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知道。”然后眼神盯着他嚼出腰果香气的嘴巴,挑眉问他,“你这是以形补形吗?”

    他让了一下,认真道:“吃完饭我还有事,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必。”转身指了指还在炖着的排骨,“这不是真正的礼物,”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礼物在这里。”

    他脸色变得更加的肃正:“你别瞎来,薛庄明会剁了你!”

    “放心,我有数。”我戳了戳他的肚子,“真要把你们赶尽杀绝不会让我来。”

    “但他也只是想让我苟着。”苍龙一点不笨。

    我笑了笑:“先吃饭吧,能吃了。”

    还没炖到半个小时呢,但我看滚刀切的芋头块筷子一戳就散了,肯定都熟了。

    外面的人已经都吃起来了,因为要等我的菜,里面单独安排了一桌,上桌的也都是举足轻重的心腹了。

    我看了看这些人,有熟面孔,也有生面孔,除了阿超和凯文,都是男士,全都眼神坚定气质沉稳。

    眼神扫一个来回,又扫了一遍,问一个衣着考究留Van Dyke胡子的:“怎么称呼?”

    “廉山。”他冲我点首。

    目光再回头,眼神问靠门边穿灰色冲锋衣的。

    他接了我的目光,但垂着头没回答。

    “姓汤,今年刚过来的,性格比较闷,不爱说话。”苍龙替我介绍。

    “汤祚甫。”我叫出他的名字,冲他莞尔,“蛮好,该叫你一声阿汤哥。”

    “不敢。”他还是垂着头,但并没有什么情绪。

    “不用谦虚,早晚实至名归,龙哥能给你前程。”我这话说得挺老气,但我一点也不虚,扭脸看向苍龙,苍龙先拿起筷子,招呼一声,“吃饭吧。”

    没有往日的嬉笑,也一点没有过年的气氛,大家都低头吃饭,不喝酒,但有人一边吃饭一边抽烟。

    我这次坐在苍龙的左手边,人多,他身子略侧了些,我和他靠的很近,一贴过去就能听见他的心跳声。

    为了表示无毒,我当他面吃了一块排骨两块芋头三根豆角,然后请他动筷。

    大刀已经亮出来了,敢不吃直接拿命来。

    但看他神情还是挺正常的,夹起一块排骨,一口剔了肉,然后吃了,还不屑夸我的朝我抬抬眉说:“能吃。”

    我刚想叫大家一起尝尝,他就把盘子端到自己面前了,虚心的对大家道歉:“不为难你们了,我来接受惩罚就好。”

    我眯起了危险的眼睛。

    他若无其事的继续吃,直接无视我充满杀气的眼神。

    他这次连米饭都没要,就只吃我做的那盘菜了,反正碳水、蔬菜和肉都有,不担心他营养不够了。

    我干吃了一口饭,他可能还怕我不好意思夹菜,于是要把鱼端来给我。

    我说:“鱼不能吃,年年有余。”

    他还是给我夹了一大块鱼:“有余就行,也不用当个守财奴吧!”

    我踟蹰了一下,本能的想怼他,但想想又算了,他是当老大的,不能连个女人都搞不定,应该要让人觉得他充满魅力,能让女人为他赴汤蹈火肝脑涂地,而不只是个祸水。

    吃好饭,收拾了桌子,我从身上拿出了U盘,然后开了电脑,加了投影,给他们演示了我特意做的PPT。

    所有人看我的表情都是同一副表情包。

    “你在薛先生身边也这么做事?”凯文问我。

    “不会,”我说,“但我要跟你们讲详细一点,我不能保证所有人都能明白我的意思。”

    苍龙低头蹭了蹭自己的鼻子,其他人看我又是同一副表情。

    但很快他们就只剩了愕叹,我拿出我最大的诚意帮他们力挽狂澜,甚至每一个计划我都帮他们做了PlanB,精算到只有志在必得。

    我也只花了半个小时,话讲的极其清楚明白,脑子有问题的才会听不懂,等我讲完,我目光看向苍龙。

    苍龙打了个响指,站起身道:“动起来!”

    凌晨三点,新的一年新的起点,他们整装出发,新落的雪被踩的没了踪迹。

    我就留在这所酒吧里,洗了个澡,还囫囵的眯了一觉。

    陪着我的只有阿凯,他说我心大,这个时候竟然还能睡得着。

    我身上裹着苍龙的衣服,鼻腔里是他的味道,胸腔里压着他的重量,这种感觉既奇妙又坚定,如果落叶要归根,那他会不会就是我的根呢?

    早上八点,苍龙回来了,带着一身寒气与满身血腥对我说:“宝贝,我浑身的血都被你带热了。”

    我拿了张图片给他。

    他接过瞅了一眼,好看的脸微微一拧:“什么呀!”

    “苍龙啊,”我说,“海上霸主。”

    他白了我一眼:“毛病。”

    我“嘿嘿”的笑起来,知道自己这样很傻,也知道这么做很不聪明,但我还是想为他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大年初一,整座丽都半城风雨,薛庄明没找我,孟天东打了个电话给我,问我是不是脑子坏了,还是苍龙给我灌了迷魂汤?

    听他口气只是怒我不争,于是挂了电话依旧我行我素。

    薛庄明是笃定我翻不了天,说好的两天休息时间,我明日一早,说不定今晚就要被他召唤。

    时间太短,我没办法做到算无遗漏,何况处处皆有变故,我只能铤而走险,冒着被薛庄明除掉的风险。

    所以我在下午去见了薛庭竹,单刀赴会。

    当然,苍龙不知道我去见了薛庭竹,他不会想到我的胆子能大到这个地步,我从不给人绝望,也不会主动的把自己推到悬崖边上。

    我离开时他用力的抱了我,我捧着他的脸由衷赞美的说:“真帅!”

    “感觉你在夸儿子。”他说。

    我可不敢让他叫我妈妈。

    我与薛庭竹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不能说她对我有鄙视,只是这种不屑已经深刻到只想无视罢了。

    能懂她这种天之娇女对我这种喽啰的嗤之以鼻,所以一见面她就问我:“你觉得你凭什么?”

    但面都见了,还不如维持涵养,不要问这种低级问题。

    我笑着回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聪明人也有坏处,何况她还自视甚高,所以无论我说什么,她都只是不为所动的听着。

    她不会问我和苍龙是什么关系,也不会问我在薛庄明那有几分情,甚至尽管好奇却也丢不下那个脸问我和楚啸又是几个意思。

    那我当然也不会把话说透,什么意思看她自己理解,反正我的牌面不大,把底牌都露给她看,她好意思占我便宜,我就只能认栽了。

    何况我知道她不会,她咽不下这口气。

    等我和她谈话结束,我就回了彩爵,意外的,孟天东在,但薛庄明去向不明。

    我问孟天东,孟天东说:“他也有自己的私事。”

    我脑门一皱,貌似能避着孟天东的私事不多,要么是真有私事,要么只是不想让我知道。

    今晚一样要无眠,各方消息相继回来,我整理了一下,等着给薛庄明汇报,但过了十二点,又有重大事件。

    我征求了一下孟天东的意见,决定还是通知薛庄明,电话不接就发消息。

    凌晨三点多,薛庄明过来了,跟在他身后的还有楚啸,两人俱是一身寒霜。

    “要吃点吗?”孟天东刚给我到楼下夜餐部要了一碗荠菜汤团,还很热,我咬了一口,里面的汁水烫的我嘴巴都麻了。

    孟天东笑着问我:“你问谁?”

    孟天东的喜怒哀乐并不能代表当下的酸甜苦辣,我说:“谁接我话我就问谁喽?”

    “大姐,是我给你端上来的。”孟天东度量了一下薛庄明和楚啸的脸色,在椅子上转了一圈。

    “那总要开场说点话吧,要不然大家都寒着脸。”我说。

    “你心情不错啊!”孟天东转回来目光盯着我。

    这畜生,跟我独处了四五个小时各种温柔小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泡我,结果这会儿当着薛庄明和楚啸,直接开审了。

    “还可以,毕竟我的心跟你们偏的方向相反。”我说,“但私心按压在原则之下,我知道我是谁的狗,也有心无力。”

    “没必要为自己狡辩,你做了什么我知道。”薛庄明面沉如水,抽了根烟点上给楚啸,自己也点了根。

    “我不会感情用事的。”说完我就笑了起来,“根本就不会有人跟我谈感情。”

    “你先回去吧。”薛庄明吐出一口烟,对我说,“明晚接待一下那个姓温的。”

    不姓温,那女的叫Wendy,是个娘T,上次见面她就在暗示我了。我一点不好这口,她看我的眼神让我很反感,她要爷一点我还能把她当成个男人,可她就是个充满女性特征的女人。

    到了薛庄明身边做事不代表就不要陪人睡,以前别人猜度我可能是他的女人,不敢提,现在看来他是不打算有这个想法了。

    陪了一个,就会有二三四五个,但我没资格拒绝,答应了一声就准备走了。

    “燕小姐。”薛庄明喊住我,“别觉得无所谓,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疼,让你悔。”

    我又笑了一下,躬身做了个脱帽的动作:“亲爱的主人,我对您绝对忠诚。”然后又立正站好做了个敬礼的动作,大声道:“Salu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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