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上场

    我还是没有与西奥多和好,每当我想要去和他说话的时候他总会躲着我,一天到晚除了吃饭上课,其他时间基本不见踪影。

    但日子总是向前的,离魁地奇比赛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不仅德拉科紧张得要命,连潘西和达芙妮也火急火燎地开始为比赛准备横幅,这是我们上学期的约定,她们还记得。

    其实我一个替补,大约就是坐在场下,既不能上场又不能和他们一起叫喊,有些可惜了。

    早餐的时候,德拉科基本上吃不进任何东西,还是潘西和阿斯托利亚在他旁边苦劝了十多分钟,他才勉勉强强吃了一个面包。

    “德拉科,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笑死人了!”德拉科现在根本没心思理我,倒是潘西用手肘捅了我一下。我是替补,没什么压力,对着西奥多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吃了三四个可颂还有蛋挞。

    加文和德里安学长穿着队服像个老大爷一样慢悠悠地走到我的面前,“小康妮,多吃点,你会感谢你哥哥的。”我眯着眼睛,迷惑地望着他,我脑子正准备思考,可是加文下一秒就把另一个可颂塞到我嘴巴里,当我嚼完,我也就忘记思考这回事了。

    但事实上在比赛前一刻这一切都明白了,加文不见了!他不知道去哪里了!马库斯咆哮着骂加文是个不靠谱的混蛋,不是我说,就算我是他的亲妹妹,我也想骂他一句不靠谱的混蛋。旁边的德拉科本来就紧张,现在他揪着高尔和克拉布的领子让他们四处去找加文。

    这个时候向来话少的德里安学长拦着高尔他们,饶有兴趣地开口:“让康斯坦丝上就是了,你现在去找他也来不及了。”

    马库斯骂骂咧咧地走到我的身边,我觉得要是他能一口把人给吞掉,我和加文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马库斯使劲地拍着我的肩膀,咬牙切齿地说:“你!代你哥上!”

    这个时候我才缓过神来,我知道加文打的是什么鬼主意了,难怪他最近让我往死里训练,搁这儿等着了。我朝德里安学长看去,向来木讷的他今天居然还朝我眨眼。阴谋!绝对是阴谋!

    我错了,我之前不应该嘲笑德拉科的,我反复地拍着我的胸口,让我自己安定下来。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但还是好害怕。

    特伦斯学长撩开帘子,先和马库斯和德里安学长打招呼,再走到我的身边,对我低语:“你哥哥要我跟你说,就像训练的时候一样,他会在看台上看你的。”

    听到特伦斯学长的话,我安心了一点,但是我还是很想吐槽加文的策略,“学长,你能给我哥哥带一句话吗?”

    特伦斯学长笑了,“现在想找到他大约是不可能了。要我跟你的小伙伴带话倒还是可行的。”

    “算了吧,反正上场就能看得到。”

    马库斯站在我们这群人最前方,用他的大嗓门对我们喊:“今年我们一定要把格兰芬多那群兔崽子全部赶下扫帚!”

    我承认这个方法有些野蛮,但对于马库斯而言这就是最简单的了,毕竟院队里除了我和德拉科,其他队员都壮得跟头牛似的。

    德拉科现在还有些紧张,两只手紧紧地握着光轮,为了安慰我这位好友我笑吟吟地对他说:“德拉科,你不会是害怕了吧?”

    果然他不假思索地说:“马尔福从来不畏惧挑战,你害怕了才对,你刚刚一句话都没说。”

    我没继续和他争执,毕竟我也只是想缓解一下气氛。当我们跟着马库斯走到球场中央,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快要把我们给淹没,斯莱特林看台上我一眼就看到潘西和达芙妮做的横幅,横幅左侧的是西奥多。

    他们看到我和德拉科一起上场都兴奋得跳起来了,潘西拍着达芙妮的肩膀大声叫喊着,我知道她肯定在说:“康妮!康妮,也上场了!”

    在一旁的西奥多还是那么安静,他在注视着我,他向我比了一个口型——“加油”。

    霍琦夫人让马库斯和伍德握手,用我的肉眼观之,我觉得马库斯是要把伍德的手给捏断。

    德拉科看到哈利,之前的紧张和沮丧一扫而空,即使他不说话我都感觉得到他的兴奋。哈利对我上场倒是没有很惊讶,他扶了一下眼睛,那双祖母绿宝石般的眼睛对我眨了眨,我也对他微微一笑。

    随着哨声响起,比赛正式开始,就像之前加文教我的一样,我跟着其他成员不断变换着队形企图打散格兰芬多队。

    我骑着扫帚在球场上四处飞奔,当鬼飞球或者游走球朝我撞来,有时候根本来不及思考,只是本能地击打着它们。我的心怦怦直跳,周围无论是加油喝彩还是怒骂狂吼都分散不了我的注意力,我必须全力以赴。

    刚来开始我还有些放不开,因为我不想让哈利觉得我是一个卑鄙小人,但是游走球搞得我束手束脚。马库斯总觉得我不靠谱,老是抢我的击球棒,我是真的很烦躁!西奥多和潘西他们都在下面看着我!这让我很没面子!

    当他再次抢走我的击球棒,把守门的伍德用游走球给打晕后,我从马库斯手里把击球棒抢回来,对他大吼一声:“别抢我的东西!”说完后我还瞪了他一眼,马库斯朝我吼到:“你打的是个什么东西!像我这样打!”

    我气得火冒三丈,然后以极快的速度飞到德里安学长那里和他会合。德里安和我追击这游走球,大约是加文跟德里安说过什么,每次要和韦斯莱兄弟交锋的时候,德里安总会先迎上去。

    这种打法总归不切实际,我对着德里安喊:“不能这种打法,你老是保护我,你一对二有什么胜算?我才不怕韦斯莱!”

    德里安开始改变策略,我配合着他,保护着其他队员,顺便对格兰芬多使绊子。

    当我打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的时候,我猛然瞥见在一边逗哈利的德拉科,他金色的头发在太阳光下简直就像一个鸡蛋壳,“波特,你是在跳芭蕾吗?”

    我真的看不下去了,这个傻小子应该关注在你脑袋旁边飞着的金色飞贼,而不是关注哈利!

    我急得要死,举起手里的击球棒,对着德拉科喊:“金色飞贼在你脑袋边上,快去追啊!”

    很显然,不仅是德拉科发现了,哈利也看到了。现在是他们追球手之间的对决了!

    我也不能放松,得快点进球。我刚刚不该吼马库斯的,没有了守门员伍德,进球方便多了,我们院队的卢西安和卡修斯都在努力地进球,只是格兰芬多的约翰逊还有另一个女球员很碍事。

    赛事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我已经顾不上什么规则了,我只要赢!我脑子里蹦出一个疯狂的想法——我要把她们打下来。

    “德里安,我要你帮我!”我对着德里安做出我们约定的手势,他点点头,我们决定先解决掉约翰逊。

    我和德里安在一起夹击她,我们把她逼到看台附近,在靠近斯莱特林看台的时候,我注意到了那双浅蓝色眼睛的主人,他手上拿着魔杖,与我四目相对,神色很是紧张。

    “康斯坦斯!”德里安大喊一声,我回过神来,差点让约翰逊溜走了。我和德里安当机立断,逼着她撞到了看台一侧,掉了下去。

    斯莱特林看台全都在欢呼,我隐约听到加文的声音,但奈何声音实在太过嘈杂,根本找不到他。

    卢西安和卡修斯和我俩击掌,展现我的实力、众人的艳羡、前辈的认可,还有学院的荣誉,让我心潮澎湃。耳边呼呼的风声,是自由的号角,像是喝醉了一样,我的头晕乎乎的。我看到哈利不可置信的样子,罗恩和赫敏在看台上焦急的样子,我突然有些心软了。我之前不想加入魁地奇队就是其一是因为我想让妈妈认为我是一个合格的淑女,从而放松警惕,不让他们察觉到我想要逃离纯血婚姻的牢笼。其二就是害怕哈利他们会因此远离我,我好不容易才迈出了一步,现在这样反而是倒退了一万步。

    德里安对我做了个手势,我也来不及多想,只能按照他们的计划乘胜追击,把另一个女球员也打下来。胜利让我冲昏了头脑,我不假思索地把速度提到最快,用力地击打游走球,把格兰芬多的队形打撒。

    我配合着德里安夹击格兰芬多仅剩的女球员,但韦斯莱兄弟不会坐视不理,现在我和德里安两个对上三个格兰芬多,情况有些不妙,但是卢西安他们正在奋力进球,我和德里安的危险处境不值一提。

    韦斯莱兄弟不愧是能加文咬牙切齿这么多年的人,我对上他们根本没有优势,像是陷入了泥潭一样,我和德里安都不能脱身,那个女球员反而在韦斯莱兄弟的帮助下逃脱了我们的包围。

    “你们斯莱特林就只会撞人吗?”韦斯莱兄弟其中一个戏谑着,吹着口哨。

    我感觉我被羞辱了,德里安的脸色也很难看。但我们这里并不是最热闹的,另一个游走球好像发疯了一样追着哈利!哈利,你自求多福吧!

    虽然我很担心哈利,但是这不就说明斯莱特林要赢定了吗!但是德拉科这个傻小子,怎么还抓不到金色飞贼!我恨不得替他去!

    耳边呼呼的风声,脑子里晕乎乎的,突然间我觉得我的听觉和视线异常灵敏和清晰,我捕捉到坐在赫奇帕奇看台上的一抹绿色的身影,我就知道他肯定是和卡佩待在一起。

    马库斯隔老远对着我们比手势让我和德里安把韦斯莱撞下来,赫奇帕奇看台上的加文显然也看到了马库斯的手势,对着我喊:“注意安全!”

    我和德里安学长配合着去用相同的方式围击其中一个韦斯莱,其实在我第一次把约翰逊打下扫帚的时候我就在想赫敏、罗恩、哈利之后会不会再也不理我了。

    但是我没有其他选择,我是一个标准的斯莱特林,追求荣誉、不折手段。我只能冲上去,和德里安合力把韦斯莱打下来,罗恩真的对不起你,我只能拿你其中一个哥哥开刀……

    我也这么去做了,在我高速飞行的时候,我大约是被游走球打中了,然后我就两眼一抹黑,但是在晕过去之前,我感觉我好像还缓冲了一下,是西奥多施的咒语吗?

    当我醒来的时候,首先听到德拉科在喊疼,然后我感觉有人在扯我的手,噢,是加文那个混蛋。

    我反手就要打到他那张和我长得极其相似的脸上,他以击球手的敏感,握住了我的拳头,“谢天谢地,梅林,你醒了。”

    “咱们赢了吗?还有你到底死哪里去了?”我一脸愤恨地低声对他说。

    还不等他回答,达芙妮在一旁哭得梨花带雨,而潘西一把把我抱住,呜咽着:“你怎么能那么莽撞?我快被你吓死了!都是该死的波特,德拉科也受伤了。呜呜……”

    我往德拉科那边望去,他的表情相当夸张,好像被巨怪给踩了一脚。

    我的对面躺着的是哈利,庞弗雷夫人正为他喂药水,我猜那瓶魔药肯定很难喝,哈利差点都要喷出来了。

    “咱们赢了吗?”我问出这句话后,潘西和加文沉默了,好吧,我就知道。

    “下次,下次咱们对上格兰芬多肯定能赢。”加文像摸小狗一样摸摸我的头。

    我在床上根本动不了,我哼哼着:“我的背好痛,这个游走球打得我好疼。”

    “你还好点,你对面的救世主比你严重多了。”布雷斯靠在潘西的肩膀上,嗤笑着对我说出了这句话。

    正当我表示疑惑的时候,加文瞟了一眼另一边的哈利说道:“今天游走球不知道是不是有点大病,你对面那个比你更严重,还造成了二次伤害,哈哈哈哈。”

    在加文还有旁边的卢西安添油加醋的讲述下,我知道了后来的事情。虽然我和哈利是好朋友但是他被洛哈特搞断手臂的事真的很好笑。

    还没等我笑多久,马库斯从德拉科那边冲过来,按住加文的肩膀,“加文!你搞什么幺蛾子!半路离开!计划全部都打乱了!”

    加文从椅子上站起来,扒开马库斯的手,“我妹妹今天不是和德里安配合的很好?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马库斯依然不依不饶,眼看着他们两个暴脾气要打起来,德里安和卢西安拦在中间,“康斯坦丝还要休息,咱们出去再说,别在这里!”

    在庞弗雷夫人要来这里清场的时候,他们迅速地离开了。达芙妮一直眼巴巴地望着我,好像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但谁都不能违背庞弗雷夫人的意愿。庞弗雷夫人把格兰芬多的球员还有潘西他们都赶出去了。

    在格兰芬多球员离开前,韦斯莱双胞胎朝我丢了一颗糖,其中一个对我眨眨眼,用一种俏皮的语气对我说:小蛇,请你吃糖!”

    那颗银绿色糖果就这样躺在我的被子上,我把它拿起来,在手上翻来覆去地看。但我才不会吃,我又不傻,韦斯莱兄弟肯定没有安好心。

    此时,医疗翼只剩下我、哈利、德拉科还有庞弗雷夫人。德拉科还一直在旁边哼哼唧唧,哈利明明的伤比他重多了,也只是安静地躺在那里。

    庞弗雷夫人走到德拉科床位旁边,“马尔福先生,你可以离开了。”

    德拉科一脸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我现在全身疼得要死!”

    “好了马尔福先生,你已经没事了现在就可以离开了。”庞弗雷夫人催促着德拉科离开,德拉科眼泪汪汪地看着我,“康妮……”

    我是最受不我们小团体中任何一个人女孩眼泪汪汪、孤独无助地望着我,但是小马尔福少爷是个绅士。“德拉科,你觉得我现在能够挪得动身体吗?”

    德拉科像个被抛弃的怨妇,拖着身体下床离开。

    等德拉科已经走远,哈利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我很不舒服,其实我知道他是为什么这样——不过就是我把他们队的约翰逊从扫帚上打下来了。我承认一个好的魁地奇球员不应该用这么卑劣的手段,但谁叫我是一个标准的斯莱特林。

    但是斯莱特林也珍惜朋友,我极其害怕和西奥多冷战的事情会再度发生在哈利他们身上,加文说的对,有时候低头认个错、撒个谎也不失为极佳的选择。

    “哈利,约翰逊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是我只能听从马库斯的安排才能待在魁地奇队。”我发现自从我进入霍格沃茨以来,我撒谎的能力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以前好歹还得思索一下,现在基本上是脱口而出。

    看哈利有些松动的神情,我便继续添油加醋地说起我在魁地奇球队受到的种种不公,虽然大部分都是我瞎编的,但是加文天天拉着我训练让我痛不欲生这绝对是比真金还真的。

    当我和哈利在医疗翼背着庞弗雷夫人偷偷讲各自队长的坏话时,罗恩和赫敏带着许多的食物来了。他们向庞弗雷夫人再三保证只会在这里待十五分钟后他们才被放进来。

    罗恩一眼就看到了我手上拿着玩的银绿色包装的糖果,他惊呼道:“康妮,这是弗雷德他们给你的糖果吗?”

    我把玩着手中的糖果向他点点头,“快点把它扔掉!他们从来都不安好心。”说着把那颗糖果从我手里抢去,继而把他手里的小点心递给我。

    “你今天真棒!飞的真的很好!而且你还差点还把费雷德和乔治他们撞下来,要不是那个该死的游走球!”罗恩现在义愤填膺,双手在空中比划着,看起来韦斯莱双胞胎好像不是他的哥哥们一样。

    我真诚地发出疑问:“他们真的是你的哥哥吗?你怎么这么希望他们受伤?”

    罗恩说道这里就更加来劲了,大有一副说上十天十夜的架势。显而易见,作为一个兄长还是要关爱弟弟妹妹的,不然很可能面临和韦斯莱双胞胎一样的处境。

    我很庆幸,罗恩和哈利一样没有责怪我运用卑鄙的手段去不顾一切地取得胜利。赫敏坐在我的床边,露出和哈利一样欲言又止的表情。我知道今天不给她一个合适的解释,这件事是过不去了。

    我不想和骗哈利一样去骗她,于是我拉上帘子,把罗恩和哈利隔绝在外面。

    我不愿意将所有的事情对她全盘托出,但也希望她能理解我,“赫敏,我是一个标准的斯莱特林,我想要在斯莱特林、纯血家族里继续生存下去,就得遵从规定。毕竟,我现在没有足够的实力去和任何人和事去抗衡。”

    赫敏握住我的手,有些激动也有些气愤,“为什么不能抗衡?有一份力就出一份力,你现在和他们一样运用卑鄙的方法你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赫敏,我从小就生活在纯血家庭里,你不能要求我和我的父母、兄长完全划清界限,就像你现在不能要求我和整个斯莱特林的规则作对一样。”

    其实我知道我在偷换概念,其实如果我想,我可以以一种飞蛾扑火的惨烈方式去反抗一切不公,但是我不是一个勇者也不是一个英雄,我想要一种两全其美的办法。

    赫敏一向都很聪明,其实想骗过她谈何容易?她叹了一口气,从我病床边的椅子边走到哈利的床边,她最后不再谈论这个话题。可能她对我已经对我失望了,我早就想到会有这种结果不是吗?无论是怎样的解释,都无法改变我已经将格兰芬多的球员放倒的事实。但我想过哈利会怪我、罗恩会讨厌我,但根本没有想到过是赫敏。

    我想她不愿再和我提这个话题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她也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友情。也许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友情想要维持下去,双方都得为彼此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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