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自我是应当被克制的东西：我的自我，在我看来，乃是对人的极大的轻视。
——鬼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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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晨光熹微到日暮黄昏，不知几个轮转，雕花木床上的女人终于动了动眼皮，悠悠转醒。
她眼中有片刻的迷茫，环视四周，见还是熟悉的粉红房间，便以为之前不过是大梦一场。
兜兜转转，她醒来还是被父亲捧在手心里的乖女。
习惯性地揪了揪头发，凤凰掀开被子打算起身。
照理说刚醒应该头晕、浑身乏力，可她却觉得有用不完的力气，洗漱完换衣服的时候，甚至觉得畏寒的老毛病都好了，伸手拿了从未穿过的薄款雪纺裙子。
收拾妥当的凤凰抬眼看了下时间，果然不到五点半，她恨自己的生物钟，今天又是没有懒觉的一天。
不过奇怪的是，虽然她平时不喜欢有人伺候，但一个人都没有就过分了。
她正琢磨什么时候跟管家说道说道，推门出去正对上落岭的后脑勺，一时有点发懵：“父亲，您怎么来了？”怕她去长老院议事迟到吗？
“你可知错？”落岭并不转身，走廊上的侍卫侍从都被他打发走了，空得让人心里发毛。
凤凰勉强挤出来个笑：“女儿愚钝，还望父亲明示。”
“你还‘愚钝’？你机灵着呢！”落岭深吸口气，转过身来把凤凰吓了一跳——
眼前这个胡子拉碴、眼睛要肿没了的邋遢大汉是那个威风八面的凤凰族元帅？
被掉包了吧……
“虽说和八方将军开的是视频会议，但父亲您也得注意形象吧？”凤凰斟酌着用词，说出来却没委婉到哪儿去。
落岭被她心大的样子给气到了，劈头盖脸地骂：“都能耐到去杀云谷了，还怕我这个老父亲丢人？”
“……原来不是梦啊。”凤凰偏头，嘟囔，“那我不是该死了吗？”
“你还巴不得自己死啊？”
落岭的大嗓门子吼得整个走廊都能听见，吓得凤凰赶紧来回看有没有人，确认真的清干净，才提醒自己挨完训后要记得删监控。
“父亲您消消气，”凤凰熟练地抱起落岭的胳膊撒娇，“我就算死了，对咱们的计划也没多大影响。”见落岭面有愠色，她赶紧补充，“当然，没死更好。”
“呵，”落岭虽生气，却也受用地软了语气，“还不是你的老父亲我联系了蒙戈族的人，去永恒轮回动用夏家主的咒术才救回了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永恒轮回？蒙戈族的夏家主？”凤凰抬头，有点懵，准确地说，是还没接受自己未死的事实。
而且她是以为自己要死了才那么跟冥王说话，可现在还活着，下次见面岂不是……
要羞死个人了！
落岭见她突然脸红，吓得赶紧摸脑门，感觉温度正常才松了口气，继续问她：“现在知不知道错哪儿了？”
“瞒报裘云锦丢失，为刺杀云谷过度使用异能量。”凤凰赶紧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卡巴卡巴得好不惹人疼。
落岭被她盯得心都要化了，但这次事儿闹得太大，他不得不板起脸来训她：“你光想着报仇和扫清外患，想没想过我这个可怜巴巴望眼欲穿等你回家的老父亲？”
父亲嘴皮子很溜啊。
凤凰心里感慨，认错态度却是一流的好：“女儿知错了。”眼圈说红就红，熟练得很。
“唉……”
落岭叹气，彻底输给了自家乖女：“我知道你想让我扶持接任的公主。可你也不想想，”落岭摸着凤凰的发顶，熬夜浮肿的眼中满是心疼，“我因你母亲不满长老院，可想变凤凰族的天却是为了你。”
不然当个守成的元帅，混日子不好吗？
“女儿……知错了。”
凤凰是真觉得自己思虑不周，刚想再说些软话哄哄父亲，却听他话锋一转：“你和冥王什么关系？”
“啊？”凤凰觉得被拎住了命运的后脖颈，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在骗父亲和对不起冥王之间反复横跳——
等等，这俩好像是一个回答。
有些时候，转折点就在那迟疑的那几秒钟。
落岭见凤凰一脸懵，顿时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摇头叹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凤凰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
“是那小子自作多情。”
“呼。”凤凰长舒口气，幸好幸好。
现在太仓促，等她潜移默化地让父亲对冥王有了好印象，再说不迟！
“不过这次也多亏狼族出力，我回头让落繁，不，让暮羽送些东西去吧。反正他早就是离方将军的正牌接班人了，不会惹人怀疑。”落岭的思绪慢慢飘远——
玄易子私下里跟他说，灵生三青残留的等离子体可以控制与凤凰异能量相似的人，一丝一毫的牵扯都难逃魔爪。
他为此特地跟蝴蝶说了明，待在院子里，没能亲眼见识七星阵的运行。
不过他们回来时面上皆有疲色，想来都出力不少，真真是欠了好多人情。
“父亲？”凤凰的声音把落岭的思绪唤了回来，“您一会儿要去帅帐吗？”
“当然。”落岭点头。
“那您能先把胡子剃了吗？”凤凰忍很久了。
“……好。”今天的落大元帅，也是被自家乖女嫌弃的一天。
当然，同样被嫌弃的，还有不放心跟着傲景的冥王。
“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没人的拐角里，傲景气得直戳冥王脑门：“部队的事处理完了吗？做事刚有点模样就往外跑，我什么时候才能放心地把长老院交给你？”
“政务你管得很好，长老院在你手里，我也放心。”冥王说的话很有派头，只可惜眼前人突然跳起来揪住了他的耳朵，大高个子瞬间狼狈侧弯腰。
“军政大权都是你的，别想跑！”傲景恨铁不成钢地拧他耳朵，“豹王是辅佐！辅佐懂吗？你当凤凰族军政分离呢？”
冥王不说话，咬紧牙关绝不认怂。
“行啊，长大了有骨气，我管不住你。”傲景松手，一脚把他踹站直了，“我就是来看看新的合练地点，你不放心什么偏要跟着？”
冥王低头，俯视着这个比自己矮了一头却气场两米八的童年阴影，选择坦诚相告：“风耀看你的眼神不对，我不放心就跟了过来。”
“……我这么多年的桃花，是不是被你吓走的？”傲景磨牙瞪他。
“不，”冥王摇头，态度诚恳，“是被你自己吓走的。”
傲景觉得心口被插了一刀，哇哇淌血。
“我是来找一个黑头发的小姑娘，”傲景深呼吸，看在他或许有用的份上，暂时不跟他计较，“姬发式，紫眼睛，身上有黑斑。”
冥王听完点了点头，面上平静，心里却翻起了惊涛骇浪：傲景居然真的看上风耀了，不然怎么打起人家妹妹的主意？
“我和Sally联系，喊她出来。”下次找机会揍风耀一顿解解气吧。
于是五分钟后，小亭子里。
风影和傲景大眼瞪小眼，冥王靠着柱子，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你父母是谁？”傲景连开场白都没有，直接问。
后面的冥王一脸懵：她这么恨嫁吗？太着急了吧。
风影也懵了。难道傲景真对哥哥有意思，所以来查户口了？
可她表情这么严肃，又不太像。
傲景见风影不说话，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为示诚意，她心念微动，如有生命的黑色斑纹瞬间浮现，爬满了她如雪的肌肤，幽幽血光照亮了风影瞪大的眼睛。
“这身血印胎记是狼族豹王传承的标志，有专门的咒术用于隐藏，算狼族秘辛，连冥王都不知情。
我查了历代豹王的影像，里面并没有你。
你绝不可能如冥王先前所说，来自什么归隐的家族。”
偷偷跟着妹妹过来的风耀，瞧见亭子里的冥王闪身不见，暗道不好，转身欲走时正对上那双透着寒芒的眼睛。
被抓了现行的风耀无话可说，只得认命地叹口气，跟着心思百转千回的冥王，来到了傲景面前。
“说说吧，”傲景笑眯眯地看着他，“你似乎比你妹妹知道的多。”
风影连隐藏血印都不会。
顶着三人各异的目光，风耀俊脸涨得通红，竟是抿唇扭捏半晌，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妈妈。”
“等等，你说啥？”傲景捂紧小心脏，自己怎么就喜当妈了？
冥王强装镇定地坐了下来，完全没感受到当舅舅的喜悦，甚至有点惊悚。
他拿起茶壶，给自己和傲景倒两杯压压惊，甚至有点手抖。
而风影则瞪着自家哥哥，气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铁树开花变成了小蝌蚪找妈妈，这心理落差谁受得了？
提前知会一声能死吗？
暂且不论风耀怎么跟冥王他们解释，反正最后他把天羽是冥王和凤凰的女儿的事说漏了嘴，闹得一阵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再看较为冷清肃穆的雪宫，打发完长老院喋喋不休的人精们，雪皇总算能和元正长老好好谈谈最近的事情。
她点开通讯界面，将文件打包传给元正：“本不该麻烦老师，但这几位长老今天联合起来弹劾新人，我觉得有问题，就想问问您的意见。”
元正点开文件，扫看之下注意到上面的家族水印，旋即叹道：“上周这几人交了限制外族商人的议案，那位小长老当众指责他们假公济私。议案被我一票否决后，他们背后的势力动不得我，就只能迁怒于他了。”
“近来，这些家族愈发肆无忌惮了。”雪皇望向窗边，遥遥看见聚成数个小团体的长老们走出雪宫的大门，长叹口气。
元正见她情绪低落，低声劝解：“长老与家族勾结的问题各族古已有之，短时间内解决是不可能的。我族确实较他族严重许多，唯有培养平民势力，才能与之抗衡。”
“老师，”雪皇起身，华服沉重不便行礼，她只能颔首以示敬意，“我知道您不喜这些，实在是难为您了。”
元正受了这礼，却摆手苦笑：“将雪皇之位传给你时，我就辜负了穷奇的嘱托，又有何面目谈‘为难’呢？”
“可……”
“那位小长老虽心直口快，却也刚正不阿。我打算今后将他带在身边，着重培养。”元正望向窗外，似乎从暖阳中看到了希望。
“他叫鬼谷，以后就是你的师弟了。”
——鬼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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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晨光熹微到日暮黄昏，不知几个轮转，雕花木床上的女人终于动了动眼皮，悠悠转醒。
她眼中有片刻的迷茫，环视四周，见还是熟悉的粉红房间，便以为之前不过是大梦一场。
兜兜转转，她醒来还是被父亲捧在手心里的乖女。
习惯性地揪了揪头发，凤凰掀开被子打算起身。
照理说刚醒应该头晕、浑身乏力，可她却觉得有用不完的力气，洗漱完换衣服的时候，甚至觉得畏寒的老毛病都好了，伸手拿了从未穿过的薄款雪纺裙子。
收拾妥当的凤凰抬眼看了下时间，果然不到五点半，她恨自己的生物钟，今天又是没有懒觉的一天。
不过奇怪的是，虽然她平时不喜欢有人伺候，但一个人都没有就过分了。
她正琢磨什么时候跟管家说道说道，推门出去正对上落岭的后脑勺，一时有点发懵：“父亲，您怎么来了？”怕她去长老院议事迟到吗？
“你可知错？”落岭并不转身，走廊上的侍卫侍从都被他打发走了，空得让人心里发毛。
凤凰勉强挤出来个笑：“女儿愚钝，还望父亲明示。”
“你还‘愚钝’？你机灵着呢！”落岭深吸口气，转过身来把凤凰吓了一跳——
眼前这个胡子拉碴、眼睛要肿没了的邋遢大汉是那个威风八面的凤凰族元帅？
被掉包了吧……
“虽说和八方将军开的是视频会议，但父亲您也得注意形象吧？”凤凰斟酌着用词，说出来却没委婉到哪儿去。
落岭被她心大的样子给气到了，劈头盖脸地骂：“都能耐到去杀云谷了，还怕我这个老父亲丢人？”
“……原来不是梦啊。”凤凰偏头，嘟囔，“那我不是该死了吗？”
“你还巴不得自己死啊？”
落岭的大嗓门子吼得整个走廊都能听见，吓得凤凰赶紧来回看有没有人，确认真的清干净，才提醒自己挨完训后要记得删监控。
“父亲您消消气，”凤凰熟练地抱起落岭的胳膊撒娇，“我就算死了，对咱们的计划也没多大影响。”见落岭面有愠色，她赶紧补充，“当然，没死更好。”
“呵，”落岭虽生气，却也受用地软了语气，“还不是你的老父亲我联系了蒙戈族的人，去永恒轮回动用夏家主的咒术才救回了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永恒轮回？蒙戈族的夏家主？”凤凰抬头，有点懵，准确地说，是还没接受自己未死的事实。
而且她是以为自己要死了才那么跟冥王说话，可现在还活着，下次见面岂不是……
要羞死个人了！
落岭见她突然脸红，吓得赶紧摸脑门，感觉温度正常才松了口气，继续问她：“现在知不知道错哪儿了？”
“瞒报裘云锦丢失，为刺杀云谷过度使用异能量。”凤凰赶紧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卡巴卡巴得好不惹人疼。
落岭被她盯得心都要化了，但这次事儿闹得太大，他不得不板起脸来训她：“你光想着报仇和扫清外患，想没想过我这个可怜巴巴望眼欲穿等你回家的老父亲？”
父亲嘴皮子很溜啊。
凤凰心里感慨，认错态度却是一流的好：“女儿知错了。”眼圈说红就红，熟练得很。
“唉……”
落岭叹气，彻底输给了自家乖女：“我知道你想让我扶持接任的公主。可你也不想想，”落岭摸着凤凰的发顶，熬夜浮肿的眼中满是心疼，“我因你母亲不满长老院，可想变凤凰族的天却是为了你。”
不然当个守成的元帅，混日子不好吗？
“女儿……知错了。”
凤凰是真觉得自己思虑不周，刚想再说些软话哄哄父亲，却听他话锋一转：“你和冥王什么关系？”
“啊？”凤凰觉得被拎住了命运的后脖颈，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在骗父亲和对不起冥王之间反复横跳——
等等，这俩好像是一个回答。
有些时候，转折点就在那迟疑的那几秒钟。
落岭见凤凰一脸懵，顿时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摇头叹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凤凰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
“是那小子自作多情。”
“呼。”凤凰长舒口气，幸好幸好。
现在太仓促，等她潜移默化地让父亲对冥王有了好印象，再说不迟！
“不过这次也多亏狼族出力，我回头让落繁，不，让暮羽送些东西去吧。反正他早就是离方将军的正牌接班人了，不会惹人怀疑。”落岭的思绪慢慢飘远——
玄易子私下里跟他说，灵生三青残留的等离子体可以控制与凤凰异能量相似的人，一丝一毫的牵扯都难逃魔爪。
他为此特地跟蝴蝶说了明，待在院子里，没能亲眼见识七星阵的运行。
不过他们回来时面上皆有疲色，想来都出力不少，真真是欠了好多人情。
“父亲？”凤凰的声音把落岭的思绪唤了回来，“您一会儿要去帅帐吗？”
“当然。”落岭点头。
“那您能先把胡子剃了吗？”凤凰忍很久了。
“……好。”今天的落大元帅，也是被自家乖女嫌弃的一天。
当然，同样被嫌弃的，还有不放心跟着傲景的冥王。
“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没人的拐角里，傲景气得直戳冥王脑门：“部队的事处理完了吗？做事刚有点模样就往外跑，我什么时候才能放心地把长老院交给你？”
“政务你管得很好，长老院在你手里，我也放心。”冥王说的话很有派头，只可惜眼前人突然跳起来揪住了他的耳朵，大高个子瞬间狼狈侧弯腰。
“军政大权都是你的，别想跑！”傲景恨铁不成钢地拧他耳朵，“豹王是辅佐！辅佐懂吗？你当凤凰族军政分离呢？”
冥王不说话，咬紧牙关绝不认怂。
“行啊，长大了有骨气，我管不住你。”傲景松手，一脚把他踹站直了，“我就是来看看新的合练地点，你不放心什么偏要跟着？”
冥王低头，俯视着这个比自己矮了一头却气场两米八的童年阴影，选择坦诚相告：“风耀看你的眼神不对，我不放心就跟了过来。”
“……我这么多年的桃花，是不是被你吓走的？”傲景磨牙瞪他。
“不，”冥王摇头，态度诚恳，“是被你自己吓走的。”
傲景觉得心口被插了一刀，哇哇淌血。
“我是来找一个黑头发的小姑娘，”傲景深呼吸，看在他或许有用的份上，暂时不跟他计较，“姬发式，紫眼睛，身上有黑斑。”
冥王听完点了点头，面上平静，心里却翻起了惊涛骇浪：傲景居然真的看上风耀了，不然怎么打起人家妹妹的主意？
“我和Sally联系，喊她出来。”下次找机会揍风耀一顿解解气吧。
于是五分钟后，小亭子里。
风影和傲景大眼瞪小眼，冥王靠着柱子，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你父母是谁？”傲景连开场白都没有，直接问。
后面的冥王一脸懵：她这么恨嫁吗？太着急了吧。
风影也懵了。难道傲景真对哥哥有意思，所以来查户口了？
可她表情这么严肃，又不太像。
傲景见风影不说话，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为示诚意，她心念微动，如有生命的黑色斑纹瞬间浮现，爬满了她如雪的肌肤，幽幽血光照亮了风影瞪大的眼睛。
“这身血印胎记是狼族豹王传承的标志，有专门的咒术用于隐藏，算狼族秘辛，连冥王都不知情。
我查了历代豹王的影像，里面并没有你。
你绝不可能如冥王先前所说，来自什么归隐的家族。”
偷偷跟着妹妹过来的风耀，瞧见亭子里的冥王闪身不见，暗道不好，转身欲走时正对上那双透着寒芒的眼睛。
被抓了现行的风耀无话可说，只得认命地叹口气，跟着心思百转千回的冥王，来到了傲景面前。
“说说吧，”傲景笑眯眯地看着他，“你似乎比你妹妹知道的多。”
风影连隐藏血印都不会。
顶着三人各异的目光，风耀俊脸涨得通红，竟是抿唇扭捏半晌，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妈妈。”
“等等，你说啥？”傲景捂紧小心脏，自己怎么就喜当妈了？
冥王强装镇定地坐了下来，完全没感受到当舅舅的喜悦，甚至有点惊悚。
他拿起茶壶，给自己和傲景倒两杯压压惊，甚至有点手抖。
而风影则瞪着自家哥哥，气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铁树开花变成了小蝌蚪找妈妈，这心理落差谁受得了？
提前知会一声能死吗？
暂且不论风耀怎么跟冥王他们解释，反正最后他把天羽是冥王和凤凰的女儿的事说漏了嘴，闹得一阵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再看较为冷清肃穆的雪宫，打发完长老院喋喋不休的人精们，雪皇总算能和元正长老好好谈谈最近的事情。
她点开通讯界面，将文件打包传给元正：“本不该麻烦老师，但这几位长老今天联合起来弹劾新人，我觉得有问题，就想问问您的意见。”
元正点开文件，扫看之下注意到上面的家族水印，旋即叹道：“上周这几人交了限制外族商人的议案，那位小长老当众指责他们假公济私。议案被我一票否决后，他们背后的势力动不得我，就只能迁怒于他了。”
“近来，这些家族愈发肆无忌惮了。”雪皇望向窗边，遥遥看见聚成数个小团体的长老们走出雪宫的大门，长叹口气。
元正见她情绪低落，低声劝解：“长老与家族勾结的问题各族古已有之，短时间内解决是不可能的。我族确实较他族严重许多，唯有培养平民势力，才能与之抗衡。”
“老师，”雪皇起身，华服沉重不便行礼，她只能颔首以示敬意，“我知道您不喜这些，实在是难为您了。”
元正受了这礼，却摆手苦笑：“将雪皇之位传给你时，我就辜负了穷奇的嘱托，又有何面目谈‘为难’呢？”
“可……”
“那位小长老虽心直口快，却也刚正不阿。我打算今后将他带在身边，着重培养。”元正望向窗外，似乎从暖阳中看到了希望。
“他叫鬼谷，以后就是你的师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