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的装饰也与外表相称,内置有小巧的香炉,幽香扑鼻,底下暗色花纹的垫子看起来做工十分精细,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

    勿进来后第一时间就把香炉熄灭了,然后丢在了自己的储物空间中,等到下车再放回原位。

    精神控制的前置多是这些东西,他从不在自己的房间熏香。

    洛寒尘上车后也注意到了,他也习惯性地熄掉了香炉,布了个阵以免后续情况发生。

    马车在平整的都城路上跑得十分颠簸,洛寒尘撩起帘子看了一眼,却也没看到什么奇怪之处。

    那便只能是礼安的故意了,他放下帘子,闭目养神。

    勿靠在背垫上,掐着手指演算了一路,还是什么都没算出来。虽然看到了很多的未来,但关于这一段的全是空白,倒也真是巧。

    马车比单纯用双腿行走要快上很多,城门到王殿门口,只用了三盏茶的时间。虽然这其中颠簸,不是修行的生灵怕也是难熬。

    “两位,后面的路需要你们自己走…当然,幻生还是由我带着,毕竟她不方便嘛。”

    礼安和苏暄的马车停在洛寒尘与勿之后,礼安也并未下车,声音像是在耳畔响起。

    无聊的术法,但好像比以心传心要好用一些。

    也是,需要平衡嘛。这其中还是吟咏者的最好用,只要有媒介,就能远隔千里…嗯?或许可以用苏暄手上那枚戒指联系她…不过这么简单就能做到几乎是不可能的。

    礼安的声音继续在耳畔响起:“都城冷,王也不喜炭火暖炉,大殿因而也更冷。车上我给备上了斗篷…当然,星坠似乎不需要。”

    洛寒尘不知他是何意,撩起帘子往勿的马车看了一眼,看见他也撩起帘子,对他轻轻点了点头。

    “请给幻生也穿上一件。”洛寒尘下车后不忘再对礼安说了句话。

    “这是自然。” 礼安并未露面,只让车旁的小童上前为他们引路,“那就大殿上见了,两位。”

    虽然怎么说礼安可以乘车进去很不合理,但勿和洛寒尘也没有多问,他们不计较这个。

    多点时间,也能多想一想东西。

    小童不说话,带着两个少年一路往前走。宫门外的守卫似乎是看到了这边的动静,又或是认识这个小童,让到一边目送他们进去了。

    宫殿很大,尘山与晞尧城中的旻山差不多大,只是它不是座山,是一片庞大宏伟的建筑群。

    高墙将其中生灵的视线遮挡干净,厚雪积在墙边,了无生气。

    即使占地面积大,多了这些没有什么意义的高墙,便也显得狭窄了许多。

    踏在雪上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听得勿很是难受,他可以控制自己不发出声音,但洛寒尘毫无这方面的顾虑,至于那个小童嘛,看起来更像一个鬼,也没有发出声音。

    但勿毕竟是勿,不是祝雾寒,什么话都没说,安静沉默地走着。

    他会观察四周,可惜蒙上眼睛,也不能知道多余的细节。

    洛寒尘也存了这方面的心思,但高墙上什么都没有,一片空净,没有花纹字样,也没有什么划痕和时间的痕迹,仿佛是新修建的,新得像是看见它它才出现。

    洛寒尘没有去触碰,他在湳洲好歹也待了段时间,知道如今的王很奇怪,这些东西就更能体现出来了。

    小童的步子很快,洛寒尘和勿不得不一次次加快脚步才能跟上他。

    在这仿若迷宫的王城中,小童似乎是他们唯一可用的线索了。

    雪愈下愈大了,洛寒尘露在斗篷外的手触到了雪,竟是冷得彻骨,他将手抬起看了一眼,已经被冻得通红。

    “这雪不对劲。”洛寒尘轻声说着,他侧头看了看勿,他身上可没穿礼安准备的斗篷。

    勿的拐杖被他收起来,他全身都裹在的斗篷中:“我无事,风祝的灵器不比礼安差。王宫中的雪是千年前幻生毁世遗留下来的诅咒,你不要将身体露在外面。”

    “嗯。”

    走在前面的小童只穿着单薄的衣裳,颈部、手和一截小腿都露在外面,却完全没受影响,甚至又加快了步子。

    “他姑且算是‘道’了,你知道沄洲的宵禁吗?那些生灵和他相似。”

    “…原来如此。但为何会被礼安差役?沄洲的那些生灵,你们都没什么办法吧。”

    “我倒是也想知道,若是有用,沄洲的宵禁便也能解除了。”勿这话说得真心实意,他在感知到这小童的气息时就觉诧异,起先还疑心这是不是什么陷阱,当然,现在也依旧保有这个警惕。

    小童自然是不会回答他们的问题,他的身形混在大雪中,愈加模糊,洛寒尘几乎要看不见了。

    他的步子都要飞起来了,还是只能看到一粒影子。

    勿出声打消了他的想法:“不要跑,我能通过我的方式看见他,不要着急。”

    “他为何要这样做?”

    洛寒尘毕竟不是预言者,不懂他们的弯弯绕绕。

    “无非是想看看你我是否配得上去见魔王。”

    “看来我倒是不配了。”洛寒尘笑了一声。

    “毁世不必妄自菲薄,你若是不配,这个世界也就彻底没救了。既然安排你我走在一起,便是只是拿此事做个乐子。”勿也笑道,“知晓你我都不在乎此事,也或是要借此暗示一些东西。”

    “嗯?暗示什么呢?”礼安和他们的关系可不好。

    “诅咒存在的意义之一,就是告诉世界千年前的谎言和错误,他是在说服我们站在他那边。”

    “但他不需要说服,暄暄就在他的手上。”

    “…不,他不是单纯想毁了这个世界,因为这其实很简单,幻生的痕迹许麟攘没能掩藏住,所有的预言者都知晓。原先我还不太确实,见到他后,即使不用眼睛看,也明白他还想要些什么了。”

    “…还想要…王位?”虽然说出来的时候认为不可靠,但礼安能要想要的东西也似乎只有这个了。

    他是出身于前王室的,想要王位倒也说得过去,只是一个即将被他毁灭的世界的王位,好像也没什么意义。

    “他想要己族的苦与血在现王室身上再现。”

    这很简单就能推理出来,勿早该在之前就明白的,但可惜自己确实被什么影响了,直到见到礼安才能确定。

    “这样说,他确实不会杀了暄暄?”

    “不好说,先前若不是顾安冉忽然变卦,便已是杀了。苏暄即使现在死了,世界也能存续一段时间,足够他完成他想要的复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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