看。

    小天尊又掏出一本线装书说:这个是木刻版的,可有三百多年的历史了,还是孤本。白冷注意力又转移到放书的纸箱上来,掏出一本又一本古装书,就问:这些又花了多少钱?白静回道:这些书花了二万元。白冷听后,干脆就伏倒在书上。

    白静就看向小天尊说:你早知道这些价值吗?小天尊无奈的说:那当然了!不知道我买这些干嘛?你不会说我很坏吧!我也很心疼,但是只有识货的才知道真实的价值,而这些店二代就是守着金碗在讨饭,因为他们根本就不识货,卖货的自己都不识货,又怎能将货的价值推销出去呢?

    白静听后沉默了!小天尊又说:干古玩文物这一行,需要拥有相应的专业知识。这不是这帮人能干的,于其让他们守店坐吃山空,还不如让他们早解脱早好。回过神来的白冷说:这一行全凭知识量和眼力劲儿,怨不得谁!就算是国家的店,这样下去国家也养不起。

    这时,楼下喊:晚饭好了,吃晚饭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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