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辉洒下,那些追逐的英姿,小天尊仿佛也回到了求学的时代。那时候家里连自行车都没有,他纯凭二条腿踏着晨曦迎着夕阳,走得是那么的天真浪漫!更本谈不上父母接送,那时候走着走着遇到认识的同学,就是肩并肩的一路聊到学校,没听说过老师收那个同学的礼,虽然老师是更喜欢优等生,那不应该吗?

    数学老师曾好几回用自行车载着他,而和他同龄的老师儿子,都挪到二八大杠的前杠上生闷气。每当想这小天尊脸上总有一丝得意的微笑,如果不是中断学业去求艺,他就是老师和学校的希望!那时候学校的风气很纯粹,讲究的就是品学兼优,考出好的成绩你就比老师的亲儿子还亲。

    可这记忆好像跟现实有点远,小天尊已感觉到了现在的校风已不是这样的。先不说从小就专人接送的待遇,好像动不动就要拿钱说话,在比成绩的同时比着金钱,而教书育人的老师也少了书呆子气,变得越来越会挣钱了!虽然是老百姓愿意在孩子身上花钱,但怨气还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小天尊正在思考中,女舵主却惊讶的来了一句:都到家了,你还往哪里走?小天尊这才抬头一看,已是到了叠翠居的大门口。小天尊不禁是哑然一笑,但百年大计教育为本还是在心中,就笑了笑说:晚饭你自己忙吧!我今天有点累了。这是第一次听小天尊说自己有点累,女舵主也不禁一笑说:你上去等着吧,做好了我叫你。

    来到楼上的书房,小天尊伫立在窗口,天已经暗下来了,华灯初上路上的行人越来越稀,在这夜幕降临下,喧嚣渐减逐渐到宁静!小天尊的思索回到求学时代。他不禁强力的想写篇作文,于是还像当年学生一样,提笔写下了《老去的河》:

    父亲走时,是去年的夏季。我迟到的一步,像流不向前的小河,一河的忧伤被隔世。那坝无形,崩溃的情感不能再生,在一团死水里,难见鱼水情。故乡的小河静静地睡去,如同我撤手西去的老父一样安祥,没有叮呤的水声,只有我一阵风的归来,泛起满河的涟漪。

    童年时代的小河,是那样的清澈,宛如我纯真的童年,在父亲牵引下凫水,早逝了的母亲的坟墓就在对岸,慌乱中拍打的水花,如同父亲开心的鼓舞。而我手脚并用的效果,是过了河的一去不回头。那时的小河,连江通海,蜿蜒的延伸仿佛脚下的路,将鱼儿送去老远,慈父般等待洄游。

    垂柳还在,挂着长长的思念亲吻水面,只有它守着,像孝顺的子女陪着小河老去。父亲的拐杖,就是它的一根枝桠,如今植入了泥土,却没有发芽的希望,小河的春天被水草堵塞了,疯长的是怀念,固守的是留恋,静静地沉积成一潭忧郁的秋水。只有树上的鸟儿,不时的离巢,告诉我:长着翅膀的春天。

    我脱下衣服,想做一条鱼钻到小河里,如同回到父亲的怀抱。岸上不是踏歌声,而是骂声:“你犯傻啊!河里很脏的,生活用水都排在里面”。哦!我们都被生活污染了,乱七八糟的倾倒着我们的多余,小河养育了我们,而我们将污水泼向了小河。可小河并不多余我们,如同父亲不会多余子女,往往是他们被多余,默默地等待枯歇。没有握住撤手前父亲的手,这是我一生的痛!而痛苦并没有离去,眼前的小河逃不脱被埋葬的命运,我向小河伸去手,被拉回的却是我。

    我只能上岸,踏着记忆回到童年。踩着软软的河床,一个猛扎,我就会捞到胜利的果实:河蚌。那时在小河里淘气,捉鱼摸虾掏蟹,清清的小河不宽裕却给我带来欢乐。如同父亲抱着我,再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那甜味还在唇边,那惊喜是小河哗哗的水流,荡漾一河的朗笑。如今,小河里的水很肥,据说偶尔有几只喜欢肥水的龙虾,更多的是水花生纠缠在一起,让我难以分辨前因后果,一如我再也无法回报父爱。

    父爱如山。不,父爱如河。山是静默的,而父爱就像曾经流淌的小河,流过我的童年,流过我的今生,却从没有流出我的记忆。河岸边新鲜的泥土,我不忍踩过去,怕惊醒父亲圆寂的梦。小河累了,静静地卧着,没有生息,也许过去的拖儿带女,让它到了离岸的终点。垂柳垂着头,可能在思考:滋润它一身的河流,躺在它的脚下,没有皱起湄波,没有娓娓的倾诉,却抱着一河的苦水了去心愿。我背倚着垂柳,注目着垒起的坟苞,那姿态正如柳枝试图摇醒小河。

    今生拽不住,来世还约定。我是小河的儿女,我是喝小河水长大的,那怕一天小河被埋没了,如同老父。但,那段记忆的是泥土填不了的,流逝的是时间,流不走的是亲情;消逝的是身体,消不掉是血脉的流传。淤积的河床传达了一个讯息:老父的尸体很快会化为一杯春泥,茅草已悄然地蔓向父亲的坟头。一杆芦苇花苞悄悄探出了头,可以想象不远的季节,将是一个扬花的季节,随风飘走的种子,将新生洒满大地。

    流连小河边,仿佛又看到我童年时光着脚丫在跑,同样的一脚泥泞,现在走来并不轻松,缓慢的踱着,在私念和责任间难以往返。这一条记忆深处的河流,萎缩的老人一样躺着,它轻轻地□□如同唤着我的乳名,而我无法答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睁着失望的眼睛老去。

    写完作文后小天尊自己摇了摇头,因为批改作文的老师也已经是作古了!如今再怎么写就是乱写一通,也没人骂没人打分了。小天尊正感收人生的脆弱时,做好饭菜的女舵主已来到他的身边,小天尊这才反应过来有晚饭要吃。

    女舵主以往就是一个人住,也就不好意思请什么家厨,其本上家里有什么事就她一人打理。这不今晚的饭菜依然是三菜一汤,看上去虽不花俏却透着北方人的实在,小天尊对吃不吃晚饭已是磨棱两可间。女舵主看出他有心事就说:想什么呢?你不会还沉浸在急救伤者中吧。

    小天尊笑了笑说:那到没有,开急救室天医馆目前条件还不允许,我也不会让他们承接自己不具备条件的生意,我一直主张有多大能力揽多大活儿,决不能好高骛远想挣能力之外的钱;你作为舵主,以后也要提醒他们,不能盲目的扩张什么活都接。女舵主听后也是点了点头,她也知道如果不是国师今在场,这活儿接过来不是救人反而是害人了。

    对于钱来说这个两口子,都不是看得太重太喜欢的!他俩更多的是偏重于事业,当然是开拓事业也离不开钱,这种钱跟他俩私下里没多大关系。自从怀孕后胃口就变好了,女舵主就边吃边问:那你想什么呢?

    小天尊就诚恳的说:是想小时候上学那会儿,现在又有点想崮顶日子,下一步我要去看看师父和小师妹,也许我要在那里住上一段日子,修养一下身心。小天尊这样说也是这样想的,他不想再抱有太多遗憾,师父年纪也大了,不露面肯定是有不方便的理由。

    女舵主听后怔了怔心有点疼,她也有点想自己的妹妹,那个三岁就跟她告别的妹妹,现在都想不出长成什么样了,应该是刚成年的小姑娘了。女舵主就说:如果不是有规矩在我想陪你去。等春汛涨了我送你去上清村吧。

    提起上清村,小天尊本想问她父亲了然道长,但隐约里有不祥的预感,也就不想问怕她伤心,就改口说道:这次去了,你还跟我比一场采蘑菇吗?

    女舵主脸一红说:那些野生的蘑鲜着呢!不像现在菜市场买的都是人工培植的,样子是好看可吃起来大不如前,当然是要采蘑菇了,比不比那就算了。

    小天尊不是对蘑菇的味道感兴趣,而是那场景特别温馨值得回味!那么封闭的一个地方,没去过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在那里,野生的鲜蘑肯定是少不了。想想那小小的伞盖,却撑起山里人餐桌上的一片天,小天尊就笑着说:山里空气新鲜,不忙的时候你也可以去放松一下心情。

    女舵主知道这话是在疼她肚子里的孩子,就又脸一红说:不是我喜欢城里,而是自接了这一摊子后,空闲的时候还真不多,就是你开恩给我放假也没用,好几千人等着你领着他们走,又怎么好意思耍手休息呢?

    随着天医馆分馆的增多,天龙帮的业务也是拓展得厉害!传统的物流、安保随着时代的发展,已经是越来越忙了,而中原府又多了市管这一新职业,女舵主说忙那的确是真忙。倒是他这头还又是国师的闲得要进山静修!小天尊想了想如果不是被动的遇到事,他真没怎么自己主动去找事做,这真有点难堪。于是小天尊就主动的收拾起桌子,准备去洗碗儿碟子的。

    女舵主也没拦着,她也有点想不明白,一个声名远扬受人尊敬的国师,就闲得在这个地方、那个地方的流浪,现在更是要进山里住了!这能怎么说呢?女舵主望着窗外,夜给不了她答案!倒是提醒她:今夜要好好的抓住他练功了,因为相聚的日子真不多了。

    女舵主会意的一笑,这样也好!不这样她又怎能得到他呢?于是就哼起了小调儿,先去了洗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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