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所以等再见的时候，直接到了祭祖大典当天。
姜至隔着重重人海，远远望了他一眼。
其实她早早便已归府，手里捏着与月牙儿特意绕到寺庙求的平安符。
姜至是想要给顾斯阳一个惊喜的，虽然她还在生气中，但经过一番严肃的思想斗争，她决定作为德智体美全优的现代人，就先不和呆头呆脑的傻货计较了，当然咯，这只是暂时的。
她将平安符放在最显眼处，拍拍它后悄悄藏到了书案底下，只等人一归来。
“哇哦。”一听到动静，姜至就迫不及待钻了出来，边做鬼脸边大喝一声。
进屋打扫的小厮眨巴眼，愣半响后总算意识到不对，十分给面地附和了三声哇哦。
姜至：……
“小姐，主子已经两天未归府了。”小厮老实交代道。
这话传到姜至耳朵里被自动翻译成：顾斯阳已经在外头野两天了。
后头赶来的管家急忙替人解释说，顾斯阳是去正经山的不正经寺准备祭祖大典相关事宜去了。
姜至这才勉强接受，垂头丧气回了自个屋。
只是她没想到，这中间隔了大半个月他们才再相见，一见还是那般情形……
大典上，萧启领着他的小萧明出现了，俩人一块上高台祭奠先祖。
底下站着一身素衣、神情难掩喜色的姜语丹。
众人皆已明了，储君之位究竟会是谁得。
而姜语丹也只等那该死的四年之期到，她受够这寒酸地了，只要她一回宫，便会被封为贵妃，她觉得要不了多少时日，那区区象征母仪天下的印玺也要马上到她手中。
大典似乎顺利得很，走完一套流程后，众人便聚到了一块参加晚宴。
由于男眷女眷分开，顾斯阳在前厅，姜至蹲守在后方。
姜语丹被各路人马围在中间，笑得一本正经，心安理得的接受着他们天花乱坠的吹捧。
突地，□□横生。
姜至在侍卫的护送下，和一群胆战心惊的贵妇逃进了殿中。
前方传来消息，是献舞的人里混进了刺客，妄图谋逆，加害天子。
“陛下可有事？”姜语丹冷静下来后追问道。
姜至立刻摆出紧张兮兮的模样，靠过去宽慰道：“天子金龙之躯，岂是凡夫俗子能加害的，娘娘您尽可宽心。”她竖起耳朵仔细听侍卫传回的讯息。
“阿姐，多亏有你在。”姜语丹对姜至面上还是那副亲亲热热的样子。
没多久，刺客便被抓捕归案，只是一下了大牢竟全服毒自尽。
萧启震怒，下令追查到底。
那时京中谣言四起，皆言此事与首辅有关。
顾斯阳被禁在宫中，姜至这才联想到前因后果，她就说堂堂首辅大人怎么正职不干，大半月耗到礼部和钦天监该做的活上去了，合着里头有大大的阴谋。
姜至花了大价钱让人替她向宫里传话，结果姜语丹这厮称病拒不见客，而平日里那些求爷爷告奶奶往府上递拜帖的人，几乎个个捏着鼻子恨不得离他们三尺远。
姜至深深感受到了人心是如此寒凉。
她亲自上门堵到了顾家那，很是意外，轻易就见到了姜语宁。
“我想进宫，希望你能帮帮我。”姜至开门见山。
姜语宁犹豫片刻后问：“我能做些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
“你给你妹传个话，说我想见她，问她究竟愿不愿意。”姜至嘴上都急得长了燎泡。
“我……”姜语宁才开口，便叫匆匆赶来的哑巴喊停。
“阿至，好久不见了。”时隔多年，哑巴再次唤起这个称呼，先前一直恭恭敬敬行礼的他此刻一改讨好模样，动作熟练地比划说要和姜至谈谈。
姜至冷着脸应下。
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姜语宁眼底皆是忧愁。
哑巴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这个朝思暮想的人，手指在微微颤动，激动地心想：她依旧是那般叫我着迷。
姜至嫌恶转身，不耐烦地问：“有什么事快说。”
哑巴见状立即比划：“我有法子让你见到他。”
姜至：“什么办法？”
哑巴：“想让我帮他，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姜至嗤笑一声，“上次传顾斯阳不孝的谣言不就是你派人散播的吗？”她懒得再搭理这货，抬脚要走。
哑巴急忙拦在她跟前，故作委屈地比划：“我只是想你答应日后不再避着我，能日日与我相见罢了，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你都不愿吗？”
姜至瞧他老大不小了，还瘪嘴，两撇八字胡一抖一抖的，她简直不忍直视，不敢相信这人还没到中年呢，怎么变成这副油腻模样。
可念及不知关在哪个宫中的顾斯阳，姜至开始动摇。
正巧，她咬牙准备松口时，迎面走来一堆小姐姐，站成一排的场面堪称是在选秀。
“老爷安。”领头的小青率先行礼，她似是才瞅见姜至，又道了声姐姐好。
姜至鸡皮疙瘩起一身，尤其是看清小青后头那一排姑娘的脸，她差点暴走，深呼吸好几次后快步离去。
哑巴立刻追上前，最后仿佛失了魂般踉跄回来。
“老爷，奴不知姐姐今日会来，妹妹们说要来瞧您……”小青一脸担忧地上前解释。
哑巴面色难看地将她推倒在地，怒气冲冲地指着小青要发火。
小青飞速朝后头的女人疯狂眨眼，那些姑娘一拥而上，将哑巴围住。
“老爷息怒啊。”粉衣女子死命微笑，展现出老爷平日最爱把玩的酒窝。
哑巴双手抚了上去，心底在惋惜：还是不像她……
这些女子有的是送来的，有的是买的，而其中最像的还属是小青亲自到外头搜罗来的。
那边姜至出府后决定去求见郑琚，她候在郑府外，等人一下马车便迅速冲了上去。
郑琚隐晦地朝她做了个手势，两人约定到一清净的酒楼见面。
郑琚：“姜姑娘可知，行刺的背后之人是谁？”
姜至：“这不是来和大人您请教了嘛。”
郑琚：“此事可与不正经寺里的那位有莫大的关系啊。”
“退位的衰帝？”姜至皱眉说。
郑琚一听连连摆手：“姜姑娘你可要小心说话……”
姜至明白他的意思，捂嘴表示自己明白后，又松手问：“那这和顾斯阳有什么关系，他可是开国功臣，辅佐新皇更是尽心尽力……”
“那在下便不知晓了。”郑琚慢悠悠地抿了口茶，“坊间可都在传言，首辅大人趁着此次大典上山进寺，偷偷与那位见过面，而俩人是否有谋划过什么，谁知道呢？”
姜至笑笑，转瞬面无表情道：“都不知道，怎么还会有传言出来？”
“是啊，可真奇。”郑琚老神在在地跟着点头，“不过有人已经往上递了折子，听说参的就是首辅大人，皇上更是因此劳神，昨儿个还在御书房被气吐血了……”
气吐血了？姜至内心差点乐出声，她看是这位自己嗑药磕疯了，毒都深入到神经了吧。
忽然，郑琚诶呦一声：“我怎传起了这话，这可是大不敬啊，圣上得真龙庇佑，要真出事的也只有我们这些贱民……”
姜至沉默不语，她后来才知，原来姓郑口中卖顾斯阳的折子就是他参的，他这说鬼话的功力一般人都无法企及。
“姜姑娘，你在我这可寻不到什么门路，还得早做打算啊。”郑琚慢吞吞地将茶一饮而尽。
“多谢大人提点。”姜至扯了下嘴角，冷声道。
郑琚甩袖起身，丢下句什么若执意要进宫，或许可寻些其他贵人，比如近儿个方诞下一名皇子的王贵人。
王贵人？姜至喃喃地重复一遍，等到派去打听的人回来禀报后，她才知道这位王贵人是哪路神仙。
好家伙，敢情熟人都扎堆了。
王贵人便是以前洛城府衙的嫡女王瑶儿。
姜至在回府后第一件事便是要将齐月送走，她打算托吴镇的朋友帮忙照看一二。
本想着秋阳和人一道走，可这丫头死活不同意，齐月也异常执拗，姜至好一番劝说，最后没法子只得狠心说：“你留这只会让我担心，他们很有可能会拿你做把柄要挟我们，所以你走得远远的就是在帮我和顾斯阳知道吗？”
齐月白着脸，含泪点点头，临行前，她特意绕到三胖家和人告别。
三胖不舍极了，花光兜里的铜板将街头卖糖葫芦的包下，他将粗壮的木棍塞到齐月手中，那上面插满了红艳艳的糖葫芦。
齐月差点倒地上，还好后头的丫鬟眼疾手快将棍和人扶稳。
“月牙儿你要好好的，我长大就来寻你。”三胖将腰间的玉佩摘下系到齐月身上。
齐月点头和他拉钩相约再见，两个小朋友就这样一步三回头地分开了。
姜至隔着重重人海，远远望了他一眼。
其实她早早便已归府，手里捏着与月牙儿特意绕到寺庙求的平安符。
姜至是想要给顾斯阳一个惊喜的，虽然她还在生气中，但经过一番严肃的思想斗争，她决定作为德智体美全优的现代人，就先不和呆头呆脑的傻货计较了，当然咯，这只是暂时的。
她将平安符放在最显眼处，拍拍它后悄悄藏到了书案底下，只等人一归来。
“哇哦。”一听到动静，姜至就迫不及待钻了出来，边做鬼脸边大喝一声。
进屋打扫的小厮眨巴眼，愣半响后总算意识到不对，十分给面地附和了三声哇哦。
姜至：……
“小姐，主子已经两天未归府了。”小厮老实交代道。
这话传到姜至耳朵里被自动翻译成：顾斯阳已经在外头野两天了。
后头赶来的管家急忙替人解释说，顾斯阳是去正经山的不正经寺准备祭祖大典相关事宜去了。
姜至这才勉强接受，垂头丧气回了自个屋。
只是她没想到，这中间隔了大半个月他们才再相见，一见还是那般情形……
大典上，萧启领着他的小萧明出现了，俩人一块上高台祭奠先祖。
底下站着一身素衣、神情难掩喜色的姜语丹。
众人皆已明了，储君之位究竟会是谁得。
而姜语丹也只等那该死的四年之期到，她受够这寒酸地了，只要她一回宫，便会被封为贵妃，她觉得要不了多少时日，那区区象征母仪天下的印玺也要马上到她手中。
大典似乎顺利得很，走完一套流程后，众人便聚到了一块参加晚宴。
由于男眷女眷分开，顾斯阳在前厅，姜至蹲守在后方。
姜语丹被各路人马围在中间，笑得一本正经，心安理得的接受着他们天花乱坠的吹捧。
突地，□□横生。
姜至在侍卫的护送下，和一群胆战心惊的贵妇逃进了殿中。
前方传来消息，是献舞的人里混进了刺客，妄图谋逆，加害天子。
“陛下可有事？”姜语丹冷静下来后追问道。
姜至立刻摆出紧张兮兮的模样，靠过去宽慰道：“天子金龙之躯，岂是凡夫俗子能加害的，娘娘您尽可宽心。”她竖起耳朵仔细听侍卫传回的讯息。
“阿姐，多亏有你在。”姜语丹对姜至面上还是那副亲亲热热的样子。
没多久，刺客便被抓捕归案，只是一下了大牢竟全服毒自尽。
萧启震怒，下令追查到底。
那时京中谣言四起，皆言此事与首辅有关。
顾斯阳被禁在宫中，姜至这才联想到前因后果，她就说堂堂首辅大人怎么正职不干，大半月耗到礼部和钦天监该做的活上去了，合着里头有大大的阴谋。
姜至花了大价钱让人替她向宫里传话，结果姜语丹这厮称病拒不见客，而平日里那些求爷爷告奶奶往府上递拜帖的人，几乎个个捏着鼻子恨不得离他们三尺远。
姜至深深感受到了人心是如此寒凉。
她亲自上门堵到了顾家那，很是意外，轻易就见到了姜语宁。
“我想进宫，希望你能帮帮我。”姜至开门见山。
姜语宁犹豫片刻后问：“我能做些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
“你给你妹传个话，说我想见她，问她究竟愿不愿意。”姜至嘴上都急得长了燎泡。
“我……”姜语宁才开口，便叫匆匆赶来的哑巴喊停。
“阿至，好久不见了。”时隔多年，哑巴再次唤起这个称呼，先前一直恭恭敬敬行礼的他此刻一改讨好模样，动作熟练地比划说要和姜至谈谈。
姜至冷着脸应下。
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姜语宁眼底皆是忧愁。
哑巴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这个朝思暮想的人，手指在微微颤动，激动地心想：她依旧是那般叫我着迷。
姜至嫌恶转身，不耐烦地问：“有什么事快说。”
哑巴见状立即比划：“我有法子让你见到他。”
姜至：“什么办法？”
哑巴：“想让我帮他，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姜至嗤笑一声，“上次传顾斯阳不孝的谣言不就是你派人散播的吗？”她懒得再搭理这货，抬脚要走。
哑巴急忙拦在她跟前，故作委屈地比划：“我只是想你答应日后不再避着我，能日日与我相见罢了，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你都不愿吗？”
姜至瞧他老大不小了，还瘪嘴，两撇八字胡一抖一抖的，她简直不忍直视，不敢相信这人还没到中年呢，怎么变成这副油腻模样。
可念及不知关在哪个宫中的顾斯阳，姜至开始动摇。
正巧，她咬牙准备松口时，迎面走来一堆小姐姐，站成一排的场面堪称是在选秀。
“老爷安。”领头的小青率先行礼，她似是才瞅见姜至，又道了声姐姐好。
姜至鸡皮疙瘩起一身，尤其是看清小青后头那一排姑娘的脸，她差点暴走，深呼吸好几次后快步离去。
哑巴立刻追上前，最后仿佛失了魂般踉跄回来。
“老爷，奴不知姐姐今日会来，妹妹们说要来瞧您……”小青一脸担忧地上前解释。
哑巴面色难看地将她推倒在地，怒气冲冲地指着小青要发火。
小青飞速朝后头的女人疯狂眨眼，那些姑娘一拥而上，将哑巴围住。
“老爷息怒啊。”粉衣女子死命微笑，展现出老爷平日最爱把玩的酒窝。
哑巴双手抚了上去，心底在惋惜：还是不像她……
这些女子有的是送来的，有的是买的，而其中最像的还属是小青亲自到外头搜罗来的。
那边姜至出府后决定去求见郑琚，她候在郑府外，等人一下马车便迅速冲了上去。
郑琚隐晦地朝她做了个手势，两人约定到一清净的酒楼见面。
郑琚：“姜姑娘可知，行刺的背后之人是谁？”
姜至：“这不是来和大人您请教了嘛。”
郑琚：“此事可与不正经寺里的那位有莫大的关系啊。”
“退位的衰帝？”姜至皱眉说。
郑琚一听连连摆手：“姜姑娘你可要小心说话……”
姜至明白他的意思，捂嘴表示自己明白后，又松手问：“那这和顾斯阳有什么关系，他可是开国功臣，辅佐新皇更是尽心尽力……”
“那在下便不知晓了。”郑琚慢悠悠地抿了口茶，“坊间可都在传言，首辅大人趁着此次大典上山进寺，偷偷与那位见过面，而俩人是否有谋划过什么，谁知道呢？”
姜至笑笑，转瞬面无表情道：“都不知道，怎么还会有传言出来？”
“是啊，可真奇。”郑琚老神在在地跟着点头，“不过有人已经往上递了折子，听说参的就是首辅大人，皇上更是因此劳神，昨儿个还在御书房被气吐血了……”
气吐血了？姜至内心差点乐出声，她看是这位自己嗑药磕疯了，毒都深入到神经了吧。
忽然，郑琚诶呦一声：“我怎传起了这话，这可是大不敬啊，圣上得真龙庇佑，要真出事的也只有我们这些贱民……”
姜至沉默不语，她后来才知，原来姓郑口中卖顾斯阳的折子就是他参的，他这说鬼话的功力一般人都无法企及。
“姜姑娘，你在我这可寻不到什么门路，还得早做打算啊。”郑琚慢吞吞地将茶一饮而尽。
“多谢大人提点。”姜至扯了下嘴角，冷声道。
郑琚甩袖起身，丢下句什么若执意要进宫，或许可寻些其他贵人，比如近儿个方诞下一名皇子的王贵人。
王贵人？姜至喃喃地重复一遍，等到派去打听的人回来禀报后，她才知道这位王贵人是哪路神仙。
好家伙，敢情熟人都扎堆了。
王贵人便是以前洛城府衙的嫡女王瑶儿。
姜至在回府后第一件事便是要将齐月送走，她打算托吴镇的朋友帮忙照看一二。
本想着秋阳和人一道走，可这丫头死活不同意，齐月也异常执拗，姜至好一番劝说，最后没法子只得狠心说：“你留这只会让我担心，他们很有可能会拿你做把柄要挟我们，所以你走得远远的就是在帮我和顾斯阳知道吗？”
齐月白着脸，含泪点点头，临行前，她特意绕到三胖家和人告别。
三胖不舍极了，花光兜里的铜板将街头卖糖葫芦的包下，他将粗壮的木棍塞到齐月手中，那上面插满了红艳艳的糖葫芦。
齐月差点倒地上，还好后头的丫鬟眼疾手快将棍和人扶稳。
“月牙儿你要好好的，我长大就来寻你。”三胖将腰间的玉佩摘下系到齐月身上。
齐月点头和他拉钩相约再见，两个小朋友就这样一步三回头地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