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魂师大赛决赛,武魂城特意在城中辟出一块地方,作为参赛队伍的住所,当然,天斗太子远道而来,住所也经过了特别布置。

    水箬在城门口接到了浩浩荡荡到达的天斗队伍,简单的场面话后,便一头钻进了太子的马车。

    金碧辉煌的马车驶过街道,车厢内的两个人看起来都是正襟危坐,可千仞雪一看小圣女那滴溜溜转的眸子就知道,这家伙可一点不安分。

    “姐姐,”水箬狐疑地朝着窗外示意,“小星星怎么过来了。”

    太子无奈,“他说他来得及。”

    “他怎么来得及?”水箬震惊,转念一想,“噢好吧,小墨都快成他的专属坐骑了。”

    武魂城说大不大,到达下榻处,举止端庄大方的圣女引着温文尔雅的太子殿下进入了房间。

    两扇门合上的一刹那,一路规规矩矩的水箬顿时躺倒,还不忘往嘴里丢了一颗圆润饱满的甜葡萄。

    “好累!”

    对此见怪不怪,千仞雪走近,犒赏似往小熊嘴里补了一颗,满目笑意,“装得辛苦,小圣女。”

    小熊舒服哼哼,脑瓜子飞快转动,“明天才是开幕式,今天难得休整,去玩去玩!”

    似是早已猜到此番贪玩发言,千仞雪难得卸下平日里的紧绷,倒也想放松放松,点点头,“去哪儿。”

    话音未落,水箬就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风卷残云般换上常服,笑嘻嘻,“东岭城最近可热闹了,来了可多人,还新开了一座大酒楼,我们出城玩。”

    换好衣服,两个人随口朝侍从交代了几句,一人一骑风风火火出了城。

    城门刚出来的路十分宽敞,纵马奔腾几刻,便进入了山野之地,这里从前人烟稀少,如今三城呼应,也渐渐多了村落。

    千仞雪放慢了速度,眸光落在道路两侧。

    此等时节,放眼望去满口开阔,漫山遍野绿树掩映,连带着心境也变得平静了不少。

    “姐姐快看!”

    水箬哒哒哒跳下马,不一会儿捧着一小把野草回来了,“那一片都是秋菊。”

    接过野草,千仞雪定睛顺着水箬的指向看去,不远处的小山坡竟都是这样的草,一丛又一丛,每一瓣草叶都呈椭圆,整齐环绕排列,一整株最高处的一簇有黄绿色小花。

    “秋菊,”她仔细端详,“味道闻起来还算清新。”

    “能吃的哦,”水箬好似行家,讲得头头是道,“先煮一煮,然后加糯米蒸蒸,再锤捶锤,最后做成一个一个,又软又粘还甜甜的,好吃!”

    “以前在城里的时候,我和哥哥他们一起做过,砸的时候可好玩了,也好吃,我们叫它青团。”

    青团。

    千大少主思索了一下。

    青团这个名词她倒是听过,也许也吃过吧,皇家的吃食向来精致,想来也会准备些应景的。

    水箬瞧着千仞雪的神情,疑惑地眨眨眼,“姐姐吃过吗?”

    千仞雪想了想,“应该吧。”

    应该吧?

    水箬缓慢摸摸下巴,得出结论,“那姐姐肯定没见过怎么做的。”

    认真吸了吸鼻子,她拍拍马匹,将马拴在路边一颗大树上,信誓旦旦道,“那先不去城里了,这个时节正好,走走走,我们去村里碰碰运气,说不定能吃上最新鲜的。”

    千仞雪险些扶额,“小圣女,去别人家这么熟练的吗。”

    “没关系嘛,”行家小熊边走边掰着指头算了算,若有所思,“好像,好像是9岁的时候,我和焱还有凌梭第一次偷跑出城玩,就借宿在一个小村里,那家主人可好了,晚上还特意给我们做水蒸蛋。”

    末了还补充了一句,“我借宿过好几家呢,大家都很热情。”

    借宿。

    千仞雪将这词咀嚼了片刻,倒是从未有过的体验,不过想来面前这样可爱的小家伙,去哪儿都是受欢迎的。

    面色上却一本正经地表示,“所以小圣女偷跑过好几次了。”

    “嘶…”

    小熊连忙收住,凶巴巴威胁,“不准告诉老师!”

    “走吧走吧小馋熊。”

    两个人目力都极好,很快找到方向,往炊烟袅袅的山谷里走去,那是一个坐落在山脚溪边的小村落,村子不大,约莫着一个时辰就可以走一圈。

    接近午时,两个人今天的运气倒是极好,才进村头第一家,一个篱笆围成的小院子,水箬就眼尖瞅见了熟悉的阵仗。

    小院内,一个小女孩正在屋檐下堆着泥巴,而另一边,两个老人家在烧火,另有一名中年女子在土灶台前忙活,那里一共两个烧火点,左边一口大锅,正咕嘟咕噜煮着一大堆刚下锅的秋菊,右边是高高的蒸笼,正往外冒着热气。

    院子中央是放在地上的一个大石臼,一名中年男子举着木锤子,一下一下砸着,身旁有个约莫十岁的男孩举着长长的竹棍,有一下没一下戳着。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器具,千仞雪神色新鲜,从来端到她面前的都是精致成型的吃食,第一次见到这样原始形态的食物。

    而不过几刻,身旁的水箬已经蹦跳着进了院子,蹲在年纪最大的老人家身旁,还顺手帮她塞了一把柴火,“老奶奶,你们在打青团呀。”

    老人家起初面带些许惊讶,但很快恢复平静,揉揉眼睛,“是呀,你是谁家的闺女,从未见过,长得可真好看。”

    一偏头,她看见千仞雪正缓步走进院子,当即乐呵呵招招手,“这郎君也长得俊俏。”

    “妈,你可老糊涂了,瞧瞧他们的衣服,可是上等面料,怎么也不像是咱们村里的人,”挥着锤子的中年男子笑道,“你们是路过的吧。”

    点点头,水箬变戏法似掏出一枚银魂币放到石桌上,“我们出来玩,正好闻着青团的香味,做好了能让我们尝尝吗?”

    “哎呦,”老人家连连摆手,“这点小东西值什么钱,平日里常做,来了就尝尝,不用钱。”

    “那可不行,”水箬脚下一顿绕了个弯,将魂币塞进中年女子的口袋,转身找小女孩玩去,她手巧,几下堆起一个小城堡,乐得小女孩连连拍手。

    不一会儿,两个人手中就各多了一个热乎乎的团子。

    可捧着团子刚咬下第一口,水箬抬头望向院外,迟疑道,“我听错了吗,好像有人在哭。”

    “你们的听力应该比我们好得多,”中年男子长叹一口气,原本轻快的神色染上阴霾,“看来是那群瘟神又来了。”

    “怎么了?”千仞雪问道。

    “我们这里的人家本来是要给一个姓卢的家族交“保护费”的。”

    水箬点点头,她知道,这种事情哪怕是皇室也无法管辖太多。

    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一方山头,被哪一个宗门家族管辖,拥有魂师的家族等于拥有了绝对武力。

    生活在这一片地区的平民,一般定时定期要向魂师家族缴纳钱财,若是宗门家族有用人需求,比如修葺建筑,运输,平民一般也要无偿为宗门提供劳力。

    魂师的能力高出平民太多,平民在魂师面前如砧板上的鱼肉,对这样的事情也只能是习以为常,还能如何,日子总要继续。

    每一块,地盘势力交错,一层一层往上更有势力很大的宗门,小宗门也会定期向大宗门交纳一定的财物,换取家族的安稳发展。

    “可是半年前,不知为何,他们忽然来收集每个人的武魂,”中年男子继续道,“从那时候开始,有些人家开始明里暗里被针对,短短一两个月就负债累累,然后他们再跳出来,要拿人抵债。”

    武魂?抵债?

    千仞雪暗暗思索着。

    想要人,于平民来说,那些个家族直接绑人就好,如此大费周章,只能说他们想要发展长线,所以想让一切在明面上师出有名。

    发展什么长线?

    中年女子也接了话进来,“我好像听到了,你们快走吧,听声音是那个欺男霸女的…”

    “对啊…”

    夫妻俩的话语戛然而止,两个人齐齐愣愣看着院中,蓝色长发的少女不知何时已不见踪影。

    “放心,我们是魂师。”

    千仞雪笑了笑,仍然是温文尔雅,“我这妹妹性急,她一会儿就回来。”

    此刻,村落的一处岔路已经一片狼籍,身着华服的三名男子捆着一名脸色灰白的瘦弱男子,大摇大摆地往外走。

    沿途人家无人敢上前,他们手无缚鸡之力,上前又有何用,只能眼睁睁看着头发花白的两位老人跟在华服男子身后苦苦哀求。

    华服男子并没有理会老人撕心裂肺的哭求,反而趾高气昂,眼看着要离开,忽而,三个人脖颈处齐齐凝结出冰环,双脚瞬间凌空。

    在所有村民又惊又疑之时,只见村口小岔路转出一片衣角,一位身披淡蓝长衣的女子信步走来,手中还拿着一个他们平日里最常见的食物——青团,慢悠悠咬上了一口。

    “不长眼的!”

    “敢对你太岁爷爷动手!”

    三位华服男子破口大骂,立刻就要释放武魂。

    “一个魂宗,两个魂尊,”水箬缓步走近,上下打量片刻,冷笑,“班门弄斧。”

    她并不掩饰自己的魂环,两黄,一紫,两黑五枚魂环亮起,强大的魂力释放,扭曲恐怖的压力顿时砸落在三个人身上,压得他们险些喘不过气来。

    连释放武魂凝聚魂力的力量都一点不剩。

    这就是魂力等级与武魂品质的差距带来的绝对压制。

    “第一魂技,滴水成冰。”

    随着不急不缓的嗓音响起,三尊冰雕瞬间成型。

    赶忙扶起摔倒在一旁的瘦弱男子,水箬手中运起魂力,将他身上的绳子粉碎,不禁皱了皱眉。

    这个人气息缓慢,平日里估计也是个体弱多病的,身上显然一点魂力都没有,宗门家族抓他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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