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姚谦又来给我发红包了,把上次轰炸我的钱又来了一遍。

    我一一的都给点了,然后就看见他发了朋友圈,几张我收钱的截图,还配文:【小美女终于心动了,她说最爱的是我的灵魂。】

    我第一个给他点了赞。

    我的微信名就是燕循,这样做也只是想告诉某些人我很安全,但不在乎他怎么想我。

    可是有的人,无从得知。

    我在姚谦这待了三四天,他这方便什么都有,唯一不好的是姚谦这人真的很闲,我也不知道我是哪里来的魅力,让他们这些人觉得逗我玩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两次被他气的肾疼之后,我说话也就不客气了,他见我嘲笑他,竟然还把房间里摄像拍下的一段放到了他们的那个网站上。

    虽然像秀恩爱,但傻子也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讽刺。

    我问姚谦为什么要拿我给自己抹黑。

    他说他玩过的女人上万,在乎一两个垃圾吗?

    我问他就不怕哪天真遇上了佳人,后悔曾经的自己荒诞污秽吗?

    他不屑的说:“能配上我的女人还是单细胞呢。”

    短暂的假期,后面学校又开始补课了,我就回了学校。

    期末考试就考了一门,全校排名倒数第二,第一的是秦锦,一向文采斐然的她这次作文跑题了,她写了一篇名为《暗恋梅仙》的散文。班主任拿给我看了,全文像诗一样美,细腻又含蓄,强烈的情感却用最收敛的方式诉说,看得人心异常的疼。

    这一次我不会再笑她愚蠢了,把她的手写文用手机给拍了下来。

    她的葬礼我没去,我很感谢她最后对我的绝情,让我对她的离开没有丝毫的愧疚。是她用力的将我推进了坟墓,我与楚啸以及梅瑞林的瓜葛也再与她无关。

    我早就悼念过我们的感情,很轻易的就能把她从我的生活里清除,要不了多长时间我也会把她忘掉。

    补课等于正式开学,文理分班了。

    缺考不同成绩无效,就算梅瑞林在也没法给我操作,我还是被分到了普通班,而且没人帮我,拿不到资源,我也只有高考这一条路可走了。

    分班又要分宿舍,我实在厌倦了那些流言蜚语,也没有力气去对付暗戳戳的刀子。

    我在外面租了房子,虽然远,但胜在房租便宜,而且最方便的是一站到底,上了车就不用管了,省心省力。

    没什么东西,搬家不麻烦,可我的伤还没好,一个人吭哧吭哧带了好几趟。最先拿走的是梅瑞林给我准备的那些资料,他还给我留了好多书。

    我最后一次去杂物室时,遇上了在上面楼梯抽烟的眼镜,他冲我“哎”了一声,问:“我联系不上他,他还好吗?”

    我用平淡的语气警告他:“别打我主意。”

    他看着我很讥诮的笑了起来。

    我是在补课一个多星期后才联系梅瑞林的,路上遇到了梅校长,直接问他要的联系方式。

    我跟梅校长保证绝不会再骚扰他了,话彻底说清楚,也做个了断。

    梅校长恐吓我道:“最好说到做到,要不然有一百万个方法弄死你!”

    梅瑞林去的德国,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做了这个选择,电话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安顿下来了。

    没说太多的话,也没问他那天所谓的交易是什么。

    他叫我好好学习别放弃,我说彼此彼此。

    我把秦锦的那篇散文读给他听,他沉默了很久,然后说:“秦锦的死与你无关,别有负累。”

    我说:“你也往前走吧!”

    他没提那个十年的约定,但我说:“我单方面解约,不等你了。”

    他没接话,我说:“我付违约金。”

    我让他给我一个账号,不给就去找他爸。

    他就给了。

    我把从姚谦那得来的钱全都给了他,一千三百多万足以挑战人性,而视钱如命的我竟然一点不心疼,反而觉得轻松了。

    谢谢他眼中对我的偏爱,谢谢他背着我走的那一段求生之路,谢谢他温暖过我的心……在我这他值这么多,但钱货两清,我们也互不相欠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我有很长的时间不能跑不能剧烈呼吸。自己出去住,申请了不上晚自习,如果晚上有考试,我直接把卷子带回去做,老师也没说什么。

    新班级,我分在四班,曾能与我抗衡的小精华终于去了小班。但叫我奇怪的是,原先一班的眼镜竟然来了四班,我留意过他的成绩,并没有什么意外。

    班主任还是原来的姜老师,特意找我谈了话,她说:“我们好好相处,有什么难处我会尽力帮忙。”

    我也就笑笑,没什么意思。

    她把我的座位还是放在了第二排的中间位置,眼镜在我的右手边,我看向他时,他也扭脸看我,我有点烦躁,之后都目不斜视。

    每天下午四节课结束,我在校门口等车,坐到底站下来步行一公里,就回到了我的出租屋。

    房子在东城的老城区,曾经的繁华地落寞的只剩了裂缝坑洼的水泥路以及路边粗壮低矮许久未被修剪的香樟树。

    很多从前的小商铺现在都一间间的空着待拆迁,行走在路上看到的多数是悠闲的老年人,就算遇上匆匆的年轻人,也是被房租吓到不得已的选择。

    是一栋老式的楼房,地理位置虽然比不上林牧之家,但要大许多,房东家自己住着一二楼,把三楼也就是阁楼租给了我。楼梯也是在外面,我出入不会影响到他们,他们给了我一把外面院门的钥匙。

    阁楼其实并不是个居住的好地方,楼层太矮,会让人觉得很压抑。但我没有什么安全感,这种紧凑倒是让我感觉良好,何况门外还有一块很开阔的露台。

    房东家也有一颗香橼树,高大的正好挡住了阁楼的西山太阳。我当时来看房子的时候,正好是日要落的傍晚,大片橙红橙红的光,给了我很强烈的归属感。

    虽然房间很小,但我却有了一种心有所属的寄托,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感觉自己居有定所。

    也就一开始的几天有点不适应,夜里睡不着,难得眯瞪一下,醒来又会很迷茫。总是不停的要检查门窗,衣服也都是穿整齐的睡,重要的东西都收在一起,时刻为离开做准备。

    但过了几天之后,戒心就慢慢的放下了,这个地方不喧闹却有人气。

    房东是一对老夫妻,而且看年纪应该有些大了,至少是七十开外。家里除了他们两人还有一个小孩,小孩还很小,两三岁的样子,都还没有上学。

    不知道小孩跟他们是什么关系,我也没有问,只听到小孩叫他们“阿公,阿婆”,如果是祖孙,感觉年纪相差也蛮大的了。

    房租一收就是一年,后边要续的话再说,考虑到房东毕竟是老人家,怕有纠纷,我是走的正规途径,中介来给签的合同。

    我跟那小孩一样叫那对老夫妻“阿公,阿婆”,那小孩见着我却总喜欢叫我阿姨。阿公和阿婆每次纠正让他叫我“姐姐”,他叫了一两次又会喊我阿姨。

    被叫阿姨我是无所谓,并不会觉得别扭,这种还没有记忆的孩子大约能看到人的灵魂,虽然在年龄上我也只是个孩子。

    这小孩叫孙少昊,也不知道这名字是谁给他起的,得要有多大的命格才能压得住“少昊”?我也跟阿公阿婆一样叫他“昊昊”,跟他打招呼他会睬我的,虽然我也没有好吃好玩的能给他。

    小男孩不讨厌我,每次见着我脸上总有笑容。只是我没多少时间陪他玩,他就算到阁楼上来,也只是安静的玩他自己的玩具。他不怎么碰我的东西,最多只是看看,大概是阿公阿婆叮嘱过他,他自己也有些生分。

    阿公和阿婆看上去很好相处,两人有夫妻相。看样子应该是在一起生活的太久了,喜怒哀乐都是同样的表情,时间长了连皱纹都是一样的纹路。对我的到来他们是欢迎的,至少我看上去并不混乱和来路不明。

    但我很怕会令他们失望,也希望不要给他们带来麻烦。

    阁楼原本是放杂物的,收拾好后里面基本上没有能用的东西,线路是阿公找人来接的,单独做了电表。水就没办法了,楼底有一个室外的水池,可以给我用,还有厕所和浴室,阿婆说他们用二楼的,把一楼的单独给我用,为此又给了我一把钥匙。

    我还挺不好意思,主动说承担一半的水费。水费其实花不了多少,只是双方还不怎么了解,我是第一次租房,他们也是第一次,大家也都是在互相摸索和迁就了。

    我去咸鱼上淘宝,床就不用了,只买了一个二手的床垫,阁楼干燥,贴地也没什么湿气。被子床单也是从我学校宿舍直接打包过来的,书桌、凳子、台灯都是二手淘的,物不太美但胜在价廉。

    我还淘了一个电饭锅,很新奇可以自己弄点吃的,电饭锅也可以做很多美食,但网上看看菜谱,这也没有那也没有的,就只能简单的煮粥煮饭煮面条。偶尔太馋了想吃点肉,就去买一包速冻水饺解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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