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身上拿出一个红色的盒子,然后放到了一旁的床头柜上。

    我笑问:“要跟我求婚啊!”

    他又拿起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细圈的金耳环,各垂着一片薄薄的金色枫叶。

    “就不能是求婚吗?”我撇撇嘴,拽着他的衣服想把他拉下来。

    他抓过我的手,唇在我无名指上轻触了一下,然后起身:“我去洗澡。”

    我也快速起身,另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腰,以全身的重量将他重新拉回了床上,然后把他一推,膝盖再一顶,就跨坐了上去。

    他伸手扶了扶我,自己往床里去了一点,见我直奔主题,笑着说:“这么急啊!”

    我俯身下去,一手撑着自己,一手解他衣服上的一字扣,他乖顺的样子太迷人了,白皙的脖子暴露了血管,让我有股想张牙咬破的冲动。

    这个人想要完全拥有他,不也有心无力吗?

    ……

    “别着急。”

    他把我拥进了怀里,每一个动作的开始就能预判会在何时何地结束,是破茧成蝶还是画地成牢,取决的是自己打算如何对待。

    其实我们已经熟悉了彼此的身体,我不知道恐慌来自哪里,难道只是那个强势男人的出现吗?那我到底是害怕自己还是怕此刻正紧紧抱着我的人?

    ……

    “就不能结婚吗?”我说这句话时重重的阖上了眼皮,呼吸里全是困倦,想睡,沉沉的睡去,天塌地陷都不想管了。

    以为他会轻笑的吻一吻我的额头,当我是小女孩撒娇的怨气,可他却带着娇娆的声线说:“好啊,天亮就去。”

    曾经我说:“我们走吧,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他说:“好的。”

    会不会有一天我说:“我们一起去死吧,玩一场最浪漫的殉情!”

    他还是毫不犹豫的说:“好的。”

    他是想弥补我吗?弥补我从小的别离,弥补因为不相识而对我的伤害,弥补我这张酷似他母亲的脸和曾有过差不多的命运?

    还是他真的爱我入骨,冲破犯禁带来的快感,有悸动,有炽热,有魂牵梦萦,有……会有山盟海誓吗?会有未来吗?

    早上被他起床的动静带醒,喜欢和他贴在一起,不论是相拥而眠还是汤勺式的蜷着亦或者背靠背,当体温达到平衡,才能叫我安心。只要靠在一起,无论他怎么动都没事,但他一离开,我立刻就找不到感觉了。

    但神思醒了,人还处在混沌中,眯眼问他:“这么早就起?”

    “已经八点了。”他说,“再收拾一下不是刚好吗?”

    “干嘛去?”不记得今天有什么活动。

    他清风细雨的口吻,带笑凑到了我的脸边:“不是说结婚吗?领证去啊!”

    我一愣,瞬间彻底醒了,豁然惊坐起,懵怔又震惊的问他:“你来真的?”

    “真的。”他说,“我不想有遗憾,也想冲动一回。”

    我呆呆的看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了。

    他朝我打了个响指:“后悔了?只是调情?逗我玩的?”

    “嗯,以后跟你说话一定要三思。”随即抓着他下床又挂到他身上,“但我不打算出尔反尔了。”

    开门出去,玉锦也出来了,他不敢躲着不露面,但又避免不了的尴尬和腼腆,大黄在腿边蹭他,他僵硬的不动,眼神看人时也是虚的。

    “小玉,我和你叔叔要结婚了。”我还挂在苍龙的身上,从他的胳肢窝里钻出脑袋。

    玉锦显然也有些意外,大概他知道我还在上学,而且连他都看出来,苍龙并非是一个寻常女子能托付终身的良人,但他僵了一下,还是很快笑着说:“恭喜叔叔和姐姐。”

    “谢谢,你是第一个知道喜讯并且祝福我们的人。”我从苍龙的身上下来,抬头看他时他也低头吻下来。

    玉锦这下抱着大黄走开了。

    择日不如撞日,兴冲冲的就准备出发了。

    我的身份证一直都是随身带的,户口本也是因为经常要出国说要就要的,其他的也不需要了。

    仔细的洗了脸,敷了昂贵的面膜,化了一点白里透红的好气色妆容,还给卷了个空气刘海,换了一件纯白的连衣裙,脚上一双软底的小羊皮,眉眼扬起,不用装就是个幸福的宝宝。

    苍龙说我太夸张,他反倒素净了很多,虽然换了很禁欲的白衬衫,但头发是塌着的,眼神也很淡。像什么呢?像教高三的数学老师,外门人惊叹他不知自的惊世容颜,内门人却全都顶着各自的压力,根本无心表象。

    我知道,他紧张,我们都在赌上天是否愿意成全。

    我们到民政局的时候才九点半,人不算多,取了号在大厅等,没心情去观察别人,我俩的手紧紧的扣着,除了互相对视就是抬头看向前头报号的提示。

    十点整,提示音报出了我们的号,我俩一同站了起来,腿有点不听使唤,路走的磕磕绊绊,但脸上都带着忐忑的笑容。

    苍龙先递上他的证件,然后到我,里面有工作人员指引着先去拍照。

    我们进去,坐下,摆好姿势,“咔嚓”声刚落下,外面的人突然喊:

    “等一下。”

    在我们还不明就里时,态度便陡然的恶劣,质问我的证件是不是假的,已然要准备报警了。

    我本能的懵了一下,很快想到了缘故,扭脸去看苍龙,他犹不死心,几乎是低声下气的问:“只是她的不好用吗?”

    我拉了拉他的衣角,低声道:“应该是进入系统了,没得到首肯,我做不得自己的主。”

    他很快的反应过来,用风轻云淡的口吻不甚在意的说:“那只能再努力了,没事,反正你还小,我也等得起。”

    我也想装的若无其事,可眼泪蓄在眼眶中太难受了,很委屈,用力挣扎却还是身不由己的感觉委屈爆了。

    “那我们去找个牧师或者月老庙,将我们结为连理,有钱就能得到神的祝福。”我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苍龙犹豫了一下说:“可我们乱了人伦在先,又私定终身,会不会遭到天谴?”

    我不甘道:“伏羲女娲还是人类始祖呢,怎么没有人诟病他们是兄妹乱|伦?”

    他听我竟然接他的胡说八道,伸手理了理我早就没型的空气刘海,笑的很宠溺。

    “不给办就算,我去找人给我们做一份结婚证,绝对以假乱真。”我还是不甘,一口气堵在心里,各种腹黑的魔鬼喷薄欲出。

    “没必要这么自欺欺人。”苍龙捏着我的下巴,弯腰盯上我的眼睛,“有情无需天证。”

    我被他一句话说的都不知道是什么心情了,想哭没了泪,刚要对着天花板吼一声,又被他捂住了嘴。

    因为怀疑我是假证,工作人员喊了保安拦着我不许走,并且报了警等警察来。我打电话会把事情广而告之,苍龙觉得这件事就这么算了,生于心血来潮,死于无声无息,所以他找了人。

    因为我们很配合,所以也没有被为难,依旧坐在大厅,看着人来人往,这边结婚离婚不间隔,一个往这边,一个往那边,过往都经过大厅。

    一幅幅面孔看多了,也是千姿百态千奇百怪,结婚的并未都开心,离婚的也不全是伤心,以漠然的姿态看待,似乎终结都将是走向悲剧。

    我依偎在苍龙的肩旁,与他依旧十指紧扣,心态由一开始的郁结渐渐敞开,天意固然不肯成全,但挫折才能彰显坚贞,我们彼此都是真心想结婚的,事实已然得到了证明那就够了。

    “我还是挺开心的。”苍龙目视前方,笑着说,“可能除了你,还有这一刻,以后都不会再有这个冲动了。”

    “我不是,我早就想跟你一生一世天荒地老了。”我抬起身来用力一勒与他相扣的手指,“你的反应加剧了我的决心,我觉得我们非常可以。”

    苍龙看着我笑出了声,用另一只手摸摸我的脸说:“宝贝,我感觉你好厉害啊,跟你认识以来,你就从来没让我感受过绝望,你的身上能量好强。”

    我抬眼瞅他。

    他扭脸冲我抿了抿唇,脸色回到了难得的认真:“我偶尔也会回想过往,我也知道以前的自己偏执狭隘,我还总是会矛盾,明知不该做还是做了,做了不开心却还是想得到认可,一面踟蹰一面又疯狂,明明是个魔又总是假慈悲,堕落还想着升华……”

    我拿起与他扣着的手放在脸上蹭了蹭,说道:“我就不想过去,我只往前走。”

    “所以你厉害啊!”说完这句他站了起来,有人朝他走来了。

    他本隶属薛先生,我们终究是一个系统的,他有我不熟悉的门路,那就是有另外的投靠。我在薛庄明那里信誓旦旦承担一切后果,但其实薛庄明也知道我一样做不了苍龙的主,有的人看似温和好拿捏,其实谁都对他心有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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