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霖最近的烦闷都是这个妹妹给的，但他气也不能真怎么样，基本她只要主动认个错，这事便算了了。
他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后给瘪着嘴的男妹妹也倒了一杯，茶盏磕在桌面上的声音有些响，毕竟还余怒未消。
第三杯自然是给屋内的另一个人，轻轻放在另一侧的小几上后看着呆在那里的人道了声：“请。”
原本还有些不知如何自处的娄姜微怔，顺势转动轮椅过去拿起了茶杯。
待他过去牧霖视线便回到牧玥身上，牧玥表现出一副乖巧模样，鹌鹑似的坐在那里。
他自腰间抽出折扇给自己扇了扇风，不知是在扇身上的热还是心头的火，不过总归是有效果，等他放下扇子，扇头在牧玥身旁的几面上敲了敲。
“说话。”
牧玥嘴就嘟了起来，“我错了……”
“又是这句？你再噘嘴，我等下就把茶壶挂你嘴上。”
牧玥幽怨地瞪他一眼，看他眯起眼睛赶忙垂下脑袋捂住嘴，“我真的知错了……不会再有下次！”
牧霖轻哼，“那可说不准。”
牧玥顿时不吱声了。
又喝了一杯茶后，牧霖才缓声道：“你这番突然过来认错，想来是王叔那边指点了你。那晚王叔突然回程我便知道他定是瞧出了端倪，后来他只告诉我出事的原由没提你的事，所以你说说，为何会成这副模样？”
垂着脑袋偷偷捏手指的牧玥心道果然来了，她照旧搬出了对外的一致说法。
一觉起来就和别人互换了身体这种事听着荒谬，可事实就摆在眼前，牧霖盯着牧玥无辜的脸，还是不适应地移开视线，不信也得信。
知道壳子里是妹妹是一回事，面上对着个不熟系的男人也是不争的现实。
他又强迫自己看回去，试图看熟悉，嘴上也不耽误，“这件事我已经着人去研究，王叔那边必定也有动作，你不用怕，我们一定会将你换回来。”
牧玥乱动的手指一顿，她怕么？说实话，她是怕的。
“若是换不回来呢？”
牧霖答得毫不迟疑，“胆小鬼，你永远都是我妹妹。”
牧玥怕换不回来，怕无法改变命运，尤其是之前，瞒着众人时这种压力尤其大，她害怕变成另一个人后失去他们，她担心即使说了他们也无法接受这种情况，然而现实比她想得好得多，他们不仅早早察觉了端倪，还将她担心的问题担了起来。
她很感动，因为家人们真的很在意她，牧霖眼中的安慰鼓励让她心安，她觉得自己隐瞒死过一次的事实是对的，不能再让他们担心给他们添麻烦，她自己一定可以妥善解决。
她眼中闪着波光去抓牧霖的手，牧霖立刻避开，她垮下了脸。
刚有的感动瞬间没了。
牧霖尴尬地微咳了一声，迅速转移妹妹的注意力。
“崔家那小子我不好出面处理，崔老的面子得给，不过有人已经替你出了气，你若不满意只能自己解决了。”
这件事确实事出有因，崔慎肯定不敢招惹她，但他运气实在背，谁能想到她会和她的男宠换了身子呢，就算只是招惹了她的男宠她都会过不去，何况还犯到了她本人头上。
牧玥虽答应了崔家老头这件事过了，她的真正意思其实是——不会跟他闹大，只是小惩肯定躲不掉。
以她记仇的性子，牧霖相当了解还有后续。
牧玥嗯嗯啊啊了一通，这才话一转，“不过我真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是师傅的朋友，师傅他一直瞒着我，你知道这事么？”
牧霖沉吟片刻，“知道一些，他们以前似乎有交集，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想到迎接边军回城那一日王叔那不同寻常的表现，牧霖也是真没想到老狐狸藏得那么深，他那一天才知道老狐狸原来对纪大将军有意。
“虽然她是师傅的朋友，但我还是讨厌她，一定是师傅让她帮的忙，师傅对我最好了！”
看牧玥满脸都是对王叔的尊敬崇拜，牧霖眸中闪过一丝暗芒，“你还是不要把他想得太好，不然有一天，你被他卖了都不知道。”
牧霖的提醒可不是没根据的，有些事情窥一斑而知全貌，当他后知后觉发现事情真相，就怕有一天真相大白某人会接受不了。
牧玥显然就没将他的话听进去，她白了他一眼，没想到他翅膀硬了师傅的坏话都敢编排。
不过她到现在也觉得，纪茗既然是师傅的好友，那肯定不会是害她的凶手，以前的事……可能就是因为师傅的关系吧。
她嘴上说着还讨厌她，其实厌恶程度比之以前下去了多少只有她自己清楚。
牧霖微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倒是牧玥看着他，给他倒了杯茶后好奇道：“你什么时候怎么知道我不对劲的啊？”
牧霖睨了她一眼，此刻喝茶倒是慢悠悠一小口一小口的。
“哼，他在宫里落水那次。”
牧玥一点便明白，她水性有多好他最清楚，细想想娄姜不会水的表现都说不过去。
当时牧霖开始忧急之下没想那么多，可假妹妹的疏离让他起了疑心，牧玥不可能那么排斥他，后来送走他，所有的细节一一对过去，他便有了确切的想法。
最开始他也觉得是不是妹妹顽皮找了个与自己极像的替身，可哪里有必要这样做？他让人送东西去郡主府确认了府内没有特异情况，选择了暂时按兵不动，其实是在乌名山遥遥观察过两人的样子后才确认是最匪夷所思的情况。
“你第一次带他进宫那日便是你们最开始换过来的时候？”牧霖也有自己好奇的地方。
“差不多……”
“那为何是和他不是别人？你好好想想，有什么特殊原由导致的如此还是纯巧合，弄清楚说不定也对让你们换回来大有裨益。”
牧玥脸不禁一皱，她也想知道这个问题，但她可不能说自己以前老虐待他啊，再不就是死的时候死在了一起，想来想去，他们之间的过往也就是如此了。
“就是巧合吧。”嘴上这么说，她心里超没底。
“是么。”牧霖瞧着她，“巧合独独发生在你们身上，那说明你们两个很有缘啊。”
牧玥顿时眼一瞪，还能这么理解？
一直静静坐在一边的娄姜也是一愣。
牧霖继续道：“你如今这副样子也不必送你新男宠了，想来你也用不着。”
娄姜没想到这兄妹两人会如此直白地聊这种事，他微微偏移了脑袋，恨不得不在这个房间里。
牧玥则张了张嘴，“啊……哦。”
“要不给你挑几个美人？”牧霖眼中满是揶揄。
光是想一想，牧玥便猛摇头，“这……不必了！”
美人看看就算了，她性向可是不变的！
牧霖轻笑着拿折扇掩住了唇，这才说出正题，“他是你最喜欢的男宠么？”
“啊？”牧玥没想到话题跳跃得如此之快，但她还是知道他在说什么。
娄姜就坐在旁边，她一阵尴尬，她没出声只摇了摇头。
牧霖并不顾忌那么多，“那是一般喜欢？”
什么喜欢啊，牧玥忍不住涨红了脸，她有点想让牧霖闭嘴，可牧霖才不会听她的，她心里像是有一窝蚂蚁在乱爬，简直要着急死了。
然而事实就在那里，她只能摇头。
这次轮到牧霖诧异了，他挑高了眉，“你不喜欢他？”
牧玥缝住他嘴的心都有了，瞟了他身后一眼，见娄姜还是半侧着身子似乎没听到这边在说什么，还是一声不吭使劲瞪了他一眼。
牧霖已经清楚是什么情况，他垂眸深思了片刻，“本以为你们之间有些感情，没有感情却发生了这样奇异的情况实在费解。”
他紧接着话一转，“你可以喜欢他。”
听到这话的两边都有些动作，不过娄姜克制着没反应太大，牧玥直接就懵了，“哈？”
牧霖神色正经，表示自己的认真。
“你应该想想，最差的结果，若是你们以后换不回来，除非你做出改变，以如今的身份接受男人或女人，否则，你们两个在一起最好，所以我说，你可以喜欢他，以前不喜欢，现在可以试着往这方面发展。”
他这边话音落，牧玥直接捂住了脑袋，“你等等，我有点乱。”
之前牧玥确实没考虑到这方面，她不得不承认牧霖说得很对，要是没办法换回来，她也不能一辈子素着啊！
牧霖早早便考虑到了这些问题，毕竟这段时间最让他头疼的就是这个妹妹，作为看顾的兄长，他必须为她想得深远一些。
当然，这里面他也有小心思，他想让妹妹转移心思。
原家的那小子还是早些放下为好，反正他一直都不太喜欢原既洲，敢对自己妹妹那样，他除了副皮囊，性子又臭又硬的，除了天热有点用，何必上赶着去费神呢。
天下间最不缺的就是男人。
他语重心长循循善诱道：“你放心，皇兄我没有门第之见，只要对你好，你喜欢，我做主你们在一起，哪怕是正夫，我也支持。”
他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后给瘪着嘴的男妹妹也倒了一杯，茶盏磕在桌面上的声音有些响，毕竟还余怒未消。
第三杯自然是给屋内的另一个人，轻轻放在另一侧的小几上后看着呆在那里的人道了声：“请。”
原本还有些不知如何自处的娄姜微怔，顺势转动轮椅过去拿起了茶杯。
待他过去牧霖视线便回到牧玥身上，牧玥表现出一副乖巧模样，鹌鹑似的坐在那里。
他自腰间抽出折扇给自己扇了扇风，不知是在扇身上的热还是心头的火，不过总归是有效果，等他放下扇子，扇头在牧玥身旁的几面上敲了敲。
“说话。”
牧玥嘴就嘟了起来，“我错了……”
“又是这句？你再噘嘴，我等下就把茶壶挂你嘴上。”
牧玥幽怨地瞪他一眼，看他眯起眼睛赶忙垂下脑袋捂住嘴，“我真的知错了……不会再有下次！”
牧霖轻哼，“那可说不准。”
牧玥顿时不吱声了。
又喝了一杯茶后，牧霖才缓声道：“你这番突然过来认错，想来是王叔那边指点了你。那晚王叔突然回程我便知道他定是瞧出了端倪，后来他只告诉我出事的原由没提你的事，所以你说说，为何会成这副模样？”
垂着脑袋偷偷捏手指的牧玥心道果然来了，她照旧搬出了对外的一致说法。
一觉起来就和别人互换了身体这种事听着荒谬，可事实就摆在眼前，牧霖盯着牧玥无辜的脸，还是不适应地移开视线，不信也得信。
知道壳子里是妹妹是一回事，面上对着个不熟系的男人也是不争的现实。
他又强迫自己看回去，试图看熟悉，嘴上也不耽误，“这件事我已经着人去研究，王叔那边必定也有动作，你不用怕，我们一定会将你换回来。”
牧玥乱动的手指一顿，她怕么？说实话，她是怕的。
“若是换不回来呢？”
牧霖答得毫不迟疑，“胆小鬼，你永远都是我妹妹。”
牧玥怕换不回来，怕无法改变命运，尤其是之前，瞒着众人时这种压力尤其大，她害怕变成另一个人后失去他们，她担心即使说了他们也无法接受这种情况，然而现实比她想得好得多，他们不仅早早察觉了端倪，还将她担心的问题担了起来。
她很感动，因为家人们真的很在意她，牧霖眼中的安慰鼓励让她心安，她觉得自己隐瞒死过一次的事实是对的，不能再让他们担心给他们添麻烦，她自己一定可以妥善解决。
她眼中闪着波光去抓牧霖的手，牧霖立刻避开，她垮下了脸。
刚有的感动瞬间没了。
牧霖尴尬地微咳了一声，迅速转移妹妹的注意力。
“崔家那小子我不好出面处理，崔老的面子得给，不过有人已经替你出了气，你若不满意只能自己解决了。”
这件事确实事出有因，崔慎肯定不敢招惹她，但他运气实在背，谁能想到她会和她的男宠换了身子呢，就算只是招惹了她的男宠她都会过不去，何况还犯到了她本人头上。
牧玥虽答应了崔家老头这件事过了，她的真正意思其实是——不会跟他闹大，只是小惩肯定躲不掉。
以她记仇的性子，牧霖相当了解还有后续。
牧玥嗯嗯啊啊了一通，这才话一转，“不过我真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是师傅的朋友，师傅他一直瞒着我，你知道这事么？”
牧霖沉吟片刻，“知道一些，他们以前似乎有交集，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想到迎接边军回城那一日王叔那不同寻常的表现，牧霖也是真没想到老狐狸藏得那么深，他那一天才知道老狐狸原来对纪大将军有意。
“虽然她是师傅的朋友，但我还是讨厌她，一定是师傅让她帮的忙，师傅对我最好了！”
看牧玥满脸都是对王叔的尊敬崇拜，牧霖眸中闪过一丝暗芒，“你还是不要把他想得太好，不然有一天，你被他卖了都不知道。”
牧霖的提醒可不是没根据的，有些事情窥一斑而知全貌，当他后知后觉发现事情真相，就怕有一天真相大白某人会接受不了。
牧玥显然就没将他的话听进去，她白了他一眼，没想到他翅膀硬了师傅的坏话都敢编排。
不过她到现在也觉得，纪茗既然是师傅的好友，那肯定不会是害她的凶手，以前的事……可能就是因为师傅的关系吧。
她嘴上说着还讨厌她，其实厌恶程度比之以前下去了多少只有她自己清楚。
牧霖微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倒是牧玥看着他，给他倒了杯茶后好奇道：“你什么时候怎么知道我不对劲的啊？”
牧霖睨了她一眼，此刻喝茶倒是慢悠悠一小口一小口的。
“哼，他在宫里落水那次。”
牧玥一点便明白，她水性有多好他最清楚，细想想娄姜不会水的表现都说不过去。
当时牧霖开始忧急之下没想那么多，可假妹妹的疏离让他起了疑心，牧玥不可能那么排斥他，后来送走他，所有的细节一一对过去，他便有了确切的想法。
最开始他也觉得是不是妹妹顽皮找了个与自己极像的替身，可哪里有必要这样做？他让人送东西去郡主府确认了府内没有特异情况，选择了暂时按兵不动，其实是在乌名山遥遥观察过两人的样子后才确认是最匪夷所思的情况。
“你第一次带他进宫那日便是你们最开始换过来的时候？”牧霖也有自己好奇的地方。
“差不多……”
“那为何是和他不是别人？你好好想想，有什么特殊原由导致的如此还是纯巧合，弄清楚说不定也对让你们换回来大有裨益。”
牧玥脸不禁一皱，她也想知道这个问题，但她可不能说自己以前老虐待他啊，再不就是死的时候死在了一起，想来想去，他们之间的过往也就是如此了。
“就是巧合吧。”嘴上这么说，她心里超没底。
“是么。”牧霖瞧着她，“巧合独独发生在你们身上，那说明你们两个很有缘啊。”
牧玥顿时眼一瞪，还能这么理解？
一直静静坐在一边的娄姜也是一愣。
牧霖继续道：“你如今这副样子也不必送你新男宠了，想来你也用不着。”
娄姜没想到这兄妹两人会如此直白地聊这种事，他微微偏移了脑袋，恨不得不在这个房间里。
牧玥则张了张嘴，“啊……哦。”
“要不给你挑几个美人？”牧霖眼中满是揶揄。
光是想一想，牧玥便猛摇头，“这……不必了！”
美人看看就算了，她性向可是不变的！
牧霖轻笑着拿折扇掩住了唇，这才说出正题，“他是你最喜欢的男宠么？”
“啊？”牧玥没想到话题跳跃得如此之快，但她还是知道他在说什么。
娄姜就坐在旁边，她一阵尴尬，她没出声只摇了摇头。
牧霖并不顾忌那么多，“那是一般喜欢？”
什么喜欢啊，牧玥忍不住涨红了脸，她有点想让牧霖闭嘴，可牧霖才不会听她的，她心里像是有一窝蚂蚁在乱爬，简直要着急死了。
然而事实就在那里，她只能摇头。
这次轮到牧霖诧异了，他挑高了眉，“你不喜欢他？”
牧玥缝住他嘴的心都有了，瞟了他身后一眼，见娄姜还是半侧着身子似乎没听到这边在说什么，还是一声不吭使劲瞪了他一眼。
牧霖已经清楚是什么情况，他垂眸深思了片刻，“本以为你们之间有些感情，没有感情却发生了这样奇异的情况实在费解。”
他紧接着话一转，“你可以喜欢他。”
听到这话的两边都有些动作，不过娄姜克制着没反应太大，牧玥直接就懵了，“哈？”
牧霖神色正经，表示自己的认真。
“你应该想想，最差的结果，若是你们以后换不回来，除非你做出改变，以如今的身份接受男人或女人，否则，你们两个在一起最好，所以我说，你可以喜欢他，以前不喜欢，现在可以试着往这方面发展。”
他这边话音落，牧玥直接捂住了脑袋，“你等等，我有点乱。”
之前牧玥确实没考虑到这方面，她不得不承认牧霖说得很对，要是没办法换回来，她也不能一辈子素着啊！
牧霖早早便考虑到了这些问题，毕竟这段时间最让他头疼的就是这个妹妹，作为看顾的兄长，他必须为她想得深远一些。
当然，这里面他也有小心思，他想让妹妹转移心思。
原家的那小子还是早些放下为好，反正他一直都不太喜欢原既洲，敢对自己妹妹那样，他除了副皮囊，性子又臭又硬的，除了天热有点用，何必上赶着去费神呢。
天下间最不缺的就是男人。
他语重心长循循善诱道：“你放心，皇兄我没有门第之见，只要对你好，你喜欢，我做主你们在一起，哪怕是正夫，我也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