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安娜卷起的时尚热潮迅速席卷了魔法界,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对角巷开了三家服装店,其中以青少年为主的店铺最为红火,店前排起了长队,前一百名进店消费者可得到玛丽安娜的签名照。

    “我记得你,小玛丽亚,你这样的年纪是最可爱的。”她穿了一身缎面的裙子,独特的剪裁把她的身材包裹的很好。

    我当着她的面啃完一整根手指饼干,用强硬的咬合表达我的不满。

    去球赛的前一天,祖父拿出一件不适合我的袍子:上面镶满了亮钻与繁重的装饰,袍子用了饱和度超高的彩虹色,身后用花体缝制了“My favorite baby”,看起来特别傻气。

    “什么!我宁愿穿校袍也不穿这个去看比赛!”我打滚撒泼无理取闹,但这件袍子还是套在了我身上。

    祖父向我显示他愤怒的抬头纹,他驳回我的胡闹:

    “这是玛丽安娜女士为你定制的!她要求你在观众席上穿这件新品,至少在比赛开始前不能脱下来。”

    袍子的材料轻柔又贴身,穿在我身上出奇的合适。我左看右看就是感觉恶心又怪异,她安排了一件如此耐人寻味的袍子,就像摆弄她心爱的娃娃。

    现在我是一个必须穿丑陋衣服的小孩,玛丽安娜在惩罚我,惩罚我摆脱了从犯的身份,所以我必须成为她的共犯。

    早上八点到帽子山,之后要绕一段曲折的小路,我拒绝了祖父的邀请,执意在登记点等我的朋友。

    詹姆的话从不可靠!九点半那一批已经进了场,我再三向工作人员确认后,得到的回复都是“没有剩下的门钥匙了”。

    “索菲亚!”

    眼前跑过一个红色的身影,是莉莉。

    “哦梅林,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我伸手给了莉莉一个清理一新,她看起来很糟糕,像在泥地打了一个滚。

    顾不得喘息和休息,她拉着我边跑边说:“门钥匙搞错了!我们掉在了一个沼泽地,飞来飞去和漂浮咒都不管用!西弗和詹姆还在里面!”

    “所以他们还在沼泽里?”

    “不,我们爬出来了,但詹姆的魔杖掉进去找不到,所以......”

    “所以他们还在沼泽里?”

    “哎呦索菲亚你别打断我,西弗说詹姆是天底下最大的傻蛋,詹姆和他打了起来,两个人又滚到沼泽深处,现在出不来了。”

    我扶额,莉莉总要把前因后果讲清,不过他俩深陷沼泽的原因我并不意外。

    拨开一层层的藤蔓,门钥匙将他们带到了反方向的树林,落叶铺在地上根本分辨不出哪里会是沼泽温柔的陷阱。

    “你的腿挨到我了,愚蠢的斯莱特林。”詹姆果然改掉了当面叫他鼻涕精的毛病,可他躺在沼泽的姿势实在滑稽。

    “......那是动物的尸体,怪不得你需要戴眼镜,看来戴不戴没什么用,反正都是一样瞎——”斯内普很快闭口不提,他看见我们的身影了。

    莉莉对于两人糟糕的关系已经习以为常,她不再幻想西弗勒斯可以和詹姆搞好友谊,只求在她面前都能乖乖闭嘴。

    “詹姆波特,扣一分。”

    莉莉创下了新规定,谁先扣满十分,就要向对方道歉。

    已经扣了三分的詹姆无法表达他的酸楚——那个斯莱特林一分都没扣!

    “......你穿的是什么?”斯内普酝酿许久才开口,詹姆也艰难扭过头看我,他的视线落到我身上的第一眼就发出了爆笑。

    “扣五分!”莉莉大怒,她从不嘲笑朋友,也不允许别人嘲笑。

    “算了,给他加回来吧。这件衣服实在滑稽,谁让我是吉祥物呢?”我撸起袖子,打算下沼泽捞詹姆。

    詹姆递给我一个不能再明显的眼神,他要莉莉帮他。

    我捞起一把泥浆糊在他脸上。

    “詹姆的情况比较危急,你先帮他。”我示意詹姆被泥浆裹住的口鼻,趁莉莉没看见给詹姆鼻子戳了个洞,别真把他憋傻了。

    斯内普的脚与沉底的枯树枝绕在一起,其实他的情况更糟,半个身子都埋在在沼泽里,谁让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呢?我只能在浅处匀速拉他的胳膊,两分钟过去他没挪动一点距离。

    “我以为你会聪明点,至少不会和人在沼泽地打架。”我埋怨他,沼泽里埋藏了太多腐烂的事物,我摸索着找不到他的腿。

    斯内普不说话,看起来他很想在莉莉前保持一个不扣分的好记录。

    “人都会有犯傻的时候。”他小声嘟囔着,眼睛瞥向了一旁。

    山林雾气萦绕,白日山里气温较高,路间难免夹杂些旧尘和腐烂的气体。看莉莉那边进展不错,我悄悄问斯内普:“你还有多少魔力?”

    他想了想回答道:“不足一半,体力被消耗的差不多了。”

    “释放掉。”我说。

    “沼泽里有魔力波动,你也能感受到。”我帮他把胸口处的淤泥清理掉,避免斯内普呼吸不畅:“或者说释放大部分,把你的脚想成一个容器,吸收沼泽里的魔力包裹住它。”

    “然后呢?我体力不支窒息而亡?”

    “当然不!我的意思是魔力实体化,想象你的脚在施展魔法,把缠住你的树枝冲破。只要移动一点就行,我快摸到你的腿了。”

    斯内普不再用力挣脱,他闭上眼睛,在一呼一吸之间把体内的魔力放出去,我能看见他脸上多了一层柔和的光泽,再一看又不见了。

    “把脚想象成手,你真能想得出来。”斯内普尝试把剩余的魔力聚集在脚上,我在避免陷进去的情况下尽力摸索,手上摸到一个类似魔杖的物体。

    应该是詹姆的魔杖吧?我一抬胳膊,捞出一只女人的手。

    最终斯内普是被我们三个捞起来的,詹姆在草地上找回了他的魔杖,一个精准的粉身碎骨,击碎了缠绕斯内普腿部的枝条。

    “说真的,你快扔了吧,索菲亚。”詹姆脸上写满了嫌弃,不明白为何我对一只手感兴趣,何况还只有一只手。

    “新鲜的,绝对不超过两天。”我给他们看手的腐烂程度。

    我把紧握的手指掰开一个指头,死去的女人生前攥了什么,抽出来是巴掌大的紫色布料,大概是她死前撕扯到的唯一希望。

    “清水如泉。”清洗干净能发现布料上有一个熟悉的标识,你可以在对角巷最火的成衣店看见的那个标识,而颜色就是某人每日穿着的特殊版,独一无二的玛丽安娜。

    “我们将她埋下吧。”莉莉就差没给我一个清水如泉让我清醒清醒脑子,她不同意我带“安娜夫人”一起走,说给一个诡异的肢体取名是不可理解的事情。

    詹姆回归了沉默寡言的人设,他无条件支持了莉莉,从我手里夺下安娜夫人扔回沼泽。

    “嘿!这个是我打败她的关键!”我叫着,没有安娜夫人的我只有一片单薄的布料,但这篇布料也足够了。

    “你们不会理解,她就是个怪物!她要所有人都听她的!”

    斯内普摇摇头,看起来他也不认同的我看法。

    我的朋友们露出疑惑的神情,三人从未如此快达成了共识,他们认为我被这件衣服影响了,导致我聪慧的大脑蒙上了泥浆。

    “我不脱。”我捏好手里的布条:“泥浆是我的勋章。”

    然而管理人员并不认同我的创作,他告诉我清理身上的泥巴后才能入场。

    “你不懂,我身上可是玛丽安娜小姐的最新创作。”

    我们的座位在最高点,身披泥浆的我受到众人注视。莉莉向我道别后去找莱姆斯和彼得,她受够了詹姆一直重复性道谢行为,斯内普与詹姆要被迫坐在一起。

    “你好,玛丽安娜女士。”我一屁股坐在她身边,也不管她紫红色的袍子有没有沾到泥浆。

    在祖父怒气冲冲的表情下,我依旧挺起了胸膛,因为我会证明玛丽安娜不是个好东西,无论是植物还是人。

    “小玛丽亚,你这是怎么了?”她自顾自地给了我一个清理一新,无视了我皱起的眉头。

    “我给这件衣服做了点别的装饰,希望你喜欢。”我扬起一个天真的笑脸,贴近她说道:“女士,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玛丽安娜眯起眼睛,她看见了我手里的布条,这和她内衬缺少的一块完全对的上。

    “没有人会相信。”她的魔杖在我看不见的角度一挥,那片布条就在我的手中燃烧殆尽,烧啊烧,将我胸膛的一腔热血烧的一干二净。

    英国队又进了一个球,周围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我的真相就此埋没,此刻我才明白,没人会关注黑暗后的石块,即使走在黑夜被绊倒,也只是拍拍屁股走掉,因为石块并不重要。

    玛丽安娜很高兴我没有下一对策,她给我展示了她的右食指,那是我前几日掐她留下的小伤口。

    “没人会相信。”我瞪着她,巫师的自愈能力不会差劲到如此地步。

    她靠近我,轻拍我的头:“他们都会相信我,而你不一样。”

    不等我开口,她对我施展了一个石化咒语。不能再熟悉的流程,玛丽安娜伏在我肩头向周围哭诉,小小孩童不小心弄破了伟大创造师的手,但没有关系,玛丽安娜又一次原谅了我,就像她上次那样。

    “玛丽亚!你怎么这样!”

    我听到昏了头的玛蒂女士指责我,分明一开始叫我玛丽亚的是她,祝福我的也是她,糊涂的也是她。

    “看吧?小玛丽亚,没有人会听你的。”

    我的心凉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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