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了身居家服出去,春花姐正在擦地,就怪苍龙昨晚不换鞋。

    “春花姐辛苦了。”我说。

    “这哪就辛苦了,也没多少活!” 她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对我笑笑,问道,“吵到你了吗?”

    “没有,我已经睡了一天了。”为了不碍事,我过去坐到了沙发上。

    “吃饭吗?要不我现在就做吧?”春花姐站起身,过去洗了一下手,回来整理买好的菜,“看见有卖护心肉的,本来想给你们卤好了放冰箱里,要不现在给你汆碗汤?”

    “好啊。”我说,“我吃饭不挑的,有什么吃什么,春花姐做饭很合我胃口。”

    我又走去餐桌那,看着春花姐忙碌。

    “喜欢就好。”她背对着我,我看不见她的表情。

    “春花姐和龙哥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随口一问。

    “有些年头了。”她说,“我做阿姨也好些年了。”

    苍龙可不会随便用一个普通的家政阿姨,连给我看家的还掐着命门呢。

    “哦,那之前住这的柴平你也认识咯?”我依旧是随口一问。

    春花姐切肉的手一顿,头往下压低了一点,又继续切肉:“认识的,我是阿平的姑姑。”

    我并不意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那龙哥很信任你呀!”

    她安静了片刻,回头对我说:“阿龙很喜欢你。”

    我说:“我也很爱他。”

    春花姐将一块护心肉做汤,里面还放了平菇和煎过的鹌鹑蛋,热气腾腾的很香。又把今早的番茄牛尾热了热,锅里剩的米饭炒了一下,再凉拌了一个小菜,我俩一起吃了。

    吃饭时楚啸发了消息给我:【还不来吗?你再阳奉阴违我要告状去了。】

    我回:【小朋友才告状。】

    他回:【深思熟虑的人在拒绝之前就该想好了所有后果。】

    我又回:【张口闭口只会威胁的男人一点也不可爱。】

    他也回:【随随便便就跟男人调情的女人更可悲。】

    我捧着饭碗一笑,把手机收了起来。

    吃好饭后,去换衣服,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让司机来接我。

    到楼下后,我的千万座驾已经到了,正是万家灯火时,穿着高定西装戴着白手套的司机引来不少路人侧目,我这个样子倒是不像富婆,更像是总裁的小娇妻了。

    司机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从相貌来看非常普通,微油的脸,还带一点肚腩,属于人群中一眼绝不会留意的类型。不说眼神,就是微表情观察他的眼角、唇边、鼻翼,甚至包括耳廓也都发现不了什么端倪。

    但薛庄明调|教好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只是沧海一粟。

    去到彩爵,楚啸在他自己的办公区,他以前不在这,今年夏天刚给他拨下的。接手一部分事情后,手下也有一个独立从事的团队了,里面有的是他原先自己的人,有的则是因他调上来的。

    顶楼是38层,薛庄明在37,我和孟天东平时也都在37层,还是在同一个房间,所有门禁畅通无阻。

    36到34是高层会议室,内部工作人员在30到33,24到28都是大包房,用来招待贵客的,可以自带安保系统。29是一个整层大开间,两千多平,专有用途,不方便说。

    地下二层到23对外开放,属纯营业,那是另一个体系,跟这边不搭界,也互不干系,只有一个总管理人能上来,即总经理,他的地位也仅属于内部工作人员其一。

    楚啸在33层,毕竟我现在是协助他,到33层后也就不上去了。

    这个时间段基本上每个房间都有人,不同于一般白领的朝九晚五,这里就是文员,基本上也是要倒班到凌晨,很多还是要随时待命的,或者二十四小时岗位不离人。

    沿路看到的人都会称呼我一声“燕小姐”,我通常也没什么回应,我虽长得纯美,但为人并不亲和,也不喜欢没意义的客套。

    不巧,小会议室的门刚打开,迎面遇上的还不是一般熟人。

    是我爸爸。

    “晚上好啊,燕副总。”我先打招呼,这样的客套有意义。

    爸爸的脸色在诧然间没来得及隐藏,意外之下似乎有那么些震撼和欣慰,大约是我今天太光彩照人了,刺到了他的眼睛。

    “燕小姐,晚上好。”爸爸匆匆一句,抬脚就走远了,他大概是怕压不住身上对我习惯的戾气。

    他身边的人都很客气的和我打招呼,我看了看,没有宋觉。

    去到楚啸那,外边的房间有三四个人,都在忙碌着,空气里飘荡着烟草味和咖啡香气。

    “燕小姐快请坐,要喝点什么吗?”其中一位女士很客气的迎我,但另外的几个人只是睨了我一眼,回以冷漠。

    “也给我来杯咖啡吧!”我说,“加糖加奶。”

    里面的房间有人,我在外面的沙发上坐了,给楚啸发条消息,告诉他我在外面。

    门很快就打开了,楚啸看了一眼我喝了一半的咖啡,却说:“你剪短了头发。”

    “不止剪短了,我还烫了内卷,又染了颜色。”我说着抬头看他,眼中笑出了星星。

    他也换发型了,好短的寸头。

    “寸头是检验帅哥的唯一标准。”他摸了一把自己刺手的脑袋。

    我把两边的头发别到了耳后,回他:“真的美女敢直面自己的脑门。”

    “嗯,美女经受住了考验。”他说着手搭我肩上将我带入里间。

    我也回应的叹道:“帅哥怎么都帅啊!”然后随着他的脚步进入。

    里间坐着五六个人,烟雾缭绕的很怕报警器被触动,见到我笑容可掬的被楚啸带进来,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态度。

    我看看这几个人,啧,还都算是认识的,虽然有两三个叫不出具体的名字。楚啸以前那么防备我,却不想我后来能一步登顶,轻易就掌握了他的全部家底。

    “继续说。”楚啸对着几个人说了一声,把他身边的转椅推过来,等我一落座,他将椅背拉到了他身边。

    大家面面相觑了两眼,随即就又探讨了起来。

    我有点想笑,他们在出谋划策怎么拿我和苍龙做文章。

    “燕小姐有什么想法吗?”楚啸扭脸问我,大夜里的他依旧一脸和煦的阳光,寸头让他痞了几分,头皮上的疤痕更是添了几分酷。

    承认内心里对一开始的怦然心动很难释怀,但比起从前的纠结和义无反顾,现在就只剩下赏心悦目了。看着帅哥总比对着油腻男强,但价值也就堪比花瓶了,无论昂贵与否,哪有鲜活的人有分量?

    “薛先生交代了,我只当军师,给啸哥分析利弊。”我说。

    “那就帮忙分析一下呗!”楚啸明眸如星的看我。

    我公事公办道:“利1,回击是应该的,是苍龙先不安分,我们必要有手段。利2,薛先生不在,正是证明自身能力的时候,机不可失。利3,我即为王,谁敢忤逆,该嚣张时就嚣张。”

    那五六个人都用统一的表情看我,内心一定在YY,这人也能成薛庄明的左膀右臂,就一胸大无脑的傻逼嘛,估计也就在床上让男人逞强了。

    “弊端,”我说着捏指一笑,媚眼如丝的望向楚啸,“啸哥,不明白薛先生为什么把我留下来吗?人家喜欢可爱的男人,但不想看到可爱的男人为我争风吃醋呢!”

    那五六个人又统一换成了看到屎的表情。

    虽然我没有说出任何建树性的观点,但楚啸还是一直把我留着,后边的几天每晚都是凌晨三四点,还不让我走神,一看我开始神游就点我回答问题。

    我答非所问也没所谓,尽管我演绎着装傻充愣的角色,他把我放在身边好像也是个花瓶一样的作用,看着养养眼。我就每晚花枝招展,各种百变靓丽,走路都夸张的扭臀,像是被宠幸的彻底放开。

    但楚啸该做的事一件没少做,跟苍龙的内斗越来越严重,黄金周的最后两天整个铜雀台都关了,不是白道来封条就是□□来打砸,还牵扯了不少事情出来,社会上哗然一片。

    苍龙也好不到哪里去,大大小小不知道火拼了多少次,东城的几项拆迁都给停滞了,还煽动民众闹事,一片鸡飞狗跳。

    你爆我也爆,能不能说的都往外说,自媒体时代,根本来不及阻拦,舆论压都压不下来。

    其他人本来还有着坐山观虎斗的看热闹心态,哪知道一动起手来直接敌友不分杀红了眼,叫苦不迭还无处申诉。

    估计薛庄明在外度假也是一叠声的骂娘,全是不省心的,没一个靠谱。

    薛庄明不在也没人敢做主,毕竟现在是楚啸代天子行事,谁敢呛声就是想造反。连楚天江都一点动静也没,跑过来请我拿主意,我说我做不了主,头疼。

    左右薛庄明也就离开几天,楚啸虽然扶不起,但他也翻不了天。

    薛庄明回来那晚,我去机场接的他们,楚啸都分不开身,也就由我这个恶人先告状了。

    “这是林黛玉千里走单骑的后果。”我摆出苦恼脸,“主公,你可一定要顶住啊,别让我写《出师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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