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后朝着那守在何昭君房间内的婢女招了招手，婢女便飞快地将何昭君所在的屋子的门带关上，朝着越后走去。
就在门关上的那一刹，昏迷在床的何昭君忽然睁开了眼。
没错，她是故意的。
她自清醒过来，看见文子端和他身后的越后那一刹那，她便从上一世的梦中惊醒。甚至，她都还未来得及收拾好以死亡告别楼垚的心情，便突然看见了文子端满目深情地握着她的手，一声声地唤。
她自重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了无所适从，莫大的茫然令她很快地决定假装昏睡过去。若是再不昏迷，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怎样面对文子端，怎样面对自己接下来要走的路。
这一刻，她甚至无比希望往生煞就此带走了她。
楼垚呢喃的话语仿佛还在耳畔，上一世，携手相伴过一生的遗憾，似乎有什么在心里轻轻落了下来。
她心底仍然是念着楼垚的，可她又分明知道，这一世已走到了这一步，根本没有办法回头了。
人在面对极限的选择时，往往容易破罐子破摔。
也许是心底隐隐觉得对不住楼垚，又也许是根本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文子端。何昭君把心一横，干脆当着五公主和越后的面，喊了“阿垚”。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可是这一刻，她心里清晰地知道，她就想要这么做。
然而很快，另一幕突然在何昭君的心头浮现，楼垚追赶着程少商的马车，而何昭君只能找个见不得人的角落，偷偷地看着他二人。
何昭君心中不免一痛。
但一想起程少商，她又想起另一件事来。在梦里，程少商在面对五公主的奚落时，选择了独自一人来面对。
其实，有时候，她挺不能理解程少商的。
一方面，程少商又怨恨着凌不疑将她拉扯进这权利的漩涡，另一方面，分明是凌不疑给她招惹的麻烦，她偏偏不想麻烦任何人，非要独立解决，来维持自己心中的正义。
或许，是因为程少商爱上了凌不疑，所以舍不得利用她吧。
可是，凌不疑利用了她那么多次，倒是也不见如何影响了他对程少商的爱慕啊。
何昭君正想着，门外一丝人影闪过，何昭君赶紧闭上了眼睛。
耳边簌簌的衣袂摩挲声响起，文子端温润磁性的声音适时响起。
“昭君，我去上朝了。放心，子晟一定会揪出陷害你的凶手。”
说完，文子端痴痴地看了一会儿何昭君沉睡的面庞，才起身离去。
听得文子端深情的话语，何昭君出奇地冷静。
原来，便是她昏睡了这么久，这么简单的案子竟然还没破。
五公主，可真是不简单啊。
不过，略略一想便可知。宣后失势，文帝不忍杀前太子，甚至连圈禁都不肯，可见文帝对宣家，尤其是宣后心怀愧疚。
推她下湖的人，若是旁人还好说，查出来那不死也要脱层皮。
可偏偏是五公主。此时，文帝心怀愧疚，又无法补偿于宣皇后。这个时机，实在是太妙了。
纵使何昭君是护国有功的功臣之女，五公主能被如何责罚，还真不好说。而陛下不忍心责罚五公主，必然要揪一个替罪羊出来顶罪。
或许，这也就是那些宫令婢女们守口如瓶的真正原因吧。
毕竟，如果五公主当真暴露了，她们这些出口供的，少不得要给五公主当替罪羊，甚至为了平息何家之怒，连被杀头或是株连也不是不可能的。
如是一想，何昭君原本有些愤怒的心，突然冷静了下来。
按说，何昭君无意嫁入皇室，此事最好的解决办法便是吃个闷亏，就此揭过。
毕竟，五公主是冲着文子端来的，并不是冲着何昭君来的。何昭君此次进宫也是个意外，以后她也不会日日进宫，只要避开这五公主，便也不必遇到今日之事。
上一世，程少商之所以选择不忍，大多是因为她要日日入宫之故。纵使此次不做反应，总无法避得开下次，下下次。
但，何昭君不是程少商，并不追求心中的公平正义。
她微微睁开一条缝，隐约看见文子端的身影已经走到了床脚。
何昭君略提了口气，继续阖上眼，含糊又惊惧地说了一声。
“五公主……不要……”
原本提步离去的文子端在听得何昭君细如蚊蚋的声音，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半晌，才缓缓回过头来，看向何昭君苍白昏沉的睡颜。
这一刻，何昭君感觉血液几乎要在胸腔凝固。
只是，一旦决定了的事情，便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她或许是不该如此利用文子端的。尤其利用的，还是他人的爱慕之心。
可……为什么要活得那么正义正确呢？倘若不是文子端，五公主或许也不会来找她寻仇也未必。说到底，这五公主也是个孬种，不敢直面文子端，便拐弯抹角来寻她的麻烦。
既如此，何昭君倒也想看看，这文帝口口声声的爱民之心，文子端心心念念的此情可待，到底有真？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门外有婢女小声地催促：“太子殿下，要上朝了！”
文子端这才缓缓转过头，走出门去。
就在门关上的那一刹，昏迷在床的何昭君忽然睁开了眼。
没错，她是故意的。
她自清醒过来，看见文子端和他身后的越后那一刹那，她便从上一世的梦中惊醒。甚至，她都还未来得及收拾好以死亡告别楼垚的心情，便突然看见了文子端满目深情地握着她的手，一声声地唤。
她自重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了无所适从，莫大的茫然令她很快地决定假装昏睡过去。若是再不昏迷，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怎样面对文子端，怎样面对自己接下来要走的路。
这一刻，她甚至无比希望往生煞就此带走了她。
楼垚呢喃的话语仿佛还在耳畔，上一世，携手相伴过一生的遗憾，似乎有什么在心里轻轻落了下来。
她心底仍然是念着楼垚的，可她又分明知道，这一世已走到了这一步，根本没有办法回头了。
人在面对极限的选择时，往往容易破罐子破摔。
也许是心底隐隐觉得对不住楼垚，又也许是根本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文子端。何昭君把心一横，干脆当着五公主和越后的面，喊了“阿垚”。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可是这一刻，她心里清晰地知道，她就想要这么做。
然而很快，另一幕突然在何昭君的心头浮现，楼垚追赶着程少商的马车，而何昭君只能找个见不得人的角落，偷偷地看着他二人。
何昭君心中不免一痛。
但一想起程少商，她又想起另一件事来。在梦里，程少商在面对五公主的奚落时，选择了独自一人来面对。
其实，有时候，她挺不能理解程少商的。
一方面，程少商又怨恨着凌不疑将她拉扯进这权利的漩涡，另一方面，分明是凌不疑给她招惹的麻烦，她偏偏不想麻烦任何人，非要独立解决，来维持自己心中的正义。
或许，是因为程少商爱上了凌不疑，所以舍不得利用她吧。
可是，凌不疑利用了她那么多次，倒是也不见如何影响了他对程少商的爱慕啊。
何昭君正想着，门外一丝人影闪过，何昭君赶紧闭上了眼睛。
耳边簌簌的衣袂摩挲声响起，文子端温润磁性的声音适时响起。
“昭君，我去上朝了。放心，子晟一定会揪出陷害你的凶手。”
说完，文子端痴痴地看了一会儿何昭君沉睡的面庞，才起身离去。
听得文子端深情的话语，何昭君出奇地冷静。
原来，便是她昏睡了这么久，这么简单的案子竟然还没破。
五公主，可真是不简单啊。
不过，略略一想便可知。宣后失势，文帝不忍杀前太子，甚至连圈禁都不肯，可见文帝对宣家，尤其是宣后心怀愧疚。
推她下湖的人，若是旁人还好说，查出来那不死也要脱层皮。
可偏偏是五公主。此时，文帝心怀愧疚，又无法补偿于宣皇后。这个时机，实在是太妙了。
纵使何昭君是护国有功的功臣之女，五公主能被如何责罚，还真不好说。而陛下不忍心责罚五公主，必然要揪一个替罪羊出来顶罪。
或许，这也就是那些宫令婢女们守口如瓶的真正原因吧。
毕竟，如果五公主当真暴露了，她们这些出口供的，少不得要给五公主当替罪羊，甚至为了平息何家之怒，连被杀头或是株连也不是不可能的。
如是一想，何昭君原本有些愤怒的心，突然冷静了下来。
按说，何昭君无意嫁入皇室，此事最好的解决办法便是吃个闷亏，就此揭过。
毕竟，五公主是冲着文子端来的，并不是冲着何昭君来的。何昭君此次进宫也是个意外，以后她也不会日日进宫，只要避开这五公主，便也不必遇到今日之事。
上一世，程少商之所以选择不忍，大多是因为她要日日入宫之故。纵使此次不做反应，总无法避得开下次，下下次。
但，何昭君不是程少商，并不追求心中的公平正义。
她微微睁开一条缝，隐约看见文子端的身影已经走到了床脚。
何昭君略提了口气，继续阖上眼，含糊又惊惧地说了一声。
“五公主……不要……”
原本提步离去的文子端在听得何昭君细如蚊蚋的声音，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半晌，才缓缓回过头来，看向何昭君苍白昏沉的睡颜。
这一刻，何昭君感觉血液几乎要在胸腔凝固。
只是，一旦决定了的事情，便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她或许是不该如此利用文子端的。尤其利用的，还是他人的爱慕之心。
可……为什么要活得那么正义正确呢？倘若不是文子端，五公主或许也不会来找她寻仇也未必。说到底，这五公主也是个孬种，不敢直面文子端，便拐弯抹角来寻她的麻烦。
既如此，何昭君倒也想看看，这文帝口口声声的爱民之心，文子端心心念念的此情可待，到底有真？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门外有婢女小声地催促：“太子殿下，要上朝了！”
文子端这才缓缓转过头，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