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程侧妃和纪乐尧这吃了闷亏的样子,孟子书憋笑都快憋出内伤了。

    待到她们都走了,孟子书直接笑出了声,一把搂住和静公主说:“公主你太可爱了。”

    说着靠近她耳边,问:“你不喜欢她们,是吗?”

    和静公主听了这话,翻了个白眼,然后觉得不雅又瘪了瘪嘴,弄得自己很是郁闷的闷哼一声,说:“程侧妃一心想当王妃,这无可厚非,但那纪乐尧,她以为她是谁啊,她是兄长表妹,我还是堂妹呢,谁比谁亲!哼……”

    孟子书是理解不了这种又表又堂的关系的,很复杂,在现代社会,虽然也有堂表之分,但她是独生子女,没有亲兄弟姐妹,各家又没住在一起,所以在她看来,堂的表的兄弟姐妹感情都是一样的。

    更让她理解不了的是,为什么两个人是因为洛松承昱不和?这……是非常奇怪了,她又不敢问。

    “你说呀,谁更亲?”和静公主见她发呆,半天不吭声,不耐烦的抱怨。

    孟子书迅速反应过来,说:“当然是公主您更亲啦,首先您地位尊贵,这就不是表姑娘能比的了,其次您跟殿下可是同姓,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一切吗?”

    “哼,算你拎得清,跟着我绝对比她强。”

    “那是那是,嘿嘿,奴才还是很有眼力见儿的。”

    孟子书觉得自己现在这状态要认狗腿子第二就没人能认第一了。

    “行了,你是完全不懂规矩吧。”公主很是嫌弃的啧了一声。

    “什么?”

    “一早我就发现了,你一口一个奴才的自居,没人告诉你你该如何称呼自己吗?”

    “我不该自称奴才吗?”

    “你是堂兄的侍妾,虽然确实是下人,但是也不用自称奴才啊。”

    “那我该自称什么?”

    我他喵的谢谢您是个下人!

    “就是妾啊,或者妾身也可以。”

    孟子书眉毛皱成了毛线一般,这什么鬼一样的称呼……

    “居然没人提醒过你,兄长没有说过吗?”

    孟子书不带任何感情的僵硬摇头。

    “那苏嬷嬷呢?”

    孟子书继续摇着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她也很好奇,为什么从来没人提醒过她!

    “公主有所不知。”

    苏嬷嬷突然出声,将两人都吓了一跳。

    原来苏嬷嬷一直在,洛松承昱专程叮嘱过,他不在的时候,苏嬷嬷一步也不能离开孟子书,不能让她在不知道的地方被不知道的人给吃了。

    而孟子书今天跟和静公主聊得热火朝天的,完全忽略了她的存在,她也就这样静静的跟着,没有出声。

    “苏嬷嬷,您快说说是为何。”

    连公主对苏嬷嬷说话都要用您,可想她的地位有多高,孟子书在心中狠狠的记下了这个考点!

    苏嬷嬷笑了笑,一脸慈祥的说:“殿下跟老奴说过,蔚娘子很在意妻妾地位,对妾这个身份很是反感,所以让我们不要在她面前刻意提起这个。”

    “我什么时候在意妻妾地位了?”

    “您是否说过殿下已有姬妾四人,不愿与她们共事一夫?”

    孟子书点着头,嗓子里毫不犹豫,简洁清晰的蹦出了个“嗯”字。

    “您说要您答应与他一起,便要将府中侧妃夫人们都赶走?”

    “我去,他这是污蔑我!”

    孟子书瞪大了眼睛争辩,但却没有让和静公主相信,她皱着眉说:“没看出来你还那么善妒啊,而且好手段。”

    “不是,你们别听他胡说,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额,没什么,就是误会。”

    “说清楚。”

    “真没什么。”

    “说!”

    ……

    “我以公主的身份命令你,快说。”

    ……

    “这里没有外人,而且你要是不说,这善妒的名声可就出去了,说吧。”

    孟子书:额……我根本不怕这个好吧……

    “你说吧,这里都是我的心腹,要有误会解释清楚了不是更好?”公主不断哄骗着。

    “我……”孟子书纠结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又说:

    “你们确实误会了,我从不觉得两个人在成婚之前有过恋爱经历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我觉得在一段感情里只能是两个人。如果一个男人已经有妻子或者恋人了,跟他在一起,我就是第三者,破坏别人家庭,所以我绝不会做这种事;如果他跟我在一起之后又跟别人在一起,那就跟渣男出轨一样,在我心里,跟别人同时用男人,就像掉在屎上的钱,似乎可以用,但确实恶心。”

    我去,这形容,把在场所有人都恶心到了!

    和静公主当场就崩溃骂道:“你怎能说出如此恶心的话!!!!”

    “我说的是实话。”孟子书淡定的挑眉回复。

    “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但……但也太恶心了。”公主说得纠结,怕是这辈子也没听过那么恶心的话了,又问:“所以,这些话你都跟承昱哥说过?”

    孟子书淡定的看着和静公主,面色无比平和的点了点头,然后肉眼可见的和静公主的嘴巴渐渐的能够塞进一个鸡蛋了。

    “公主你能接受驸马今天跟这个女人一起,明天又跟另一个女人一起吗?”

    一听到这个问题,瞬间也不淡定了,当即吼道:“他敢!”

    哎哟我去,这是直接代入了某人了啊!

    “那就是了,我虽然不像公主您这样身份尊贵,但我这想法绝不会变。这世道于女子而言太过艰难,莫说出仕入相封王拜侯,在京城连最基本的自由上街都不能。”

    她本来想吐槽世道如此不公,我为何要妥协!但转念一想,自己何必吐槽呢?徒增把柄。

    “你,你真是疯了,你怎能有如此疯狂的想法!”

    孟子书看了看一脸震惊的公主,她还是个孩子,无忧无虑的,陛下很宠爱她,应该不可能和亲,如果王振争气,将来封了大将军,被招为驸马的可能性还是挺大的,那她也许可以一生幸福吧。

    “怎么,难道公主也觉得女人只能困于闺中,生儿育女,终其一生?女人,就没有能力独立在这世道立足吗?”

    和静公主急切的吸了口气,张开口,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公主,您生来尊贵,不觉得普通女子生来太不容易也正常。”

    “你什么意思。”

    孟子书看着桌上的春花,过不了多久,她肯定能枝繁叶茂。

    转头走到杏儿给她插的梅花,就像她一样,在走向死亡的道路上苦苦挣扎。

    眼中的悲伤如爬满色彩的深秋,浓到让人窒息

    和静公主对孟子书的印象还是很好的,爽朗率真,喜笑颜开,做事积极认真,能讲很多新奇的事,但现在这个渗人的样子,真的有点被吓到了。

    孟子书平淡且冷静的说:“这梅花本应在凛冬中尽情释放,而不是在暖棚中等待死亡。”

    听到这里,和静公主已经不知道如何反应了,好在她不需要反应,就又听孟子书道:

    “当然,我没有觉得把它们采进来观赏是错误做法的意思。”

    “那你是何意?”

    孟子书嘴角擒着一抹苦涩的笑,说:“我想生在旷野,长在风中,有幸不被采摘。”

    心中腹诽:要是长得丑一点就好了。这想法一出,又立刻被自己反驳:丑一点可能连活着的机会都没了。我去……

    “蔚娘子。”苏嬷嬷扬声打断了孟子书,说:“男女天生有别,女子本弱,虽有生育之苦,但却免了在外拼搏,也算公道。”

    孟子书见苏嬷嬷用一句轻飘飘的话反驳,知道她不想让自己再说下去,免得不好收场,也就很自觉的埋下了头,三缄其口。

    “你倒是真有勇气。”和静公主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倒让孟子书没听懂了。

    见孟子书疑惑,她平静的解释道:“女子能有你这样想法的便不多,敢说出来的就更少了,我倒是能理解承昱兄长为何会倾心与你了。”

    孟子书听了这话就更不解了,难道洛松承昱喜欢她是因为她会反抗?这像极了偶像剧里女主说了句有钱了不起啊!就把男主吸引了?

    “我虽不知你才华几何,但你至少是胆识过人,承昱表兄可不喜欢躲在闺中没有见识的蠢女人。”

    “呵呵,您还真是了解他!”

    “当然,他可是我堂哥,你以为我跟纪乐尧一样啊,蠢死了,一点都不了解承昱哥,最好笑的是她还妄想嫁入王府!”

    孟子书:额……三代以内不能结婚的。

    “嗯,我觉得承昱哥娶你,挺好的。”

    孟子书很是无奈的翻了个大白眼,公主看到刚想再说点儿什么,就听见了正主的声音:“你倒是有见地。”

    一转头,门帘正被拉开,洛松承昱信步走了进来。

    这一幕就像无数根细针,刺痛了孟子书的眼,刺进了孟子书的心,再多呆一刻她都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于是不等任何人反应,拔腿就往帐篷门口走,却被洛松承昱一把抓住,问:“你去哪儿?”

    孟子书把手狠狠地扯回,语气僵硬道:“奴才乏了,想回去休息!”

    “你怎么了?”洛松承昱皱着眉,跟丈二的和尚一般。

    “没事,就是突然不舒服,还请王爷容妾先退下。”

    这两天她了解到的事情可不止是对自己的称呼,到猎场后,极少有人称洛松承昱为殿下,都是叫他王爷,她就私下像肖子逸打听了下。

    “我想了解对各种王孙贵族的称呼?”

    “?我没明白。”

    妈的,笨死了。孟子书心中大大的白眼翻飞。

    “比如为什么他们都叫洛松承昱王爷,如果叫他王爷,那我叫殿下就是叫错了吧。”

    “哦,一般陛下亲子,身份尊贵,我们称其殿下。比如先恭亲王是先帝亲子,被尊称为恭亲王或殿下;承昱哥为陛下侄子,按说应该称其恭亲王或王爷,但他有军功在身,称为殿下也不算逾越。”

    “那肃亲王呢?他怕是啥功劳都没有的吧,但我叫他殿下你们也没觉得奇怪啊。”

    “嗨,你本就不懂规矩,叫错多正常。”

    “那六殿下和肃亲王当时也没反应啊。”

    “肃亲王听到殿下两个字心里指不定怎么开心呢。至于六殿下,反正肃亲王是他的人,你叫尊贵点儿他当然不介意。”

    孟子书:我嘞个去……

    听到“妾”字,洛松承昱下意识的松开了手,孟子书趁着这个空挡,飞快行了一礼,走了。

    “她……怎么了?”肖子逸丈二的和尚,根本摸不着头脑。

    肖子允意味深长的挑了下眉,说:“还能怎么,觉得你承昱哥又偷听了呗。”

    可这次没有偷听啊。

    他的尾音随着孟子书的步伐消失在空中,也不知道她听到没有。

    作者:当然听不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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