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65. 生命的探问5
木川帝人正说到兴头上，但话说到一半特拉法尔加显出了不耐烦的样子，他开始装作听不见木川说话了。
少年应景地闭嘴，迈开脚想看看书架上都放着什么书，发现门旁边的墙上还挂着一把来福/枪，他停住了脚步：“这是真的吗？”
对方就这么默默看着他，仿佛在看他还有什么幺蛾子可以折腾。
“有硝烟味，应该打了好几发。”木川兴致勃勃地凑近，“而且还是最近使用，膛里有子弹很危险的，该不会是海楼石子弹吧。”
“少废话。”罗直接撇过脸。
木川觉得他这副被烦得无可奈何的样子很有意思，所以笑出了声：“说正事吧，等会我就去找维尔戈，然后路飞他们应该还要再过一会才能找到这里来，他的话，不太按计划做事，你也知道的。”
——我不知道！不要说的好像我们很熟一样！
罗在心里腹诽，因为距离直播开始还有一会，他不得不在这里应付这个人。戴着斑点帽子的青年长长地叹了口气：“说病人的病情吧。”
侃侃而谈的木川帝人愣了一下，然后脸上张扬嚣张的表情在瞬间变得内敛，转变过程太过自然，导致罗十分意外。红眼睛少年一改之前漫不经心的态度，就像从一个吊儿郎当的小混混变回理智冷静的正经人，他自顾自地介绍起布莱辛的情况。
然而罗看着他，想起的却是另一件事——原先不太确定的感觉终于能认定了。像拼图严丝合缝地卡在框架中，少年和记忆中的场景对上。
“消化系统……”罗沉思道，“是需要手术的情况，但不是治不好的病，虽然这么说不好，但确实比想象中容易解决。”
“那孩子背后有个天龙人奴隶的纹章，有办法遮一下吗？”
“根据你说的，她的身后长着翅膀对吧，有很多神经在，我建议还是不要轻易在背部动刀，实在介意可以用纹身掩盖。”
“谢谢，我知道了。”少年冲他笑了一下，不过这次的笑容看着正经多了。
罗看着他的脸，忽然说：“失眠多久了？”
木川帝人睁大眼睛，随后大概是想到他之前的「扫描」，又了然地笑起来：“好几年了吧，罗先生你这是职业病吗？”
“具体几年？”
“非要说的话，我想想……从十岁开始的，到现在。”
“年龄。”
“17，怎么了？”
罗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看他的眼神也带着点戏谑：“才17岁就杀了那么多天龙人，胆子真大。”
于是，木川摊手道：“可不止天龙人，你知道的。”
“等结束后我给你开药，睡眠质量不行会影响到身体的各方面，如果还想活长一点就别再保持这个状态了。除了心脏外的内脏倒是都修复了，没有后遗症。”
“很厉害吧？”
少年再度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神色，甚至还扬起下巴向他确认：“只过了这么短的时间而已，你还见过第二个恢复期这么快的人吗？”
“……草帽小子和火拳。”罗耷拉着眼睛怼他。
木川恍然大悟：“啊。”
阳光降临到岛上了，这是光线第二次经过罗的脸颊，连他的冷脸都变得柔和很多。窗帘没有拉起来，窗边传来了一阵阵海浪声。
木川帝人慢条斯理地卷着袖子，做出一副要去干架的小混混模样：“维尔戈就只是武装色很强吗，没有什么逆转时空暂停时间绝对防御伤口转移之类的能力吧？”
“那他就不会是中将了。”
“也对，那没事了，我分分钟能打死几十个他。”
“别轻敌。”
“好的好的，谢谢罗先生关心我。”
木川这种「对对对」的敷衍让罗又不爽起来，他在想这家伙可真是聒噪的浪漫主义者。罗的脑海中浮现出很多隐隐约约的猜测，不过全都被海浪声冲走了。
然后，他们大概是在中午十二点之前分开的。
这就是罗和木川两年后的第一次单独对谈。
*
“找到了找到了，快看，就在连接桥后面。”
顺着娜美指的方向看过去，索隆大摇大摆地扛着刀往研究所的方向冲，山治在后面吐槽：“喂，那个绿藻头又擅自行动了，他没走错路吧？”
“没有标识和路牌吗？不过你们看，后门附近那么多海军！肯定就是这里没错了，总之跟上索隆！”娜美当机立断。
“趁海军没发现我们快冲进去！”乌索普对乔巴说。
停下一看，右边分出了一条小路，这条小路似乎是通往研究所内部的，草帽团几人沿着这条小路往山顶上走。
“乌索普，那是什么？”乔巴指着旁边的雪地。
布莱辛牵着娜美的手有些疑惑。在距大约五米开外的地方，有个东西身形达一米左右、双臂张开，左手还握着一把刀，不，这个东西应该是某人的上半/身。它紧紧地贴在雪地里，没有脖子以上的部分，也没有腰以下的部分，动也不动。
乌索普很勉强地分析：“被砍成一半的尸体，惨死在雪里。”
“噫！好可怕！”
“不要制造这种吓人的氛围了！！！”
山治咬着烟头观察着那个半/身，不明所以地开口：“但是你们看，那是活着的吧？手不是还在动吗。”
娜美乌索普乔巴三人组已经开始流汗了。就在这时，原本在雪中倒着的身体猛地跳起来，因重心不稳而歪歪倒倒地单手撑地，显得格外狰狞恐怖，一旁暗中观察的草帽三人组瞬间露出鲨鱼嘴尖叫：“不要！！！”
山治差点把烟喷出来：“娜、娜美小姐？”
橘发航海士牵着布莱辛一骑绝尘，身后还跟着抱头鼠窜的乌索普以及瀑布泪的乔巴。山治一脚踢开奇怪的半/身：“确定是那个方向吗娜美小姐！喂，乌索普！你给我好好保护娜美小姐！”
唯一靠谱的人留下了，只剩下四个没什么战斗力的远程攻击队友和奶妈，乌索普开始流泪：“应该让弗兰奇他们来的，我们这一组完全就是妇女儿童……”
“索隆那个家伙！跑那么快又不认识路，他该不会已经进研究所了吧！”
“娜美救我！”
“开什么玩笑！！！”
四人一路狂飙蹿进的地方似乎是机械室，水泥地上摆着小型锅炉，蜿蜒着铁锈管的墙对面有扇门，地和墙都潮乎乎的。侧面大概是地下储藏室，两侧的墙上有整排的木架，上面乱糟糟地堆放着因受潮而膨胀变形的纸箱，从纸箱缝隙间蹦出来一只受惊的老鼠，吓得乔巴将伸出去推门的小鹿蹄子缩了回来。
狭小的储藏室深处有楼梯，几人上楼梯来到上层走廊，走廊左侧是厨房，右侧是客厅，沿着走廊直走，可抵达建筑物的正门——推开门扉，那里面竟然是花花绿绿的儿童房。没有窗，纵深数百米很宽敞，但除了一扇通往走廊的门，四周就只剩下被涂鸦的墙面
“小、小孩子？”
“我不是在做梦吧？”
乌索普揉了揉眼睛：“是巨人族吗？怎么这么大？”
“他们应该就是路飞说的被诱拐来的孩子吧！等、等一下——”正在说话的乔巴被其中一个小女孩抱起来，小姑娘举着小鹿笑得特别开心：“小狸猫！还有长鼻子的哥哥！”
“哇，漂亮的大姐姐！”
草帽团几人被围得水泄不通，娜美茫然地推出两只手：“怎么了怎么了？不是被诱拐的吗？怎么看起来完全不是被绑架的样子……”
乌索普蹲下来问：“你们知不知道这里叫什么？是第一研究所吗？”
其中一个孩子举手大声道：“长鼻子哥哥！这里是第二、三研究所哦！”
痛苦面具瞬间出现在所有人脸上，娜美崩溃地扶额：“索隆那家伙！都说了不能让他带路，这不是完全走错了吗！”
布莱辛拽着娜美的衣角，她的视线经过堆放玩具的箱子、墙边的木架子、通风扇的窗口，最后落在角落里一个单独坐在椅子上的男孩身上。和布莱辛年龄相仿，他的长袖卷到了肩膀，脸上没有表情，总觉得像是婴儿的脸，眼睛完全只有暗淡无光的眼白。
布莱辛伸手指着角落的孩子：“那个。”
乌索普分神去看：“他怎么了？”
抱着娜美胳膊的几个小女孩回答道：“赛特的眼睛看不见东西，他每天就坐在那里，也不和我们一起玩。”
乔巴哒哒哒走过去，发现他搭在额前的头发上有块污迹，也许是食物的残渣。小驯鹿拿纸巾擦了擦，一边抬眼看对方的虹膜一边忍不住问：“是后天受了伤吗？”
名叫赛特的男孩乖巧地坐在椅子上，不吵不闹安静开口：“他们说我生病了，把我从家里带出来，后来眼睛就看不见东西了，大概是病情恶化了。”他挤出笑容，那张脸傻乎乎地歪着，看不出来是在笑。
从身后传来了大量的嘈杂脚步声，门外有什么人正在接近。
……
“我的朋友、我是来找朋友的。”
千阳号上，裹着毛毯的孩子这么对几人说道。
布鲁克和弗兰奇对视一眼，看着面前浑身冷得发抖却又强装镇定的男孩。柯伦从厨房出来：“可乐、乌龙茶还是咖啡？”
“不用。”男孩趾高气昂地摇头。
“那我总不能一个人喝，选一样陪我吧，不过这里只有这些。船上的厨师现在暂时不在。”
“那我要咖啡。”
孩子完全没有客气，柯伦点点头，确认般看了弗兰奇一眼，然后将热咖啡放在孩子面前。他在男孩对面坐下，打开了乌龙茶：“你叫什么名字？”
“克里斯。”孩子说。
“克里斯你刚刚说是来找朋友的，对方也在这座岛上吗？你是一个人跑来的吗？”
孩子脸上终于出现了窘迫的神情，像是被狠狠冒犯到了，他梗着脖子挺着脊背：“那、那又怎么样！我不能混在军舰里吗？你没用不代表我没用，哼。”
“……”太尖锐了。
柯伦耷拉着眼睛，感觉自己会被十岁左右的小孩怼死。亚瑟已经睡到船舱里去了，罗宾看了看船上的挂钟，十二点刚过去不久。
克里斯状似不在意地环顾四周，像一位踏入了洞穴的探险家在小心翼翼地观察周遭。直到发现坐在草坪边的布鲁克，他才停止了观察，很嫌弃地开口：“怎么还有白骨尸体啊。”
柯伦从鼻腔里挤出一声笑，又连忙憋住：“灵魂之王觉得很淦。”
布鲁克都习惯了，他还乐呵呵地把脸凑过去吓人：“哟吼吼吼，我是音乐家布鲁克，要听一曲吗？”
“不要！离我远点白骨尸体！否则我就要用激光剑打你了！”
——好凶。
这么一对比，果然还是布莱辛妹妹可爱。柯伦想。
…….
第一研究所内。
路飞顿了一下，远处的废铁微微摇晃，似乎轧到了什么东西，传递至脚下的震动停止了。外面传来了卷帘门哗啦哗啦放下的声响，有人用鞋子轻轻敲击滑门，片刻后，视野内就出现了一抹熟悉的绿色。
路飞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索隆！你们好慢啊，我都等了半天了——”
“哦，路飞！终于找到你了！”绿发剑士也翘起嘴角。
草帽少年兴奋的眼神逐渐变为疑惑，他皱起脸，奇怪地来回看着索隆和他身后的方向：“娜美她们不是说要来吗？”
“……”
索隆和他面面相觑。
两人站在第一研究所内，凝视着空荡荡的大门口，然后再度互望了一眼。
索隆肯定道：“绝对是迷路了那些家伙，真拿他们没办法。”
路飞恍然大悟：“是吗，原来是迷路了啊，真是让人操心，等会一定要好好跟他们说一下。”
自信满满的两个人同时摇了摇头。
少年应景地闭嘴，迈开脚想看看书架上都放着什么书，发现门旁边的墙上还挂着一把来福/枪，他停住了脚步：“这是真的吗？”
对方就这么默默看着他，仿佛在看他还有什么幺蛾子可以折腾。
“有硝烟味，应该打了好几发。”木川兴致勃勃地凑近，“而且还是最近使用，膛里有子弹很危险的，该不会是海楼石子弹吧。”
“少废话。”罗直接撇过脸。
木川觉得他这副被烦得无可奈何的样子很有意思，所以笑出了声：“说正事吧，等会我就去找维尔戈，然后路飞他们应该还要再过一会才能找到这里来，他的话，不太按计划做事，你也知道的。”
——我不知道！不要说的好像我们很熟一样！
罗在心里腹诽，因为距离直播开始还有一会，他不得不在这里应付这个人。戴着斑点帽子的青年长长地叹了口气：“说病人的病情吧。”
侃侃而谈的木川帝人愣了一下，然后脸上张扬嚣张的表情在瞬间变得内敛，转变过程太过自然，导致罗十分意外。红眼睛少年一改之前漫不经心的态度，就像从一个吊儿郎当的小混混变回理智冷静的正经人，他自顾自地介绍起布莱辛的情况。
然而罗看着他，想起的却是另一件事——原先不太确定的感觉终于能认定了。像拼图严丝合缝地卡在框架中，少年和记忆中的场景对上。
“消化系统……”罗沉思道，“是需要手术的情况，但不是治不好的病，虽然这么说不好，但确实比想象中容易解决。”
“那孩子背后有个天龙人奴隶的纹章，有办法遮一下吗？”
“根据你说的，她的身后长着翅膀对吧，有很多神经在，我建议还是不要轻易在背部动刀，实在介意可以用纹身掩盖。”
“谢谢，我知道了。”少年冲他笑了一下，不过这次的笑容看着正经多了。
罗看着他的脸，忽然说：“失眠多久了？”
木川帝人睁大眼睛，随后大概是想到他之前的「扫描」，又了然地笑起来：“好几年了吧，罗先生你这是职业病吗？”
“具体几年？”
“非要说的话，我想想……从十岁开始的，到现在。”
“年龄。”
“17，怎么了？”
罗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看他的眼神也带着点戏谑：“才17岁就杀了那么多天龙人，胆子真大。”
于是，木川摊手道：“可不止天龙人，你知道的。”
“等结束后我给你开药，睡眠质量不行会影响到身体的各方面，如果还想活长一点就别再保持这个状态了。除了心脏外的内脏倒是都修复了，没有后遗症。”
“很厉害吧？”
少年再度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神色，甚至还扬起下巴向他确认：“只过了这么短的时间而已，你还见过第二个恢复期这么快的人吗？”
“……草帽小子和火拳。”罗耷拉着眼睛怼他。
木川恍然大悟：“啊。”
阳光降临到岛上了，这是光线第二次经过罗的脸颊，连他的冷脸都变得柔和很多。窗帘没有拉起来，窗边传来了一阵阵海浪声。
木川帝人慢条斯理地卷着袖子，做出一副要去干架的小混混模样：“维尔戈就只是武装色很强吗，没有什么逆转时空暂停时间绝对防御伤口转移之类的能力吧？”
“那他就不会是中将了。”
“也对，那没事了，我分分钟能打死几十个他。”
“别轻敌。”
“好的好的，谢谢罗先生关心我。”
木川这种「对对对」的敷衍让罗又不爽起来，他在想这家伙可真是聒噪的浪漫主义者。罗的脑海中浮现出很多隐隐约约的猜测，不过全都被海浪声冲走了。
然后，他们大概是在中午十二点之前分开的。
这就是罗和木川两年后的第一次单独对谈。
*
“找到了找到了，快看，就在连接桥后面。”
顺着娜美指的方向看过去，索隆大摇大摆地扛着刀往研究所的方向冲，山治在后面吐槽：“喂，那个绿藻头又擅自行动了，他没走错路吧？”
“没有标识和路牌吗？不过你们看，后门附近那么多海军！肯定就是这里没错了，总之跟上索隆！”娜美当机立断。
“趁海军没发现我们快冲进去！”乌索普对乔巴说。
停下一看，右边分出了一条小路，这条小路似乎是通往研究所内部的，草帽团几人沿着这条小路往山顶上走。
“乌索普，那是什么？”乔巴指着旁边的雪地。
布莱辛牵着娜美的手有些疑惑。在距大约五米开外的地方，有个东西身形达一米左右、双臂张开，左手还握着一把刀，不，这个东西应该是某人的上半/身。它紧紧地贴在雪地里，没有脖子以上的部分，也没有腰以下的部分，动也不动。
乌索普很勉强地分析：“被砍成一半的尸体，惨死在雪里。”
“噫！好可怕！”
“不要制造这种吓人的氛围了！！！”
山治咬着烟头观察着那个半/身，不明所以地开口：“但是你们看，那是活着的吧？手不是还在动吗。”
娜美乌索普乔巴三人组已经开始流汗了。就在这时，原本在雪中倒着的身体猛地跳起来，因重心不稳而歪歪倒倒地单手撑地，显得格外狰狞恐怖，一旁暗中观察的草帽三人组瞬间露出鲨鱼嘴尖叫：“不要！！！”
山治差点把烟喷出来：“娜、娜美小姐？”
橘发航海士牵着布莱辛一骑绝尘，身后还跟着抱头鼠窜的乌索普以及瀑布泪的乔巴。山治一脚踢开奇怪的半/身：“确定是那个方向吗娜美小姐！喂，乌索普！你给我好好保护娜美小姐！”
唯一靠谱的人留下了，只剩下四个没什么战斗力的远程攻击队友和奶妈，乌索普开始流泪：“应该让弗兰奇他们来的，我们这一组完全就是妇女儿童……”
“索隆那个家伙！跑那么快又不认识路，他该不会已经进研究所了吧！”
“娜美救我！”
“开什么玩笑！！！”
四人一路狂飙蹿进的地方似乎是机械室，水泥地上摆着小型锅炉，蜿蜒着铁锈管的墙对面有扇门，地和墙都潮乎乎的。侧面大概是地下储藏室，两侧的墙上有整排的木架，上面乱糟糟地堆放着因受潮而膨胀变形的纸箱，从纸箱缝隙间蹦出来一只受惊的老鼠，吓得乔巴将伸出去推门的小鹿蹄子缩了回来。
狭小的储藏室深处有楼梯，几人上楼梯来到上层走廊，走廊左侧是厨房，右侧是客厅，沿着走廊直走，可抵达建筑物的正门——推开门扉，那里面竟然是花花绿绿的儿童房。没有窗，纵深数百米很宽敞，但除了一扇通往走廊的门，四周就只剩下被涂鸦的墙面
“小、小孩子？”
“我不是在做梦吧？”
乌索普揉了揉眼睛：“是巨人族吗？怎么这么大？”
“他们应该就是路飞说的被诱拐来的孩子吧！等、等一下——”正在说话的乔巴被其中一个小女孩抱起来，小姑娘举着小鹿笑得特别开心：“小狸猫！还有长鼻子的哥哥！”
“哇，漂亮的大姐姐！”
草帽团几人被围得水泄不通，娜美茫然地推出两只手：“怎么了怎么了？不是被诱拐的吗？怎么看起来完全不是被绑架的样子……”
乌索普蹲下来问：“你们知不知道这里叫什么？是第一研究所吗？”
其中一个孩子举手大声道：“长鼻子哥哥！这里是第二、三研究所哦！”
痛苦面具瞬间出现在所有人脸上，娜美崩溃地扶额：“索隆那家伙！都说了不能让他带路，这不是完全走错了吗！”
布莱辛拽着娜美的衣角，她的视线经过堆放玩具的箱子、墙边的木架子、通风扇的窗口，最后落在角落里一个单独坐在椅子上的男孩身上。和布莱辛年龄相仿，他的长袖卷到了肩膀，脸上没有表情，总觉得像是婴儿的脸，眼睛完全只有暗淡无光的眼白。
布莱辛伸手指着角落的孩子：“那个。”
乌索普分神去看：“他怎么了？”
抱着娜美胳膊的几个小女孩回答道：“赛特的眼睛看不见东西，他每天就坐在那里，也不和我们一起玩。”
乔巴哒哒哒走过去，发现他搭在额前的头发上有块污迹，也许是食物的残渣。小驯鹿拿纸巾擦了擦，一边抬眼看对方的虹膜一边忍不住问：“是后天受了伤吗？”
名叫赛特的男孩乖巧地坐在椅子上，不吵不闹安静开口：“他们说我生病了，把我从家里带出来，后来眼睛就看不见东西了，大概是病情恶化了。”他挤出笑容，那张脸傻乎乎地歪着，看不出来是在笑。
从身后传来了大量的嘈杂脚步声，门外有什么人正在接近。
……
“我的朋友、我是来找朋友的。”
千阳号上，裹着毛毯的孩子这么对几人说道。
布鲁克和弗兰奇对视一眼，看着面前浑身冷得发抖却又强装镇定的男孩。柯伦从厨房出来：“可乐、乌龙茶还是咖啡？”
“不用。”男孩趾高气昂地摇头。
“那我总不能一个人喝，选一样陪我吧，不过这里只有这些。船上的厨师现在暂时不在。”
“那我要咖啡。”
孩子完全没有客气，柯伦点点头，确认般看了弗兰奇一眼，然后将热咖啡放在孩子面前。他在男孩对面坐下，打开了乌龙茶：“你叫什么名字？”
“克里斯。”孩子说。
“克里斯你刚刚说是来找朋友的，对方也在这座岛上吗？你是一个人跑来的吗？”
孩子脸上终于出现了窘迫的神情，像是被狠狠冒犯到了，他梗着脖子挺着脊背：“那、那又怎么样！我不能混在军舰里吗？你没用不代表我没用，哼。”
“……”太尖锐了。
柯伦耷拉着眼睛，感觉自己会被十岁左右的小孩怼死。亚瑟已经睡到船舱里去了，罗宾看了看船上的挂钟，十二点刚过去不久。
克里斯状似不在意地环顾四周，像一位踏入了洞穴的探险家在小心翼翼地观察周遭。直到发现坐在草坪边的布鲁克，他才停止了观察，很嫌弃地开口：“怎么还有白骨尸体啊。”
柯伦从鼻腔里挤出一声笑，又连忙憋住：“灵魂之王觉得很淦。”
布鲁克都习惯了，他还乐呵呵地把脸凑过去吓人：“哟吼吼吼，我是音乐家布鲁克，要听一曲吗？”
“不要！离我远点白骨尸体！否则我就要用激光剑打你了！”
——好凶。
这么一对比，果然还是布莱辛妹妹可爱。柯伦想。
…….
第一研究所内。
路飞顿了一下，远处的废铁微微摇晃，似乎轧到了什么东西，传递至脚下的震动停止了。外面传来了卷帘门哗啦哗啦放下的声响，有人用鞋子轻轻敲击滑门，片刻后，视野内就出现了一抹熟悉的绿色。
路飞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索隆！你们好慢啊，我都等了半天了——”
“哦，路飞！终于找到你了！”绿发剑士也翘起嘴角。
草帽少年兴奋的眼神逐渐变为疑惑，他皱起脸，奇怪地来回看着索隆和他身后的方向：“娜美她们不是说要来吗？”
“……”
索隆和他面面相觑。
两人站在第一研究所内，凝视着空荡荡的大门口，然后再度互望了一眼。
索隆肯定道：“绝对是迷路了那些家伙，真拿他们没办法。”
路飞恍然大悟：“是吗，原来是迷路了啊，真是让人操心，等会一定要好好跟他们说一下。”
自信满满的两个人同时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