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场上就没有任何的亲情可言了,倘使是那个最亲近的人死在了面前也不能漏出半点破绽,只能在战争结束后再守着死去之人的身体捂着眼睛默默哀悼。

    身为一名宇智波,或许连哀悼的机会都不会有,因为只有你足够坚强,才能赢得族人的尊重,一切的血与泪都化作不停转动的写轮眼烙印在坟墓前的那个人身上。

    只有写轮眼知道,要用多少的悲伤才能让生活继续如常。

    宇智波斑立在这方小小的坟墓前微阖着眼,就在三月的今天,这里埋葬了他第三个弟弟。

    带着寒意的雨滴从这片丧葬之地的旁的怪柳上滴落,柳叶或舒展或打着卷,但它们都颓靡地低着头,宇智波泉奈抖动着伞上的雨滴像是要把心里的悲伤都发泄出来。

    “斑哥……”

    该怎么开启话题呢?又或者说怎么安慰眼前这个人呢?泉奈略有些苦涩地勾起了唇,万般的话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斑哥是向来不需要安慰的,但是那样高大的背影就好似被墨晕染一样团成一团,渐渐的也有了弯曲的弧度。

    泉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是眼前的人的确没有往日高大了。

    “斑哥……”

    再一次喊出来这个名字,泉奈才看到斑回了头,眼中旋转的三勾玉是那么的明显,就好像血一样深刻。

    是啊,毕竟是浸没在血中的写轮眼啊!

    就像一个诅咒一样,如附骨之疽一样给予了写轮眼宇智波不可高攀的荣耀的同时也给予了他们一个关于爱的诅咒。

    斑身上是染血的暗红色战甲,即使清洗了多次,染上的血腥味似乎也难以消散,他转过头,狭长的凤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但他依旧锐利,像一匕开刃的青锋,难以想象这样的人在这儿站了一夜。

    他的弟弟,在同羽衣作战的时候死去了。

    明明过年休战的时候还笑着说要从附近的城镇里带据说特别美味的豆皮寿司回来,明明上战场前还信心满满地说:“斑哥,泉奈哥,我一定会回来的!记得等我啊!”

    那样的人,怎么就死了呢?

    斑单薄的嘴唇紧抿着,好像要对抗着什么。

    终于,他开口了。

    “泉奈……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泉奈握紧了手中的那个御守,那是新年时送给这个弟弟的,是抱着那样的幸福的心思送出的御守,此时却是变成了最后的遗物。

    “斑哥,我们都要好好的……”

    *

    三月里微寒的风拂过荣的脸颊,她的手指在反复锻炼与自己得天独厚的感知与治疗天赋下准确地按在了前来包扎的千手钏的伤口上,这是一个仅仅十五岁的少年。

    此刻,肤色微黑的英气少年脸上隐隐抹上了红晕,他感受着少女轻柔的手指按压在自己的右臂上,内心翻涌起了一股说不出的躁动,这躁动在告诉少年——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淡淡的香味从少女樱色的长发浮出,那双翡翠般的眸子盯着自己,空茫茫的好似充斥了太多情愫。

    “那、那个……请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荣感受着少年一下子紧张起来的心理活动疑惑地抬起了头。

    “哈哈哈,是钏啊!”

    柱间提着便当走来一下子靠在了钏的身上,钏龇牙咧嘴地“嘶”了一声,然后又咳了几声,试图保住自己在少女面前威武的形象。

    柱间大大咧咧地和荣打了个招呼:“早上好,荣。”

    接着,他挠了挠头,问:“钏,你怎么在这儿?”

    “包扎伤口。话说柱间怎么来这儿了?你受伤了吗?”

    对于自己这位好友,钏是相当了解的,柱间身上的上好得特别快,比起医疗忍者治疗之后都要快,所以像用上了医疗忍者一般都是受了特别大的伤,钏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没事没事,我来给荣送饭的。”

    “没事就好,我就说嘛,那个柱间怎么会受伤嘛!不、不对!荣?你认识她?”

    柱间在少年人之中颇有威望,大家私下里都在流传“铁人柱间”了,可以说柱间的名望相当夸张了,相比再过几年,顺利地接替佛间的班也不在话下。

    不过这可是关于自己一生幸福的战斗啊!绝对不能松懈!

    钏升起了警惕之心。

    其实钏在来这儿之前也是相当纠结的,既不想因为一点小伤而被看轻,又想借着受伤而接近少女。

    毕竟在传闻中少女可是相当不好接近的。

    不!这么温柔的人怎么能说不好接近呢?

    只能说少女对于恋爱的信号相当的迟钝。

    他的竞争者可是有很多啊!

    柱间这下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钏你是年后才调来这里的,荣在这儿可是相当的出名啊,每天来找她包扎的人可多了!结果就弄得荣不得不一直呆在这儿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所以沙耶姐姐就让我来这儿送饭了。”

    想起自己也是让荣劳累的一员,钏内心就升起了一股愧疚,他猛的站起来一个鞠躬,“抱歉,荣小姐,让你费心了!”

    “没事的,再不坐下的话伤口就该裂开了”

    果然,连声音都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温柔!

    钏像是被浸在了蜜糖里,满心满眼都是幸福,“能在战斗后被荣小姐这样安慰真的是太幸福了!”

    柱间看着眼前不知道怎么傻笑的人颇为迷茫,他把便当递给荣,“荣,你知道他怎么了吗?”

    荣也很困惑,对方莫名而来的幸福感,应该说对于来这儿包扎的人都令她困惑,莫名就会在心里升腾一种感受,就像被神明垂怜的信徒的似的样子。

    啊,人类真的好奇怪啊。

    *

    在打了胜仗的千手还在乐融融地休息的时候,宇智波的人手已经集合起来,准备对千手进行一场致命的偷袭了,目标正是战线一退再退的羽衣战场。

    身为宇智波的同盟,羽衣早就对宇智波发送了战败的支援信号,但宇智波田岛为了放松千手的警惕,愣是把这份回复支援的命令从年前拖到了年后,现在,就是宇智波全面反击的时候了!

    泉奈走到斑的院子的时候斑正在整理战斗用品。

    “斑哥,平安回来。”

    斑听到这句话也不由得柔和了面上的棱角,他扯着嘴笑了笑,“当然会。”

    这是一个极其自信的男人,想必这次的战争他正是做了必胜的决心去的。

    在眼睛升到了三勾玉之后,斑也一跃成为族内的精英战力,得知族长的儿子开了三勾玉,这对大家来说都是很好的鼓舞,特别是在一场大战之前,几乎人人都有那个信心打败千手。

    当然,田岛拖时间不回复羽衣主要也是因为羽衣是千手与宇智波间的墙头草,要是一味地相信他们支援他们只会使宇智波被背刺。

    这次的任务不仅还有打败千手,还有就是要抢回那个那日在南贺川边的女孩,那个疑似有着木遁的女孩。

    这个女孩不除始终是横哽在田岛心里的一根刺。

    听说她到了战场上,不管佛间出于什么样的考虑,这个女孩,宇智波要定了!

    晨曦里,露寒夜深,宇智波的军队无声地踏上了征程。

    *

    佛间看到手里的研究资料,叹了一口气,半边脸庞在摇曳的灯火显得模糊不定。

    “还是不行吗?”

    沙耶跪坐在佛间对面的垫子上,佛间对于这个族内技术最为高超的医疗型忍者给予了最高的尊重。

    沙耶也跟着叹了一口气,“不行,虽然我用查克拉检测到了荣体内还存在着一股毁灭的力量,但那股力量就像沉睡了一样,一直没有流动,而且我推测还有一股不同于查克拉的生命力在维持着她的生命,否则一个人是不会脱离查克拉而存在的!”

    佛间紧皱着眉头:“连鲜血的刺激也不能让她觉醒去使用这样的力量?在心智上她应当还是个小孩子。”

    沙耶扶了扶心脏,那里的愧疚感很快就泯灭于对族群的在乎,她正色回答:“我翻找了族内所有的有关木遁的资料,木遁的觉醒者无不同宇智波那样,是受了巨大的刺激才觉醒的,所以要是想觉醒木遁恐怕临近战场的环境没用,还得真正的处在战场中。”

    “但是让一个可能拥有木遁的人上战场太危险了,即使对羽衣的战场是最安全的地方。”

    “要不把荣召回来吧,毕竟就算没有木遁千手也不惧宇智波。”沙耶试探性地问,她的内心还是有一丝良心尚存的。

    “不行!”佛间否决了这个提议,他好像一下子就佝偻了下去,声音里满是疲惫的沧桑,“沙耶,你还年轻,我已经老了,身体素质也大不如从前了,如果,如果族里面能多一个木遁,那无论如何千手都不会落败的。”

    “或许和平也不是遥遥无期的事。你能明白吗?沙耶。”

    “没有争斗,没有鲜血,年轻的生命不会丧失在战场上,没有父母的孩子和失去孩子的父母也会减少,大家都能够在和平的环境下长大……千手,太需要一个木遁了!”

    沙耶点了点头,“我明白的,族长。”

    这时候,人们才不能忽略,这个名叫千手佛间的老人已经在战争中失去了自己的三个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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