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场美梦破灭后惨绝人寰的噩梦!

    牧玥盯着不属于自己却硬生生看眼熟的身体欲哭无泪,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但凡她昨天不那样跟他说话,她今天也不会难到这个地步!

    她照旧醒来得有些晚,当她抓耳挠腮想着怎么让人把娄姜叫过来时,门开了,她想见的人正嘲讽地看着她。

    哪怕脸如火烧,牧玥还是惊喜更甚。尴尬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记恨不再见她,只要能见着,就代表还有机会。

    娄姜醒得很早,当他发现还是在那间屋子时也曾产生过一丝恍惚,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换过来呢?那一天只是梦罢了,但瞧着身上一团乱的丝被,他没有这样糟糕的睡眠习惯。

    何况那一天的所有事都是那么鲜明,梦哪里会如此具体,所以他们是真曾换了回来,但不知为何,仅仅一日又回去了。

    对此他心情十分复杂,又厌倦不想掺和她的事,又有一种诡异的畅快感。经过昨日那一遭,她那般出尔反尔,他又不是傻子,怎可能还会再信她?

    他因此坐上备在床畔的轮椅,早早出院子去了马棚。

    如他所料,因为太仓促,牧玥那边还没有动照夜,这次他毫无心理负担地动用她的权力将照夜另外安置在别处,墨雪那边更好处理,只要这两个能拿捏他的软肋不在她手里,他就可以无后顾之忧地离开。

    眼下自然不行,但有一次换身肯定还会有第二次,到时只要一换回来,他便立刻消失。

    心里做好了安排,娄姜这边才慢悠悠回了明月苑,见他“恢复”正常薄荷与藿香狠狠松了口气,不久后过来的禄安康却不高兴了。

    昨日好不容易亲近了,今天又那副有距离的样子,禄安康觉得自己很心累,听对方说让他继续跟着娄姜他是一点都不意外。

    所以当他把郡主连人带轮椅送进小破屋里后,臭着一张脸退到了院外面去。

    院门外守着的两个仆役见着他都知道他最近地位没原来那么高连带着也不怎么怕他了,两人很好奇:“郡主不是要关他几天吗?怎么又来了?”

    禄安康冷哼一声:“看着吧,我打赌一会儿就用不着你们了。”

    -

    屋内,牧玥猛地从床上扑过来,一把抱住了轮椅上人的双腿。

    娄姜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想挣都挣不开。

    “你做什么?!”

    牧玥紧紧抱着他的腿不松手:“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吧,我绝对不还手!”

    娄姜没想到她可以做出这样的举动,不知道她有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跪着,如果是无意他不想提醒,保不准她会恼羞成怒更记他的仇,如果是有意的……那她可太有心机了,堂堂郡主朝他下跪,他如果不给面子实在说不过去。

    无论是哪种,总之被她这样死死抱着腿他心里都怪怪的,她也确实成功了,他的气硬生生被这一跪消散了大半。

    消了大半,还是有气,他见实在躲不开也不躲了,任她这般抱着腿别过脸不看她。

    “你不必如此,反正我也帮不了你什么,利用完人就可以一脚踢开出尔反尔。反正已经有人知道了真相,你完全可以把真相都说出去,早些找到方法恢复正常更好。”

    牧玥不禁赔着笑脸打哈哈:“别这么说嘛,你其实帮了我很多,我很需要你,是我之前不知好歹,你打我吧,都怪这张嘴,你打你打!”

    眼看她真抓着他的手要往嘴上脸上招呼,娄姜被她这般做法惊到,他猛地抽回手,她又来抓,两人你躲我追,很是折腾了一番。

    腿脚轮椅限制着,就这么点空间,娄姜还是被抓住了手带着往她脸上去,他攥紧拳头又气又无奈:“你打的是我的脸,有什么意义?”

    牧玥闻言停住,她觉得说得对,“那你打我的?”

    “那跟我打我自己有什么区别?你故意的?”

    “也是啊……我绝对不是故意的!着急没想到!相信我,我是真心道歉求原谅……”牧玥一手做发誓状,另一只还抓着他的手不由自主捏了捏。

    娄姜眉心一跳,他瞪着两人的手,牧玥跟着看过去眨了眨眼。

    初时还不觉得,如今关注点移了过去便发现两人手在一起,彼此的温度、肉感都能感受到,虽说相当于自己抓着自己的手,但壳子里的灵魂不是啊,那种尴尬感还是溢了出来。

    牧玥装作若无其事收回手,继续抱着他的腿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盯着他:“真的真的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我们是朋友啊,就让我们忘掉这件事,当昨天不存在,好不好?”

    娄姜半阖上眼眸心说你以后也会当这一天不存在,吃一堑便长一智,他现在其实没什么好怕的,不过是不愿这么快就遂了她的意。

    牧玥其实也有长记性,她如今全拿软的来招呼他,讨好卖乖一点点磨他,她也能威胁强迫,只是选择不用。要说原因实在是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不想再坑自己了。而这些软话漂亮话里有几分真,那她自己也不知道。

    “我补偿你吧,行么?你有什么要求条件随便提,我尽量满足你,之后这件事就一笔勾销,怎么样?”

    “不必了,我没什么想要的。”

    牧玥还以为又得绞尽脑汁想别的招,却听他接着道:“你不用想拿照夜和墨雪威胁我,你不会再找到它们。”

    听罢牧玥禁不住眼一瞪,她说要拿这些威胁了吗?虽然是想过……但没行动啊!这家伙还提前把她路堵上了,啧。

    “你可不要乱说,我又没这么干,我是诚心认错。”她哼了一声。

    娄姜不置可否,淡然道:“放心,我还能如何?如今性命握在你们手上,要想活命我知道该怎么做。”

    事实确实是如此,但从他嘴里说出来牧玥总感觉很别扭,这不还是变相说他们威胁他嘛。牧玥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不过他自己已经“想开”了,她的目的已经达成,那其他的就没有多重要。

    她刚松了口气,原来他话还没说完:“可是,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

    “什么意思?以前哪样?”

    睁开眼睛对上她不解的眼神,娄姜一时没有开口。

    只有他自己知道,过去他有多放任自流。明面上他是郡主,他却总是保持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缩在后面,确实不是他该管的事,可这样他也无疑将自己放在了被动的位置上,他本可以拿起其中的部分权力保护好自己,就如今早上送走照夜。他不想掺和她的事,但这个前提就是他是安全的,经此一遭他幡然醒悟,牧玥不靠谱,所谓互惠互利,他帮她挡了一部分危险,那他留下照夜完全不需要经过她的同意,那是他应得的。

    他看着她一字一顿地道:“我不会再任由你欺负,必要时还会动用你的权力,你同意么?”

    牧玥眼睛眨巴了好几下,她反应过来后有些炸毛。

    “你说话要讲道理好吧,以前不提,现在我哪还有欺负你?”

    在牧玥的记忆里她属实是已经痛改前非,别说打骂了,她现在可都是好声好气与他说话。

    娄姜的眼神变得有些深,“昨日。”

    牧玥猛地一卡壳,她移开了飘忽的眼神,“咳……意外,以后保证不会。”

    她的保证娄姜哪里还敢信,反正她都可以轻轻松松忘记。

    很快又整理好思绪的牧玥若无其事看回来,“至于我的权力,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必要时保护自己罢了,轻易我不会用。”

    为了表现自己的诚意,牧玥大方道:“那行吧,话说在前头,不可以做坏事,不可以影响我,大事必须让我知道,其余的随便你。”

    没想到她还挺干脆,看来确实如他所想对小事很不在意。娄姜觉得她口中说出来的条件多少有些讽刺,想想过去她做的那些,真不知道她所谓坏的标准又是什么。

    算是谈妥,他心中微叹口气,看着她的眼神却又冷飕飕的。

    “可以把你的脑袋从我腿上移下去了么?”

    原来说话间抱着他双腿的牧玥已经顺势倚靠在了他的腿上,或许是嫌累,人还偷懒直接枕在了他膝盖上。他都不知道自己下巴原来这么尖,点压在腿上格外酸麻。

    牧玥嘿嘿一声见好就收,她麻利站起来,娄姜见她的动作神情复杂。

    “你腿没事?”

    牧玥也意外,“没事哎,不疼不痒的。”

    她拉起裤腿,娄姜只见昨日还红肿的部位只剩了个红印,除此之外确实不像有事的样子。

    “奇怪……”

    牧玥附和:“确实奇怪,不过没事当然最好啦!你没有么?”

    娄姜眉头微蹙不语。

    知道了答案的牧玥心里庆幸又嘚瑟,细想想上一次的鞭伤,这一次的腿,似乎她只要和他换身体伤就不翼而飞了,这样一看确实好处很大,换身除了麻烦一些,对她仿佛极其有利。

    就像不知道他们为何会换身又为何突然换回来一样,难以解释的现象摆在眼前却又无法得知答案,因此深思的娄姜出去便被人觉得是一脸阴云密布。

    两个仆役不敢在这种关头惹他,两人拼命向禄安康使眼色。

    禄安康自己其实也不想上,他都保不准郡主会不会直接凶他一顿,但事情总要有个定论,他硬着头皮凑过去扶住轮椅,轻声询问:“郡主,那这边还要继续关吗?”

    沉思中的娄姜闻声回神,他的神情耐人寻味。

    “不必了,人撤走吧。”

    禄安康心道一声:“果然。”

    他刚推着轮椅走了一步又听前面人道:“你不必跟着我,我想自己回去,你留在此处。”

    禄安康脸不由自主一垮,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他郁闷地望着独自转动轮椅前行的郡主,回过头,两个仆役异常佩服地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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