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风吟楼像他家开的一样。
苏暄挑了挑眉，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将目光投向顾安再。
顾安再平时是个能说会道的人，现在却哑了火，拿着有些无辜的眼神看着苏暄，像是在等待她的帮助一般。
啊？
苏暄眨了眨眼睛，将头扭向一边朝着祝雾寒道：“他既然到这里了，就说明他被指引者的计划邀请了，我想他身为千年前的星坠，应该比你更有资格吧。”
“你说话还真不留情呢。”祝雾寒轻轻摇着头，“不好奇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和你有关的事情我都不想知道。”苏暄不想和他废话，“接下来要做什么？”
“三楼的影响很大，我们就在二楼谈吧。”祝雾寒收起脸上的笑容，侧身为他们让出了一条路。
二楼有一处被屏风遮蔽，其间设有一张梨木桌，四把梨木椅，倒是刚好合适他们四个进行谈话。
三个生灵选好各自的座位后，洛寒尘才从三楼上下来了，他没得选，只能坐在苏暄的对面。
四个生灵没一个想开口，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一齐看向在场唯一一个异性。
苏暄的嘴角微不可见地抽了抽，她清了清嗓子，大手一挥：“人到齐了，有事就快说。”
二楼的乐音对她的影响太大了，洛寒尘在三楼是如何抵抗的？难道只影响幻生吗？
“风吟楼的效果我想在座的各位都知晓吧？”祝雾寒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子，“而我们冒着危险进入，正是为了避开耳目。”
顾安再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上官笙、许麟攘，以及各预言者。”
“风吟楼中发生的事，不在预言者的观测范围内。”洛寒尘也补充了一句。
不是，他们哪里知道的？
苏暄脑袋上要冒出大大的问号了，合着在座的四位就她一个人啥都不知道。
“…有话请直说。”净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啊，她吸了口气，“不过为何要避开许麟攘？”
“他不是也有可能处于控制中吗？”不知道是谁说的，反正大伙都用的澹语，她难得去分。
“是哦，不过我感觉别有深意，毕竟这个地方是他选的。”苏暄侧头就能看见外面的景色，夕阳已快落尽了，最后一层余烬也被远处的黑线吞噬，“你说是吧，星坠。”
“你可以叫我祝雾寒。”神族…青年微微抬起唇角，他已过了十八岁，是该称为青年了。
“…能别说废话吗？”苏暄总觉得跟几个和自己有瓜葛的生灵聚在一起有些微妙，突然有些赞同顾安再之前阻止她来的做法了。
天黑了，该点灯了。
苏暄四下看了看，没找到类似烛灯的东西，只能自己动手在隔楼内亮起了光。
她把左手举了起来，左臂撑在桌上。
嗯，亮堂堂的，才能驱散那些晦暗的东西。
祝雾寒等她做完这些动作才道：“风吟楼是风似维前辈在千年前设置的，目的在于帮助当时的上官笙完成他的计划。大家都清楚的过去我也不再赘述，我只能说，祂当年就知道自己不会成功。”
“他真能忍啊。”这是苏暄没想到的，她没有忍住吐槽了一句，“你的意思是他在晞尧说的话都是骗我的？”
不知道千年前，他知道千年后自己会成功？！
…不过他初心是好的…世界被拯救，就算是成功…一定要是这样啊。
“真假自由心证，我只是陈述我的观点与猜想。”祝雾寒看着她笑了笑，“说回来吧，由此可知为了当年的计划，风吟楼在如今依旧会发挥作用。这是专门用来针对幻生与毁世的，但奇怪的是，如今的毁世似乎不受影响。”
话头被抛给了洛寒尘，他也自然地接话：“我能听见乐音，三楼上便能听清吟唱的内容，但我对此确无反应。”
“或许是你不知道？不过我也不知道什么叫‘受影响’，我只是脑袋涨涨的，没出现幻觉什么的。”苏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也没发烫。
“风吟楼的构造我在这几天中看过了，大概了解前辈用了些什么神术和阵法，如果受影响的话，是会出现幻觉的。”
“只是看见幻觉也会让他们改变吗？”苏暄的眉毛稍稍皱了起来，她认为不止如此，什么样的幻觉才会像顾安再说的那样严重啊。
“和人的性格、经历以及看到的幻觉有关，当然，也与施术者决定的未来走势有关。上官笙口中的原定轨迹是指，幻生也同样遭受了莫大的痛苦，使得她不仅没与毁世为敌，还同他一起毁灭了世界。因此，他们实际上只需要减少幻生痛苦的遭遇，就能避免这个结局。不过同时，如果缺失了这些部分，幻生与毁世之间的关系发展就不符合「规则」，所以我猜测当时风吟楼给的幻觉是「相爱」，但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我在许晨双前辈的书中看过一些，她与毁世的感情确实是从风吟楼之后开始升温。”
“…这样啊。”苏暄抬眸看了对面的洛寒尘一眼，他正看着窗外，脸庞被她手中的光晕染了一半，“那如果延续计划，这次的幻觉应该是什么？”
“你的过去。”这句话是顾安再说的，他的神情在明亮的光下也难以辨别。
“没错，我想洛寒尘不受影响的原因便是这个。他没有忘记，而你忘了。”
啊？那不是假的吗？为什么洛寒尘也有？他和我进了同一个幻境？
那他之前帮我们，是认出我了…世上还是好人少啊。
洛寒尘转回了头，看着苏暄道：“我确实没忘。”
等等，是不是除了祝雾寒和我，其他两个不知道我的过往是假的？
苏暄的心跳一下子快了起来，她庆幸自己没有嘴快地说出来，她不确定洛寒尘是否能接受一个虚假的过往。
她毕竟才想起一点，能接受倒也正常…吧。
她又悄悄看了眼祝雾寒，果然看见他朝她眨了几下眼，他们应该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我也不是故意要忘的。”苏暄脑子一热开始乱说话，“都是许麟攘干的！”
这句话可以对两个人说，而在场的两个人也都点了点头。
“所以想起来干嘛？不是…咳…后面还有什么敌对…”苏暄猛然想起幻生毁世应该先相爱后相恨，脸上有些燥热，她空闲的右手捏紧成拳，不自觉地在桌上摩擦。
“那也得先相爱吧？”祝雾寒竟然带着幸灾乐祸的意思笑了起来，“不过我更好奇，敌对是要你杀了我还是他呢？”
生灵有四个，“人称词”有三，苏暄没有出现在其中。
“你真的会为了我而与毁世为敌吗？”
祝雾寒的这句话突兀在脑中涌起，她一下子站了起来：“所以风吟靡音对毁世的影响是暗示。”
因为洛寒尘没有理由动手，尤其是在知晓「命运戏剧」的前提下。
“正解。”祝雾寒还能笑着打响指，他还想继续说点什么，就被苏暄急躁地打断了。
不过她是在问洛寒尘：“你打得过我吗？”
苏暄挑了挑眉，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将目光投向顾安再。
顾安再平时是个能说会道的人，现在却哑了火，拿着有些无辜的眼神看着苏暄，像是在等待她的帮助一般。
啊？
苏暄眨了眨眼睛，将头扭向一边朝着祝雾寒道：“他既然到这里了，就说明他被指引者的计划邀请了，我想他身为千年前的星坠，应该比你更有资格吧。”
“你说话还真不留情呢。”祝雾寒轻轻摇着头，“不好奇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和你有关的事情我都不想知道。”苏暄不想和他废话，“接下来要做什么？”
“三楼的影响很大，我们就在二楼谈吧。”祝雾寒收起脸上的笑容，侧身为他们让出了一条路。
二楼有一处被屏风遮蔽，其间设有一张梨木桌，四把梨木椅，倒是刚好合适他们四个进行谈话。
三个生灵选好各自的座位后，洛寒尘才从三楼上下来了，他没得选，只能坐在苏暄的对面。
四个生灵没一个想开口，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一齐看向在场唯一一个异性。
苏暄的嘴角微不可见地抽了抽，她清了清嗓子，大手一挥：“人到齐了，有事就快说。”
二楼的乐音对她的影响太大了，洛寒尘在三楼是如何抵抗的？难道只影响幻生吗？
“风吟楼的效果我想在座的各位都知晓吧？”祝雾寒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子，“而我们冒着危险进入，正是为了避开耳目。”
顾安再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上官笙、许麟攘，以及各预言者。”
“风吟楼中发生的事，不在预言者的观测范围内。”洛寒尘也补充了一句。
不是，他们哪里知道的？
苏暄脑袋上要冒出大大的问号了，合着在座的四位就她一个人啥都不知道。
“…有话请直说。”净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啊，她吸了口气，“不过为何要避开许麟攘？”
“他不是也有可能处于控制中吗？”不知道是谁说的，反正大伙都用的澹语，她难得去分。
“是哦，不过我感觉别有深意，毕竟这个地方是他选的。”苏暄侧头就能看见外面的景色，夕阳已快落尽了，最后一层余烬也被远处的黑线吞噬，“你说是吧，星坠。”
“你可以叫我祝雾寒。”神族…青年微微抬起唇角，他已过了十八岁，是该称为青年了。
“…能别说废话吗？”苏暄总觉得跟几个和自己有瓜葛的生灵聚在一起有些微妙，突然有些赞同顾安再之前阻止她来的做法了。
天黑了，该点灯了。
苏暄四下看了看，没找到类似烛灯的东西，只能自己动手在隔楼内亮起了光。
她把左手举了起来，左臂撑在桌上。
嗯，亮堂堂的，才能驱散那些晦暗的东西。
祝雾寒等她做完这些动作才道：“风吟楼是风似维前辈在千年前设置的，目的在于帮助当时的上官笙完成他的计划。大家都清楚的过去我也不再赘述，我只能说，祂当年就知道自己不会成功。”
“他真能忍啊。”这是苏暄没想到的，她没有忍住吐槽了一句，“你的意思是他在晞尧说的话都是骗我的？”
不知道千年前，他知道千年后自己会成功？！
…不过他初心是好的…世界被拯救，就算是成功…一定要是这样啊。
“真假自由心证，我只是陈述我的观点与猜想。”祝雾寒看着她笑了笑，“说回来吧，由此可知为了当年的计划，风吟楼在如今依旧会发挥作用。这是专门用来针对幻生与毁世的，但奇怪的是，如今的毁世似乎不受影响。”
话头被抛给了洛寒尘，他也自然地接话：“我能听见乐音，三楼上便能听清吟唱的内容，但我对此确无反应。”
“或许是你不知道？不过我也不知道什么叫‘受影响’，我只是脑袋涨涨的，没出现幻觉什么的。”苏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也没发烫。
“风吟楼的构造我在这几天中看过了，大概了解前辈用了些什么神术和阵法，如果受影响的话，是会出现幻觉的。”
“只是看见幻觉也会让他们改变吗？”苏暄的眉毛稍稍皱了起来，她认为不止如此，什么样的幻觉才会像顾安再说的那样严重啊。
“和人的性格、经历以及看到的幻觉有关，当然，也与施术者决定的未来走势有关。上官笙口中的原定轨迹是指，幻生也同样遭受了莫大的痛苦，使得她不仅没与毁世为敌，还同他一起毁灭了世界。因此，他们实际上只需要减少幻生痛苦的遭遇，就能避免这个结局。不过同时，如果缺失了这些部分，幻生与毁世之间的关系发展就不符合「规则」，所以我猜测当时风吟楼给的幻觉是「相爱」，但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我在许晨双前辈的书中看过一些，她与毁世的感情确实是从风吟楼之后开始升温。”
“…这样啊。”苏暄抬眸看了对面的洛寒尘一眼，他正看着窗外，脸庞被她手中的光晕染了一半，“那如果延续计划，这次的幻觉应该是什么？”
“你的过去。”这句话是顾安再说的，他的神情在明亮的光下也难以辨别。
“没错，我想洛寒尘不受影响的原因便是这个。他没有忘记，而你忘了。”
啊？那不是假的吗？为什么洛寒尘也有？他和我进了同一个幻境？
那他之前帮我们，是认出我了…世上还是好人少啊。
洛寒尘转回了头，看着苏暄道：“我确实没忘。”
等等，是不是除了祝雾寒和我，其他两个不知道我的过往是假的？
苏暄的心跳一下子快了起来，她庆幸自己没有嘴快地说出来，她不确定洛寒尘是否能接受一个虚假的过往。
她毕竟才想起一点，能接受倒也正常…吧。
她又悄悄看了眼祝雾寒，果然看见他朝她眨了几下眼，他们应该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我也不是故意要忘的。”苏暄脑子一热开始乱说话，“都是许麟攘干的！”
这句话可以对两个人说，而在场的两个人也都点了点头。
“所以想起来干嘛？不是…咳…后面还有什么敌对…”苏暄猛然想起幻生毁世应该先相爱后相恨，脸上有些燥热，她空闲的右手捏紧成拳，不自觉地在桌上摩擦。
“那也得先相爱吧？”祝雾寒竟然带着幸灾乐祸的意思笑了起来，“不过我更好奇，敌对是要你杀了我还是他呢？”
生灵有四个，“人称词”有三，苏暄没有出现在其中。
“你真的会为了我而与毁世为敌吗？”
祝雾寒的这句话突兀在脑中涌起，她一下子站了起来：“所以风吟靡音对毁世的影响是暗示。”
因为洛寒尘没有理由动手，尤其是在知晓「命运戏剧」的前提下。
“正解。”祝雾寒还能笑着打响指，他还想继续说点什么，就被苏暄急躁地打断了。
不过她是在问洛寒尘：“你打得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