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遭,乔婉娩彻底清醒。

    想着给自己下毒的角丽谯,说着让她不懂的话,以及醒来后出现的笛飞声,总觉得他们不止是想要阎王寻命。

    和肖紫衿说了自己的想法,他面色难看,自己既打不过笛飞声,又没有能力为乔婉娩解毒,靠的还是那个李莲花妻子送的白玉凤簪。

    强撑着面色安慰了一下乔婉娩,说自己还有事情要与纪汉佛几人有要事相商,让她先休息。

    肖紫衿离开后,乔婉娩斜倚床榻陷入沉思,她不会忘记角丽谯给自己下毒时说的话。

    为什么她会说相夷还活着。

    如果没有白玉凤簪,她的毒能解开吗?

    此时,白玉凤簪牌扬州慢在兢兢业业的运转到最后一刻终于为乔婉娩解了毒,她瞬间感到身体上的放松,体内的痛意一扫而空,察觉体内那股多出来的内力慢慢在体内消散。

    忽然看到桌子上那个喜糖,那个奇怪带点熟悉的绳结让她内心一震。

    瞬间唤起了她久远的记忆,那是独属于李相夷的打结方式,想到李莲花一直带给她那熟悉的感觉,普渡寺里与李相夷如出一辙的手势,如今喜糖上熟悉的绳结。

    乔婉娩泪水划过苍白的脸庞,又哭又笑,李相夷,你还活着。

    夜色朦胧,烛光摇曳。

    闲来无事,云歧与李莲花在屋内下棋,棋盘上的黑白棋子交错,随着棋子越来越多,一股真气慢慢在棋盘上方凝聚。

    云歧白皙如玉的面颊在烛光下泛着温柔,每个棋子下的没有一丝犹豫,反观李莲花,向来云淡风轻的神色变得凝重,持棋子的手青筋暴起,每下一步仿佛需要克服重重阻力,艰难的将棋子落在棋盘上。

    “啪!”随着一颗棋子落下,李莲花鬓边滑下汗水。

    “不来了不来了!”李莲花随性用袖子抹了一把汗,可怜巴巴的看着云歧耍赖,以真气下棋,他永远也赢不了。

    虽然云歧是为了锻炼他的内力,但是哪个好人能舍弃这漫漫夜色来下棋。

    无奈的看了一眼摆烂的李莲花,云歧眼里满是包容,嘴角微微勾起,长袖在棋盘上拂过,错落的棋子宛如活物,在半空中腾起,黑白分明的落入棋奁中。

    李莲花见状得意一笑,潇洒起身,上前牵着云歧的手要带她去后山看月。

    流光月色,一壶美酒,爱人在侧,没有方小宝碍事,李莲花对今晚充满了期待。

    察觉到李莲花的意图,云歧随即起身一指抵住李莲花的额头,既止住了他向前的动作,又避开了他企图握上来的手。

    对他迷惑又湿漉漉的眼神,声音全是冷酷无情的不为所动:“今晚有客。”

    乔婉娩来的时候,李莲花正在煮茶,屋内茶香四溢,氤氲缭绕,没有其他人。

    看着乔婉娩在门旁踌躇不前,李莲花主动搭话:“乔姑娘,可有事来寻李某?”

    “你是相夷,是不是?”乔婉娩看着他眼中含泪,神色满是痛苦。

    她当年爱慕李相夷,周围人都知道,但她也没有挑明表白,只因他太耀眼了。这道光照亮别人的同时,也会被灼伤。

    而在她最爱他也最想放弃的时候,他陨落了。

    他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李相夷一手创建了四顾门,行侠仗义,所有人都在他的庇佑下,都依靠着他的光环可以在江湖无所顾忌的行走。

    后来李相夷出事,四顾门解散,她以沉默默许。

    乔婉娩这十年来不止一次在想,如果李相夷还活着,他回来看到不复存在的四顾门,会是什么心情。

    如果当年他出门的时候,她和其他人一起挽留阻止,会不会就不会发生后来这么多事情。

    但是没有人挽留,因为除了李相夷。没有人可以与笛飞声一战。

    听到乔婉娩的话,李莲花手一抖,放下了倒水的茶壶。

    起身迎向她,神色温柔,那是不会出现在李相夷脸上的温润与柔和。

    “阿娩。”两字一出,算是承认了自己是李相夷。

    乔婉娩的泪水一涌而下,一手靠在门框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为什么,为什么,你活着为什么不回来?”一声声质问,从乔婉娩口中传出。

    李莲花无奈一笑,甩了甩衣袖:“阿娩,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看着骄傲意气风发的李相夷成为现在这个样子,乔婉娩不理解,在她心里,李相夷是那个永远神采飞扬的少年郎。“相夷,为什么,你变了这么多,我在你身上,已经看不到李相夷的影子。这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莲花招呼她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慢慢说来:“当年,我跌入海里,只是挂在了笛飞声的船楼里,没有沉下海里,我回去过四顾门。”李莲花停顿了一下,想到当年在回去的路上见到的破败,以及四顾门内同门弟子的生死,还有他们几人说出解散四顾门的话,继续道:“我突然想明白了,以前那个颐指气使、不可一世的李相夷,确实已经死了,我只不过想换一种活法。后来遇到了阿歧,才知道原来在人世间也可以闲云野鹤,不急不躁。”

    “你既然已经回来了,为什么不与我们相认?”听到李相夷的话,乔婉娩内心凄楚,即使他隐去了回四顾门那一段,但是也清楚,也是因为这段路,让他变了。

    李莲花放下手中的杯子,声音中有着惫懒与洒脱:“往事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我很累的,不想让过去的事情打破当下的安宁,只想和阿歧自在生活。”

    “那你为何,又要在我大婚之时出现?”

    “我答应过你,阿娩,要给你最甜的喜糖。虽然只是当年的戏话,但我当年亏欠你们太多,至少这件,我要做到。”

    “你不恨我们吗?解散了四顾门。”

    “恨,恨过,早些年,我什么人都恨,后来才又想明白,那都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太自负了,也是我自己一意孤行,凭什么李相夷就要所向披靡,无往不利呢?”

    说罢,李莲花又给自己续了一杯茶,缓缓道来:“今日你中毒,也是受我所累,幸而阿歧予你玉簪,无论是参见你婚礼,还是救你,都是出于朋友情谊。如今天地广阔,自由自在的,是我想过的生活,还要麻烦你,不要让别人知道我还活着。”

    “希望你和紫衿,白头到老,天长地久。”

    言尽于此,乔婉娩也知道了李相夷的想法,知道自己不能阻止什么,苦涩一笑起身离开。

    “李先生,祝你和云姑娘欢喜由心,自在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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