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后门打开,苍龙先下去了,听见他说:“这里像仙境!”

    湖面上蒸腾起了淡淡的雾气,不时从水中冒出一点动静,密密的树林,远处风车加大了风声,哗哗的叶子从头顶而过,还有虫鸣之声,声声入耳却稀疏平常。

    可要说仙境,这是一个主观意识的哲学话题,是因为我们自身的原因,才忽略了可能的危险,和为生计的远虑与近忧。

    我们坐在车后,一边赏月一边聊着废话,也知道他为什么跟黄总喝成那样,却问他为何?

    他说:“我觉得黄老哥这人还真不错!”

    “嗯,我也有些意外,还挺有才华,也一点看不出失意,活的让人羡慕。”我说。

    苍龙淡淡的笑了笑,伸手握住了我的手:“如果我们以后浪迹天涯,能活成这样该多好!”

    虽然期望有点惨,但这话听着真美,这人的心里有你,未来也有你。

    我笑着撇嘴,嗫嚅道:“我比不了黄彩仙,她干的活很多我都无能为力,你不知道她杀鱼的手法有多熟练,二十多斤的大鱼啊在她手上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力!”

    他说:“我好养活,粗茶淡饭就好。”

    我继续撇嘴:“洗衣做饭的活自己也可以学着做的。”

    “自己什么都行的话,我就会设想另一种生活了。”他说着嘴角挂出了一抹向往又略显苦涩的笑意,扭脸看着我说,“我最近时常在想,如果哪一天我真的自由了,我该怎么释放我的灵魂。”

    我说:“我有时候也会有这样的彷徨。”

    “那如果最后我们没有在一起呢?”他说,“我看上了某个人,想去冒险,或者你想给谁生孩子,归入到正常的家庭。”

    我顿了顿说:“没有什么会影响我爱你。”

    “即便是没有在一起吗?”他问。

    “前提是你一定要好。”我说。

    “唉……”他叹了一口气问,“那怎么样算是好呢?”

    “你的笑容。”我答。

    “可能以后我都不想笑了,跟你都不想笑。”他说。

    “那我看你的眼睛。”我冲他弯起了眉眼。

    他闭上了眼,略略撇开脸,眉尾微微扬起:“哼,不给你看!”

    我凑上去在他唇上轻轻一触,柔软的触感带着丝丝凉意,却在陡然间被一股温热的湿润包裹。

    他一只手揽过了我的背,另一只手抬起了我的下颌,我愿意被他掌控节奏,顺着力量倒了下去,乖巧的窝在他的怀里。

    浓情蜜意里不可控的升起欲念,一旦破土,便挡不住的狂澜。

    “收一收。”见我动情的不对劲,他突然跟我分开了,揉了一把我的脸,“今晚不做情侣,当亲人。”

    我眼中收不住的湿气,贪婪的看着他:“有这样当亲人的吗?”

    他眉眼一抬,不在意的说:“有啊!”

    我憋着一口气朝他扑了上去,凶狠又霸道的逼他就犯,但这人不想配合,就算我使尽浑身解数都没什么用。

    我气馁的坐了起来,也没心情了。

    他跟着坐起,正整理衣服,我回身又给他一顿撕扯,他“哎呀呀”的叫着也不回手,随我发泄完了,又来穿衣服。

    我瞪着他,看他这舍生取义的超然姿态更生气,又给他推倒,拽下他一只袜子就跳下车了,然后又回头拿走他的一只鞋子,起身就走。

    “回来!”

    我还没走两步就被他一把抓住了:“不许离开我的视线,危险知不知道?”

    我气喘吁吁:“那你就别惹我生气!”

    他拍拍我的心口:“哎哟,至于吗?”

    “至于,你都跟我来到这荒郊野岭了,你还跟我装纯,你个……”我话没说话,被他喝住:“以后不许骂我!”然后一手将我夹起,开车门直接把我扔进了后座。

    啧,这感觉才对嘛,不温不火的样子是把我当成了谁?

    “干什么?你什么态度?骂你能怎样?”我倒下去又立刻坐了起来,还把头发理了一下,亦嗔亦怒的怼他。

    他把抢来的袜子丢我脸上,又抓过我来作势打屁股。

    这回换我“啊呀呀”的乱叫:“打人啦,耍流氓啊,强抢民女啊!”

    他把车门关上,和我一起挤在了后座,就算空间大也不够两个人伸展的,我吵吵闹闹的还是不甘心的发起了骚,好久了,真的想要了,还这样诱惑我。

    “今晚的月亮太圆了。”他喘着气,“等过几天再说。”

    我抓着他不松手:“等过几天我姨妈就来了。”

    “那明天?我们回去,在家里。”我感觉他克制的也很艰难,根本不像刚才游刃有余了,本来随便我弄他的,这会儿已经固定我不许乱动了。

    “那我姨妈明天就来!”

    他乜眼瞅我。

    “过几天就到我生日了。”他提醒我,还问,“要送我什么礼物?”

    “不是要坐等我给你惊喜吗?”估计是找点话题分散注意。

    “我怕你到时候忘了,会觉得对不起我。”他说。

    “我给你买了一座岛。”其实很秘密,只有薛庄明知道,我叫他不要打听地址,他说到时候飞机和游轮的航线一开还是会知道的,我说只要我不去,就不会有人关注。

    他就明白我是送给苍龙的了。

    苍龙问:“是荒岛吗?”

    “已经交给人开发了,到时候什么都会有,就是个独立的小世界,给你自己当土皇帝。”我说,“以后你就是王,千秋万代,与世长存。”

    他“呵呵”的笑两声,问道:“万一来个海啸怎么办?”

    我梗了一下,呛声:“吃饭也会噎死。”

    他接道:“嗯,不说话也会被气死。”

    我把地址标给了他,还给了他联系人,他也不跟我客气,只问:“我该怎么回礼?”

    “送我上极乐!”我还是不依不饶,软声下来,媚眼勾人。

    他立刻把我推开,开了显示屏说:“我们还是看电影吧!”

    我:“……没哪个富婆像我这样卑微吧!”

    真看了,还是战争片,场面既不宏大也不讲谁对谁错,仅仅以一个士兵的视角讲述战争的残酷。

    “你饿吗?”苍龙问我。

    “饿。”我说,“但没有蛋糕我不吃。”

    “你是大黄的姐姐吗?”他拎了一大包零食出来,从里面拿出一个做成月饼样子的甜点,还是我曾表现出心仪的那家堪比蛋糕界的爱马仕。

    电影放完,起大风了,树叶纷纷敲打着车顶,很快雨点也下来了,噼里啪啦,越下越大。

    我看了一下时间,离天亮还早,也不适合再去打扰人,于是靠在苍龙身上:“我想睡觉了。”

    “嗯,睡。”他往旁边去了去,拍拍自己的腿,“枕这。”

    我就躺下了,脸贴上来深嗅一口,他也没让开,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我盖着,我问他:“你不睡吗?”

    他说:“你好好睡,守着你。”

    这话听着太美了,我也不撩他了,跟他说了一句“别让我滚掉下去”,然后很快就睡着了。

    雨下了一夜,耳边一直在“啪啪”的响,重新换了助听器,即便耳朵进了水也不用拿下来了,有时候几乎让我忘了这回事。

    除了还是偶尔的间歇性失聪。

    “宝贝睡的好沉啊,这段时间一直都没好好睡吗?”知道我缺少睡眠也不让我多睡会儿,天空只是泛了一点青,连雨都还没停,苍龙就把我弄醒了。

    我被他强制拉起,人笼在他的怀里,他的手伸过来解我的衣服,直到全给我脱光了,袜子都不给我留。

    我很少有困的睁不开眼的时候,而且一旦睡眠的神经被触碰就会很快的清醒,但我此刻陷在这种感觉里出不来,被人抚摸揉捏着,意识是有的,但不光不想反抗,还沉浸的十分美好,只希望他别觉得我不给他回应就是在拒绝。

    这种担心也是多余了。

    整个前奏我都是在昏昏沉沉,他还以为我是装的,因为我的身体已经给他回应了,哪怕我紧闭着眼睛,一声不吭。

    但等他真进来时,我也没法再保持住了,尽管我没什么羞耻心,尽管我早不是定义上的洁净,但我并不放纵,也不喜欢寻欢作乐,即便已然伤痕累累,但身体还是能给我证明。

    “疼?”他的吻落在我蹙起的眉头上。

    我的眼睛都花了,蓄满了泪水却笑着说:“万分舒爽,还以为自己在做春秋大梦。”

    ……

    等天彻底亮了,雨也安静了,苍龙穿好衣服先下车,我接着躺了会儿,竟然又给我睡着了。

    我做梦了,一个我自己都有意识的,匆匆的梦。

    缠绵继续,身体里带着熟悉的酸软,却舒适又满足,即便花糊的眼睛看不清人脸,但我太安然这样的感觉,不管是触碰,还是温度,乃至气味,都让我十分的眷恋。

    我太享受这样温柔的缱绻,他不是用野蛮的方式抽出我的灵魂蹂|躏,就是回到万物生灵的本真,回到落叶归根的自然。

    可在茫然间,我的眼睛忽然明亮了,一张人脸非常清晰的出现在我的面前,甚至呈现着完全占有的姿态。

    我在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所有的美好荡然无存,连理智都快没有了。

    “怎么是你?!”恐惧袭上了心头,我在惊悚战栗中摇摇欲坠。

    直到对方说:“为什么不能是我?!”我才恢复一点清醒,这人是楚啸,这张脸是楚啸的。

    但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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