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如果只有她们两个人还好,但现实是摄像机后头还杵着好几个人,如果气氛凝固在这个时刻,似乎不太好。

    “好吧!”陶语应打破局面,自说自话结束了这场问答,“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要找到让你发自内心笑的情绪,所以这些追根究底的问题其实我问了也没什么用——好,那就此打住,我看看我拟定的计划里先从哪个开始实施。”

    说着,她又重新拿起计划书翻看起来,也幸得她先说了话,此时她明显感觉到眼前谭泽毅提起的一口气松了下来。

    她翻看了两页,对下一步骤有了一点头绪,转头对向镜头的时候,她知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于是露出一个甜美微笑:“是时候拿出我的独门绝学了!”

    陶语应拉过来两张椅子,示意谭泽毅坐在其中一张,调整了一下椅子的方向,她也随后与谭泽毅面对面而坐。

    陶语应坐下后,闭目养神了几秒,深呼吸后,睁开眼以一种极其利落的语气开口问:“你知道超人为什么要把红色三角裤穿在外面吗?”

    “......”

    不只是谭泽毅愣在当场,她莫名奇妙的一句话问得连躲在摄像机后面的几人都愣了神,场景一度陷入停滞状态,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

    牛必选张着嘴转头看向身边的人,用惊奇疑虑的表情在问旁人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罗澎和马嫦绛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表示也不清楚。

    牛必选当即看向另外的两个人,黄州轲和胡智庭的表情别说多精彩,踩到屎的瞬间都露不出这么懵逼的神情。

    胡智庭尚存一丝清醒,在摄像设备后用低沉的气音说:“我刚刚没听错吧,她问什么问题来着?”

    “我想......你应该没听错。”黄州轲无奈地哈了一声,确定了心中答案。

    这是冷笑话......

    比起镜头设备后那些人纠结于问题存在这个场合中的合理性,谭泽毅倒是心思干净,可能有那么一瞬间在疑惑为什么她问出了这个问题,但是基于是她口中问出来的,还是认真想了一下。

    最终,他想不出任何答案。

    “为什么?”

    看着谭泽毅思量片刻后,依旧没有头绪的样子,陶语应憋着笑公布答案:“因为——他要是不把红色三角裤穿在外面,谁知道他是超人啊!”

    咻呼——

    恰似一阵冷风在室内狂啸。

    牛必选心想这辈子没经历过这么令他无语的瞬间,他甚至连吐槽都无从说起。

    还是黄州轲顶住这扑面而来的尬意,随口吐槽了一句“好冷,”其余的人也就顺着他的话回应了。

    马嫦绛:“确实好冷......”

    罗澎推了推眼镜框:“这是哪个年代的笑话。”

    哪知还未等待众人消化完这个冷意,陶语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继续问:“那你知道为什么超人能穿着三角裤在天上飞呢?”

    众人:“......”

    还来!

    谭泽毅还没理解完上一题,她接踵而至的问题再次砸过来,他没有多想,只是顺着意认为第二题跟上一题应该是有所关联的,便说:“因为他不这样别人就不知道他是超人?”

    “错!”像是已经猜到他的回答,陶语应手臂比划成一个叉。

    马嫦绛小声询问道:“难道不是这个答案吗?”

    牛必选和罗澎摇摇头,表示没听过这个笑话,他们也不知道。

    黄州轲适时避开了那三个人投来的求知若渴的目光,将后背往椅背一靠,伸手朝后方桌子上的饮料而去,他也没听过这则笑话,不过基于他的预感,能肯定过几秒后从陶语应嘴里说出的答案,绝对能尬出双下巴。

    他要喝口水冷静一下。

    果然,在黄州轲拿饮料的时候,陶语应看着谭泽毅脸上毫无波澜的俊容,她不禁邪魅一笑。

    就在黄州轲伸展了上半身,往后拉长了手臂的指尖正要碰到饮料瓶时,就听见陶语应说——

    “为什么超人能穿着三角裤在天上飞呢——因为啊,三角形具有稳定性!”

    三角形具有什么!

    哐当——

    那几个字听进耳朵里,黄州轲一股气没顺过来,坐着的椅子往后偏移的力量没掌握好,他整个人往后仰摔在地上。

    陶语应正在为自己这般天下无人敌的幽默感咧嘴大笑时,却被这个声响打断了注意,她和谭泽毅转过脸看向镜头,正确地说,应该是齐刷刷看向了镜头之后躺倒在地的那个人。

    胡智庭还处在被冷笑话击毙愣在当场的呆滞中,目光透过镜头里看向两个主角,连身边的人连人带椅跟大地亲密接触都没反应过来,反倒是看见了镜头里陶语应和谭泽毅双双将视线投来之时,才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到身边的情况。

    “哟!困啦?”胡智庭瞅了地上人一眼,“困也得找张床睡,随地就躺可不像你的风格。”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事情,每次凤谈擒因拍摄素材的缘故外出时,只要是不入镜的时候,黄州轲总是打了两下哈欠后就找块舒服角落躺下补觉,撂下的担子几乎是胡智庭一人完成的。

    “困你大爷!”黄州轲摸着头起了身,因自己出糗的样子有点丢脸,朝陶语应看去,“你那是什么破笑话!”

    陶语应“咦”了一声,转头问谭泽毅,“这个笑话不好笑吗?”

    她可是每次想起这个笑话都能乐呵到嘴角收不回来,毕竟是自己为数很多的快乐源泉之一,她想把这些让自己快乐的东西传达出来,或许谭老板也能从中拾取到散发而来的幽默气息呢。

    不过定睛瞧了对面人,谭泽毅雷打不动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他垂眸回想了一会:“原来——刚刚你说的那些是笑话。”

    人类的欢喜并不相通,陶语应还有些不甘心:“不是吧,听着真没有感觉很无厘头很滑稽吗?”

    黄州轲心想:原来她是知道自己讲的冷笑话无厘头且滑稽的......

    “是挺有趣的。”谭泽毅点点头,承认道,“三角形具有稳定性,笑话里原来也能加入基础的数学知识。”

    众人:......

    仔细想想,似乎也没有毛病,本来冷笑话就是以一种不能用正常人思维去理解的反差感所衬托出来的好笑。

    谭泽毅反复回味,试图去理解其中好笑的含义,脸上的求知欲让黄州轲都看不下去,走过去拍了拍这兄弟肩膀。

    “不用费尽心思去解读,她这讲的冷笑话,不笑也正常。”怕谭泽毅不懂,黄州轲补充了一句,“冷笑话之所以叫冷笑话,就是听完让人无法切身感受到讲笑话的那个人所能理解的笑点,往往很容易冷到场。”

    谭泽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陶语应单手叉着腰:“原来你们不觉得好笑啊,就我一个人觉得这个笑话百听不衰吗,超人可是因为三角形的稳定性能在天上飞耶......哈哈哈哈”

    说到这里,她又绷不住了,捂着嘴又大笑了起来。

    马嫦绛和牛必选快步走了过来,用神色给各位看客致歉。

    牛必选站的位置靠后一点,正好避开了陶语应的视线,他立刻收拢大家视线,努了努嘴指向还止不住笑意的陶语应:“不好意思啊各位,我们家助教的思维是有点跳脱的,她的笑点可能跟我们常人不太一样,大家不要介意啊,毕竟历史教导我们要求同存异。”

    陶语应咧着嘴转过去,抬手想给牛必选捂嘴,毕竟他这话听谁耳朵里都是在损她,只不过笑得太起劲,毫无余力抬手,手举起来都是软绵绵的,使不起劲。

    “笑笑笑!”黄州轲返回去拆下相机支架,开始收起录像设备,还不忘回头撇她一眼,“你这人去医院输液估计也能笑不活。”

    陶语应刚平静下来,听他这么一说,觉得像在哪听过,但没想起来:“为什么?”

    胡智庭接茬:“因为你笑‘点滴’啊!”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陶语应又绷不住了,止不住的笑只会让她越来越难受,感觉到腹肌在笑靥中慢慢成形,她快喘不过气了,感觉自己真的能当场笑死。

    谭泽毅眼看着她蹲在地上,还不停地抽搐着,这种样子还真第一次见到。

    笑点低的人这么快乐的吗!

    他自然理解不了陶语应已经难受到快厥过去的痛苦,拼命想冷静下来,可是就是笑到停不下来!

    她为什么要承受这等酷刑!

    牛必选和马嫦绛面面相觑,也跟着回去收拾设备,罗澎将笔记本合上,看了眼还蹲在地上的人——

    如果她的快乐可以分给世界每一个角落,那这个世界的痛苦将不复存在!

    两分钟后,陶语应终于在濒死边缘挣扎回来了,缓了一下,才站了起来,却看见黄州轲和牛必选他们已经收拾完东西相继往门口走去。

    “你们怎么都不拍了?”

    牛必选扛起支架,顺道转个身面向她,言简意赅地回复:“这素材,不要也罢。”

    陶语应挠头:“我这冷笑话有那么糟糕吗?”

    “也不是糟糕,”黄州轲想了想,补刀说,“就是......无聊,我遇到做视频瓶颈期都写不出这么没看头的素材过。”

    马嫦绛在一旁悄悄点头:“该说不说,比预期的期望低了不少,我们更想要直观一点的整活。”

    “啊这......”陶语应虽感觉这话是在抨击她的计划内容乏味无趣,不过想想,毕竟他们做视频的和自己做的事情本来就是两回事,视频呈现的东西要更外放且呈现效果要大,她的冷笑话自然拿不上台面。

    黄州轲这一行人的散场,让整个大厅冷清了不少,最后只剩下她和谭泽毅两个人。

    陶语应抬手不经意地捏了捏下巴肉,看着他们离开的门口若有所思。

    谭泽毅默默观察着她的神情,想从中看出些什么,只是她忽然敛起笑容安静得太快,一时让他摸不着头脑——

    不会是刚才他们说的话......让她伤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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