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云书沉默地观看着众人，在不为人知的角落，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悠悠飘落。
程少商最先回过神来，她一把拂开凌不疑拽着他的手，退了几步行了个礼，道：“多谢凌将军。”而后跨过地上的冰块，朝楼垚奔去。
另一边，楼垚也尴尬地将胳膊从何昭君的手中脱了出来，对上何昭君的眼神有些复杂，还是毕恭毕敬地道：“多谢何娘子。”
何昭君听着上一世生死相依的郎婿，如今生疏礼貌地道谢，心中一时五味杂陈。然而，她并没有过多的时间来消化这些心绪，程少商很快便跟了过来。
程少商依偎着楼垚，看着何昭君似失落又似彷徨的神情，笑了笑道：“多谢昭君阿姊，我们下次会小心些的。”
“嗯。”何昭君轻声应着，下意识点点头往后退去。身旁有人默默地扶了她一把，何昭君蓦然抬眼，却见文子端有些关切地看着她。
一时，何昭君只觉面皮发烧，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
而文子端身后，一边立着有些关切却到底迟了几步的卫青玄。另一边立着被文子端推开的陈娘子。陈娘子身旁还跟着位贴身婢女，那婢女狠狠剜了何昭君一眼，似乎很是不忿。
几乎是下意识的，凌不疑隔着人群遥遥看向了何昭君，不知为何，他竟觉得这一幕隐约似有些熟悉，然而又一时想不起来。
而何昭君瞥了一眼在一旁恩爱的程少商和楼垚，又看向了另一旁孤零零的凌不疑，忽而想起上一世，凌不疑护着程少商，斥责自己的模样。
说起来，上一世凌不疑最终能得以和程少商在一起，都是她在楼垚与程少商之间横叉一脚。但凌不疑爱程少商心切，看不得程少商在何昭君这里吃了委屈，不由斥责于何昭君。
何昭君抬眼淡淡看向落寞的凌不疑。
凌不疑，这一世，这样的结果你可满意？
何昭君如是想着，便连同与凌不疑关系甚笃的文子端也有些心绪不宁。她一把推开文子端扶着自己的手，脚步略有些踉跄地往外走去，恰好看到程颂强拽着万萋萋往外走。
王姈和楼璃看见了这几人的不妥，自然是不肯放过这等羞辱人的大好时刻，当场二人一唱一和起来。
“真不知这事儿该怎么说，有人抢了别人的未婚夫不自知……”王姈眯着眼睛看着程少商。
“也有人一心就惦记着别人的未婚夫啊，所以说，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些人能做姊妹也是有些道理的哦。”楼璃乜了何昭君的背影一眼，阴阳怪气道。
程少商听得这二人言语，当即气得涨红了脸，道：“你二人浑说些什么？楼璃，楼垚可是你家兄，出门在外，你就是这样编排你的兄长？”
程少商这一席话并未提及何昭君，令不远处的何昭君心下微涩。原本并不耐与这二人争执的何昭君，忽然回过身来，看向王姈和楼璃二人。
“我原本并不明白，你二人为何总和我们几个武将家眷过不去。真要论起来，你王姈也算得是武将家眷，我等受辱，也不知道你王姈面上的光彩又在何处？你若是想说想规劝于我等，自古孔圣人有云，君子严以律己，宽以待人。你是否严于律己未可知，但是严以待人却是有目共睹！你与楼璃今日在此处为难我等，拿得却是女娘的名誉与清白来玩笑。君子挟才以为善，则善无所不至。小人挟才以为恶，则恶也无所不至。你王姈才智平平，不过仗着命好出身权贵，便在此等场合公开以辱人为乐。真是不敢料想倘若你这等人家若是有了才华更要如何欺凌于弱小！也由此可见你王家家风如何，你王家人又心性如何……”
何昭君话至此处突然顿住，以一种哀默而怜悯的眼神遥遥注视着王姈。
何昭君这番话，不可谓不狠辣。太子主持，本就有个选拔人才之意，因此各人大展所长，各显神通。但有才之人若无德，一旦启用则大祸将至。众人之前本就在才艺比拼上颇费心神，眼下被何昭君点破德行之重要，一时彷如大梦初醒，纷纷离王姈远去，甚至以鄙夷的眼神看向她。而何昭君这话不仅骂了王姈，甚至连王家也没放过。更何况，王家家主虽是愚人，但也算得武将之列。现下文帝的政策本就朝着重文臣的方向去，而王家之前本就与前太子关系甚笃……
在场的大多都通朝堂之事，一时众人心思各异。
“而你楼璃。”何昭君目光缓缓转向楼璃，这个上一世让她和楼垚都差点丧命了的小姑子，一时恨从心来，“楼璃，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虽说楼垚并不是你同父同母的兄弟，但也与你同姓楼，算得一家人。今日这等场合你不管不顾，为挤兑我不惜令你兄长蒙羞。此等行径，且不说你为你的家族考虑，便是你为你自己考虑，什么样的人家敢聘你这样的女娘为妇？”
楼璃当即被何昭君戳中了要害，一时惊慌不已，对上周围审视的目光，忍不住低声惊呼出口，当即掩面羞愧而逃。
王姈更是愤愤，一时面上激怒，再欲开口，却不料一直不闻不问的文子端忽然出了声。
“来人，将这二人逐出碧水亭。”
文子端说话的声音并不大，语气也十分平静。然而此语一出，原本欢闹喧嚣的碧水亭顿时鸦雀无声，连根针都落地可闻。
“殿下，便是这何家娘子救了你，你便偏心至此，连是非都不分了吗？”王姈大怒，奋力从压下她的侍从手里挣扎，连面目都变得扭曲起来。
程少商最先回过神来，她一把拂开凌不疑拽着他的手，退了几步行了个礼，道：“多谢凌将军。”而后跨过地上的冰块，朝楼垚奔去。
另一边，楼垚也尴尬地将胳膊从何昭君的手中脱了出来，对上何昭君的眼神有些复杂，还是毕恭毕敬地道：“多谢何娘子。”
何昭君听着上一世生死相依的郎婿，如今生疏礼貌地道谢，心中一时五味杂陈。然而，她并没有过多的时间来消化这些心绪，程少商很快便跟了过来。
程少商依偎着楼垚，看着何昭君似失落又似彷徨的神情，笑了笑道：“多谢昭君阿姊，我们下次会小心些的。”
“嗯。”何昭君轻声应着，下意识点点头往后退去。身旁有人默默地扶了她一把，何昭君蓦然抬眼，却见文子端有些关切地看着她。
一时，何昭君只觉面皮发烧，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
而文子端身后，一边立着有些关切却到底迟了几步的卫青玄。另一边立着被文子端推开的陈娘子。陈娘子身旁还跟着位贴身婢女，那婢女狠狠剜了何昭君一眼，似乎很是不忿。
几乎是下意识的，凌不疑隔着人群遥遥看向了何昭君，不知为何，他竟觉得这一幕隐约似有些熟悉，然而又一时想不起来。
而何昭君瞥了一眼在一旁恩爱的程少商和楼垚，又看向了另一旁孤零零的凌不疑，忽而想起上一世，凌不疑护着程少商，斥责自己的模样。
说起来，上一世凌不疑最终能得以和程少商在一起，都是她在楼垚与程少商之间横叉一脚。但凌不疑爱程少商心切，看不得程少商在何昭君这里吃了委屈，不由斥责于何昭君。
何昭君抬眼淡淡看向落寞的凌不疑。
凌不疑，这一世，这样的结果你可满意？
何昭君如是想着，便连同与凌不疑关系甚笃的文子端也有些心绪不宁。她一把推开文子端扶着自己的手，脚步略有些踉跄地往外走去，恰好看到程颂强拽着万萋萋往外走。
王姈和楼璃看见了这几人的不妥，自然是不肯放过这等羞辱人的大好时刻，当场二人一唱一和起来。
“真不知这事儿该怎么说，有人抢了别人的未婚夫不自知……”王姈眯着眼睛看着程少商。
“也有人一心就惦记着别人的未婚夫啊，所以说，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些人能做姊妹也是有些道理的哦。”楼璃乜了何昭君的背影一眼，阴阳怪气道。
程少商听得这二人言语，当即气得涨红了脸，道：“你二人浑说些什么？楼璃，楼垚可是你家兄，出门在外，你就是这样编排你的兄长？”
程少商这一席话并未提及何昭君，令不远处的何昭君心下微涩。原本并不耐与这二人争执的何昭君，忽然回过身来，看向王姈和楼璃二人。
“我原本并不明白，你二人为何总和我们几个武将家眷过不去。真要论起来，你王姈也算得是武将家眷，我等受辱，也不知道你王姈面上的光彩又在何处？你若是想说想规劝于我等，自古孔圣人有云，君子严以律己，宽以待人。你是否严于律己未可知，但是严以待人却是有目共睹！你与楼璃今日在此处为难我等，拿得却是女娘的名誉与清白来玩笑。君子挟才以为善，则善无所不至。小人挟才以为恶，则恶也无所不至。你王姈才智平平，不过仗着命好出身权贵，便在此等场合公开以辱人为乐。真是不敢料想倘若你这等人家若是有了才华更要如何欺凌于弱小！也由此可见你王家家风如何，你王家人又心性如何……”
何昭君话至此处突然顿住，以一种哀默而怜悯的眼神遥遥注视着王姈。
何昭君这番话，不可谓不狠辣。太子主持，本就有个选拔人才之意，因此各人大展所长，各显神通。但有才之人若无德，一旦启用则大祸将至。众人之前本就在才艺比拼上颇费心神，眼下被何昭君点破德行之重要，一时彷如大梦初醒，纷纷离王姈远去，甚至以鄙夷的眼神看向她。而何昭君这话不仅骂了王姈，甚至连王家也没放过。更何况，王家家主虽是愚人，但也算得武将之列。现下文帝的政策本就朝着重文臣的方向去，而王家之前本就与前太子关系甚笃……
在场的大多都通朝堂之事，一时众人心思各异。
“而你楼璃。”何昭君目光缓缓转向楼璃，这个上一世让她和楼垚都差点丧命了的小姑子，一时恨从心来，“楼璃，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虽说楼垚并不是你同父同母的兄弟，但也与你同姓楼，算得一家人。今日这等场合你不管不顾，为挤兑我不惜令你兄长蒙羞。此等行径，且不说你为你的家族考虑，便是你为你自己考虑，什么样的人家敢聘你这样的女娘为妇？”
楼璃当即被何昭君戳中了要害，一时惊慌不已，对上周围审视的目光，忍不住低声惊呼出口，当即掩面羞愧而逃。
王姈更是愤愤，一时面上激怒，再欲开口，却不料一直不闻不问的文子端忽然出了声。
“来人，将这二人逐出碧水亭。”
文子端说话的声音并不大，语气也十分平静。然而此语一出，原本欢闹喧嚣的碧水亭顿时鸦雀无声，连根针都落地可闻。
“殿下，便是这何家娘子救了你，你便偏心至此，连是非都不分了吗？”王姈大怒，奋力从压下她的侍从手里挣扎，连面目都变得扭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