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头鹰很快替我捎来了祖母的回信,祖母教导我对待男孩子要沉稳、慎重,只要得体的邀请后再死皮赖脸地刷存在感就一定可以成功。

    理论需要实践的支持,斯内普先生的行踪很容易掌握,除开上课的地点外,魔药教室和图书馆是他最常出现的地方。上课期间我踊跃回答问题,为学院争光,课间我勤奋地泡在图书馆内,吸取知识的精华,几天下来,斯内普先生对我的印象增没增加我不确定,我只知道我的各项作业拿了A+。

    “这几天你怎么如此努力?搞得我平时摸鱼都不好意思。”抄我作业的舍友说道。

    总不能说我是为了儿女情长吧?“那你有愧疚吗?”我反问她。

    “还真没有。”

    詹姆对付女孩子还是很有一套,不到四天的功夫,莉莉已经选好了和他同去聚会的裙子。

    “她会穿一身蓝色的新袍子,肯定很配我的衣服。”詹姆的这句话快要刻进我的脑子,我不记得他说过了几遍,小天狼星问他:“你的袍子是什么颜色?”

    “火红色。”

    我还真没看出来火红色和蓝色有什么共同点。

    “你呢?索菲亚,你要穿什么去聚会?”詹姆那壶不提提哪壶。

    我拽了拽身上的旧袍子,骄傲的说道:“朴素是我最好的才华,我决定穿校服去。”我心虚地抬起了头。

    詹姆牌大傻子信以为真,他考虑要不要也穿校袍去。

    “校袍是我的专利,穿的人多了就成了普通货。”我连忙打消了他的念头。

    周二的午餐前,我仍未确认斯内普是否会和我出席聚会,名为斯内普的满级魔王正坐在餐桌上用餐,我拍拍胸脯给自己打气:上吧!索菲亚勇士,这就是你面临的最终挑战!

    我扛着一级新手魔杖走到了魔王面前。

    魔王对于进食的种类格外挑剔,我背着手观察到他把盘子里的胡萝卜全都挑了出去。

    “斯内普先生,午安。”我说。

    斯内普不打算搭理弱小的勇士。

    我顿悟,于是我把接下来的安都请了一遍。

    当我请到后天的晚安时,斯内普先生终于舍得给我一个眼神,他的目光犀利又冷酷,带着三分无奈,两分恼怒和五分的“你怎么还不走”。

    无需多言,我的血条已被他的眼神扫射掉了一半。

    周围好事儿的学生纷纷投来视线,我站在一边不知所措,令我不自在的不是斯内普的态度,而是看戏群众的窃窃私语。

    “看什么看?你们没饭吃吗,一个个这么闲。”纳西莎学姐路过餐桌,我欣喜地抱住她的胳膊,宛如看见了救星。

    “西茜,我......”马尔福级长追了过来,欲言又止的表情并不适合他,凌乱的长袍让他看起来狼狈不堪,平日反光的大背头也暗淡了光泽。他本想拉住纳西莎学姐,可惜纳西莎左手一支魔杖,右手一只我,身后还背负着更多吃瓜人的热情目光。

    他悻悻地放下了手。

    “我没有生气,卢修斯。”纳西莎晃着她的魔杖:“无论过程如何,我只在乎结果。”说完她对着斯内普点拨一句:“淑女的等待可是有时限的,不是吗?卢修斯?”

    纳西莎两人离开礼堂,马尔福别有意味地看了斯内普一眼,与纳西莎继续进行“你是风儿我是沙的”游戏内容,斯内普认命般叹了口气,魔王在前辈的威压下给我放了水,他说:

    “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到的,门口见。”

    没有讽刺?没有那些清奇的比喻?看着斯内普离开的我拍拍胸口,哪里是放了水,简直是放了一个黑湖!

    为了展现我足够的诚意,我提前一个小时在俱乐部的门口等候。这次的道歉不成功便成仁,一定要慎重,慎重!

    参加聚会的学生络绎不绝,几乎每个年级都有学生被邀请过来,我乖巧地站在门前,一件大衣劈头盖脸地砸到我的脸上。

    我一脸懵逼。

    甩给我衣服的是拉文克劳的五年级生,他带了一个娇滴滴的女伴。“拿好我的外套。”他如是说。

    如果说第一件外套只是让我迷惑,那么第五件外套递来时我才明白自己的处境:他们以为我是个门童,还是那种免费的不用给小费门童。

    要是教授愿意付我工钱,我也不是不愿意帮他打工,只要价钱到位,我的服务自然也是到位的。

    秋天的霍格沃兹雨水频繁,昼夜温差大且夜里凉寒,递给我的外套大多数是厚重的衣物,我的手臂苦不堪言。斯内普先生在我手持第七件外袍的时候出现,他一脸诧异,说道:“我不知道你还兼任这个角色。”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我听来更像是对我能力的肯定。

    “劳驾,能不能帮我放到里面的架子上去?”

    斯内普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答应了我的请求。

    屋内的氛围和走廊形成了鲜明对比,斯拉格霍恩教授特意改变了室内的装扮:天花板上吊着茂密的檞寄生,墙壁也改成了暧昧的粉红色,窗边有我最爱的巧克力喷泉,桌上的美食看起来分外诱人,我踮着脚尖看到了上次吃过的杏仁草莓酥。中间有一片舞池,不少男男女女簇拥在灯光下律动,场面一度温暖热切。

    人潮扑过来的热浪迷住了我的眼,刚才等待中的寒冷被完全驱散,舒展开的我抖了一个激灵,斯内普问我:“你怎么不先到里面呆着?”

    相处下来他一向不是多问的人,直接说等他感觉自身在凭空矫情,我挺起胸膛撒谎:“我惧热,屋里面的暖气太足了。”说完我欲盖弥彰地扇了扇旁边的空气。

    斯内普没有说话,他看向了舞池中央的一对起舞的学生,是莉莉和詹姆。看莉莉的表情就知道詹姆一直踩她的脚,抓着詹姆的手也显得十分用力。

    “嘿,我们去......”斯拉格霍恩教授打断了我的邀请,他的笑容堆满了脸上的赘肉,说道:“埃文斯小姐,恐怕我要借用一下你的同伴了。”

    斯内普向我点点头,和斯拉格霍恩教授走到隐秘的角落谈话,无聊的我一边扫荡桌上的甜品,一边蹲在桌子下偷听詹姆和小天狼星的吐槽。

    “说真的,詹姆,你的舞蹈不是一般的差劲。”

    “好歹我也是从小练习过的好苗子,根正苗红,只不过生疏了,我敢打赌,索菲亚的舞技还没有我好呢。”

    我伸手给了詹姆一个脑瓜蹦。

    “哎呦哎呦,索菲亚你怎么在这里?”詹姆挠挠头,乱糟糟的头发上还沾有我弹上去的蛋糕碎屑。

    “我是正义的制裁,是公平的化身。”我放下手中的金瓜芋泥:“说别人坏话可要小心点。”詹姆不屑地撇着嘴,他递给我一杯冒着气泡的饮料:“给你赔罪喽。”

    吞了半盘点心的我口渴难耐,接过杯子一口气喝完,咂咂嘴细品一下,果酒的香气冲淡了奶油的甜腻,我理所应当把它划分在“好喝”的这一范围。

    “新星魁地奇战队可是出了名的难缠,上次球赛......索菲亚你怎么全都喝完了?”小天狼星拿走了我的杯子。

    其实是第三杯,我没好意思说。

    詹姆习惯了我的暴食行为,他探过头来:“只是低浓度的果酒,一杯没什么问题吧?”

    喝完饮料的我向他们潇洒挥手,莉莉跑过来找詹姆说话,我识趣地比了一个大拇指退到旁边的座位。眼皮逐渐变得沉重,聚会的事情走马灯一样在我的眼前掠过,我搭拉着脑袋睡得正沉,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将我拉回现实:

    “埃文斯小姐,我有事要和你说。”

    啊,是斯内普先生。我用手搓搓眼角,他真奇怪,长出了两个脑袋。

    “好的,斯内普先生。”

    要说什么来着?对了,要和斯内普先生道歉。之前入学的事情麻烦了他很多次,能找到和他单独相处的时间可不容易,谁让他总是和格兰芬多的莉莉在一起呢?

    “刚才斯拉格霍恩教授和我商量了一下,以后有时间......”灯光下他的嘴一张一合。

    我粗暴地打断了他:“西弗勒斯斯内普是大笨蛋!”

    诚实是美好的品德,可惜我的诚实瓶子装得太满,在酒精的催促下不受控制溢了出来。

    模糊的斯内普用他四只眼睛瞪着我,眼睛多就了不起吗?无名的心火涌上脑袋,回去的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

    路过三楼的走廊,我拽着他停下脚步,昏暗的光线赋予了我极好的视力。遗忘还在吵架的我摇摇晃晃转了一圈,问他:“伊万斯小姐呢?”

    “她和那些格兰芬多回去了。”

    我不太聪明地点点头,对着斯内普指指点点:“你的脾气可要改一改,要不然伊万斯小姐会很辛苦的。”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斯内普甩开我:“你才是那个需要认清自己的人吧?你自己不清楚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吗?”他的声音穿透我的耳膜:“原本斯拉格霍恩教授打算让我找一位魔药学优秀的学生,看来埃文斯小姐的智商也不过如此!”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空无一人的走廊吸收了斯内普的声音,然后无差别地将它放大,传远。酒精搅乱了我的脑浆,也放大了我的情绪,眼泪像面条一样不断喷射出来,内心的委屈、不解、难过一直隐藏心底,直到斯内普的话压垮了我。

    斯内普先生的良知远比我想象中的健全,他的脚步由近到远,又由远到近,他离开后回来找到了我。

    “埃文斯小姐,想必站起来的能力你还是有的。”他讽刺我。

    一个水气球砸到我的身上,湿气借着冷风侵入我的体内,赶走了酒精的迷茫,要问这位大恩人是谁?我抬起头,是皮皮鬼。

    “两个学生不睡觉,走廊里面大吵大闹!两个学生不睡觉,走廊里面大吵大闹!一个哭鼻子,一个摆臭脸,真不知道谁和谁更可怜!”皮皮鬼大笑起来,它最喜欢看见晚上出糗的学生。

    “快走!”斯内普拉住我的胳膊,把我从地上拽起来,出于学生不想关禁闭的本能,我跑得比斯内普还快。

    霍格沃兹一百四十二处督总管老担办费尔奇闻声追来,这个人的作息一向阴间,多晚溜出去的学生都能被他抓住。躲避皮皮鬼和费尔奇的追击耗费了我全部的心力,清醒后的脑子也过于灵光,我拉着气喘吁吁的斯内普藏进一个陈旧的盔甲里。

    盔甲内很久没有人清理过,有一种灰尘堆积的味道,我靠在斯内普的肩膀上,缝隙透过的一丝光亮可以看清他紧缩的眉头,我戳了戳他的脸,如果他把头发扎起来,多笑一下,视觉上会和谐一些。

    冷静下的斯内普先生喘匀了气,他拨开我的手,问道:“你喝酒了?”

    我给他比了一个数字。

    他的眉心皱纹增加了一层:“把你脸上的鼻涕擦一擦。”

    伸手摸摸兜,想起我的口袋是缝死的,我的伤感加剧不少。

    斯内普先生气得不轻,他递给我一团纸就不再理我,扭过去独自一人生闷气。

    狭小的空间可不允许独自一人的形式存在,我的存在感过于强烈,擦鼻涕的声音格外响亮,看起来斯内普先生更生气了。

    “对不起,斯内普先生。”我说出了早就想说的话。

    “埃文斯小姐能认清是我已经很不容易了,何来道歉一说?”话虽如此,但斯内普好像没那么咄咄逼人,他的呼吸放缓了许多。

    我乘胜追击:“牵连到斯内普先生是我的不是,是我太倒霉、太无能、太事情多、太,太......”连续太了四个的我太不出来了。

    斯内普先生很是受用,他继续点拨我:“还有呢?”

    “还有我不该和詹姆那个大傻子上魔咒课,他太烦人了。”

    回答错误,斯内普先生又给了我一次机会:“还有呢?”可谓是名马还需伯仲瞧,斯内普先生把我拉回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还有我不该第一次见面就和您求婚?”

    这次的回答我没有得到斯内普的提示,费尔奇的脸猛然出现在我们俩的面前,他掀开盔甲盖子,发出愉悦的声音:

    “啊哈,看看我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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