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不只有沉甸甸的礼物和装饰,还有各位教授留下的假期论文,我列了个作业长单数了数,不算自己的作业所接的订单有十七份,长篇论文占据大多数。

    光顾过我贫寒小店的三年级生这次又来找我代写论文,他的炼金术拟题为:从灵魂看透魔法的本质,听起来极其高大上,属于空口套白狼的夸夸其谈。三年级生同样明白这个道理,他将这个任务推给了我,要求是尽量编纂出一篇流畅的水文。

    看在一个加隆的面子上我欣然接受顾客的要求,索菲亚出品的水文,绝对灌水,没有一点真材实料。

    十二月的风呼啸着切断了我假期前的时光,融入了离别里落寞的温暖,我背上知识的行囊,踏上了回家的火车。下车后冷风刮散了头发,在飞舞的发丝缝隙中,我瞧见了等待我的祖母。

    祖母是耀眼的,她一直是一个很有主意的女人,在各方面都是,包括穿搭。我以为我早就习惯了冬天湿冷的气候,前天刚下过一层小雨,导致下车后的空气蕴含着一层还未蒸发的水汽,我不得不做好养生抗寒的准备:两层羊毛围巾、厚打底裤、帽子手套和高腰的直筒袜,反观半年不见的祖母,她的脚脖子暴露在冰天雪地之中,轻薄的小衫和我身上的衣服简直不是一个季节,全身穿的最多的地方倒是她的帽子,一个兔皮绒帽。

    我严实的装扮在人群中不是十分显眼,直到我站在祖母旁边,她才吝啬出她的眼神瞧我一眼。

    “梅林啊,索菲亚你怎么胖成这样。”反应过来的祖母摘下手套,把手伸进了我的衣领,捏起脸颊溢出的一圈肥肉。说实在的,祖母的手太凉了,凉的我只能歪头缩起脖子故作无辜状。

    “这可是胖了一整圈!你走过来的时候就像一个圆球。”祖母撅起嘴唇打量我。

    我只能露出两排白牙呲给祖母笑。

    “抓紧我,家里还有一堆事情要做呢。”祖母递过来她的手,隔着手套一层薄薄的布料,我还是能感受到她冰凉的指尖。

    “穿这么少不冷吗?”我忍不住问她。

    “你是个巫师,索菲亚,凡事动动脑子。”

    听了祖母一席话,宛如听了一席话,我的确开始在圣诞礼物方面动起了脑筋:祖母手作小蛋糕一份,索菲亚自制贺卡一份,包装纸一份,包装盒子一份,没用充数的自制广告一份,看起来一大堆,礼物在多不在精嘛。

    关于每个人的其他配额,我细细琢磨了一番,小天狼星我邮购一套他常挂在嘴边的魁地奇周边,詹姆同理,莉莉的礼物是一块小巧的胸针,纳西莎学姐品味独特,思来想去我为她邮购了一块丝巾,舍友巧克力一盒,卢平的是一本宠物秘籍,我记得他抱怨过无法解决的毛绒问题,至于彼得,想了半天还是买一盒巧克力送给他。

    想起斯内普先生的友谊之情,普通的魔药书籍必定入不了他金贵尊眼,这让我苦恼了许久。直到临近圣诞节,我才从家里面的书柜掏出一本陈旧的魔药典籍,该书收录了各种稀奇古怪的魔药配方,我粗略翻了翻,竟然还存在把头发变成大葱的神奇魔药,再配上一盒五颜六色的头绳,头内头外全都照顾到,斯内普先生必须给我满意。

    “你交的都是些什么朋友,听起来都不像正经孩子。”祖母拿起一个写好的贺卡跟我说。

    我探头一看,是写给卢平的卡片。

    “只听名字怎么看得出正经不正经。”我接过来放进盒子里,“布莱克也是纯血统,我倒觉得他们长子油嘴滑舌。”

    “西里斯布莱克?你和他有来往?”

    “算是可以互送礼物的级别。”我斟酌了一下用词,以免祖母太过兴奋。

    “哪一份是他的?”祖母欢喜地找到包装一半的盒子,拿出来瞧了瞧,咂咂嘴放了进去。“你就送些这么寒酸的礼物?”

    “祖母你不认为他进了格兰芬多会有很多闲话吗?”我很诧异。

    “纯血就是纯血,即便他是格兰芬多也是布莱克家族的纯血。”

    最终纳西莎和小天狼星的礼物变成了祖母珍藏的项链和袖扣,托十三加隆鸟不停翅地连夜送去。

    圣诞节是猫头鹰的加班日,光是礼物十三加隆便跑了四五回,可怜它新长出来的肥膘,如今一看全都瘦了回去。十三加隆愤怒地向我展示它因加班掉毛的翅膀,还有熬白天熬出来的黑眼圈。

    “你本来就掉毛,况且猫头鹰是没有黑眼圈的。”我拆穿它的矫情。

    十三加隆的头转了一百八十度,不愿理会我。

    吃好喝好,数数手指还剩下三分之二的假期,以前我总是喜欢把作业拖到最后一天,现在不一样,手里还攥着别人的作业,连带着不能让这么多人承受不交作业的罪孽,我选择加急突击,争取在放假结束前补完。

    卢平送给我的羽毛笔甚是好用,连写四篇论文出水都极为流畅,完全没有我的那支卡顿不吸墨的毛病,桌子旁边摆的是莉莉送的相框和彼得的挂件,小天狼星特意写信给我抱怨,说给他的礼物是有史以来他收到的最无趣的礼物,不过他还是拜托他的猫头鹰送来了一份同样无趣的手环,詹姆看到魁地奇周边简直不能更高兴,他写了一封长信,信中的一半写着他有多么满意我送的礼物,另一半就纯属是他的抱怨,包括但不仅限于“什么时候看莉莉”、“小天狼星馋他的礼物”、“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之类的话语。看完他们的信件,我为每个人都写了回信,尤其安抚小天狼星,告诉他回校后他还会收到一份有趣的大礼。

    斯内普那边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你扔进去无数的小石头,怎么也听不到一个响。令人着实没想到的是,临近返校的前几天,我才收到斯内普的圣诞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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