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玥朝着他嘿嘿一笑，“你既然知道我是谁了，那你这里还有我的画像么？”
老板瞬间回神：“那倒没有。其实当年被郡主压得快，美男榜没出多久就被禁售，后来我还听说很多人之前买的都莫名其妙被毁了，后续关注的人慢慢变少，要是拖得时间长一点榜上的人物火起来，商机定然无限，可惜咯。”
牧玥也觉得有点可惜，撇撇嘴，将画像撕下来递给老板。
“帮我处理一下，其他的我就不要了，还你。”
老板一手接着撕下来的单人画像，一手接着被抛扔过来的美男榜，忍着满头的疑惑没问。
这怎么还有人收藏自己画像的？自恋？说起来几年过去看起来完全跟以前气质大变……
在书局待到了傍晚时分牧玥才抱着两摞书回去，开始还好，半途她就后悔没让老板派伙计送，等她咬牙硬撑着回了府，正遇上也从外面回来的禄安康，禄安康看见她神色有点奇怪，不过她没注意，只赶忙招手，让他来帮忙。
这两摞让她累死累活的书在禄安康那里跟提了两只鸡一样轻松，她总算松了口气，“快，帮我一起送到明月苑去。”
她原本是想自己亲自拿过去，好让对方看到她实打实的诚意和用心，然而到底是实力不允许，她现在都想挂到禄安康身上让他把自己一同搬过去。
禄安康今天听到去明月苑并没有什么特别反应，他也还是照做，只是视线总停留在旁边的牧玥身上。
事情要从昨晚说起。
昨晚他回了趟家，见到父亲便跪下，主动坦白了这些日子遭郡主嫌弃的事实。
虽然他很委屈，但他不敢喊冤，只陈述了情况等待着父亲的训责。
父亲本就严厉，尤其是在郡主的事情上，过去他吃了不少教训，然而这一次，父亲竟意外的平静。
“你起来吧。”
听了禄安康所说的，禄公公与安容对视一眼。
他对安容绝对信任，这件事只告诉了他，安容联想到上次在郡主府后院遇到的那个年轻人，没想到那就是郡主，一时也颇多感慨。
两人商量过这件事不能由他们这里让禄安康知道，毕竟禄公公告诉安容都已经是破例，他们要为郡主保护好秘密，要知道也该是由郡主告诉禄安康。
是以禄安康不解地看着两人，禄公公只说：“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以后就按郡主的吩咐行事就可。”
末了他又道：“你与郡主身旁的那位要搞好关系。”
安容也说了句：“若是有机会，请那位公子来家里做客吧，随时都行。”
前天毕竟父亲刚见过郡主，想来是看自己不在郡主身边问了，但禄安康不明白双亲为什么这么关注“娄姜”，从他们那里找不到的答案自然只能从另一个人身上找。
牧玥此时双手腾开慢慢恢复了力气，她将单独别在腰间的两幅画拿出来，其中一幅特意别在了后腰。
禄安康看着她这番举动，问：“前天去宫里发生了什么么？为什么我感觉我父亲对你不一般，我爹还想邀请你去做客。”
“啊？”牧玥正考虑着待会见了娄姜怎么说话，她自己的那幅必然是不能给他，本应该先放回去再去找他最好，不过她累得够呛，一点也不想多走一趟。
被禄安康这么一问，她看着他眨了眨眼，“做客么？！好呀！只是你想知道为什么，问他们呗。”
禄安康不禁翻了个白眼，“他们让我问你。”
禄安康不仅问了没被回答，他自己还很挫败，因为换了个形象的他回去在双亲眼里什么波澜都没激起，两人连问他一下都不曾。
牧玥倒真是没想到禄公公会不告诉禄安康，她觉得禄公公知道后顺带着禄安康也会知道，这是很自然的事，然而这个笨瓜现在还是没反应过来。
“现在没时间跟你说这些，你等着吧，我想去你家做客，你安排一下时间，那时候你就知道了。”
禄安康微微一怔，“好吧。”
牧玥让禄安康送到明月苑里，天都已经要黑了，她先探了个头，瞧见院子里没人，这才示意禄安康继续跟着自己走。
娄姜此刻已经在房间里，他早早吃过了晚饭，薄荷不在，藿香守在外面，牧玥远远让她也退了下去。
里面的人还毫无察觉，牧玥在房间外让禄安康也走，自己再次提着两摞书进去。
灯下的男人在看着一卷书，牧玥很清楚自己这里没多少存书，他手上的那卷怕是看过不止一遍，在实在闲得无聊的情况下。
娄姜只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有些疑惑，薄荷藿香没有过这样的时候，她们的脚步几乎都听不太到。
那还有谁？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娄姜下意识眉头微蹙，与此同时沉重的声响伴着他抬眸落地。
果然是她，娄姜目光摇晃片刻看向地面，看到是两摞书，他看向她：“这是做什么？”
隔了一天，两人的情绪都稳定不少，能用平常的态度对待彼此。
牧玥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将那件事忘了，不过此刻她看着眼前的人，尽管他用的是她的身体，神态举止都是他的。
家逢巨变又入郡主府，几年下来曾经在他身上的温润柔和变得疏离冷漠，牧玥完全能够透过自己的脸看到他原本的样子。
嘴角向下，目光内敛，他过得很不开心。
她便笑起来，两个人总不能都冷冰冰剑拔弩张的吧。
“之前说弥补你，你不是爱看书么，整日也不出门，我搜罗来一些孤本，够你看上一段时间的，等看完了你说，我再给你找。”
娄姜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不必了，我不需要。”
牧玥立刻便有点不高兴，“怎么？这些就是我之前苛待你的赔罪，没有别的意思，正正常常的东西，不用多想。”
她觉得娄姜不收自己东西就是在刻意避嫌，不想与自己过多牵扯，至于为什么，还用说么？
娄姜看出她不高兴，不再言语。
牧玥则看了眼还在手中的画，冷着脸递给他。
“这又是什么？”娄姜没接。
他这样排斥的态度彻底惹恼了牧玥，牧玥直接将画扔到他怀里，说起话来更是阴阳怪气。
“这可是别人给你的，这个别人是谁，你在崔府也看了，不用我多说了吧。”
看他果然拿起那幅画，牧玥冷嗤，她其实气得想打人，想想以前就老拿他出气，还说弥补呢，哪能刚好一阵子又犯在他面前。
她只能狠掐自己双臂，疼痛让她冷静了不少。
一听是方瑜送来的东西，娄姜犹疑了两秒，他先是打开画，看到画上的内容并没有任何触动。
这幅画里的内容他记得，这是家里出事那一年的春天，那一天方瑜和两个妹妹在自己院子里画画，他不知道她们画了什么，想来他成了她们描绘的目标。
只是这幅画出现在这里，他不得不问牧玥：“方瑜特意找你了？你们在崔府时是不是说了什么？”
牧玥以为他这是怕自己知道了过多他们之间的事情，心有那么一刻酸涩，扯着脸皮道：“你放心，我又不会怎么样你们。今早她来给了这幅画，那天崔府碰到她，我自然不认识她，就说失忆了，你后面自己圆吧，反正我已经交代了人她再来找直接通知你，我不插手。”
娄姜原以为只是崔府故人重逢有缘见上那么一见，却不想方瑜还找上了门，她能找过来必定是牧玥透了底，牧玥可能以为是他的熟人才如此，无可指摘。
他缓声道：“谢谢。”
看他低下头又去看画，牧玥站在原地胸中难平。
其实话都说明白了，今日之后她就该彻底放平心态，等换回来就放他走。可那幅画上的人她还历历在目，那种风采，不该被糟蹋。
她胸膛狠狠起伏，那口气没出去确实不爽，她又是惯不会压抑自己的人，转了几念，话语便脱口而出。
“我实在不明白，她有什么好的？再怎么样她都嫁人了，口口声声能和离，怎么早不和离，还在这种时候找上来，你真的愿意这么不清不白地跟她搅在一起？要我说，真要那么喜欢你，等几年怎么了？根本不会你一出事就那么快跟别人成婚。”
娄姜听得直皱眉，“你在说什么？”
他听了会儿才发现她口中的那个人应该是方瑜，可是后面的话越听越令人糊涂，方瑜在他眼中就是曾经的妹妹，而且，她好像误会了什么。
牧玥以为他不愿意听自己说方瑜的坏话，憋着气吼：“我说！你别傻了！与其喜欢那样一个不能给你明确未来的人，不如喜欢我！”
“……”
话音落，房间里针落可闻，娄姜看着牧玥的眼神难辨。
他已能够确认，她确实误会了他和方瑜之间有情，想来也不难猜，之前她便一直想知道他所谓的喜欢的人是谁，碰上方瑜后可能有什么误会才导致如此。
可是这些都比不上她最后一句的震撼，这是……什么意思？
长久对峙的沉默，牧玥就知道没结果，她话已经说了，也不后悔，反正就是试一试，不成虽然有点遗憾，也在预料之中。
“当我没说，走了。”
她直接转身，娄姜看到她后腰处有一幅画的样子，看她离开，他眼神微动复又沉寂。
老板瞬间回神：“那倒没有。其实当年被郡主压得快，美男榜没出多久就被禁售，后来我还听说很多人之前买的都莫名其妙被毁了，后续关注的人慢慢变少，要是拖得时间长一点榜上的人物火起来，商机定然无限，可惜咯。”
牧玥也觉得有点可惜，撇撇嘴，将画像撕下来递给老板。
“帮我处理一下，其他的我就不要了，还你。”
老板一手接着撕下来的单人画像，一手接着被抛扔过来的美男榜，忍着满头的疑惑没问。
这怎么还有人收藏自己画像的？自恋？说起来几年过去看起来完全跟以前气质大变……
在书局待到了傍晚时分牧玥才抱着两摞书回去，开始还好，半途她就后悔没让老板派伙计送，等她咬牙硬撑着回了府，正遇上也从外面回来的禄安康，禄安康看见她神色有点奇怪，不过她没注意，只赶忙招手，让他来帮忙。
这两摞让她累死累活的书在禄安康那里跟提了两只鸡一样轻松，她总算松了口气，“快，帮我一起送到明月苑去。”
她原本是想自己亲自拿过去，好让对方看到她实打实的诚意和用心，然而到底是实力不允许，她现在都想挂到禄安康身上让他把自己一同搬过去。
禄安康今天听到去明月苑并没有什么特别反应，他也还是照做，只是视线总停留在旁边的牧玥身上。
事情要从昨晚说起。
昨晚他回了趟家，见到父亲便跪下，主动坦白了这些日子遭郡主嫌弃的事实。
虽然他很委屈，但他不敢喊冤，只陈述了情况等待着父亲的训责。
父亲本就严厉，尤其是在郡主的事情上，过去他吃了不少教训，然而这一次，父亲竟意外的平静。
“你起来吧。”
听了禄安康所说的，禄公公与安容对视一眼。
他对安容绝对信任，这件事只告诉了他，安容联想到上次在郡主府后院遇到的那个年轻人，没想到那就是郡主，一时也颇多感慨。
两人商量过这件事不能由他们这里让禄安康知道，毕竟禄公公告诉安容都已经是破例，他们要为郡主保护好秘密，要知道也该是由郡主告诉禄安康。
是以禄安康不解地看着两人，禄公公只说：“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以后就按郡主的吩咐行事就可。”
末了他又道：“你与郡主身旁的那位要搞好关系。”
安容也说了句：“若是有机会，请那位公子来家里做客吧，随时都行。”
前天毕竟父亲刚见过郡主，想来是看自己不在郡主身边问了，但禄安康不明白双亲为什么这么关注“娄姜”，从他们那里找不到的答案自然只能从另一个人身上找。
牧玥此时双手腾开慢慢恢复了力气，她将单独别在腰间的两幅画拿出来，其中一幅特意别在了后腰。
禄安康看着她这番举动，问：“前天去宫里发生了什么么？为什么我感觉我父亲对你不一般，我爹还想邀请你去做客。”
“啊？”牧玥正考虑着待会见了娄姜怎么说话，她自己的那幅必然是不能给他，本应该先放回去再去找他最好，不过她累得够呛，一点也不想多走一趟。
被禄安康这么一问，她看着他眨了眨眼，“做客么？！好呀！只是你想知道为什么，问他们呗。”
禄安康不禁翻了个白眼，“他们让我问你。”
禄安康不仅问了没被回答，他自己还很挫败，因为换了个形象的他回去在双亲眼里什么波澜都没激起，两人连问他一下都不曾。
牧玥倒真是没想到禄公公会不告诉禄安康，她觉得禄公公知道后顺带着禄安康也会知道，这是很自然的事，然而这个笨瓜现在还是没反应过来。
“现在没时间跟你说这些，你等着吧，我想去你家做客，你安排一下时间，那时候你就知道了。”
禄安康微微一怔，“好吧。”
牧玥让禄安康送到明月苑里，天都已经要黑了，她先探了个头，瞧见院子里没人，这才示意禄安康继续跟着自己走。
娄姜此刻已经在房间里，他早早吃过了晚饭，薄荷不在，藿香守在外面，牧玥远远让她也退了下去。
里面的人还毫无察觉，牧玥在房间外让禄安康也走，自己再次提着两摞书进去。
灯下的男人在看着一卷书，牧玥很清楚自己这里没多少存书，他手上的那卷怕是看过不止一遍，在实在闲得无聊的情况下。
娄姜只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有些疑惑，薄荷藿香没有过这样的时候，她们的脚步几乎都听不太到。
那还有谁？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娄姜下意识眉头微蹙，与此同时沉重的声响伴着他抬眸落地。
果然是她，娄姜目光摇晃片刻看向地面，看到是两摞书，他看向她：“这是做什么？”
隔了一天，两人的情绪都稳定不少，能用平常的态度对待彼此。
牧玥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将那件事忘了，不过此刻她看着眼前的人，尽管他用的是她的身体，神态举止都是他的。
家逢巨变又入郡主府，几年下来曾经在他身上的温润柔和变得疏离冷漠，牧玥完全能够透过自己的脸看到他原本的样子。
嘴角向下，目光内敛，他过得很不开心。
她便笑起来，两个人总不能都冷冰冰剑拔弩张的吧。
“之前说弥补你，你不是爱看书么，整日也不出门，我搜罗来一些孤本，够你看上一段时间的，等看完了你说，我再给你找。”
娄姜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不必了，我不需要。”
牧玥立刻便有点不高兴，“怎么？这些就是我之前苛待你的赔罪，没有别的意思，正正常常的东西，不用多想。”
她觉得娄姜不收自己东西就是在刻意避嫌，不想与自己过多牵扯，至于为什么，还用说么？
娄姜看出她不高兴，不再言语。
牧玥则看了眼还在手中的画，冷着脸递给他。
“这又是什么？”娄姜没接。
他这样排斥的态度彻底惹恼了牧玥，牧玥直接将画扔到他怀里，说起话来更是阴阳怪气。
“这可是别人给你的，这个别人是谁，你在崔府也看了，不用我多说了吧。”
看他果然拿起那幅画，牧玥冷嗤，她其实气得想打人，想想以前就老拿他出气，还说弥补呢，哪能刚好一阵子又犯在他面前。
她只能狠掐自己双臂，疼痛让她冷静了不少。
一听是方瑜送来的东西，娄姜犹疑了两秒，他先是打开画，看到画上的内容并没有任何触动。
这幅画里的内容他记得，这是家里出事那一年的春天，那一天方瑜和两个妹妹在自己院子里画画，他不知道她们画了什么，想来他成了她们描绘的目标。
只是这幅画出现在这里，他不得不问牧玥：“方瑜特意找你了？你们在崔府时是不是说了什么？”
牧玥以为他这是怕自己知道了过多他们之间的事情，心有那么一刻酸涩，扯着脸皮道：“你放心，我又不会怎么样你们。今早她来给了这幅画，那天崔府碰到她，我自然不认识她，就说失忆了，你后面自己圆吧，反正我已经交代了人她再来找直接通知你，我不插手。”
娄姜原以为只是崔府故人重逢有缘见上那么一见，却不想方瑜还找上了门，她能找过来必定是牧玥透了底，牧玥可能以为是他的熟人才如此，无可指摘。
他缓声道：“谢谢。”
看他低下头又去看画，牧玥站在原地胸中难平。
其实话都说明白了，今日之后她就该彻底放平心态，等换回来就放他走。可那幅画上的人她还历历在目，那种风采，不该被糟蹋。
她胸膛狠狠起伏，那口气没出去确实不爽，她又是惯不会压抑自己的人，转了几念，话语便脱口而出。
“我实在不明白，她有什么好的？再怎么样她都嫁人了，口口声声能和离，怎么早不和离，还在这种时候找上来，你真的愿意这么不清不白地跟她搅在一起？要我说，真要那么喜欢你，等几年怎么了？根本不会你一出事就那么快跟别人成婚。”
娄姜听得直皱眉，“你在说什么？”
他听了会儿才发现她口中的那个人应该是方瑜，可是后面的话越听越令人糊涂，方瑜在他眼中就是曾经的妹妹，而且，她好像误会了什么。
牧玥以为他不愿意听自己说方瑜的坏话，憋着气吼：“我说！你别傻了！与其喜欢那样一个不能给你明确未来的人，不如喜欢我！”
“……”
话音落，房间里针落可闻，娄姜看着牧玥的眼神难辨。
他已能够确认，她确实误会了他和方瑜之间有情，想来也不难猜，之前她便一直想知道他所谓的喜欢的人是谁，碰上方瑜后可能有什么误会才导致如此。
可是这些都比不上她最后一句的震撼，这是……什么意思？
长久对峙的沉默，牧玥就知道没结果，她话已经说了，也不后悔，反正就是试一试，不成虽然有点遗憾，也在预料之中。
“当我没说，走了。”
她直接转身，娄姜看到她后腰处有一幅画的样子，看她离开，他眼神微动复又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