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铁扫帚”传奇(上)

    他们想了很多办法,又总觉得那些想法都是天方夜谭。

    后来,李林平又询问她矿长的行程。兰霞说,矿长在山上只呆两天。他其实是为了泡妞。听说,某个夜店老板从厂矿找了几个下岗的小媳妇儿,在山上专门从事□□活动。矿长知道后,想玩玩,山上既安全又清静。他在山上呆两天后就去四川,听说四川还有几个老板催他去那儿玩呢。

    李林平听了以后,让她再回到山上等机会,他会努力帮助她的。兰霞说她饿了,李林平就指着自己的身体让兰霞美美地在他身上大吃一顿。吃饱后,兰霞就哭着飞走了。她一边飞行,一边留心自己的安全。她鼻一把、泪一把地飞到山上的一个房间里。

    很快,矿长就要去四川泡妞了。他高高兴兴地坐上小车从蜿蜒的山区小路上缓缓行驶。他一边听着音乐,一边和身边的小姐调侃。司机小心的开着车,兰霞依然藏在司机的衣领里面,看着恶人行将从山上驶下,她心如刀绞。当小车行驶到一个急拐弯处的时候,兰霞突然从司机的衣领中飞了出来,一下子钻到司机的耳朵里面,并尽力抓挠、撕咬司机的耳鼓、耳膜。一阵奇痒和疼痛使司机手忙脚乱,他一边喊叫,一边努力控制车辆。突然,他觉得自己的眼睛看不见东西了。他想努力把车刹住,可是突然,他的大脑里面一阵剧痛。他大叫一声,一抬脚,小车便飞下悬崖。原来,兰霞咬破了司机的耳膜,钻入司机的大脑里面,并且在他的脑浆里翻滚撕咬。司机忍受不了剧痛,最后葬身悬崖。

    兰霞看到小车翻入悬崖以后,便化作一缕青烟从司机的鼻孔里面飞了出来。当她蜷伏在一片树叶上喘息时,她发现小车爆炸了。可是从小车里面飞出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氢气球似的东西,那个东西轻轻地落到地面上。过了一会儿,从那个氢气球似的东西里面走出两个人来,一个是矿长,一个是小姐。原来,矿长的小车里装有防坠崖、防爆炸等安全设施。

    兰霞的灵魂一旦离开她的生物假体,她就得回去投胎了。她的生物假体,也就是蚊子留在司机的脑子里面了。她不可能从司机的大脑里取出她的假体。所以,她只有伤心地和“使者”一起回去复命了。她好伤心啊!她很不甘心。她一看见使者向她飘来,她就尽力躲藏,“使者”也努力追赶她。她一边逃避“使者”的抓捕,一边发现矿长一手挽着小姐的腰,一边得意地给别人打电话。兰霞不禁怒火中烧,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呢?

    突然,她看到一条细小的青蛇从一棵小树上像闪电一样从矿长的裤腿里钻了进去。

    一声惨叫之后,那个矿长躺在地面上,他一只手捂住□□,一边翻滚、一边嚎叫,他面色发紫、双目变红、浑身变黑。

    “真是恶有恶报,善有善报!”兰霞欣慰地说。她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向“使者”走去。

    “那条青蛇会是谁呢?”兰霞一边往回走,一边想。

    “使者”也满腹狐疑地说:“那条青蛇会是哪个冤魂呢?我们怎么没有接到通知?难道是那条青蛇认错了仇人?报错了仇?看样子,青蛇又要遭报应了。”

    兰霞听了,心中不免对那条青蛇充满感激之情。

    原来,在兰霞飞走以后,李林平想到一个好办法。他在那天中午午睡时,灵魂化作一只蚊子去山区游玩。“使者”发现了,也没有理他。“使者”以为他在做梦呢。可是到了山里以后,他就暗暗跟在兰霞的后面。当他看到矿长从小车里洋洋得意地走出来打电话时,他不禁怒火中烧,他借机钻入附近的一条青蛇体内,控制青蛇的心智对矿长进行袭击。袭击完矿长后,他又化作一股微风,然后又化作一只蚊子飞回宾馆。

    话说青蛇清醒后,发现它恍忽间把陌生人咬了,它觉得十分惭愧。它便悄悄地溜入树林里面忏悔去了:

    “我又多了一重罪。来生不知道又该怎么赎罪了?怎么搞的?我怎么会突然发疯呢?是不是‘使者’让我那么做的?如果是‘使者’让我那么做的,那我也就没有罪了。”青蛇慢慢钻到丛林深处,它到底是为了寻谁复仇却不得而知了。

    最后,兰霞再一次回到“阎罗殿”。她以为是“阎罗王”帮她呢。她谢过“阎罗王”,准备转世。

    阎王对兰霞说:“你前生有罪在先,今生已还清债务,来世仍为美貌女子。你来生将暗恋一人、身侍一夫,你一生将暗恋你的恩人并努力帮助你的恩人完成他的事业。你最后将嫁给你的丈夫,也就是矿长的司机。你和恩人没有恋情,只有纯真的革命友谊,虽然你很爱他。但是,你最终将嫁给司机,所谓,以身赎罪。司机经常帮助矿长作孽,理应早夭,来世仍为男人,但也要经历些许磨难,方能与你为婚。你们就安心投胎去吧。”

    兰霞问阎王她的恩人是谁。

    “阎罗王”说:“这几天谁帮过你?”

    兰霞心里明白却假装不知。阎王也没有说什么。

    蚊子复仇的过程也就至此结束了。

    话说,林平的姑姑有一个漂亮的女儿叫梅花,比林平大十几岁。她长得十分漂亮,也特别听话、乖巧,她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可是梅花姐姐却有点内向,在学校里她不善于向老师请教,因此,她考试成绩不是很好。初中毕业后,她就去一个烹饪学校学习。三年后,也就是十七、八岁的时候,她从烹饪学校毕业,并被一个部队请去做饭。她性格温和、待人坦诚、十分招人喜爱。后来,她被一名军官相中了。那个军官是汉中人,姓刘,叫刘威成。在李林平十多岁的时候,梅花姐姐嫁给了那个军官。刘威成个子很高,人也长得很帅,待人真诚。婚后,他们俩过得十分幸福。

    有一个春节,李林平去给他姑姑“回节”(“回节”指的是给别人回礼或者回访人家的意思)时候,刘威成的父亲也在李林平的姑父家走亲戚。在当地,小孩儿管亲戚的亲家叫姨夫。所以,他就把梅花姐夫的父亲称作“刘姨夫”。刘姨夫也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人,他个子很高,待人随和,因此,人们都喜欢他。那时,人们在春节期间从不赌博,也就没有“打麻将”或者“挖坑”之类的游戏。人们喜欢聚在一起“讲古”,或者唱“花鼓歌”。“讲古”就是讲述一些民间传说,例如《响马传》、《说唐》等故事,或者讲述一些民间传说之类的故事。如果谁家来了亲戚,全院子里的大人、小孩儿都去那个人家陪客人。全院子里的人都热热闹闹的坐在火炉四周听老人“讲古”。老人们常常围着火炉,一边喝茶、嗑瓜籽,一边“讲古”。小孩子们则兴高采烈地挤在大人当中,一边吃零食,一边聚精会神地听别人讲故事。

    一天晚上吃过晚饭后,刘姨夫就坐在李林平他姑姑家的火炉旁边给大家讲一些发生在他故乡的事情——

    解放前,他们村子有一个大地主,姓邓,叫邓炳旺。邓炳旺的父亲是个走江湖的光棍,没有人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江湖骗子。他有四十多岁,靠“锻磨子”为生,人称邓石匠。有一年过年的时候,邓石匠去他们村子要饭,也是合该他发迹。当地有一个大地主姓朱,也是朱家该衰败了。朱家到了这一世,人丁不旺,地主都四十多岁了,才生了一个女儿叫燕妮。燕妮长得很漂亮,可是燕妮都二十多岁了还嫁不出去。因为,她的“生辰八字”不好,人们传说她是“八败郎君铁扫帚”。如果谁娶她的话,她就会让丈夫家家破人亡、人财两空。因此,没有人敢娶她。

    话说就在那年正月初一,天还没亮的时候,邓石匠刚好起夜,他发现朱家的大小姐正一个人在打扫院子呢。他就躲在一边偷看。他发现大小姐打扫完院子以后,把扫过的垃圾扫到一个竹篮子里提到屋里去了。邓石匠见了以后又悄悄回到牛棚里面,他想了一会儿,不禁兴奋起来。他觉得她虽然是“八败郎君铁扫帚”,但是她是在往家里“败”呢,而不是往家外“败”。再加上邓石匠一个人流浪怕了。于是,邓石匠就托人给地主说媒。老地主本来不同意,可是又没有办法。一来,没有人愿意娶他的女儿,二来女儿年龄也大了,三来邓石匠人长得不错,而且身体也挺健全、壮实。可能也是缘分吧,燕妮也同意,因此,邓石匠就当了朱家的上门女婿。

    话说那个邓石匠,本来就是个走江湖的,难免有些不三不四的朋友,一旦得势,就把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全部招进庄子。他让那些朋友一边帮他打理家务,一边排除异己、打压他人。在邓石匠上门当年,朱家就开始买地、盖房了。以前,由于老地主上了年级,大小姐也出不了门,所以很多人欠账不还,还有人偷拿他家东西,弄得老地主一家都快过不下去了。没想到邓石匠一进门,欠账的还账,借钱的还钱,偷东西的还东西。朱家一夜之间又兴盛起来了。

    但是邓石匠的野心很大,一旦他树立了自己的威信,把持一切家务之后,他就逼死老地主,并把朱家庄改名邓家庄。

    自从邓石匠得势以后,他就开始残酷地欺压当地百姓,强夺他人的农田,淫□□女,无恶不作。他还娶了好几房姨太太,把燕妮浑然不当一回事。不久燕妮也莫名其妙地去世了。可是邓石匠都年过半百了,却一直没有儿女。人们都说那是报应。

    听说,他们村子还有一个“歪人”(就是没人敢惹的人)也姓朱,是老地主的旁枝,叫朱文灿。朱文灿才二十出头,身强体壮,家里也比较有钱,所以,没人敢惹。而且他还娶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媳妇,叫月花。邓石匠把朱文灿看作是眼中钉、肉中刺。他不敢明着整人家,因为朱文灿也是当地的一个能人。邓石匠一个外地人,难免对人家畏惧几分。所以他就暗地里跟官府勾结,出钱让乡丁把朱文灿抓去当“壮丁”。从此,村子里就再也没人敢惹他了。朱家媳妇还不到二十岁就受了活寡。那个可恶的石匠就打人家老婆的主意。一来那个小媳妇怕他,二来老公又常年不在家,难免屈就于他。

    有一次,当邓石匠去朱文灿家把月花搂在怀里正在兴头上的时候,月花说她前一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星星落在她的肚子上了。

    那个石匠听了以后,马上从月花身上爬了起来,赶紧往回走。月花急忙去拉他,她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可是那个家伙竟然硬生生地回家去了。那个可怜的小媳妇,觉得丢人就光着身子跳崖自尽了。

    从那以后,他姨太太就生了一个儿子,取名邓炳旺,意思是像火一样兴旺的意思。

    邓石匠一来老来得子,二来他也是一个靠鬼混发迹的。所以,他就不相信什么因果报应。他从小就教他儿子怎样学坏,怎样害人,怎样吃喝玩乐。那个邓炳旺,从小就成为村里的小霸王,跟他父亲一样丧尽天良。在他二十多岁时考上举人,民国时又当了市长。几年市长下来挣钱无数,在老家又盖了几个大宅子。他跟他父亲一样对家乡人民强取豪夺,弄得四处鸡犬不宁。

    有一回,他看上他家附近的一块儿土地,但是那块儿土地是当地一个刘姓人家的。他想把那块儿土地买下来。可是刘家祖上也是当官的,在当地也是一个有钱人,所以人家就不卖那块儿土地。他就带人去抢,刘家那个掌柜的当年也就三十来岁,叫刘健。刘健身强力壮,仗着自家有钱,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当邓炳旺带人去他家买地时,他一手拿着梭镖,一手拿着斧头站在门前指着邓炳旺等人说谁敢买他家的地,他就跟谁拼命。邓炳旺等人一看刘健那个样子,都不敢上前,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但是,邓炳旺心里不服气。有一次,刘家的一个亲戚去世了,刘健去亲戚家奔丧。刘健的几个朋友约刘健去他亲戚的邻居家打麻将。他们四人坐在二楼上,二楼南墙上有个窗户。刘健的朋友让他坐在窗口跟前。当他们四个人正在打麻将的时候,突然,有人从窗外用双手揪住刘健的辫子。他的三个朋友便一拥而上,把刘健压住绑了起来。

    原来,他的朋友都被邓炳旺收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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