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归梦(节选自第十八回  辨良莸父子相悖论  现麒麟同类话旧知)

    ……一时饭毕吃茶,王夫人乃怨贾政‘又训了宝玉一老晌’,道:“老爷也该自保重些,倘宝玉不好了,岂不事大。”贾政道:“不曾为难了他,如今不指着他赴大考,已是白偏了他。”正说话就听门口丫头回道:“珍大爷来了。”话音未落,贾珍已进来请安,贾政使坐了。贾珍略告座坐了陪笑道:“二叔只不与外头交集,倒是有了新闻特来告诉二老知道知道。”说着丫头上茶,贾珍拿茶,王夫人先道:“不拘打发了人来也一样,又亲身上来。”贾珍笑道:“既来了这里,请婶子且听了底下的话罢。因上日街上偶遇刑部主事焦大胡子,硬是拉了侄儿往满汉园吃酒,只说了几句话倒是下得酒的。竟是说平安州一带早聚匪为患,叔叔婶子只猜了那贼伙头目又是哪一个?竟不是别的,只是昔日我们府上世交甄家宝玉。”贾政夫妇闻此吃了一惊,二人相看,贾政道:“恐是同名同姓也未可知。”贾珍摆手道:“侄儿起先也只如此作想,便细细的打听了,果然便是江南甄家哥儿,真儿又真了。”贾政叹道:“总是早日抄家所致。可惜赫赫诗礼权宦之脉,竟出了绿林强梁。”王夫人道:“原老太太在日,前院上房中也曾见过的,可怜那样一个摸样的孩子,如何料到落了那样光景。”贾珍吃了茶自顾道:“更有稀奇的呢。上两个月判官奉旨监斩的一干人犯,里头只竟有那一位人称了冷面郎君柳湘莲的。那柳湘莲竟早与甄宝玉只是一伙,官军久日捉拿不到,便往那些贼寇人众内里放了线人,方才伏下重兵,原本为的是一举擒获,岂料那帮人皆各个有身手,那柳二为护头人,方才遭官兵捉拿归案。死前只嘱探监故人将其尸首与内尤三小妹同葬,且老早自撰写了碑文,预备着他那样无下场的人有日得用。侄儿得知这一席话,得闲特往城外野郊尤家姊妹坟地验看,果然二人合葬,这又如何还得有假?!”贾政因垂目点头,王夫人道:“那甄家哥儿如今却是怎样了?”贾珍道:“京城往下官印悬赏缉拿罢了,保不齐日后……”言此叹息,贾政道:“可见匪患势力只有些,竟惊动了京地。”贾珍放了茶杯道:“说起来内中经纬只怕一时也难道尽。因那伙人众口头上只道侠义英雄,竟多与些豪门体面人物结交,暗地里又只劫舍抢掠盗墓探宝。那柳二收监只遭严刑拷问,逼其说出与了京中哪一家权贵勾结,竟打死也无招,可不头一个只挨了刀了?”说时因无可奈何打了撒手,接道:“听是赖家的外任受了牵连,遭参劾贬黜了。赖大竟只不曾说起,我又不好据此的问着他,倒是宁少一事才是。想来先时朝上只抄了咱们两府,只怕得与剿杀这般强人如出一辙了,真真叫末世了。”贾政半日忽道:“先日东府夜半所遭贼众劫掠一案,恐怕也是他们所为了。”贾珍道:“想来便是。只是哪里又得了活口证实了去?只得底下再慢慢打听着。听得是匪人早占了连鸟也不飞的荒山为营,招强买马,声势只造的大了,才招得那样结果。”说完搁杯起身便辞,道:“侄儿因不欲使多些人知道,这会子来说说这些不相干的闲话,只图得饭后消消食罢了,便是这些,侄儿也该去了,只怕是又扰了叔叔婶子歇晌。”王夫人又问及家下众人好,贾珍忙控身逼着两手道:“婶子只安心颐养,倒是侄儿应常遣来问安才是。”又复辞了,见贾政无话,方去了。贾政见去,与王夫人半日惟叹而已,贾政便往书房来。进门摒案临窗负手远看,凝神只忖宝玉一番遁世不曾落到草寇之流,实是万幸了。因思世间万般总不抵读书方为智者,倒需对宝玉日后所共交结之人多加留心了。接下某日与清客幕友茶座诗画,那帮文人雅客也只议起官府辑盗剿匪之事来,有个专意今日叫来为话辑匪的,众人因怂着使说,倒讲的如同说书般只横染枝叶,贾政闻听但笑无语。这日饭后,到底按捺不了,便命唤了宝玉书房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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