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不到的时间,结果了六个人,心不慌气不喘,连脸色都恢复了清丽端庄的正经色。

    我再次与他目光相对,很苍白的冲他笑笑。

    不意外他有一颗子弹是留给我的,这不是他第一次想杀我,此刻的感觉就像玩游戏,就是不论怎么升级,磨练技巧,增强装备,还是死的轻而易举,毫无预料。

    我都长不了经验。

    但苍龙只是把枪对着我三秒,然后放了下来。

    我觉得他做事情都是挺深思熟虑的,一般不会反复无常,所以松了一口气同时还心有余悸的问他:“既然你都决定这样做了,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找时机?”

    苍龙把枪放在一旁,人倒在沙发上揉眉心,言简意赅:“激情犯罪。”

    “为什么?”我问为什么是因为他如此干净利落根本不像是心血来潮,而且为什么要等到这个时候?

    苍龙放下手看看我,悠然脸色一变,乖觉的说道:“他非要强人所难,我不喜欢。”

    “都怪我哪壶不开提哪壶,要不然还能商量。”我也随着他转变了表情,无辜又可惜的蹙了蹙眉头,问他,“你不走啊?”

    苍龙目光清亮的看我,面带笑意语气清淡道:“这里是彩爵,我能走哪去?”

    他不杀我也是留着垫背呢!

    我“啧”了一声,在苍龙旁边坐下了,房里冷气开的足,也有可能是鼻腔已经适应了,血腥气不明显,死亡气也没那么惊恐了。

    苍龙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也对我说:“衣服穿起来。”

    “不穿。”我说,“赤条条来赤条条走。”

    苍龙就不说什么了,转了转手上的戒指,用手掌盖住自己的脸。

    我身边什么都没有,就这么干等着,大约半个小时后,我站了起来。一时半刻应该处理不了,也不知道等来的是最后一夜还是新生。

    “我去洗澡。”我说着就进了卧室里的那间浴室。

    洗的挺仔细,我还给毛糙的头发做了精油护理,浴缸旁边有一篮子的花瓣,我也都撒了进来,泡的浑身都酥软了。

    门关不关没什么区别,苍龙直接进来了,垂眸看我:“心理素质真不错。”

    “比不过你。”我说着打开双臂,笑对他问,“要不要来一场鸯鸯戏水?”

    苍龙说:“我只喜欢鸳鸳戏水。”

    这人还会幽默。

    我说:“其实姚先生挺喜欢跟我说起你,他还怀疑你不是。”

    “那你觉得呢?”苍龙问我。

    我冲他挑眉,不答反问道:“你不洗洗吗?”

    其实他身上被我先前蹭的挺脏的,我很容易就汹涌,死男人没怎么碰到他,反倒是我弄了他一身的痕迹,脖子上还有红印,盘扣还被我拽坏了。

    他也不答,又问我:“姚先生还跟你说了我什么?”

    “说你好看,可惜不敢对你动心思。”说着我站起身,拿了浴巾擦了擦,“他也是个奇人,不懂他的享受才骂他二傻子。”

    苍龙没说话,但人笑了,眉眼飞扬。

    他的笑基本上属于礼节性的强颜欢笑或者毫无温度的冷笑,而此刻的笑,如同石破天惊。

    “要试试吗?我也可以把你伺候的□□!”我出去从衣帽间拿出一件死男人的白衬衫,扭好扣子再解开两颗,系上领带又扯下一节,白金的领带夹夹住了刘海,还从他的手表里挑出了一块戴上。

    苍龙说:“命不硬就别乱动死人的东西,晦气。”

    “我觉得我命挺硬的,要不然我都长不大。”他太高了,垫脚都碰不到他下巴,拉了拉他叫他再坐回去。

    “养你的人对你不好吗?”苍龙坐下了,并且没有推开再次坐他腿上的我。

    “不愁吃不愁穿,但她不爱我。”我说着撇了撇嘴,委屈的说,“长这么大,都从来没有人爱过我。”

    他又笑了,但装不了委屈,回到清透的语气,说道:“那我跟你相反,我小时候没得吃没得喝,但有人很坚定的爱我。”

    “那也很绝望吧?”我说,“还不如一无所有。”

    他的呼吸变慢了,目光看着我,然后闭上了眼睛。

    我给手表上了发条,三问报时,听一听金钱行走的声音。

    “你其实也没那么喜欢柴平,对吧?”我问。

    他半睁开眼睛,拖长音调说:“喜欢呀——”然后又接道,“只是还不至于成禁忌。”

    “到死都活成了一腔诗意,你也算成全了他。”我说,“所以人还是不能太聪明,太透彻。”

    苍龙又阖上了眼,深吸一口气后人往后倚去。

    我还坐在他的腿上,甚至私密处都贴合在一起,但即便这样却没有一点亲密感。不久前我们还同时取悦某个人,现在却对这人冰凉的尸体置若罔闻,大概我也和他一样,看着鲜活,其实极度冰冷。

    可我不想要这样的判断,我的心脏还在跳,我的血液还是热的。

    “可以不要推开我吗?”我问。

    “你要动了我,楚啸就彻底不可能要你了。”他抓住了我不安分的手,可没有推开我的倾向。

    “那我还能活到明天吗?”我低下头在他嘴角边亲了一口,他说“看命”时,我的舌尖滑进了他的口中。

    我捕捉男人不比他杀人拖泥带水,一样的干脆利落。

    他的手钳住了我的腰,在我第二次推他后,他顺势倒了下来。

    他又变乖了,一颦一蹙都是在勾人。

    “你哪里是虞美人,简直是致命的罂粟!”我再次扯开了他的衣服,喘着粗气低声说,“让我要你好吗?别觉得我是戏弄你。”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还要心理建设,我几乎在他迷离的眼中看到了想拒绝又不舍的挣扎。

    伏身下去,在他耳边用露骨的话攻击他的羞耻心,嗓音低沉含混却又咬字清晰,就羞辱他,就作践他,一遍遍的叫他虞美人,引他想起被欺凌攻占的过往。

    他撑不住了,浑身都在用力,无意识的颤抖,眼角甚至有泪水滑落。

    见他如此,我都有点心疼,谁又不是可怜人!

    苍龙抓住了我的左手,我用了点力气将手指送到了他的嘴边,而我的右手……提笔写字的多,老茧很明显,见筋见骨也有劲。

    感觉就像琉璃碎在了手中,恍惚后有片刻的仓惶,怅然若失的同时又觉得死而无憾了。

    我上辈子应该是个男人,还极度风流。

    美人潮红的面色让我很满意,垂下的眼眸还在失神,我伸手捏了捏他的耳珠,这人是标准的菩萨相啊。

    “我跟姚先生要玩的狂野的多,他每次都被我虐成了渣渣,我对你温柔多了,都舍不得粗暴。”我说,“如果可以不死,有机会再试试?”

    “见好就收吧!”苍龙扣住了我捏他耳垂的手腕,用劲勒了一下后就松了手,然后在我肩上按了一下,趁势坐了起来,并且开始穿衣服。

    我就面含微笑的歪脸看着他。

    他见我一动不动的盯着他,扭脸对我说:“我不行,没法补偿你!”

    “我其实也蛮坚贞的,并不是饥渴杨花的性情。”我说着挑了挑眉,回应他骗鬼的话。

    他笑了笑,问我:“要不把你给我的钱再还你?”

    我摇了摇头:“钱就算了,伺候你一场我很荣幸,但想问你一句话。”我问,“后悔吗?后悔从前那么对我吗?”

    他回:“没有今晚我也后悔了。”

    我“哦”了一声,但却不知道再接着说什么了,于是岔道:“我懂一点玄学,会看相,你面相不差,旺夫。”

    苍龙回眸看我,片刻后倏地说:“那你娶我吧。”

    我想不到他会这样说,没绷住笑起来了,摆手道:“太好看的人看看就好了,驾驭不住就是灾难。”

    “那你还手欠!”他也笑了,很温柔的笑意。

    我不依不饶,攻击道:“谁知道你这么温驯,楚啸就不吃我这一招。”

    他果然收敛了笑意,抬起脸来问我:“说句实话,你真爱楚啸吗?”

    “爱呀。”我说。

    “那个人呢?那个……”苍龙在想形容词,“锐利且野心勃勃的少年!”

    “春风吧。”我说着眉头一抬,笑道,“别以为他愿意为我死就是多喜欢我,很多时候都是逼不得已,当英雄不容易,做狗熊更难,就像我为了乔雨涉险来跟你交易一样。”

    “你真的是成熟又清醒,”苍龙说着看看我,喟叹一声,“可悲又可怜。”

    我立刻回击他:“你又好到哪里去!”

    苍龙仰头看着天花板,用两只手的手腕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接着又叹了一声:“是啊,我又是一个人了。”

    也许他没那么喜欢柴平,但那个人真的对他很重要,即便不是另一半,也是完全信赖的臂膀。

    他只是伪装的没那么在意。

    安静了一会儿,苍龙又问我:“你跟楚啸也这么相处吗?”

    我摇摇头,随便聊聊的口吻:“他比你幼稚,就是个男孩。但我还就倾心他的孩子气,炽热的哪怕只是感受一点余光,也能熬过寒冬。”

    “楚啸跟燕冬搞过,燕冬那时还是处。”苍龙依旧仰着头,用非常清淡的口吻都不如顺嘴一提,“男人嘛,都肤浅,很在意这个的,尤其是在跟你这种货色一对比。”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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