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时间是在下午,早上洛熹依旧准时起来,跑步热身然后去舞蹈教室。

    上午练习的量不大,就是一些基本功和软开度的训练。

    都结束后洛熹看时间还早,又开始练一些技巧。

    在串翻结束时洛熹透过镜子发现了后门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人。

    “欸!你怎么来了?”洛熹转身惊讶的看着他,看他穿戴齐整又看了眼墙上的时间。

    昨天把门票给他的时候是约好今天十一点半在小区楼下碰面,然后吃完饭再去看演出,现在才堪堪过十点,不是她迟了。

    池嘉木:“在家被催,就提前出来了。”

    早上晨跑回来后,母亲卢月就在耳边不停的念叨他,让他趁着时间还早赶紧去约凌柯。

    不管他怎么解释自己已经有事了都没用,干脆提前出门了。

    看时间他猜测雷打不动训练的她今天依旧不会松懈,所以直接往舞蹈教室来了。

    问了舞室管理员果然在,一到这儿就看到她在练技巧。

    她体态轻盈,没有失误的串翻身流畅似风火轮,停下时也非常稳当,手臂带动指尖姿态优雅赏心悦目。

    “你说什么?”洛熹走到他面前微微歪头看他。

    “没什么。”池嘉木视线落在干净光洁的地板,有些为难的站在教室外,“你还要练很久吗?”

    “还有一会儿。”洛熹从他眼里读出他的想法,笑道,“鞋子脱外面就可以进来了,里面有位置坐。”

    教室里有上课用的台阶位,总比外头站着好一些。

    犹豫了几秒池嘉木便脱下鞋子。

    “你看过芭蕾舞剧,应该是第一次来舞蹈教室吧?”洛熹看他略带局促的表情猜测道,见他点头继续说,“那你还不会梦碎。”

    池嘉木视线不解的落在她脸上。

    “舞者在舞室的模样很狼狈,跳舞跳得满脸通红,浑身臭汗,只能远远看着,近距离完全不适合社交。”洛熹说着也下意识的离他远一些,两只手背在身后。

    闻言池嘉木轻轻摇了摇头,很拘束,“其实不会。”

    “我今天是还好。”洛熹说完庆幸今天因为下午有安排没练得太狠,还不算太狼狈,看他一直站着又指了指一边的台阶,“你先坐吧,我再跳一会儿。”

    池嘉木:“好。”

    站在镜子前,洛熹忽然想到下午的演出,又看向他,“你应该看过《吉赛尔》吧?”

    “看过。”

    “嘿嘿,正好我也跳过吉赛尔一角,我换足尖鞋给你跳一段,你下午再看看台上的‘吉赛尔’,看谁厉害一些。”洛熹说着就从训练包里拿出足尖鞋,席地而坐开始绑。

    “《吉赛尔》第一幕中有一段是变奏独舞,我第一次参演这个剧目时只是众多群舞中的一个,那时候就觉得主角跳这段非常厉害,后来我也是用这段独舞选上了我人生中的第一个A角……”洛熹提到舞蹈眼眸里都是光。

    听着她的话,池嘉木微微失神,脑海里准确无误的回放起过去的片段回忆——

    在莫斯科大彼得罗夫大剧院内,他坐在边缘的位置,在乐团演奏音乐后期待着“吉赛尔”的出现。

    那是他第一次在舞台上不用寻找就看到她,也是第一次看她作为主角在剧目结束后从红丝绒幕布后头出现给大家优雅致礼、谢幕。

    时隔一年的同一个剧院,她出演了《天鹅湖》中的白天鹅一角,翩然起舞,技巧更加熟练,感情的演绎也细腻了很多。

    跟随她的舞步,他几乎走遍了世界各地的著名剧院。

    ……

    洛熹换好鞋,见池嘉木表情没什么波洞,又强调道:“在国外能竞选上A角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你给我的反应太平静了吧。”

    池嘉木回神,“不是,我是想起了以前看过的《天鹅湖》,在莫斯科。”

    “你在莫斯科大剧院看过《天鹅湖》!”洛熹眸子瞪大,有些不可思议,随后坐到他身边。

    池嘉木攥紧手,看着地板轻轻点了点头,“嗯。《天鹅湖》的版本有很多,但是在莫斯科大剧院演出的是最经典的版本,有幸看过一次。”

    “看来你也不是小白。”洛熹更激动了,拉起他的手用力握住,有种“他乡遇故知”的热切,“我在莫斯科跳过白天鹅,你看的是哪一年?”

    手被握住的池嘉木整个人好像被定住了一般,只有眼睛能动,然后那双惊艳过洛熹的双眸从地板移到她脸上。

    面对面的距离不过三十公分,视力5.3的池嘉木能很清晰的看到她樱红面颊上细小的绒毛,那双注视他的探究的眼睛扑闪着睫羽。

    初见时她夸他的眼睛漂亮,她的又何尝不是,那纤长浓密的睫毛每一下都好像拨在他心尖一般,害他手心开始冒汗。

    如实回答完她的问题后池嘉木依旧一动不动,视线从她脸上滑下,落在两个人相握的那只手。

    她很瘦,小小的手上几乎看不见几两肉,骨骼分明,指尖修长,在他手的衬托下白得似一张透粉的纸。

    知道池嘉木看的就是自己演的那场时洛熹直接激动得抱住他的手臂,只一下,然后起身特别自豪的站在他面前。

    “你绝对想不到,你那次看到的白天鹅会站在你面前!”

    池嘉木表情微微讶异,嘴角在看到她自信骄傲的神情时上扬,“居然是你!”

    “嘿嘿,现在知道我有多厉害了吧。”洛熹重新坐回到他身边,“如果你有关注国外资讯的话应该会知道我,我的舞团也很出名,次次巡演的门票都是一开售就清空的。”

    “知道。”池嘉木点点头,“只是没想到真的是你。”

    想起那晚查询无果的疑惑,池嘉木状似不经意道:“你怎么会回国?舞团放你假?”

    “不是,是央芭筹备的全国巡演,我回国是为了全心投入准备这个事情。”洛熹两手摊开,“喏,我每天泡舞室,还有上次为期两周的集训都是为了筹备演出。”

    “你不是对芭蕾舞剧感兴趣嘛,到时候我可以送你票,最前排!”

    “捧你场还是我直接买票吧。”

    “你买票不一定能买到前排,我想……”洛熹突然顿住,心砰砰跳,没敢去看他,小声道,“我想让你坐前排看我演出。”

    私心使然,她就想在舞台上能准确的知道他的方位,要是他自己买票,她就不知道他坐哪儿了,茫茫观众海里她可找不到他。

    “好。”

    洛熹真觉得很不可思议,原来被一个人牵动思绪会这么神奇,池嘉木就只单单一个字就让她欣喜若狂。

    她起身优雅致礼,“既然你看过我的白天鹅,那我先跳这个角色第二幕中的独舞。”

    舞蹈教室放起音乐,洛熹从教室的斜角行至中央,摆好姿势,从立脚尖踢旁腿开始,变换着左右动力腿,足尖撑地的主力腿笔直稳当……

    看着她穿着训练服,但是记忆却和那年看到的白天鹅重合,经过之后几年的打磨她比那一次跳得还要好,软度核心力量也提升许多。

    从不起眼的群舞到如今的首席、国际知名芭蕾舞者,她一定努力的很辛苦。

    池嘉木看着她自信的微笑,每一个舞姿优雅轻盈,最后她从斜角旋转到对角,干脆利落的结尾。

    他像每一次在台下那样抬手鼓掌。

    洛熹起身谢礼,微微喘气走过去拿起水杯灌了几口,然后看着池嘉木,“怎么样,没有退步吧?”

    “你比以前厉害很多。”池嘉木看着她手里的杯子,提醒一句,“天气再热也不能直接喝冷水。”

    闻言洛熹看了眼手里的杯子。

    因为她今天计划跳的强度就不大,所以没有用保温杯,而是拿了个玻璃杯装水,凉白开。

    见他怎么说洛熹倒是没有过多的解释,拧上瓶盖,“好,我都听池医生的。”

    一句普普通通的话被她说得软乎甜蜜。

    看他耳朵粉红,洛熹笑着放下水杯,又退到最远的角落,“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就跳《吉赛尔》第一幕中的独舞变奏。”

    话落她俯身,指尖轻捏裙摆展开,以优雅的阿拉贝斯克(Arabesque)开场经过高难度的连续单腿空中划圈,最后是绕场旋转的Pique turns结个尾。

    这几年洛熹将自己跳过的剧目中的技巧难点都重点练习,每个动作都烂熟于心,表现出来更加轻松灵动。

    短短两分多钟的变奏就囊括了许多的技巧,end pose定了几秒后洛熹优雅起身,谢礼后才松懈下来大口喘气。

    掌声依旧,夸奖的话却很少。

    池嘉木看过她的演出,也知道她的成就,可是比旁人都淡定很多,哪怕近距离的看一遍她跳的舞也特别沉稳,感觉不稀奇似的。

    “你的反应也太镇定了!”洛熹微微不满,“一句夸奖的话都没有,一个惊讶震惊的表情也没有,我跳的独舞都很难耶!”

    闻言池嘉木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最后尴尬的挠头,“我不是很会表达情绪。”

    就如诊所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样,他除了活跃的内心戏外表现出来的都和寻常没什么两样。

    “看出来了。”洛熹撇撇嘴,“不过也正常,我们骨子里就没有外国人那种强烈表达情绪的YU望,我们更加内敛……矜持。”

    最后两个字洛熹加重了音量,随后坐下开始拆舞鞋。

    她其实挺想问问他关于照片的事情,但是怕把池可儿这个“眼线”暴.露出去就作罢了。

    收拾东西的时洛熹没想那么多,开口问:“对了,我需要控制饮食,很少在外面吃,不如你去我家吧?我多做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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