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坐在高高的树干上俯视着下面的战斗,平心而论,这场战斗没什么好看的,完完全全的碾压局,只是他现在对于木叶的人都看不顺眼罢了。

    而且……支援,就快来了。

    白绝是一个很好的情报员,所以他知道,木叶里能够接下这个任务的只有那个黄头发的小鬼。

    枯恶劣地笑了笑,星星点点的黑色火光似乎是感应到了他激烈的情绪而不断冒出来。

    远远地,一个声音就传入耳中,他一眼都没有看被击飞的飞段,轻巧地从高处跃下。

    “啊呀,好久不见,漩涡鸣人。”

    鸣人看向那个少年,他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有一头齐肩的粉发,墨绿色的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恶意,一身宽大的黑袍,上面有着晓组织的红云,那张脸却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了。

    卡卡西扶正了护额,露出一只万花筒写轮眼,连角都和飞段都停下了动作,角都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他从初代火影的时代活到现在,自然知道这个粉头发的小鬼有多么强大。

    “你到底是谁!?”

    “我?”枯一个闪身到了鸣人面前,鼻尖和鼻尖几乎要贴到一起,那双墨色的竖瞳像是一只远古的凶兽,死死地锁定了那只猎物。

    “我当然是姐姐大人最爱的欧豆豆啦~”

    枯笑嘻嘻地说着,下一秒他又变了脸色:“鸠占鹊巢的小鬼!”

    然而鸣人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猎物,他应激地开始溢出红色的尾兽查克拉,湛蓝的眼眸变为了红色的竖瞳。

    “那可真是可惜,从未听过荣提你呢。”卡卡西笑着说,话语中暗藏锋芒,同时一手把鸣人拉开,用眼神示意他冷静一点。

    “嗯哼哼,没关系,要死掉的家伙也只能在死前嘴硬了。”

    黑色的火焰似死亡的獠牙,那个人拥有一双野兽的眼睛,残忍、冰冷、狡诈,任何看到这双眼睛的人都会明白,他最像人的地方就是那副躯壳了。

    鸣人用影分..身和自己搓出了一个丸子,然而在接触到火焰的刹那,丸子像是一滴墨滴进水里一样被染成了黑色,鸣人下一秒就把丸子丢了出去,紧接着丸子就在半空中炸开。

    黑色的火星四溅,那火焰有种怪物一样的生命力,不过须臾,就从点点火星连结成一片火海。

    整片场地都是火,那火静静地燃烧着,像是一片黑沉的死海,鸣人在这样的高温下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不同于尾兽化时,被九尾查克拉侵蚀的那种灼烈尖锐的刺痛,这种火焰带来的是一种寒冷到极致,以至于身体乃至灵魂都一并沉寂下来的麻木迟钝。

    鸣人心里那种熊熊燃烧的愤怒和希望也像是沁入了冰水中,开始慢慢熄灭。

    连身体都好似违背了本能而去追逐寂静的沉眠。

    九尾在他耳边的声音变得遥远而缥缈,它好像在叫着什么,是在骂他吗?他确实一直都是个没用的吊车尾……

    佐助从一开始就和他不一样,他生下来就拥有了幸福,就算后来失去了,但是至少他拥有过。

    而他是一个连微小的善意都需要小心翼翼去捕捉的可怜虫,一开始荣从河底把他捞上来的时候,他就想,他一定要缠上她。

    因为渴求温暖,所以想要拼命去抓住,其实并不是一定要成为火影,只是成为火影的话,就可以理所当然地要求别人来爱我。

    我已经努力做到了符合社会期待的事,所以你能给我一点善意的回馈吗?

    ……这样卑微的想法。

    后来,鸣人接纳了佐助,他们成为了真正的家人,偶尔在听佐助说起从前的时候,鸣人才渐渐产生“成为火影才能做到更多”的想法。

    他想为自己的家人做些什么。

    但是追逐是一件很累的事,努力也往往不能得到结果。

    憋着一口气,鸣人去不断练习忍术,去沟通身体里的九尾,试图让它成为自己的助力,去学习新的知识,不管受了多少伤,不管有多痛苦,只要一直往前走,就能抓住从前那样幸福静谧的时光。

    但这口气被吹散了。

    鸣人在漆黑的世界中不断坠落,一团火红的影子试图捞起他,鸣人强打起精神,拼尽全力发出的声音却微不可闻:“九喇嘛……”

    一种奇异的温暖从额头传来,那种如同春风、轻柔地、生机勃勃的气息包裹了鸣人的精神体,他感受着荣熟悉的气息,恍若梦中。

    一团金色的人影在他漆黑的世界中显现,那个人长得有点面熟。

    “你是谁?”鸣人从消沉的状态中挣脱出来,他很着急,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急切地想要醒过来。

    他能感受到九喇嘛的力量从身体里流失,但是他却被困在了这里。

    “鸣人,我的儿子,我是你的爸爸,波风水门。”

    那是个温柔俊郎的男人,他有一头和鸣人一样的金发和蓝眸,身上穿着火影的御神袍,那张脸让鸣人感到似曾相识。

    “四代目火影!?”鸣人有些震惊,他搞不懂四代目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精神世界,实际上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等等!你说什么!?谁是你儿子?你又是谁谁爸爸?”

    “没错,我的儿子是你,很抱歉在你刚出生的时候就丢下了你,我现在只是你肚子上封印里的一个残影,我知道你现在很焦急,但外面已经不是你能应付的了,我只能留存下你的生机,等待治疗,再多的我也没办法了。”

    波风水门温和的嗓音很好地安抚了鸣人,是他太自负了,小看了那个人,而且他也没想到那个火会那么霸道,并且还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让他一接触到,即使是下意识地丢了出去,也顺着查克拉干扰了他的精神。

    “不知道卡卡西老师怎么样了……还有鹿丸他们。”鸣人嘟囔着,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干脆就和眼前的四代目聊了起来。

    “说到底都是我的错,要是我在一开始就能发现佐助的不对,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子。”

    “佐助?是宇智波家的孩子吗?我记得富岳家也有一个叫佐助的孩子,和你恰好同龄。”波风水门好奇地问。

    “富岳是谁?不过佐助确实姓宇智波,他还有一个哥哥叫宇智波鼬,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木叶现在已经没有宇智波了。”

    “‘没有宇智波了’……”波风水门一愣,毕竟在他死前宇智波是木叶有名的大族,“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鸣人纳闷地问,“为什么问这个?宇智波被灭族了,据说灭族的人就是佐助的哥哥宇智波鼬。”

    “鼬?那孩子竟然做出这种事了……”波风水门感叹地说了一句。

    “既然你是我老爸,又是四代目火影,那你能告诉我宇智波怎么了吗?”鸣人诚恳地问道。

    “我想知道宇智波的事,佐助是我的家人,他现在为了真相离开了木叶,我想知道当年的事。”

    说着鸣人又有些郁闷,“他们都知道这件事,但没有一个人愿意告诉我,明明我们是家人,但是他们已经有了共同的秘密,却把我排除在外,我想更了解他们。”

    波风水门拍了拍鸣人的脑袋,“我死得太早了,不过宇智波在我那个时候和村子已经有了很大的矛盾,村子的顾问长老团藏很忌惮宇智波,三代目有心缓和和宇智波之间的矛盾,但宇智波很排外,并且因为高傲的性情在村子里很不受欢迎。”

    “我上位本来是打算交好宇智波,并且让他们融入村子的,只是在你母亲生产的时候村子受到了袭击,九尾被一个宇智波控制,我和你母亲也死在了那里。”

    “后来的话,我想大概是因为村子和宇智波之间的矛盾进一步加深,冲突已经无法避免,所以才产生了这样的事。”

    波风水门身为火影能看到的东西更多,比如他并不是那么相信木叶如表面一样光亮,但也不是全然偏向宇智波。

    “不过你竟然和佐助成为了家人!我和你妈妈当初还想着要是你是个女孩就让佐助娶你呢。”

    鸣人打了个寒颤,“噫!才不要!谁会喜欢那个傲慢鬼啊!那个听不懂人话的家伙!”鸣人哼了一声,显然对佐助一声不吭叛离村子很不满。

    “而且我不是和他成为了家人,是他被我姐姐收留了。”

    “鸣人的姐姐吗?”波风水门看着鸣人提到这个人时温柔的神色,心中有了几分了然,“鸣人喜欢她吗?”

    “我……我不知道……”鸣人颓丧地说,“我感觉她好像更看重佐助,她和佐助抛下我离开了村子。而且她还有真正的弟弟,我也不清楚我对她到底算什么。”

    “如果喜欢的话就要去表达出来,我和你妈妈就是这样在一起的。”

    鸣人懵懂地问:“妈妈?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她会像荣姐姐一样温柔吗?”

    “不,”波风水门失笑道,“其实你妈妈在别人眼里不算温柔,她叫漩涡玖辛奈,头发是火红的,很可爱,有时候会很暴躁,虽然大大咧咧,但是对自己人却很好。”

    鸣人的心里渐渐勾勒出妈妈的形象,不由得兴致勃勃地追问:“还有呢?还有呢?”

    波风水门跟他讲述着过往的点点滴滴。

    此时,外界。

    枯扛着漩涡鸣人回到雨之国,他啪的把人扔在地上,九尾被他揉成了一个红色的团子在手里抛上抛下。

    带土神色阴翳地显现在晓的议事大厅,面具遮挡了他的表情,即使再不痛快,他声音依旧平稳,“八尾失踪了。”

    晓的大厅里站满了人,蝎和迪达拉出乎意料地没有打过木叶和砂忍的人,迪达拉重伤回来了,蝎却已经死了。

    迪达拉闷闷地坐在大厅的椅子上,角都在角落里清点财物,飞段喋喋不休地在角都身边安利,干柿鬼鲛靠在大门口,宇智波鼬站在窗前出神地注视着雨之国常年不息的雨,佩恩如同雕塑一样站在高处,小南在他旁边,指尖夹杂着一张纸却没有折。

    绝的猪笼草打开,里面露出了半黑半白的脸,白色那边轻快地说:“是的哦,整个雷之国都找不到呢!”

    黑色的那边补充道:“九尾被捕后,五大国已经决定在铁之国召开五影会议,目前正在赶往铁之国。”

    带土看向佩恩,佩恩沉思了一会儿,接着就决定,“那就提前对五大国宣战吧,云隐的ab兄弟一向很出名,只要雷影艾出了问题,那么身为比的八尾人柱力就一定会出现。”

    “现在先将八尾之前的尾兽封印了吧。”

    带土在晓组织中除了佩恩和小南以及他的暗线干柿鬼鲛外,其他人都不知道他就是“宇智波斑”,他化名阿飞成为晓的预备成员。

    佩恩很相信“宇智波斑”的能力,他把其他人留下让带土、宇智波鼬和迪达拉去宣战,而查克拉量大的干柿鬼鲛、角都等就留下来封印,而那个连宇智波斑都选择放任的粉头发少年佩恩没做安排。

    枯丢下漩涡鸣人后就离开了晓的议事大厅,他出现在一个洞穴中,密密麻麻的白色人体堆放在这儿,他也是偶然发现这里的,因为这里的医疗手段对他的身体效果很差,所以销声匿迹的那几年他一边堪堪维持着身体脆弱的平衡一边整个大陆游荡搜寻治疗方法。

    直到不久前他才发现这种跟人一样的东西里蕴含了大量纯净无主的生命力,就像是一种人形补药。

    枯眼中、耳中、鼻子、嘴巴等等都溢出了鲜血,身上的皮肤裂出一道一道的血口,血液浸湿了晓的黑袍,一滴一滴的血液在重力作用下凝聚在衣摆落下,沁入了泥土。

    枯随手抓起一个人形,人形溃散成灰白色的尘土,从指缝间流下去,然而血口只是稍稍有了一点的愈合,紧接着又裂开,于是枯又重新抓起一个人形,开始枯燥的修复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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