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好像过得很漫长,可是在我再一次去翻看暗卫们搜寻的信息之时,又发现距离四季去流魂街的那天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流魂街失踪的魂魄数量也有数百,加上前去调查却失踪的死神的数量,对于总队长直接派遣队长和副队长级别的死神去调查,我也不觉得惊讶。只是这件事情总是透露着不同寻常,我站在走廊上抬头望着天,今夜是新月,月光暗淡,未曾点灯的院子里都是一片昏暗。

    六车队长实力强大,他带着的队员也都是一些厉害的死神,可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月亮移到天空正中之时,有人进来通报,我听着他说静灵庭中总队长紧急召集各个番队的队长进行队长会议的时候,那股不安持续发酵。

    就和之前因为四季的事情感受的不安一模一样。

    “总队长派遣三番队队长、五番队队长、七番队队长、八番队副队长以及副鬼道长前去流魂街探查九番队队长副队长灵压消失一事,家主在静灵庭待命。”

    “他们已经出发了吗?”

    “是。”

    我看着前面打探消息的暗卫,总觉得这件事情从最开始就很怪异,四季及流魂街魂魄消失,以至于我将这件事情飞速地上报,随后静灵庭派遣死神前往现场进行探查,而这些死神也如那些普通的魂魄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案件变得更加不可控起来,于是总队长派遣一名队长及一名副队长前去调查,却等到的是他们灵压失踪的消息。

    至此,总队长出于静灵庭的安危考虑,一定会再派遣更多的人去查清楚这件事情,毕竟未知的事物总是那样可怕。

    于是真子等队长级别的死神前去流魂街查探六车队长等人失踪的消息。

    这简直就像是在一条路上洒满了饵,我们每一步路都在跟着饵去走,而做这一切的人只需要在一旁观察着我们,或者是在最后等待着他想要的结果。

    我挥了挥手,暗卫便很快离开,今夜的月光昏暗,路面都晦暗不明,我拎着破妄静默地站在那里,挣扎了许久还是准备跟从自己内心的直觉前往流魂街。

    我知道自己的实力并不比那些队长高,可是什么都不做的话,我心中的不安定感也总是在折磨着我。如果真的遇到什么,只是逃命的话,我想我在夜一手下锻炼了那么久的瞬步应该也能让我逃脱。

    我避开家中的护卫,从最偏僻的院墙上一跃而下,刻意收敛的灵压让我没有惊动其他人,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抬脚准备前往流魂街西郊的树林,只是我刚转过弯,便和叔父打了个照面。

    他也穿着死霸装,六番队副队长的袖章也好好地别在胳膊上,看起来就和在静灵庭时一样,我站在叔父面前朝他问好,叔父面上总是温和的表情,和十三番队的浮竹队长一样,总是像和煦的春风。

    而此时他站在我面前,脸上确实极为少见的严肃的表情。他开口时,语气又带着平时和我说话最常见的那种温柔。

    “你要去哪里?”叔父问我。

    “去流魂街。”我并不擅长对喜欢的人说谎,我也不愿意对他们说谎,此时也只是实话实说。

    “因为四季的事情?还是平子队长前去调查的原因?”

    “都有,我的直觉让我决定前往那里,您应该也知道我在一些事情上,直觉总是惊人的准确。”

    我直视着叔父,可是我也明白,叔父并不赞同我离开,他的表情透露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固执,这在他身上其实很少见。

    “回去。”我听见叔父说。

    他对我说着这样强硬的话语,可是却没有任何的动作,似乎是想只用语言让我放弃,我弯了弯嘴角,明白他对我的担心,在爷爷留守静灵庭保证静灵庭安全的时候,他却出现在了这里,大概也是猜到了我可能会进行的一些行动。

    我站在叔父面前直视着他,他看起来依旧苍白,在尸魂界这种时间漫长的地方,他努力想要守护家族和我们,可是却依旧在缓慢走向衰弱。

    我有些不忍心,却还是对叔父说:“我拒绝。”

    下一刻我便瞬步越过了他,我明白我天赋再高,此时的我也不会是叔父的对手,哪怕他体弱不善战斗。

    我的瞬步是除了白斩之外我最擅长的技能,这都得益于我以前年少时爱追着夜一满院子跑。我不清楚叔父的真正实力,可我依然对自己能够逃开叔父的视线有着一定自信。

    直到我的耳边传来叔父冷静的声音。

    “缚道之六十三 ,锁条锁缚。”

    我从小便在叔父的照看下长大,他对我的熟悉程度远多余我对他的了解,我没能躲开在我瞬步的落脚点放出的锁条锁缚。

    叔父走到我面前,也不再用那种严肃的语气和我说话,他放柔了声音对我说:“最近流魂街很不安定,你不该出去冒险。”

    我知道叔父是个很好的人,他只是担心我的安危而已。

    我站在锁条锁缚中看向流魂街的方向,感受着自身灵力的暴涨,我第一次如此强烈的希望我可以变得更加强大,强大到我能改变这一切。

    卍解对我来说还是太难了,可是即便是始解的破妄,对于缚道也有着很大的优势,叔父的脸上也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似乎才发觉我的灵力已经成长到可以动摇他的缚道的程度。

    我无法完全挣脱锁条锁缚,可是只要有始解破妄的空间,我便可以凭借破妄的能力破开缚道。

    “斩断它,破妄!”

    随着始解语的念出,破妄的刀身迅速变成黑色,随后我反手握刀,砍在了锁条锁缚上,随着清脆的碎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立刻施展瞬步往反方向离开。

    “春江,你应该要相信他们的实力,如果他们解决不了的话,你去又能够做到什么!”叔父的反应很是迅速,瞬步出现在我身边便要抓住我的肩膀。

    “请您原谅。”我低着说出了这几个字,便挥着破妄向身旁砍去,叔父只能闪避,可他随后又很快追了上来。

    他说的我都有想过,可是我无法冷静,这就像是个选择题,可能我选哪个都是错误答案,可是我不愿意无知无觉的活着。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只有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活着。

    我和叔父之间的战斗结束的很快,可能这也算不上战斗,毕竟作为朽木家的人,叔父年长我许多,在很小的时候,他还会教我如何使用灵力,我并不是叔父的对手,我被六杖光牢束缚住,手腕被束在身后,而破妄也掉在了地上。

    我站在六杖光牢中,再次看向流魂街的方向。

    好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心和脑袋都空空的,只有眼眶中盈满了泪水,我确信我此刻心中什么都没有想,可是泪水却又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叔父捡起了破妄,他的表情带着不忍,因为他是个很温柔的人,在我年幼的时候我便知道这一点,可他也同样有着自己的坚持。

    我被带回了朽木家,黑夜和白昼总是准时交替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撒进房间的时候,我抬起了头,有侍卫走了进来,低声和叔父说了什么,他的表情比昨夜感受到我的灵压时更加震惊,甚至到了有些失态的程度。可是视线转到我身上的时候,他又很快恢复过来。

    “春江......”

    “如果有什么消息的话,您可以直接对我说。”我看着叔父犹豫的样子,冷静地开口,“我知道您担心我会冲动或者是难过,可是这些消息,我总会知道,或早或晚都没什么影响,毕竟已经是发生过的、无法挽回的事情,对吗?”

    说完这些话,我的情绪依旧是平静的,胸口的那一点闷痛的感觉对于我来说晚安不算什么,之前训练的时候,任何一个伤口都要比这总感觉疼痛。

    我跪坐在叔父面前定定地看着他,过了快半分钟,叔父终于松了口,他简单地向我概括了他所得到的消息。

    “昨夜派去流魂街探查的队长及副队长受到虚的袭击战死,包括先前最先前往流魂街的六车队长等人......”

    “战死?”我听见我用非常平淡的声音问道:“那样的话,他们的敌人会是多么强大的虚呢?”

    我的问题没有得到解答,这些消息就和我从前与佐佐木一起经历的那一场战斗一样,死去的队员以及佐佐木的一条手臂,换来的是一个看起来无比荒谬的解释,而至今,我和佐佐木也没有找到存在其他真相的可能。

    而不仅仅是这样一个看起来荒诞无比的消息,随之而来的还有喜助先生以及大鬼道长握菱铁斋被中央四十六室判处重罪,最后夜一和他们二人一起叛逃的消息。

    我简单地分析了一下,便也能猜到是喜助先生和大鬼道长发生了什么事情,最后夜一出手......只是他们的罪行属于机密,即便是叔父,也只是知道他们叛逃这件事。

    在这些消息出来之后,我看着坐在我面前的叔父,沉默了许久才问出了口:“我好像什么也做不了,是吗?”

    “春江,你不需要自责,这样的事情......”

    我站了起来,朝叔父郑重地道歉,“昨夜向您动手,是我太冲动了,请您原谅。”

    胸口的闷痛好像开始加剧,我朝叔父道歉之后,随后便没有迟疑地朝他告辞,准备回到我的房间,出了院子,我便觉得呼吸似乎都开始受阻。

    好难受,感觉要喘不上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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