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问?”

    震惊之余,不明所以的蓝赢快速调整好情绪,有意套话反问道。

    “做了个梦。”

    程心将蓝赢的反应看在眼里,很是狐疑地淡淡回复道。

    “梦到我夜里偷人?”

    蓝赢耸拉着眼皮看着程心,显得很是无语。

    “嗯。”

    程心如实回答。见蓝赢无语,又接着说道:“不过,我觉得应该不是你。梦里的是个小年轻,看着,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我就是看他头上的银色配饰,还有手上的佛珠跟你的一样。”

    “然后呢?”

    “然后,我看到有人要下死手,就扑过去挡了下,然后就被人打醒了,然后我也不知道那少年死了没。还以为是你,就,就下来问你了。”

    蓝赢看着程心,嘴巴张了几张终是没再说什么,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因为,这一切都是真的,不同是,那个将自己护在怀中的姑娘不是程心,是那个将自己当亲弟弟护着的渔村村民,酪奴。他不明白程心为何会做这样的梦,她又与酪奴有什么关系。只是那天之后的渔村到底经历了什么,族人为何都在海底沉睡,蓝茗、蓝鹊、酪奴这三个对他最重要的人,又去了哪里,这个问题他想了数千年,试过无数方法,都没能得到解答。

    数千年来,不同时代的女灵都如程心一般,在濒死之际将他唤醒。他与数代女灵相护扶持一同生活,以圆满女灵们的欲念为主,护其平安顺意;女灵也助他缝补世人情感,吸取能量用来维技他能在这世间存活、寻找解救族人之法。

    只是,他已经记不清有多少代女灵了,也不知道每一次的相守,最后都是因为什么又回归海底沉睡,更不知道解救族人的方法。

    看着眼前这个让他感觉很不满,且年龄最大的女灵。蓝赢想着程心能梦到少年时的自己,就一定能再梦到当年事件的整个过程,或许,她程心就是解开所有迷团的关键。

    “你还有梦到什么吗?”

    蓝赢认真问道。

    “没了。就是一群穿着古代衣服的男人,群殴那个瘦不拉叽,显得特别弱的小年轻。”

    程心认真回答道。

    蓝赢深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接着问道。

    “想知道我是不是那个特别弱的小年轻?”

    程心似有些怀疑地点了下头。

    “想知道那少年被打死了没?”

    程心继续点头。

    “那你还想死不?”

    程心愣住,片刻后竟苦笑了起来。

    “不重要了。”

    程心转身欲向大门口走时,蓝赢似是想到了什么,将其叫住。

    “等一下。我觉得我最需要告诉你的是,你已经被公司辞了。”

    程心稍愣了一下,继续向门口走去,可这门口明明近在眼前,却怎么也走不到跟前。

    “你住的地方也被我退了,你卡里的钱都被你旅行自杀花光了,你现在走出这个门只会面对更多苦难,死都死不起的那种。”

    程心逐渐放慢了脚步,木木地回头看向蓝赢。

    “留下来。我会告诉你那个小年轻有没有被打死。”

    “都说不重要了。我就是不想活了。”

    “你留下来打理这个店,大不了等挣够了旅行自杀的钱再走。”

    见程心似有些犹豫,蓝赢接着劝说道。

    “我就是你梦到的那个少年。”

    “那你现在是还活着的吗?”

    “是。我还着。我已经活了数千年,这个数千年的数,具体是多少,我自己都记不清了。”

    “你偷的。”程心想了想,感觉有些不妥,便重新组织了语言。

    “你喜欢的那个姑娘呢?你们在一起了吗?”

    “那个姑娘叫酪奴,她喜欢的是别人。”

    “三,三角恋哈!”程心带着些兴奋,小心总结道。心里却是想着,像蓝赢这么强大又帅气的男人都能被人挖墙角……

    那,敌方得是多么强悍的极品男人啊!

    “我那天只是被安排去救酪奴的,然后被村民发现了没能逃脱而已。”蓝赢没好气地接话道。

    “哦。那,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了,竟然需要一个小年轻大半夜的去救一姑娘?”

    “我不知道。本来都好好的,我们族长突然一脸严肃地让我去救人,说逃出来后不要回去,有多远跑多远。随后就是你梦到的场景。我被打晕了,还差点死掉,再之后的事儿,我自己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我不防告诉你,据我所知,你是唯一一个有梦到过去的女灵,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现在,我想请你帮我,继续去梦,我想知道我的家人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们又都在哪里。”

    “女灵?”程心问道。

    “对。女灵。”

    “唯一一个?”

    “是的。”

    “那,这么说你是很多个?”

    “很多个。”停了停,蓝赢带着些笑意得瑟道:“很多很多个,都比你年轻漂亮。”

    程心瞬间收起笑意,面无表情地看着蓝赢。

    “我怎么就那么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话了呢!还,很多个比我年轻漂亮。”

    程心的一口老血险些喷出,她不明白自己都要去死了,为什么还要在这受人挤兑。

    蓝赢却像是得了糖的孩子,心情大好反问道:“怎么,你不相信?”

    “相信!那。她们人呢?”程心问道。

    “不知道。”

    程心感觉自己被耍了,瞅着蓝赢直接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所以我想让你帮我继续做梦,有可能的话,也梦梦看她们都去了哪里,遭遇了什么。”

    蓝赢很是认真地说着。

    “梦?你说的都是啥玩意儿我还没。”

    没等程心的话语说完,蓝赢带着些不耐烦,打断程心的话语继续说道:“事成之后,无论你能梦到多少,我都会给你一笔钱,你想怎么死我都尽全力去满足。”

    “干得漂亮!”程心接话道。

    “很好。”

    说完,蓝赢取下头发上的银色配饰,配饰自动变化成戒指被其套在了右手实指上,然后快速抬起右手,程心当即发现自己已经不受控了。

    “以水为线灵为引,穿八苦,连七情,平欲念,洗烦忧;望,庸人勿自扰。”

    蓝赢右手五指自然下垂,随意画圆,手心下方逐渐形成一团雾气,又慢慢化为水流。他握拳翻手,再冲程心张开五指,数条水线飞向程心慢慢将其环绕,随后连同程心一起消失不见。而此时的蓝赢,面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般显得是那么的虚弱不堪。他抬头看向楼梯二楼方向,脸上露出笑容。

    “你,真的会是酪奴吗?我该怎么做才能找到你们。”

    蓝赢似有些体力不支,面带些许痛苦慢慢在躺椅上躺下,闭眼休憩。

    “酪奴。”

    然而,没了水线的束缚,程心到是睡的很安稳,接连几天睡了个昏天暗地,不知今昔何年。那感觉就像是,要把有生以来错过的觉都给睡了个饱合。

    只是,一个梦都没做。

    所以,在她睡饱醒来后,面对蓝赢的询问,她也只能是陪着笑。

    然后,一问三不知。

    蓝赢则直接被她气到不想说话了。

    “那个。蓝先生。要不您再多跟我讲讲灵族、酪奴。”

    “你成心的。”

    “我程心,不是成心的。”

    两人相视无言,一个怒,一个怂。

    “你之前是怎么梦到的?”

    蓝赢试图压制火气,淡淡地询问道。

    “我也不知道,相比较这几天,我那天因为被你用水绑着,睡都没睡好,按理说是不应该做梦来着。我这几天真的在很努力的睡觉。”

    “绑着?”

    蓝赢似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看着程心。

    “对!绑!绑,你想干什么?”

    程心预感不妙,试图逃跑之际,蓝赢快速抬手操纵水线将其绑了起来。

    程心就这样被水线环绕着定在半空中。

    “就这样,现在睡给我看。”

    “啥玩意儿?”

    蓝赢并没有再接话,只是努力操控着水线,试图让程心快些睡去。只所以说努力、试图,是因为此时的蓝赢,额上已经有细小的汗珠沁出来,表情也显得有些吃力,却还在强忍着痛苦。

    程心瞬间明白过来,接着快速闭眼,歪头,瞬间变成昏死状态。

    而蓝赢就那么定定地看着程心,额上的汗珠逐渐形成黄豆大小,正顺着脸颊快速下落。

    程心眯起眼睛瞅了眼蓝赢,眼睛开始不受控睁大。再看看自己周身,她发现水线也开始变得松懈,再来回看着地面与自己的脚之间,那几米高的距离,不淡定了。

    “那,那个。蓝先生,请,请问您现在是,快没电了吗?”

    询问的话语刚结束,水线变化为普通水流散落下来,程心也重重摔在了地上。她忍着巨痛半天才缓过来气,出口便是几句国粹,用来招呼蓝赢。待她支撑起身子看向蓝赢试图发难时,才发现蓝赢正倒在躺椅旁的地板上,显然已经昏死了过去。

    程心不顾自身疼痛扑向蓝赢,在她将实指放到蓝赢鼻孔处,试探出还有气息后才算松了口气。她用尽浑身力气,连拖带拽地把蓝嬴放回躺椅上,自己的身子则因刚被摔落带来的疼痛,再没能起身,只得坐在地板上倚着躺椅喘气、数落。

    “不是我说你。瞧把你能的,还绑我。说好了带我挣钱给我钱花,还以为你多大本事来着,看看!看看!”

    程心对着小楼指指点点一通,很是不满意。

    “人家活个几百上千年的,那钱多的都跟大水冲来的一样。你呢?还数千年,就这小地方。”

    程心啧啧嘴摇着头,然后看向蓝赢。

    “连自己有几个女人,人都跑哪儿了都不知道。自己的女人,你连自己的女人都看不住你还跟我在这能……啥也不是!现在连你自己都没电了,还,还给我钱,让我想怎么死就怎么死。我怕被你活活弄死啊!”

    躺椅上的蓝赢紧皱着眉头似是很痛苦,他原来戴在右手实指上的戒指,也自动羽化似的向蓝赢那独有的小辫飘散而去,最后化为配饰。

    程心再次被这一幕震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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