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土埋半截身子了，倒成了宝了”</P>
老太太等众人说完，这才笑着叹了一口气。</P>
见儿孙们要开口，便点点头，道：“雅芳要到月份了，可小宁的身子也重了”。</P>
她低头看了看坐在身边玩玩具的李姝，又道：“孩子又小，就秦京茹一个人，我又哪里放心得下”。</P>
“我知道，你们是担心我身体，人老不以筋骨为能了，我都注意着呢”</P>
“回来，回家来，我做梦都想着在家生活呢”</P>
老太太笑着看向刘茵道：“就算是你们不催我也得回来了，属实是老了”。</P>
“奶，我们不是这个……”</P>
赵雅芳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老太太摆手制止了，点了点她道：“你心眼子可没有学武多，能演得过他？”</P>
说完又笑着看向李学武训道：“什么时候能长大~”</P>
“闹着玩儿呗~”</P>
就在大嫂瞪眼睛看过来的时候，李学武嘿嘿一笑，抽身躲过大嫂又踢过来的一脚。</P>
“你个损小子！”</P>
赵雅芳也是被他气笑了，嗔道：“合着你是逗着我们玩呗~”</P>
“这可真不是~”</P>
李学武保证道：“谁能想到咱们老太太火眼金睛呢，让我这孙猴子无处遁形了”。</P>
“你可真是！”</P>
刘茵也是嗔着掐了儿子一把，敢情早上这么一会儿，全是他在导演这个。</P>
屋里众人也是反应了过来，李学武本身就没想着骗了老太太，要骗也是他自己骗，怎么可能叫了这么多人知道。</P>
哄了刘茵和赵雅芳，就是故意让两人做场戏，卖了破绽给老太太，也让老太太明白他的心意。</P>
这又是哄，又是闹的，老太太哪里不知道孙儿都是为了她好，这心里不仅不生气，还暖呼呼的。</P>
到头来就把赵雅芳和刘茵搁在里面了，要不怎么被两人又踢又掐的呢。</P>
“我二哥就坏！”</P>
姬毓秀也像是刚明白过来了似的，捂着嘴笑道：“怨不得我刚开始就觉得糊涂呢，二哥就是故意的！”</P>
“打！”</P>
李姝见着叭叭被大娘和奶奶捶打，也是兴奋地站了起来，小脸红扑扑地喊着打~打~</P>
“她倒是好热闹！~”</P>
老太太也是被屋里的热闹逗的捂嘴笑了起来。</P>
顾宁嗔怪着瞪了李学武一眼，她也被蒙在了鼓里。</P>
刚才见着李学武在门外跟婆婆和大嫂嘀嘀咕咕的就知道他要干啥。</P>
等吃了早饭，见着大嫂和婆婆开口，她还怕老太太多心，自己也跟着提心吊胆的。</P>
没想到这全是李学武早就算计好了的，要不姬毓秀怎么说迷糊呢，这人何时做过没准备的决定。</P>
要说十全十美就绝对了，可这个人做什么事都讲究个布局算计，又怎么会把事情的决定权交到别人的手上。</P>
“我回家了，孩子咋整？”</P>
老太太笑话完，又给李学武问道：“秦京茹一个人可忙不过来”。</P>
“那就再找一个……”</P>
李学武的话还没说完呢，就见着母亲已经用眼睛瞪他了。</P>
“你有钱烧的啊~”</P>
刘茵对于儿子的消费观念实在是看不过眼。</P>
缺什么，买，用什么，买，没人干，买……</P>
反正只要他需要的，或者是没时间做，或者是不愿意做，那就花钱雇人。</P>
对于儿子所谓的时间就是金钱的理论她很是不认同。</P>
咋地？你上班是论时间算工资的啊？！</P>
反了你了，时间多少并不决定工资多少！</P>
她当然不知道她儿子的时间到底有多值钱，就算是知道她也舍不得。</P>
“你们要是想多陪陪孩子，我这给你说一个”</P>
刘茵坐在炕沿边上，对着李学武和顾宁道：“早上上班你多绕个远，把孩子送来，晚上下班再接回去”</P>
“要是没时间，或者来不及，那就让孩子在这住，不差一宿两宿的”</P>
“老太太，您觉得呢？”</P>
她说完了儿子、儿媳妇，又看向了老太太，想要征求对方的意见。</P>
李学武倒是想说不用了的话，可母亲也没给他反驳的机会啊。</P>
老太太这会儿已经点头了：“我要说一块儿留了李姝，那就不大合适了，这个办法好，两全其美了”。</P>
“那就这么着”</P>
刘茵一锤定音，给儿子摆了摆手，道：“回头儿把老太太的东西收拾收拾一道儿送回来，连着李姝的日常用的也收拾个包”</P>
“小宁啊”</P>
她倒是不用顾忌儿子的感受，可得给儿媳妇儿解释清楚：“妈这么说，你没有意见吧？”</P>
顾宁能有什么意见，婆婆和老太太这么说，也是为了给秦京茹留出空来照顾她。</P>
人家主动帮忙带孩子，她感谢还来不及呢。</P>
“我没意见，都听您的”。</P>
“完事！”</P>
刘茵点了点李学武，道：“以后你少跟我整这些哩咯唥，孩子都让你教坏了！”</P>
“我可真是……冤枉的很”</P>
李学武好笑道：“怕您辛苦我还有错了？”</P>
“我自己孙女，我愿意辛苦”</P>
刘茵嗔怪着推了他一把，道：“躲我远点儿，该干啥干啥去！”</P>
“得~”</P>
赵雅芳幸灾乐祸地说道：“这叫一报还一报~”</P>
“嘿嘿~我愿意~”</P>
李学武跟大嫂闹了一句，又跟顾宁说了，晚上吃了饭再回家。</P>
顾宁知道他周日有事，不仅仅是出差半个多月，回来得走动关系，还有些她知道但不了解的工作需要他去办。</P>
家里的钱富裕的很，只靠李学武的两份工资可摆不平。</P>
就说上了秋以后，这家里陆陆续续被沈国栋送来的吃食和生活用度就得多少了。</P>
那煤都是用货车拉来的，堆在院墙根底下好大一片，怕不是得有六七吨煤。</P>
反正那一卡车的煤都卸了，块煤烧着就是比煤球好用。</P>
秦京茹晚上七点多钟下班，走之前填满一下子，晚上李学武睡觉之前再补满了，盖上封盖，能热到早上。</P>
你就说这烧煤吧，谁家的工资用的起。</P>
钱哪来的？</P>
这个顾宁不管，就像她跟姬毓秀笑闹的那样，她的工资反正都在抽屉里放着，只见多，不见少。</P>
李学武是一家之主，他说住大房子，就得有住大房子的能力，没能力回四合院住后院她也无所谓。</P>
这就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猴子满山走。</P>
李学武从来没跟她要过工资，也没就生活品质做过约束要求，她就没理由和意愿去干涉调查李学武的钱是哪来的。</P>
如果连赚钱的方式都需要她来操心，那她当初就不会为了图意诸事顺心省事，选李学武了。</P>
所以，李学武说要出去忙，那她就不管，更不约束。</P>
只要晚上按时回家，这是两人互相信任的底线。</P>
不能按时怎么办？</P>
能怎么办，她又打不过李学武，还能枪毙了他咋地？</P>
李学武不能按时回家，定会跟她解释，理由一定让她满意信服。</P>
无需她生气耍脸色和脾气，就算是谎言，那也是有必要这么说的。</P>
李学武在这一点上做的还是让她满意的，极少出现晚回家的现象。</P>
现在李学武说了晚饭后回来接她们娘俩回家，那她就允了，只是叮嘱他注意别冻着。</P>
李学武倒是不在乎跟家人面前秀恩爱，可真要做出亲近的动作，他怕顾宁晚上跟他算账。</P>
嬉笑着眨了眨眼睛，惹得顾宁扭头不搭理他，这才出了门。</P>
“呦，学武，出去啊~”</P>
“哎，一大爷，这干嘛呢？”</P>
易忠海示意了拎在手里的泥抹子，解释道：“隔壁院借的，后院聋老太太的窗户漏风，弄点泥重新给抹一遍”。</P>
他说完看了李学武身后李家一眼，问道：“你爸没回来啊？”</P>
“山上的工作忙，中医院有个草药项目要做，下不来”</P>
李学武解释了一句，示意了门外，道：“得，您忙着，有事知会我一声就行”。</P>
“哎！学武”</P>
易忠海喊住了将要迈步的李学武，道：“我刚想起来，还真有个事想跟你商量一下”。</P>
他抬了下巴示意了身后的门房，道：“入冬了，咱们这门房制度是不是……”</P>
说完这一句，易忠海又有些迟疑了：“你这不老回来，按道理我是不应该麻烦你的”。</P>
“没事，我这不还在院里嘛”</P>
李学武点头道：“该交钱交钱，该出人的您叫国栋安排”</P>
说着话还示意了身后屋里，道：“毓秀也在院里住，尤其是门房这边，紧吧点好”。</P>
“得嘞，有你这句话我就心里有底了”</P>
易忠海点了点头，道：“今年不用重新搭炕，没啥用度，无非就是点煤和柴火”</P>
他也是明白事理的，摆手道：“今年各家均摊，不能再用倒座房的了，不公平，容易起纠纷”。</P>
李学武笑了笑，没觉得那么点柴火能有个啥。</P>
但一大爷也是好心，去年这点火的柴火由着倒座房出，那是因为后半段了，没地儿定规矩去。</P>
用了一冬的柴火，也没人夸倒座房什么，一大爷也是怕李学武说他们费力不讨好。</P>
现在得了，众人均摊，要么出人，要么出力，要么出钱。</P>
李学武当然是选择出钱，家里常住的都是娘们儿，让谁去看门房去。</P>
刘茵白天一堆事呢，又是不愿意去门房跟她们扯老婆舌儿的，何苦为了这点钱为难呢。</P>
“您想着点，需要什么跟国栋提，有不合适的，需要毓秀的，您直接找她就行”</P>
这话无非就是回应一大爷那句放心，他知道一大爷想的是啥意思。</P>
两人正说着，秦淮茹带着小当和槐花走了出来，眼瞅着是要出门。</P>
见着两人在院里站着说话，便打了招呼。</P>
问清楚缘由，秦淮茹也是赞成今年冬天继续执行门房制度。</P>
反正院里各家各户都有人在，晚上小伙子去门房睡，大家都踏实，白天老婆儿们去门房聊闲篇儿，家里也清静。</P>
无非就是个暖和钱，没钱的就出力值班，有钱的就出钱图个心安。</P>
现在形势不太好，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大家都不好受，这点钱不在意的。</P>
李学武听着她说叨，笑着示意了站在中院三门口噘嘴的棒梗，问秦淮茹道：“这咋地了？”</P>
“甭搭理他”</P>
秦淮茹又好气又好笑地解释道：“让他写作业，就贪玩”。</P>
“我哥作业没写完”</P>
槐花仰着小脑袋看着李学武叽叽喳喳地解释道：“我妈带我们去逛街，不带他~”</P>
“是嘛~”</P>
李学武看了这小姑娘，笑着应了一句，随后给那边怨妇似的棒梗招手道：“过来！”</P>
“武叔！”</P>
棒梗可算是找着组织了，小跑着从门里一溜烟似的到了李学武跟前。</P>
李学武好笑地看着他，问道：“鸡伺候的咋样？”</P>
“啊？”</P>
棒梗跑过来本以为武叔会问他作业呢，没想到是问鸡的事。</P>
“好着呢！”</P>
他没了刚才的蔫头耷脑，昂着大肥脸，道：“昨天隔壁院那倒霉孩子站在墙上扔石头子，那鸡还骂街呢！”</P>
“呵呵~”</P>
李学武笑着弹了他一个脑瓜嘣儿，这孩子真到人嫌狗不理的时候了。</P>
“我要去俱乐部，你去不去？”</P>
“去！”</P>
棒梗刚才被他妈限制在了中院院门里，说作业写不完不许踏出中院一步，否则屁股开花！</P>
现在武叔帮他破戒，他哪里有不愿意的。</P>
别说去俱乐部能吃能玩的，就是出去干活都觉得比圈在家里强。</P>
“去什么去！”</P>
秦淮茹没好气地瞪了李学武，道：“他作业都还没写完呢，你就逗事儿！”</P>
“他作业没写完关我什么事”</P>
李学武笑着看向秦淮茹说道：“我布置给他的作业完成的好着呢就行呗~”</P>
“去你的！你就是坏蛋~”</P>
秦淮茹嗔道：“我儿子考不上大学你负责啊？”</P>
说完就去拉棒梗：“棒梗，赶紧回家写作业去，别等我抽你啊~”</P>
“妈~”</P>
棒梗有些无奈地说道：“您怎么能这么说我武叔呢，我觉得他说的没错”</P>
说完见他妈真动手要掐他，赶紧躲在了一大爷身后，脑袋从一旁露了出来兀自强调道：“您说，您自己说，指望我考大学是不是强人所难了！”</P>
“就我这个成绩，别说大学了，就是中学我都没信心！”</P>
他这小嘴儿真是厉害了，左躲右闪的围着一大爷和李学武身边转悠，就是不给他妈捉住他的机会。</P>
“我劝您还是正视现实，放我一马，也放您自己一马，咱们娘俩何必因为得不到的东西自相残杀呢？！”</P>
“棒梗！妈妈生气了！”</P>
秦淮茹追不上他，站在原地瞪了眼睛，可棒梗见她不追了，一溜烟跑出了院子。</P>
“妈！您消消气，我惩罚我自己一天别上家门！”</P>
话语还在，人已经没影了，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会儿棒梗已经到了李学武车跟前。</P>
“都怨你！”</P>
秦淮茹逮不着自己儿子，瞧见一大爷和李学武站在一旁看热闹尤其的生气。</P>
特别是李学武，都是他挑起来的，没他棒梗早回家写作业去了。</P>
其实吧，现在秦淮茹生气，可真实情况不仅仅是李学武，就算是她自己也清楚。</P>
她走了，棒梗就真的能乖乖写作业了？</P>
就像棒梗刚才说她的那话意思：您别做梦了！</P>
李学武没在意秦淮茹的埋怨，笑着点评道：“我觉得棒梗比你有经营天赋，至少他知道成本沉没不应该再浪费力气的道理”。</P>
“去你的！”</P>
秦淮茹听得懂他的话，不就是说自己儿子有自知之明，一定考不上初中了，这会儿一点学习的力气都不愿意花。</P>
“棒梗原来学习成绩很好的，就你那两只鸡惹的他不学习了！”</P>
“您可真是粘包赖啊！”</P>
李学武好笑地示意了一大爷，道：“您也不去院里打听打听，您家里那位少爷天生跟文曲星不对付，少往我这扯”。</P>
易忠海知道他开玩笑呢，点了点他，笑着往后院去了。</P>
秦淮茹被李学武说不过，气呼呼地嗔道：“你别带他玩去啊，他心野了，我更管不住了！”</P>
“好好好”</P>
李学武一边答应着，一边往外走，态度可好了。</P>
可等秦淮茹出了大门的时候，就见着李学武开车带着儿子往胡同外面走呢。</P>
棒梗见着他妈看他，还兴奋地摆摆呢。</P>
秦淮茹又气又笑的，真想不要这混蛋儿子算了。</P>
还有那李学武，也是个不着调的，非要跟她对着干。</P>
槐花有些羡慕地看着坐在车上离去的哥哥，转头看向姐姐，问道：“咱哥干啥去了？”</P>
“玩去了呗~”</P>
小当撇嘴道：“跟武叔去俱乐部了”。</P>
“啥叫俱乐部？”</P>
槐花不懂，茫然地看着小姐姐。</P>
小当没去过，可听哥哥吹嘘过，只觉得那里跟人间仙境似的，可好玩了。</P>
“就是不爱学习的孩子去玩的地方”。</P>
“我也想去……”</P>
槐花不太理解为啥不爱学习的孩子却能玩的这么开心。</P>
秦淮茹听见两个孩子的议论，拉了拉她们的手，道：“咱不去，啊，妈妈带你们去买好吃的，不给你哥买”。</P>
槐花抬起头看了看妈妈没说话，小当却是望着胡同的方向愣神。</P>
这世上从来都是不公平的，他哥就算是不学习，可在家里奶奶和妈妈都疼他，就算是不努力，也有大人喜欢他，带他玩。</P>
小小的她不止一次感受到了人生的不公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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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哪来的公平啊~”</P>() ()
黄干使劲嘬了一口烟，一边在烟灰缸里点了点烟灰，一边给坐在一旁忿忿不平的钟景学讲起了人脉的重要性。</P>
“你听哥给你讲啊，啥叫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P>
他眉飞色舞地晃着脑袋道：“先学学哥这双慧眼，学学哥这双伯乐般的眼光，学学……”</P>
“学你的单眼皮是吧~”</P>
钟景学翻了白眼道：“你比我还小仨月了，跟谁俩呢！”</P>
“哎！这你就不懂了吧！”</P>
黄干逮着理了似的点了点他，道：“人脉经营，不懂的就要虚心请教，叫哥怎么了，我还没让你叫老师呢~”</P>
“我叫你老师？”</P>
钟景学拽了李白手里的台球杆就要去怼他，嘴里不忿地说道：“你就是得了便宜跟我们在这卖乖呢！”</P>
“哈哈哈~”</P>
黄干闪开了，站在沙发后面玩笑道：“唉~库存被清空了不说，订单又排明年去了，实在是没办法~”</P>
“我也想谦虚啊！”</P>
他摊了摊手，故意气了西城三监所的钟景学道：“可惜实力不允许啊~”</P>
“去去去~边儿待着去~烦死你了~”</P>
钟景学眼皮抹哒着懒得搭理他，转头看向马俊道：“丫的得意忘形，不是好人！”</P>
“呵呵~”</P>
马俊等人瞅着他们两个玩闹也是笑着看热闹。</P>
刚才见着李学武的车进院儿，众人便说起了一监所从轧钢厂接了订单的事。</P>
不仅仅是被服订单，还有其他各种小玩意儿，包括红皮书和文件纸这两样主打产品。</P>
李学武去羊城时调走的库存都已经变现，这容不得黄干不在几个损友面前装哔。</P>
钟景学真是眼气了，瞧着一监所背靠轧钢厂赚了个盆满钵满，都是一样的单位，他哪里能坐得住。</P>
嘴里喊着不公平，可又忍不住去看黄干那小人得志的模样。</P>
“嘿~嘿~瞧瞧，谁来了！”</P>
黄干双手一指二楼门口，朗声道：“我的财神爷来了！”</P>
“别光说不练”</P>
李学武见他闹，一边跟二楼的同学们打招呼，一边叫了黄干真叫爷。</P>
黄干被李学武怼的嘴角直抽抽，想借着握手的机会使劲捏了他，可又想起李学武力气大来了。</P>
看着李学武戏谑的眼神，他悻悻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尴尬地拍了拍他的后背，道：“嗨，我们正说起你呢~”</P>
“说我啥了？”</P>
李学武同马俊等人打过招呼，又跟在楼上值班的李白笑了笑，这才坐在了沙发上。</P>
“说你好呗~”</P>
黄干示意了那边的钟景学，道：“景学想你了，想的要发疯了那种”。</P>
“哈哈哈~”</P>
众人想到刚才钟景学的模样，又都笑了起来。</P>
钟景学没在乎这个，凑到李学武身边坐了，主动点了烟。</P>
“李团，兄弟不求一碗水端平，可总也得给点机会吧”</P>
他示意了那边的黄干道：“看着他得意洋洋，我这心里恨的牙痒痒”。</P>
“啥情况？”</P>
李学武好笑地看着众人，又看了看钟景学，问道：“啥一碗水两碗水的”。</P>
“就是订单啊~”</P>
钟景学眼巴巴地看着李学武，道：“你们厂这次去羊城不是搞了很多订单嘛，就没有做不完的，给我们监所安排安排的？”</P>
“哦？”</P>
李学武看了看他，反问道：“黄干没跟你说嘛？”</P>
“啥，说啥？”</P>
钟景学看着李学武有些发愣，觉得这件事好像不对了。</P>
李学武却是在黄干也迷茫的目光中说道：“是有家具和其他订单要分配给你们三监所啊，我告诉黄干了啊”。</P>
“啥时候……”</P>
黄干听着李学武一开口就觉得事情不对，刚想辩白已经晚了。</P>
钟景学噌的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跟愤怒的小鸟似的。</P>
“李团你先稍坐，待洒家先诛杀了这厮不要碧莲的再来陪你！”</P>
“哎！你傻啊！”</P>
黄干见着钟景学真要搞他，赶紧跳了起来往台球桌那边跑，边跑边说道：“你觉得我能知道嘛！他骗你的！”</P>
“胡说！你这坏蛋！”</P>
钟景学也是故意搞笑：“到现在了还执迷不悟，死性不改，冤枉了别人还则罢了，冤枉了我的财神爷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P>
“滚蛋~滚蛋~”</P>
黄干见钟景学拿着台球杆要戳他屁股，跑的更快了，就怕被绝杀。</P>
李白见着两人小孩子一般似的，捂着眼睛躲了，那动作太辣眼睛了。</P>
屋里人都看着两人跟耍宝似的，大男人笑闹起来可不就是跟小孩子似的嘛。</P>
“武哥，你啥时候回来的啊？”</P>
他们闹着，李学武这边看着，正笑着的时候，身旁突然坐下了一位，耳边传来了脆生生的招呼。</P>
“呵呵，有几天了”</P>
李学武转头一看，却是罗云叽叽喳喳的，周小白也跟着过来坐在了一边。</P>
这姑娘眼神都撂在了李学武的身上，可见李学武看她，又脸红着躲开了。</P>
罗云看了她一眼，刚才主动要来找武哥的可不就是她，这会儿倒是装上了，还坐自己身边了。</P>
干啥，另一边不敢坐是咋地？</P>
她也知道自己朋友的心思，笑着同李学武说了几句，便站起身去看黄哥他们闹去了。</P>
周小白见罗云走了，瞥了一眼同李学武之间的空位，犹豫着要不要坐过去呢。</P>
或者说找个什么样的理由坐过去，她有些纠结。</P>
这个时候李学武却是拍了拍身边的沙发，笑着问了她：“坐那么远干啥，装不认识啊？”</P>
“谁装了~”</P>
周小白嘴角微翘，显然对李学武主动跟她打招呼而开心。</P>
这会儿也是顺着李学武的话，挪着屁股坐到了他身边。</P>
“啥时候回来的？”</P>
她心里砰砰直跳，面色努力镇定着，想着说点什么，不知道怎么的就蹦出来这么一句。</P>
“……”</P>
李学武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就在她尴尬的耳朵都红了的时候才说道：“有几天了”。</P>
“……”</P>
现在轮到周小白无语了，这答案好熟悉啊，好像刚才听过了。</P>
是啊，李学武还觉得这问题好熟悉呢，他刚才也听过了。</P>
周小白不自然地捋了耳边的头发，低头捏着自己的手指，这个时候地上有个洞她都能钻进去。</P>
“不玩了~不玩了~”</P>
黄干摆手抱住了钟景学，告饶道：“哥哥错了，哥哥不忽悠你，我真不知道”。</P>
钟景学被他推着回了沙发这边，撇嘴道：“你不是啥好人”。</P>
“我……特么……”</P>
黄干真的是大无语了，他指了沙发上坐着的李学武问道：“你觉得他就是好人呗？！”</P>
“那是！”</P>
钟景学横了他一眼，道：“武哥不是好人，难道你是啊？”</P>
“嘿！你学的倒是快！”</P>
黄干指的是他交给对方人脉交际的潜规则，没想到钟景学在这儿用上了。</P>
“不过你这有奶便是娘的态度我瞅着真难受，你变了！”</P>
“笑话！”</P>
钟景学看着他问道：“我刚正不阿，你把订单让给我如何？”</P>
“那不行！”</P>
黄干歪头道：“给你我吃啥？”</P>
“还是的啊！”</P>
钟景学翻了白眼道：“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少说风凉话啊~”</P>
说完又换了一副嘴脸看向李学武，道：“武哥，您给我们监所安排了多少订单啊？”</P>
“黄干没告诉你嘛？”</P>
李学武还是那个语气，话还没说完呢，黄干已经扑上来了，要捂他的嘴。</P>
周小白就坐在李学武身边，冷不丁的被黄干扑过来吓了一跳。</P>
再回过神的时候黄哥已经是堵枪眼式的造型，上身担在了她的腿上。</P>
“你要我死就直说，何必这般费事呢”</P>
黄干用带着哭音的嗓子够着李学武的胳膊抱怨道：“你瞅瞅他，眼红的跟兔子似的，再逗他真要玩死我了”。</P>
“呵呵呵~”</P>
李学武轻笑着拍了他的手，看他被周小白几人扶开，这才说道：“订单太多了，记不住”。</P>
就在钟景学以为李学武还在开玩笑的时候，就听见对方开口道：“反正够你忙活三年的”。</P>
“啊哈！”</P>
钟景学就跟范进中举似的大笑了开来，一把抓住了李学武的手握了握，连声道谢。</P>
李学武笑着嫌弃地甩了他的手，示意了马俊问道：“什么毛病这是，以前不这样啊”。</P>
说完又对着钟景学问道：“你以前的高冷呢？！”</P>
“啥高冷！在实际工作面前那都是可以变化的”</P>
钟景学满脸微笑地说道：“要不你多给我们些订单，我给你唱首歌？”</P>
“好么~”</P>
李学武笑道：“贿赂不成改威胁了是吧！”</P>
“哈哈哈~”</P>
众人听着李学武的话笑出了声，实在是想不出钟景学唱歌的难听了。</P>
马俊坐在一旁笑着解释道：“以前吧，大家都这样，互相比烂，谁也不比谁强多少”。</P>
“可是吧，这突然有人起高调，搞什么劳动改造，创造效益，自力更生”</P>
“你看看现在，上面都开始给各监所派放指标了，必须找项目搞经济，节约财政资金”</P>
他这么解释着，示意了钟景学道：“他应该知足了的，至少他手里还有家具厂呢，有的都开始琢磨搞农场了”。</P>
“我凭啥知足？”</P>
钟景学示意了对面坐着的黄干道：“一想到他坐在家里就把钱赚了，我这心啊，比自己丢钱了都难受！”</P>
“真谢谢你啊！”</P>
黄干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啊！”</P>
马俊在一旁评价道：“他是怕兄弟苦，又怕自己比兄弟苦”。</P>
“妥妥的兄弟情啊~”</P>
李白拿了那节台球杆用抹布擦了擦，嫌弃两人刚才玩的脏，嘴里还说呢：“你们互相比坏倒是可厉害了~”</P>
“坏？谁有学武坏！”</P>
黄干不服道：“他就是惯于用好人的面具伪装自己罢了！”</P>
说完点了点李学武身边坐着的周小白，叮嘱道：“你离他远点，这不是啥好人，小心被他买了还帮他数钱呢”。</P>
“没事，我数钱可厉害了”</P>
周小白像是没听懂他的话似的，兀自表现自己呢。</P>
“呵呵~”</P>
黄干被她气笑了，问道：“你被他迷了心窍了咋地，他咋就那么好？！”</P>
周小白低着头不说话，无言地回答了黄干的问话。</P>
李学武笑着拍了拍她的胳膊，叮嘱道：“听见没，你黄哥说了，我是带着面具的坏人”。</P>
“嗯”</P>
周小白点了点头，道：“那就别摘面具了”。</P>
“完了，这姑娘没救了”</P>
黄干玩笑道：“彻底沦陷一个，回头准被他给卖了”。</P>
李学武看着周小白笑了笑，转头跟钟景学说起了项目的事。</P>
他来的时候都已经八点多了，在下面跟于丽转了转后院的施工现场。</P>
因为入冬了，封冻了，土建施工被限制了，只能室内装修。</P>
好在是窦耀祖算准了封冻时间和工程量，天暖的时候先可着土建工作，天冷了就干室内装修工作。</P>
这样做的缺点是施工周期长，从六月份开始，这边就一直都在施工，没有完结的。</P>
优点就是省时省力，节约施工成本和时间。</P>
按照原计划，明年五月份正式营业，到时候这边就得都完工了。</P>
现在不急着点干，到时候真干不完可丢人了。</P>
看完施工现场，又去看了管理处的工作，像是领导似的做了个检查。</P>
这是于丽和娄姐交班后他第一次考察于丽的工作水平，于丽自然是紧张和认真的。</P>
好在是娄姐等人打下的底子好，她又是在回收站锻炼出来了，上手很快。</P>
娄钰回来了，去山上转了一圈又来俱乐部里坐班。</P>
好像真的认了这俱乐部经理的岗位，回来就开始工作。</P>
这边来坐班的不仅仅是他，还有另外两家当家人。</P>
他们是轮班制度的，只是娄钰一直在。</P>
相关的工作制度李学武已经定下了规矩，他们在这个基础上又商量了一个适合大家，又比较公平的意见。</P>
因为互相牵制着，李学武倒是不怕他们起猫腻。</P>
关键是很多重要结点都在他的手上控制着。</P>
财务已经正式独立了出去，他们绝对摸不着财政权。</P>
人事也不在这边，在钢城，他们也没有人事权。</P>
行政权利倒是有，可也是有限制的，李学武交代于丽和苏晴组建的这个办公室不是白玩的。</P>
他今天来的时候就跟苏晴简单聊了聊。</P>
没有说老彪子的事，纯粹的工作。</P>
这姑娘不愧是从财经学院出来的，虽然还没有毕业，可也是有些本事了。</P>
在企业单位可能还稍显稚嫩，但在这种草台班子里面真的属于高个儿了。</P>
于丽的主要工作依旧是俱乐部的管理，办公室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P>
她自己也在学习，学习这种工作方式和强度。</P>
最近她都不回家住了，就守在俱乐部，没日没夜地忙活着。</P>
这院子里的房间倒是多，不愁没地方住，只是没家里舒服就是了。</P>
跟娄钰正式的谈话已经是午后了，他从于丽那屋出来，直接上了二楼去找的他。</P>
而于丽延续了娄姐的传统，那间办公室里的铁床都要散架了。</P>
多亏了李学武勤俭节约，爱惜家具，尽量少用床，多用沙发和办公桌，这才让那张铁床幸免于难。</P>
于丽没想到日常办公用的沙发和办公桌，乃至是办公椅还有其他用途，实在是对李学武脑子里的新奇想法佩服的五体投地。</P>
真*五体投地那种。</P>
李学武离开，她想坐下，可看了看床，不合适。</P>
看了看办公椅子，更觉得害臊，不敢看了都。</P>
再看向沙发……哎呀，啥时候撒的水还没擦呢……</P>
不是没地方坐，也不是这些地方脏，而是解锁了一些东西，她的心脏了。</P>
楼上，还在伏案工作的娄钰见着李学武进来，只觉得心慌。</P>
“喝点啥？”</P>
“甭忙活，我自己来”</P>
娄姐不在，李学武跟娄钰相处起来稍稍显得有些尴尬。</P>
倒不是别的，就是两人都在乎的那个人不在这边了，还都挂念着，又没法开口说起。</P>
所以李学武给自己泡了茶，坐在了便宜老丈人的对面，沉默着滋喽茶水。</P>
娄钰也是沉默半晌，这才抬起头看向了窗外稍暖的阳光，道：“我有点后悔了，老闺女之所以没从小教她做生意，就是为了养老的”。</P>
“现在兜兜转转，反倒是得指望老闺女了”</P>
他转回头，看向李学武说道：“学过尚好，就是她这种压力才大，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P>
“多联系吧”</P>
李学武没说什么，人都走了，现在说这些还有啥用，难道还能把娄姐换回来啊。</P>
就算是他想要换，恐怕娄姐也是不愿意的。</P>
其他家族投入的资金多，可当属娄家投入的最多。</P>
父女两个私下里应该不是没有琢磨沟通过，知道港城那边指望不上的，娄姐要是不站出来，就得是她爸顶在前面。</P>
岁数不小了，似是俱乐部这种管理工作还好，真要是大集体，大企业，还是在港城，她真怕父亲受不了。</P>
本身父亲身体就不太好，商场如战场，万一有个波折亲人不在身边可怎么弄。</P>
所以，李学武尊重娄姐的选择，也希望娄父尊重一个女儿的孝心，别老想着那些不肖子孙。</P>
“我说的是娄姐”</P>
他抬起头，看着娄钰强调道：“您应该明白我说的意思”。
老太太等众人说完，这才笑着叹了一口气。</P>
见儿孙们要开口，便点点头，道：“雅芳要到月份了，可小宁的身子也重了”。</P>
她低头看了看坐在身边玩玩具的李姝，又道：“孩子又小，就秦京茹一个人，我又哪里放心得下”。</P>
“我知道，你们是担心我身体，人老不以筋骨为能了，我都注意着呢”</P>
“回来，回家来，我做梦都想着在家生活呢”</P>
老太太笑着看向刘茵道：“就算是你们不催我也得回来了，属实是老了”。</P>
“奶，我们不是这个……”</P>
赵雅芳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老太太摆手制止了，点了点她道：“你心眼子可没有学武多，能演得过他？”</P>
说完又笑着看向李学武训道：“什么时候能长大~”</P>
“闹着玩儿呗~”</P>
就在大嫂瞪眼睛看过来的时候，李学武嘿嘿一笑，抽身躲过大嫂又踢过来的一脚。</P>
“你个损小子！”</P>
赵雅芳也是被他气笑了，嗔道：“合着你是逗着我们玩呗~”</P>
“这可真不是~”</P>
李学武保证道：“谁能想到咱们老太太火眼金睛呢，让我这孙猴子无处遁形了”。</P>
“你可真是！”</P>
刘茵也是嗔着掐了儿子一把，敢情早上这么一会儿，全是他在导演这个。</P>
屋里众人也是反应了过来，李学武本身就没想着骗了老太太，要骗也是他自己骗，怎么可能叫了这么多人知道。</P>
哄了刘茵和赵雅芳，就是故意让两人做场戏，卖了破绽给老太太，也让老太太明白他的心意。</P>
这又是哄，又是闹的，老太太哪里不知道孙儿都是为了她好，这心里不仅不生气，还暖呼呼的。</P>
到头来就把赵雅芳和刘茵搁在里面了，要不怎么被两人又踢又掐的呢。</P>
“我二哥就坏！”</P>
姬毓秀也像是刚明白过来了似的，捂着嘴笑道：“怨不得我刚开始就觉得糊涂呢，二哥就是故意的！”</P>
“打！”</P>
李姝见着叭叭被大娘和奶奶捶打，也是兴奋地站了起来，小脸红扑扑地喊着打~打~</P>
“她倒是好热闹！~”</P>
老太太也是被屋里的热闹逗的捂嘴笑了起来。</P>
顾宁嗔怪着瞪了李学武一眼，她也被蒙在了鼓里。</P>
刚才见着李学武在门外跟婆婆和大嫂嘀嘀咕咕的就知道他要干啥。</P>
等吃了早饭，见着大嫂和婆婆开口，她还怕老太太多心，自己也跟着提心吊胆的。</P>
没想到这全是李学武早就算计好了的，要不姬毓秀怎么说迷糊呢，这人何时做过没准备的决定。</P>
要说十全十美就绝对了，可这个人做什么事都讲究个布局算计，又怎么会把事情的决定权交到别人的手上。</P>
“我回家了，孩子咋整？”</P>
老太太笑话完，又给李学武问道：“秦京茹一个人可忙不过来”。</P>
“那就再找一个……”</P>
李学武的话还没说完呢，就见着母亲已经用眼睛瞪他了。</P>
“你有钱烧的啊~”</P>
刘茵对于儿子的消费观念实在是看不过眼。</P>
缺什么，买，用什么，买，没人干，买……</P>
反正只要他需要的，或者是没时间做，或者是不愿意做，那就花钱雇人。</P>
对于儿子所谓的时间就是金钱的理论她很是不认同。</P>
咋地？你上班是论时间算工资的啊？！</P>
反了你了，时间多少并不决定工资多少！</P>
她当然不知道她儿子的时间到底有多值钱，就算是知道她也舍不得。</P>
“你们要是想多陪陪孩子，我这给你说一个”</P>
刘茵坐在炕沿边上，对着李学武和顾宁道：“早上上班你多绕个远，把孩子送来，晚上下班再接回去”</P>
“要是没时间，或者来不及，那就让孩子在这住，不差一宿两宿的”</P>
“老太太，您觉得呢？”</P>
她说完了儿子、儿媳妇，又看向了老太太，想要征求对方的意见。</P>
李学武倒是想说不用了的话，可母亲也没给他反驳的机会啊。</P>
老太太这会儿已经点头了：“我要说一块儿留了李姝，那就不大合适了，这个办法好，两全其美了”。</P>
“那就这么着”</P>
刘茵一锤定音，给儿子摆了摆手，道：“回头儿把老太太的东西收拾收拾一道儿送回来，连着李姝的日常用的也收拾个包”</P>
“小宁啊”</P>
她倒是不用顾忌儿子的感受，可得给儿媳妇儿解释清楚：“妈这么说，你没有意见吧？”</P>
顾宁能有什么意见，婆婆和老太太这么说，也是为了给秦京茹留出空来照顾她。</P>
人家主动帮忙带孩子，她感谢还来不及呢。</P>
“我没意见，都听您的”。</P>
“完事！”</P>
刘茵点了点李学武，道：“以后你少跟我整这些哩咯唥，孩子都让你教坏了！”</P>
“我可真是……冤枉的很”</P>
李学武好笑道：“怕您辛苦我还有错了？”</P>
“我自己孙女，我愿意辛苦”</P>
刘茵嗔怪着推了他一把，道：“躲我远点儿，该干啥干啥去！”</P>
“得~”</P>
赵雅芳幸灾乐祸地说道：“这叫一报还一报~”</P>
“嘿嘿~我愿意~”</P>
李学武跟大嫂闹了一句，又跟顾宁说了，晚上吃了饭再回家。</P>
顾宁知道他周日有事，不仅仅是出差半个多月，回来得走动关系，还有些她知道但不了解的工作需要他去办。</P>
家里的钱富裕的很，只靠李学武的两份工资可摆不平。</P>
就说上了秋以后，这家里陆陆续续被沈国栋送来的吃食和生活用度就得多少了。</P>
那煤都是用货车拉来的，堆在院墙根底下好大一片，怕不是得有六七吨煤。</P>
反正那一卡车的煤都卸了，块煤烧着就是比煤球好用。</P>
秦京茹晚上七点多钟下班，走之前填满一下子，晚上李学武睡觉之前再补满了，盖上封盖，能热到早上。</P>
你就说这烧煤吧，谁家的工资用的起。</P>
钱哪来的？</P>
这个顾宁不管，就像她跟姬毓秀笑闹的那样，她的工资反正都在抽屉里放着，只见多，不见少。</P>
李学武是一家之主，他说住大房子，就得有住大房子的能力，没能力回四合院住后院她也无所谓。</P>
这就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猴子满山走。</P>
李学武从来没跟她要过工资，也没就生活品质做过约束要求，她就没理由和意愿去干涉调查李学武的钱是哪来的。</P>
如果连赚钱的方式都需要她来操心，那她当初就不会为了图意诸事顺心省事，选李学武了。</P>
所以，李学武说要出去忙，那她就不管，更不约束。</P>
只要晚上按时回家，这是两人互相信任的底线。</P>
不能按时怎么办？</P>
能怎么办，她又打不过李学武，还能枪毙了他咋地？</P>
李学武不能按时回家，定会跟她解释，理由一定让她满意信服。</P>
无需她生气耍脸色和脾气，就算是谎言，那也是有必要这么说的。</P>
李学武在这一点上做的还是让她满意的，极少出现晚回家的现象。</P>
现在李学武说了晚饭后回来接她们娘俩回家，那她就允了，只是叮嘱他注意别冻着。</P>
李学武倒是不在乎跟家人面前秀恩爱，可真要做出亲近的动作，他怕顾宁晚上跟他算账。</P>
嬉笑着眨了眨眼睛，惹得顾宁扭头不搭理他，这才出了门。</P>
“呦，学武，出去啊~”</P>
“哎，一大爷，这干嘛呢？”</P>
易忠海示意了拎在手里的泥抹子，解释道：“隔壁院借的，后院聋老太太的窗户漏风，弄点泥重新给抹一遍”。</P>
他说完看了李学武身后李家一眼，问道：“你爸没回来啊？”</P>
“山上的工作忙，中医院有个草药项目要做，下不来”</P>
李学武解释了一句，示意了门外，道：“得，您忙着，有事知会我一声就行”。</P>
“哎！学武”</P>
易忠海喊住了将要迈步的李学武，道：“我刚想起来，还真有个事想跟你商量一下”。</P>
他抬了下巴示意了身后的门房，道：“入冬了，咱们这门房制度是不是……”</P>
说完这一句，易忠海又有些迟疑了：“你这不老回来，按道理我是不应该麻烦你的”。</P>
“没事，我这不还在院里嘛”</P>
李学武点头道：“该交钱交钱，该出人的您叫国栋安排”</P>
说着话还示意了身后屋里，道：“毓秀也在院里住，尤其是门房这边，紧吧点好”。</P>
“得嘞，有你这句话我就心里有底了”</P>
易忠海点了点头，道：“今年不用重新搭炕，没啥用度，无非就是点煤和柴火”</P>
他也是明白事理的，摆手道：“今年各家均摊，不能再用倒座房的了，不公平，容易起纠纷”。</P>
李学武笑了笑，没觉得那么点柴火能有个啥。</P>
但一大爷也是好心，去年这点火的柴火由着倒座房出，那是因为后半段了，没地儿定规矩去。</P>
用了一冬的柴火，也没人夸倒座房什么，一大爷也是怕李学武说他们费力不讨好。</P>
现在得了，众人均摊，要么出人，要么出力，要么出钱。</P>
李学武当然是选择出钱，家里常住的都是娘们儿，让谁去看门房去。</P>
刘茵白天一堆事呢，又是不愿意去门房跟她们扯老婆舌儿的，何苦为了这点钱为难呢。</P>
“您想着点，需要什么跟国栋提，有不合适的，需要毓秀的，您直接找她就行”</P>
这话无非就是回应一大爷那句放心，他知道一大爷想的是啥意思。</P>
两人正说着，秦淮茹带着小当和槐花走了出来，眼瞅着是要出门。</P>
见着两人在院里站着说话，便打了招呼。</P>
问清楚缘由，秦淮茹也是赞成今年冬天继续执行门房制度。</P>
反正院里各家各户都有人在，晚上小伙子去门房睡，大家都踏实，白天老婆儿们去门房聊闲篇儿，家里也清静。</P>
无非就是个暖和钱，没钱的就出力值班，有钱的就出钱图个心安。</P>
现在形势不太好，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大家都不好受，这点钱不在意的。</P>
李学武听着她说叨，笑着示意了站在中院三门口噘嘴的棒梗，问秦淮茹道：“这咋地了？”</P>
“甭搭理他”</P>
秦淮茹又好气又好笑地解释道：“让他写作业，就贪玩”。</P>
“我哥作业没写完”</P>
槐花仰着小脑袋看着李学武叽叽喳喳地解释道：“我妈带我们去逛街，不带他~”</P>
“是嘛~”</P>
李学武看了这小姑娘，笑着应了一句，随后给那边怨妇似的棒梗招手道：“过来！”</P>
“武叔！”</P>
棒梗可算是找着组织了，小跑着从门里一溜烟似的到了李学武跟前。</P>
李学武好笑地看着他，问道：“鸡伺候的咋样？”</P>
“啊？”</P>
棒梗跑过来本以为武叔会问他作业呢，没想到是问鸡的事。</P>
“好着呢！”</P>
他没了刚才的蔫头耷脑，昂着大肥脸，道：“昨天隔壁院那倒霉孩子站在墙上扔石头子，那鸡还骂街呢！”</P>
“呵呵~”</P>
李学武笑着弹了他一个脑瓜嘣儿，这孩子真到人嫌狗不理的时候了。</P>
“我要去俱乐部，你去不去？”</P>
“去！”</P>
棒梗刚才被他妈限制在了中院院门里，说作业写不完不许踏出中院一步，否则屁股开花！</P>
现在武叔帮他破戒，他哪里有不愿意的。</P>
别说去俱乐部能吃能玩的，就是出去干活都觉得比圈在家里强。</P>
“去什么去！”</P>
秦淮茹没好气地瞪了李学武，道：“他作业都还没写完呢，你就逗事儿！”</P>
“他作业没写完关我什么事”</P>
李学武笑着看向秦淮茹说道：“我布置给他的作业完成的好着呢就行呗~”</P>
“去你的！你就是坏蛋~”</P>
秦淮茹嗔道：“我儿子考不上大学你负责啊？”</P>
说完就去拉棒梗：“棒梗，赶紧回家写作业去，别等我抽你啊~”</P>
“妈~”</P>
棒梗有些无奈地说道：“您怎么能这么说我武叔呢，我觉得他说的没错”</P>
说完见他妈真动手要掐他，赶紧躲在了一大爷身后，脑袋从一旁露了出来兀自强调道：“您说，您自己说，指望我考大学是不是强人所难了！”</P>
“就我这个成绩，别说大学了，就是中学我都没信心！”</P>
他这小嘴儿真是厉害了，左躲右闪的围着一大爷和李学武身边转悠，就是不给他妈捉住他的机会。</P>
“我劝您还是正视现实，放我一马，也放您自己一马，咱们娘俩何必因为得不到的东西自相残杀呢？！”</P>
“棒梗！妈妈生气了！”</P>
秦淮茹追不上他，站在原地瞪了眼睛，可棒梗见她不追了，一溜烟跑出了院子。</P>
“妈！您消消气，我惩罚我自己一天别上家门！”</P>
话语还在，人已经没影了，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会儿棒梗已经到了李学武车跟前。</P>
“都怨你！”</P>
秦淮茹逮不着自己儿子，瞧见一大爷和李学武站在一旁看热闹尤其的生气。</P>
特别是李学武，都是他挑起来的，没他棒梗早回家写作业去了。</P>
其实吧，现在秦淮茹生气，可真实情况不仅仅是李学武，就算是她自己也清楚。</P>
她走了，棒梗就真的能乖乖写作业了？</P>
就像棒梗刚才说她的那话意思：您别做梦了！</P>
李学武没在意秦淮茹的埋怨，笑着点评道：“我觉得棒梗比你有经营天赋，至少他知道成本沉没不应该再浪费力气的道理”。</P>
“去你的！”</P>
秦淮茹听得懂他的话，不就是说自己儿子有自知之明，一定考不上初中了，这会儿一点学习的力气都不愿意花。</P>
“棒梗原来学习成绩很好的，就你那两只鸡惹的他不学习了！”</P>
“您可真是粘包赖啊！”</P>
李学武好笑地示意了一大爷，道：“您也不去院里打听打听，您家里那位少爷天生跟文曲星不对付，少往我这扯”。</P>
易忠海知道他开玩笑呢，点了点他，笑着往后院去了。</P>
秦淮茹被李学武说不过，气呼呼地嗔道：“你别带他玩去啊，他心野了，我更管不住了！”</P>
“好好好”</P>
李学武一边答应着，一边往外走，态度可好了。</P>
可等秦淮茹出了大门的时候，就见着李学武开车带着儿子往胡同外面走呢。</P>
棒梗见着他妈看他，还兴奋地摆摆呢。</P>
秦淮茹又气又笑的，真想不要这混蛋儿子算了。</P>
还有那李学武，也是个不着调的，非要跟她对着干。</P>
槐花有些羡慕地看着坐在车上离去的哥哥，转头看向姐姐，问道：“咱哥干啥去了？”</P>
“玩去了呗~”</P>
小当撇嘴道：“跟武叔去俱乐部了”。</P>
“啥叫俱乐部？”</P>
槐花不懂，茫然地看着小姐姐。</P>
小当没去过，可听哥哥吹嘘过，只觉得那里跟人间仙境似的，可好玩了。</P>
“就是不爱学习的孩子去玩的地方”。</P>
“我也想去……”</P>
槐花不太理解为啥不爱学习的孩子却能玩的这么开心。</P>
秦淮茹听见两个孩子的议论，拉了拉她们的手，道：“咱不去，啊，妈妈带你们去买好吃的，不给你哥买”。</P>
槐花抬起头看了看妈妈没说话，小当却是望着胡同的方向愣神。</P>
这世上从来都是不公平的，他哥就算是不学习，可在家里奶奶和妈妈都疼他，就算是不努力，也有大人喜欢他，带他玩。</P>
小小的她不止一次感受到了人生的不公平。</P>
-----------------</P>
“嗨~哪来的公平啊~”</P>() ()
黄干使劲嘬了一口烟，一边在烟灰缸里点了点烟灰，一边给坐在一旁忿忿不平的钟景学讲起了人脉的重要性。</P>
“你听哥给你讲啊，啥叫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P>
他眉飞色舞地晃着脑袋道：“先学学哥这双慧眼，学学哥这双伯乐般的眼光，学学……”</P>
“学你的单眼皮是吧~”</P>
钟景学翻了白眼道：“你比我还小仨月了，跟谁俩呢！”</P>
“哎！这你就不懂了吧！”</P>
黄干逮着理了似的点了点他，道：“人脉经营，不懂的就要虚心请教，叫哥怎么了，我还没让你叫老师呢~”</P>
“我叫你老师？”</P>
钟景学拽了李白手里的台球杆就要去怼他，嘴里不忿地说道：“你就是得了便宜跟我们在这卖乖呢！”</P>
“哈哈哈~”</P>
黄干闪开了，站在沙发后面玩笑道：“唉~库存被清空了不说，订单又排明年去了，实在是没办法~”</P>
“我也想谦虚啊！”</P>
他摊了摊手，故意气了西城三监所的钟景学道：“可惜实力不允许啊~”</P>
“去去去~边儿待着去~烦死你了~”</P>
钟景学眼皮抹哒着懒得搭理他，转头看向马俊道：“丫的得意忘形，不是好人！”</P>
“呵呵~”</P>
马俊等人瞅着他们两个玩闹也是笑着看热闹。</P>
刚才见着李学武的车进院儿，众人便说起了一监所从轧钢厂接了订单的事。</P>
不仅仅是被服订单，还有其他各种小玩意儿，包括红皮书和文件纸这两样主打产品。</P>
李学武去羊城时调走的库存都已经变现，这容不得黄干不在几个损友面前装哔。</P>
钟景学真是眼气了，瞧着一监所背靠轧钢厂赚了个盆满钵满，都是一样的单位，他哪里能坐得住。</P>
嘴里喊着不公平，可又忍不住去看黄干那小人得志的模样。</P>
“嘿~嘿~瞧瞧，谁来了！”</P>
黄干双手一指二楼门口，朗声道：“我的财神爷来了！”</P>
“别光说不练”</P>
李学武见他闹，一边跟二楼的同学们打招呼，一边叫了黄干真叫爷。</P>
黄干被李学武怼的嘴角直抽抽，想借着握手的机会使劲捏了他，可又想起李学武力气大来了。</P>
看着李学武戏谑的眼神，他悻悻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尴尬地拍了拍他的后背，道：“嗨，我们正说起你呢~”</P>
“说我啥了？”</P>
李学武同马俊等人打过招呼，又跟在楼上值班的李白笑了笑，这才坐在了沙发上。</P>
“说你好呗~”</P>
黄干示意了那边的钟景学，道：“景学想你了，想的要发疯了那种”。</P>
“哈哈哈~”</P>
众人想到刚才钟景学的模样，又都笑了起来。</P>
钟景学没在乎这个，凑到李学武身边坐了，主动点了烟。</P>
“李团，兄弟不求一碗水端平，可总也得给点机会吧”</P>
他示意了那边的黄干道：“看着他得意洋洋，我这心里恨的牙痒痒”。</P>
“啥情况？”</P>
李学武好笑地看着众人，又看了看钟景学，问道：“啥一碗水两碗水的”。</P>
“就是订单啊~”</P>
钟景学眼巴巴地看着李学武，道：“你们厂这次去羊城不是搞了很多订单嘛，就没有做不完的，给我们监所安排安排的？”</P>
“哦？”</P>
李学武看了看他，反问道：“黄干没跟你说嘛？”</P>
“啥，说啥？”</P>
钟景学看着李学武有些发愣，觉得这件事好像不对了。</P>
李学武却是在黄干也迷茫的目光中说道：“是有家具和其他订单要分配给你们三监所啊，我告诉黄干了啊”。</P>
“啥时候……”</P>
黄干听着李学武一开口就觉得事情不对，刚想辩白已经晚了。</P>
钟景学噌的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跟愤怒的小鸟似的。</P>
“李团你先稍坐，待洒家先诛杀了这厮不要碧莲的再来陪你！”</P>
“哎！你傻啊！”</P>
黄干见着钟景学真要搞他，赶紧跳了起来往台球桌那边跑，边跑边说道：“你觉得我能知道嘛！他骗你的！”</P>
“胡说！你这坏蛋！”</P>
钟景学也是故意搞笑：“到现在了还执迷不悟，死性不改，冤枉了别人还则罢了，冤枉了我的财神爷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P>
“滚蛋~滚蛋~”</P>
黄干见钟景学拿着台球杆要戳他屁股，跑的更快了，就怕被绝杀。</P>
李白见着两人小孩子一般似的，捂着眼睛躲了，那动作太辣眼睛了。</P>
屋里人都看着两人跟耍宝似的，大男人笑闹起来可不就是跟小孩子似的嘛。</P>
“武哥，你啥时候回来的啊？”</P>
他们闹着，李学武这边看着，正笑着的时候，身旁突然坐下了一位，耳边传来了脆生生的招呼。</P>
“呵呵，有几天了”</P>
李学武转头一看，却是罗云叽叽喳喳的，周小白也跟着过来坐在了一边。</P>
这姑娘眼神都撂在了李学武的身上，可见李学武看她，又脸红着躲开了。</P>
罗云看了她一眼，刚才主动要来找武哥的可不就是她，这会儿倒是装上了，还坐自己身边了。</P>
干啥，另一边不敢坐是咋地？</P>
她也知道自己朋友的心思，笑着同李学武说了几句，便站起身去看黄哥他们闹去了。</P>
周小白见罗云走了，瞥了一眼同李学武之间的空位，犹豫着要不要坐过去呢。</P>
或者说找个什么样的理由坐过去，她有些纠结。</P>
这个时候李学武却是拍了拍身边的沙发，笑着问了她：“坐那么远干啥，装不认识啊？”</P>
“谁装了~”</P>
周小白嘴角微翘，显然对李学武主动跟她打招呼而开心。</P>
这会儿也是顺着李学武的话，挪着屁股坐到了他身边。</P>
“啥时候回来的？”</P>
她心里砰砰直跳，面色努力镇定着，想着说点什么，不知道怎么的就蹦出来这么一句。</P>
“……”</P>
李学武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就在她尴尬的耳朵都红了的时候才说道：“有几天了”。</P>
“……”</P>
现在轮到周小白无语了，这答案好熟悉啊，好像刚才听过了。</P>
是啊，李学武还觉得这问题好熟悉呢，他刚才也听过了。</P>
周小白不自然地捋了耳边的头发，低头捏着自己的手指，这个时候地上有个洞她都能钻进去。</P>
“不玩了~不玩了~”</P>
黄干摆手抱住了钟景学，告饶道：“哥哥错了，哥哥不忽悠你，我真不知道”。</P>
钟景学被他推着回了沙发这边，撇嘴道：“你不是啥好人”。</P>
“我……特么……”</P>
黄干真的是大无语了，他指了沙发上坐着的李学武问道：“你觉得他就是好人呗？！”</P>
“那是！”</P>
钟景学横了他一眼，道：“武哥不是好人，难道你是啊？”</P>
“嘿！你学的倒是快！”</P>
黄干指的是他交给对方人脉交际的潜规则，没想到钟景学在这儿用上了。</P>
“不过你这有奶便是娘的态度我瞅着真难受，你变了！”</P>
“笑话！”</P>
钟景学看着他问道：“我刚正不阿，你把订单让给我如何？”</P>
“那不行！”</P>
黄干歪头道：“给你我吃啥？”</P>
“还是的啊！”</P>
钟景学翻了白眼道：“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少说风凉话啊~”</P>
说完又换了一副嘴脸看向李学武，道：“武哥，您给我们监所安排了多少订单啊？”</P>
“黄干没告诉你嘛？”</P>
李学武还是那个语气，话还没说完呢，黄干已经扑上来了，要捂他的嘴。</P>
周小白就坐在李学武身边，冷不丁的被黄干扑过来吓了一跳。</P>
再回过神的时候黄哥已经是堵枪眼式的造型，上身担在了她的腿上。</P>
“你要我死就直说，何必这般费事呢”</P>
黄干用带着哭音的嗓子够着李学武的胳膊抱怨道：“你瞅瞅他，眼红的跟兔子似的，再逗他真要玩死我了”。</P>
“呵呵呵~”</P>
李学武轻笑着拍了他的手，看他被周小白几人扶开，这才说道：“订单太多了，记不住”。</P>
就在钟景学以为李学武还在开玩笑的时候，就听见对方开口道：“反正够你忙活三年的”。</P>
“啊哈！”</P>
钟景学就跟范进中举似的大笑了开来，一把抓住了李学武的手握了握，连声道谢。</P>
李学武笑着嫌弃地甩了他的手，示意了马俊问道：“什么毛病这是，以前不这样啊”。</P>
说完又对着钟景学问道：“你以前的高冷呢？！”</P>
“啥高冷！在实际工作面前那都是可以变化的”</P>
钟景学满脸微笑地说道：“要不你多给我们些订单，我给你唱首歌？”</P>
“好么~”</P>
李学武笑道：“贿赂不成改威胁了是吧！”</P>
“哈哈哈~”</P>
众人听着李学武的话笑出了声，实在是想不出钟景学唱歌的难听了。</P>
马俊坐在一旁笑着解释道：“以前吧，大家都这样，互相比烂，谁也不比谁强多少”。</P>
“可是吧，这突然有人起高调，搞什么劳动改造，创造效益，自力更生”</P>
“你看看现在，上面都开始给各监所派放指标了，必须找项目搞经济，节约财政资金”</P>
他这么解释着，示意了钟景学道：“他应该知足了的，至少他手里还有家具厂呢，有的都开始琢磨搞农场了”。</P>
“我凭啥知足？”</P>
钟景学示意了对面坐着的黄干道：“一想到他坐在家里就把钱赚了，我这心啊，比自己丢钱了都难受！”</P>
“真谢谢你啊！”</P>
黄干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啊！”</P>
马俊在一旁评价道：“他是怕兄弟苦，又怕自己比兄弟苦”。</P>
“妥妥的兄弟情啊~”</P>
李白拿了那节台球杆用抹布擦了擦，嫌弃两人刚才玩的脏，嘴里还说呢：“你们互相比坏倒是可厉害了~”</P>
“坏？谁有学武坏！”</P>
黄干不服道：“他就是惯于用好人的面具伪装自己罢了！”</P>
说完点了点李学武身边坐着的周小白，叮嘱道：“你离他远点，这不是啥好人，小心被他买了还帮他数钱呢”。</P>
“没事，我数钱可厉害了”</P>
周小白像是没听懂他的话似的，兀自表现自己呢。</P>
“呵呵~”</P>
黄干被她气笑了，问道：“你被他迷了心窍了咋地，他咋就那么好？！”</P>
周小白低着头不说话，无言地回答了黄干的问话。</P>
李学武笑着拍了拍她的胳膊，叮嘱道：“听见没，你黄哥说了，我是带着面具的坏人”。</P>
“嗯”</P>
周小白点了点头，道：“那就别摘面具了”。</P>
“完了，这姑娘没救了”</P>
黄干玩笑道：“彻底沦陷一个，回头准被他给卖了”。</P>
李学武看着周小白笑了笑，转头跟钟景学说起了项目的事。</P>
他来的时候都已经八点多了，在下面跟于丽转了转后院的施工现场。</P>
因为入冬了，封冻了，土建施工被限制了，只能室内装修。</P>
好在是窦耀祖算准了封冻时间和工程量，天暖的时候先可着土建工作，天冷了就干室内装修工作。</P>
这样做的缺点是施工周期长，从六月份开始，这边就一直都在施工，没有完结的。</P>
优点就是省时省力，节约施工成本和时间。</P>
按照原计划，明年五月份正式营业，到时候这边就得都完工了。</P>
现在不急着点干，到时候真干不完可丢人了。</P>
看完施工现场，又去看了管理处的工作，像是领导似的做了个检查。</P>
这是于丽和娄姐交班后他第一次考察于丽的工作水平，于丽自然是紧张和认真的。</P>
好在是娄姐等人打下的底子好，她又是在回收站锻炼出来了，上手很快。</P>
娄钰回来了，去山上转了一圈又来俱乐部里坐班。</P>
好像真的认了这俱乐部经理的岗位，回来就开始工作。</P>
这边来坐班的不仅仅是他，还有另外两家当家人。</P>
他们是轮班制度的，只是娄钰一直在。</P>
相关的工作制度李学武已经定下了规矩，他们在这个基础上又商量了一个适合大家，又比较公平的意见。</P>
因为互相牵制着，李学武倒是不怕他们起猫腻。</P>
关键是很多重要结点都在他的手上控制着。</P>
财务已经正式独立了出去，他们绝对摸不着财政权。</P>
人事也不在这边，在钢城，他们也没有人事权。</P>
行政权利倒是有，可也是有限制的，李学武交代于丽和苏晴组建的这个办公室不是白玩的。</P>
他今天来的时候就跟苏晴简单聊了聊。</P>
没有说老彪子的事，纯粹的工作。</P>
这姑娘不愧是从财经学院出来的，虽然还没有毕业，可也是有些本事了。</P>
在企业单位可能还稍显稚嫩，但在这种草台班子里面真的属于高个儿了。</P>
于丽的主要工作依旧是俱乐部的管理，办公室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P>
她自己也在学习，学习这种工作方式和强度。</P>
最近她都不回家住了，就守在俱乐部，没日没夜地忙活着。</P>
这院子里的房间倒是多，不愁没地方住，只是没家里舒服就是了。</P>
跟娄钰正式的谈话已经是午后了，他从于丽那屋出来，直接上了二楼去找的他。</P>
而于丽延续了娄姐的传统，那间办公室里的铁床都要散架了。</P>
多亏了李学武勤俭节约，爱惜家具，尽量少用床，多用沙发和办公桌，这才让那张铁床幸免于难。</P>
于丽没想到日常办公用的沙发和办公桌，乃至是办公椅还有其他用途，实在是对李学武脑子里的新奇想法佩服的五体投地。</P>
真*五体投地那种。</P>
李学武离开，她想坐下，可看了看床，不合适。</P>
看了看办公椅子，更觉得害臊，不敢看了都。</P>
再看向沙发……哎呀，啥时候撒的水还没擦呢……</P>
不是没地方坐，也不是这些地方脏，而是解锁了一些东西，她的心脏了。</P>
楼上，还在伏案工作的娄钰见着李学武进来，只觉得心慌。</P>
“喝点啥？”</P>
“甭忙活，我自己来”</P>
娄姐不在，李学武跟娄钰相处起来稍稍显得有些尴尬。</P>
倒不是别的，就是两人都在乎的那个人不在这边了，还都挂念着，又没法开口说起。</P>
所以李学武给自己泡了茶，坐在了便宜老丈人的对面，沉默着滋喽茶水。</P>
娄钰也是沉默半晌，这才抬起头看向了窗外稍暖的阳光，道：“我有点后悔了，老闺女之所以没从小教她做生意，就是为了养老的”。</P>
“现在兜兜转转，反倒是得指望老闺女了”</P>
他转回头，看向李学武说道：“学过尚好，就是她这种压力才大，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P>
“多联系吧”</P>
李学武没说什么，人都走了，现在说这些还有啥用，难道还能把娄姐换回来啊。</P>
就算是他想要换，恐怕娄姐也是不愿意的。</P>
其他家族投入的资金多，可当属娄家投入的最多。</P>
父女两个私下里应该不是没有琢磨沟通过，知道港城那边指望不上的，娄姐要是不站出来，就得是她爸顶在前面。</P>
岁数不小了，似是俱乐部这种管理工作还好，真要是大集体，大企业，还是在港城，她真怕父亲受不了。</P>
本身父亲身体就不太好，商场如战场，万一有个波折亲人不在身边可怎么弄。</P>
所以，李学武尊重娄姐的选择，也希望娄父尊重一个女儿的孝心，别老想着那些不肖子孙。</P>
“我说的是娄姐”</P>
他抬起头，看着娄钰强调道：“您应该明白我说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