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忧淅被系统带走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处于一种坠落状态,她几乎是立即做出了反应,不过转瞬之间,她便伸出两手结术唤出一片白光,这番视野才重新清晰。

    她往下看,不足五米远是水面,水泛着荧光蓝。

    她落在水面上,同时施术让近处结冰,她站在薄冰之上,神色平淡。

    现在可以看到,这里是无尽的暗夜,无边的水面,唯有的光亮是她周遭刚唤出来的白光。

    她发现,即使自己在这里将法术修得再精进,也逃脱不了系统的掌控。要和系统抗衡,比她完成那三个主线任务还难。

    她都没有多出任何可以给劣适留信的时间,就已经被系统直接从书屋带走,来到了一个除夜与水外再看不见其他的陌生地。

    宋忧淅罕见地感受到了一丝压力,就像平静水面下有未知暗流涌动,她警惕心已经提起来了。

    她试过了,所有可以用来与外处传递沟通的法术都被系统禁止,她不由叹了口气。

    “这是哪,你要做什么?”她语气九分无奈一分麻木。

    【欢迎来到三界之外的虚空之境】

    三界之外?

    宋忧淅以为这里只分三界,原来还可以有三界之外一论。

    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系统又想整什么幺蛾子了?

    【支线任务:*********】

    宋忧淅看着眼前的蓝屏,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

    “你什么情况呀?说到支线任务我还没有和你算账呢!”

    她气:“我的惩罚为什么要牵扯到其他人?”

    为什么又偏偏是劣适?

    系统似是知道她未说出口的疑惑【因为你们相熟,你们是朋友】

    “相熟的不止他,也不是唯有他才是朋友,但你偏偏选的是他。”

    【因为你在意】

    宋忧淅稍停了一会儿,却没停顿多久:“是啊,我在意。可你应该清楚我是一个怎样的人。”换了谁被她牵扯她都会在意,哪

    怕随便换一个她所认识的或不认识的人与她惩罚牵连都足以牵制她,但它偏偏选了他。而且系统当时明确说了牵连对象是固定的,其中一定有关键到一旦她知道就会影响到主线任务进度的原因。她不会信系统现在给出的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牵强。

    【因为他是劣适】

    “……”

    无语!敷衍!

    【支线任务:*********】

    【支线任务:加载失败!!!】

    宋忧淅感觉自己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

    系统不会平白无故出带她来到这里,除非它卡bug了,但是她认为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她看了一眼空茫的四周,静谧到诡异。

    先前所察觉的不对劲,不会是空穴来风。

    平静水面之下,受一股隐秘力量所牵扯。宋忧淅将关注点集中于水下,她蹲下身子,将右手轻触冰面,便见冰面消融了一小块,她得以触碰到水。

    那一刻,法术的评判让她知道,水为海水。

    想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看过海,如今见到竟是这般情境,没有惊喜和激动,只有不解。

    她站起身,冰面顷刻碎裂,倏忽间海动天摇。

    宋忧淅及时飞至上空,这才没有往海里掉。

    漆黑的夜空之中,星星一颗颗亮起来了,月亮也出现了,不消多久,已繁星密布,而圆月明亮皎洁。

    此时,周边都明亮了几个度,她的视野终于清晰。

    可她分明记得,星星很多的时候是看不见月亮的,而当月亮很明亮的时候,是看不到几颗星星的。今,星绕月,占满天。

    虽说在这个有法术的地方,什么现象都有可能出现,但一般,不会平白出现逆自然现象,一旦出现,必不简单。

    终于,海静了。

    她低眸注视着,心中好奇,眼神却近乎冷漠。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倒是要看看,现在又要整哪出。

    目光直视处,海水以水滴状凝起汇于一处,渐显海蓝色灵体状,最后,显以人形。

    那是一个体型健硕的男子,他一袭黑衣,其上蓝纹镶嵌、珠星点缀。他的五官立体,鼻梁骨挺,额间有一蓝色印记,状若水滴,水滴上方还有个细小墨色星状十字架印记。他的两鬓边沾带着是荧蓝色碎物,蓝色长发散放着,衬着他近乎病态的白色肌肤。

    他闭着双眼,显得十分祥静,他睁开眼,眸中似乎盛装着星海夜,明净、深邃、不怒自威。

    男子的第一眼,与宋忧淅目光直直对上,他开口,声音听来低沉磁性:“你是谁?”

    宋忧淅静默片刻:“我怎么感觉你知道我是谁?”

    “人、仙、神。”男子说,“你是我要等的命定者。”

    “什么意思?”

    “你会知道。”

    “……”

    宋忧淅不知道为什么,不是很想跟他耗下去,但她离开的法术以及与外通信的法术依然使用不了,她配合地问:“那你是谁?”

    “吾乃海夜主宰,夜沦渊。”暗夜如深渊,深渊如暗海,是永远窥不见尽头的,“三界之内,有吾,吾无时不在,无处不在。”

    “嗯。但此处不属于三界。”

    话音刚落,系统的支线任务终于加载成功了。

    【支线任务:三个月内,让夜沦渊归入寂灭】

    与此同时,系统还弹出了别的信息:

    【夜沦渊:海与夜的主宰者,非人非仙非魔,不隶属三界,拥有不死之身,遇见命定者前,处于沉睡状态,无情无欲】

    【温馨提示:夜沦渊修为值接近满状,战力逆天,请注意安全】

    系统破天荒有了一次人物介绍,宋忧淅盯着眼前的蓝屏,又望向对面的夜沦渊,发起了愁。

    这是什么设定?非人非仙非魔,不隶属三界,那他算什么?

    还能拥有不死之身,这种存在得多可怕,她怀疑系统出bug了。

    让对方归入寂灭的方法,它又不说!

    “吾希望你能与吾在一起。”夜沦渊又开口了。

    宋忧淅皱眉,只觉莫名其妙:“不可能。”

    “遇见你之前,吾立于红尘之外,览尽悲欢离合,始终无情无欲,遇见你时,吾落于凡俗之中,为情所困。”

    宋忧淅听完无语半晌,才道:“海夜主宰,麻烦你搞清楚情况,你先前处于沉睡状态,怎么览尽的悲欢离合?还有你那段话,是在说一见钟情吗?但你我何来情之一字?”

    “吾在沉睡时,亦是清醒时,吾说过,吾无处、无时不在。吾说爱你便是爱你,否则吾不会醒来。你既是吾的命定者,理应与吾在一起,也应爱吾。”

    这是什么理?

    说不通!根本说不通!

    宋忧淅最后的最后,只憋出了一个字:滚。

    “吾……”

    后面夜沦渊再说了什么话宋忧淅就没听到了,因为她被一股不属于虚空之境的力量带走了。

    此时她能想到的,唯有劣适。

    果然,离开虚空之境后,她便撞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她的侧脸几乎一下贴上了对方结实的胸膛,身前的人单手虚扶了一下她的腰,待她站好,便不动声色收回手。

    两人距离不过咫尺,看清劣适的脸后,她觉得此刻的他怎么看怎么亲切帅气。

    她心慨:果然,偶尔有些关键时刻,不能靠己,靠系统不如靠劣适。

    注意到两人距离时,宋忧淅才感到了一点不自在,她抿着唇后退了一步,视线却没有从对方脸上移开分毫,就像生怕下一秒就看不见对方了。她的脸在方才便泛起了一层几不可见的红,劣适注意到了。

    她没想到,劣适居然可以破开系统的禁制将她强行带走。

    劣适见她神色,问:“遇见什么了?”

    “一个、一个……”宋忧淅发现自己一时无法描述,毕竟她也不清楚夜沦渊是什么,她看着劣适,着急中不觉露出了几分委屈,她怎么就遇到夜沦渊了呢?

    “没关系。”劣适道,“你没事就好。”

    “嗯。”宋忧淅几近乖巧地点头,她觉得劣适这么一说,她心安了许多。

    劣适安静地牵着她往书屋外走,她任由他带着,并没有挣开。

    宋忧淅一路跟着他去到殿宇中的小山涧,在这里,她看见了遍野的鲜花,窥见了潺潺的溪流,听鸟鸣悦耳,闻花香扑鼻。

    劣适放开手,侧头看着她。

    不得不承认,清幽的环境容易让人放松下来,也容易让人身心愉悦。

    宋忧淅心情好了不少,她也侧头看他,对上视线后,她微笑着说了句谢谢。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得有些快。

    两人在草地上闲坐下来,彼此靠得很近,这里没有阳光,如果有,两人身后的影子想必会是连在一起的。

    他也不知道邀她来魔境做什么,但那会儿他的的确确开口了。

    不用什么事都知道了为什么才去做。如今像这般两人闲坐于一处,你说着,我听着,也很好。

    他想,他是清楚自己的感情的。

    “那是三界以外的虚空,我被莫名带了过去。我原本以为这里只有三界之分。”宋忧淅平静阐述,目光落在绿油油的草地上。

    “我遇到了自称海夜主宰的夜沦渊,他非人非仙非魔,不隶属三界,有不死之身,一开口就是吾什么什么。他居然说爱我,真的张口就来,他说他已经为情所困。”

    劣适听到后面手指微蜷了蜷,他问:“后来呢?”

    “我叫他滚。”

    劣适闻言轻笑出声。

    少年笑起来太好看,像美景名画一样勾人心魄,她不经意间,便看迷了眼。

    劣适稍敛笑意:“不好奇我怎么知道你在何处吗?”

    “当然好奇。”

    “我左右眼单用有赤和苍,闭眼则窥三界,三界内寻不到你,你便在三界外虚空处。”

    宋忧淅这才知晓,劣适几年前便发现了有这么一个地方的存在,只不过没有去的方法,也不清楚里面有什么。

    “原来里头有一个沉睡的灵体,他出来后,我定去会会他。”

    宋忧淅心想,原来那叫灵体。

    “你是怎么做到将我带出来的?”没办法进去,也没办法知道里面有些什么,却有办法让她出来,不可思议。

    “你可以认为,是因为我离开前在你身上留有法术。”劣适并没有选择告诉她实情。

    他既可闭眼窥三界,也可预见一点未来,他直觉,自己说了会后悔,他本来就没后悔过几次,因为他一般有什么,做都做了,也便不会再去后悔。

    宋忧淅不疑有他,若有所思地点头。

    “少尊。”

    听到熟悉的声音,宋忧淅循声回头,看见了正朝她和劣适这边过来的刘介迟。

    近了,刘介迟打招呼:“苏姑娘。”

    劣适见他来了便起身,并伸手拉着宋忧淅一起站起来了。

    刘介迟的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片刻,露出了了然会心的笑。

    宋忧淅没注意到他的神情,劣适看见了却视若未睹。

    劣适问:“能查到是怎么回事吗?”他一刻钟前传了音让刘介迟去查查虚空之境。

    “没什么眉目。”刘介迟直说。

    “那里有一个一直沉睡的灵体,海夜主宰夜沦渊。”

    “海夜主宰?关于他的记载我只在魔尊手中那本古书里看到过,而且只有寥寥几笔,原来他是真实存在的。”

    他们之前在古书上看到时都以为那只是一个传说。

    劣适唇角一勾,笑容意味不明:“你们猜,仙界现在在琢磨什么?”

    刘介迟也跟着一笑:你去我去?”

    宋忧淅觉得,这俩魔的玩味起来了,又开始憋坏事了。

    “我去吧,你去找魔尊。”劣适说。

    “我估摸着又是无听在,他虽然是九大官位神之一,但脑回路非常人可比。”

    劣适认可道:“他光忽悠了。”

    他们商量完,刘介迟就离开了,劣适和宋忧淅往仙界去。

    这是她第一次来仙界,她看见了七彩流光的祥云从九天倾布,像流泻长瀑。有殿宇隐没在云层后,朦胧其间,金光万丈。

    这是一种特别的视觉冲击感,震撼,惊艳。

    “觉得好看?”身旁的人问。

    “是的。”

    他们落在地上,身后是云海碧天、金光暖阳。

    劣适没来由说了一句:“你来自三界外,也不属于虚空。”

    “嗯。”宋忧淅就知道,他有所察。

    “你叫苏恰。”

    “对。”

    劣适目视前方,像突然没了兴趣,说不去了,仙界的那些仙神要琢磨什么也与他无关,他转身欲走。

    宋忧淅停在原地,问他怎么了,因为什么又不打算去了。

    “能窥见三界的人不止我一个。”仙界除仙以外,还有二十几个神,他不确定还有谁会不会同他具备一样的能力,“我知道你不是宋忧淅,知道你不属于这里,但不会去深究,因为我们是朋友,这些仙神却未必。”

    劣适不清楚若有人看出端倪她会怎样,至少,他不想为今后的她招来祸端,将她置于危险之中。

    她纵使再厉害,终究是一介凡人,实力悬殊间,难与仙神抗衡,凭他实力的确可以护她,但他清楚,他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她身边,百密恐有一疏。他也清楚,宋忧淅是不愿让自己因她而受牵连的,他不会觉得那是个麻烦,但是宋忧淅会觉得。

    她不会因为与你是朋友,便一味理所当然地接受你的好,她只会因为你是朋友,也同样想对你好,能帮到你,而不全是拖累。

    朋友之间,是相互尊重,彼此理解信任,可同甘共苦。

    但能与你同甘,我便不想你与我受苦。

    所以宋忧淅点头说好,她没说让劣适一个人去就好她可以自己先回去这种话,她知道他不需要,他也的确不会让她自己一人回去。

    劣适好似,知道的东西很多,似乎很少有什么事情让他惊讶,宋忧淅觉得他的身上也一样有很多未知,她至今不知道这个人会多少的法术,修为又到了怎样一个层级。

    他做事好像全凭心情,少有长性,永远不慌不忙、态然自若,偶尔玩心又很重,总是一副很懒、疲于动手的样子,可是这样一个人,又会让她觉得可靠。

    他有傲骨,却没有真的恃才傲物过。

    别的宋忧淅保证不了,但有一点很明显能看出来,劣适待友很好,真诚、厚道,比如对刘介迟,比如对她。

    刘介迟与他多年交情,会是朋友她不意外,不是朋友才会意外,那她又是为什么呢,劣适是出于什么,愿意主动提出与她交友呢?

    回到劣适的殿宇后,宋忧淅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劣适只回答了四个字:遵从本心。

    宋忧淅点头,想了一会儿,又问他:“魔境还有什么好地方吗?”

    “估计都差不多,而且快酉时了。”劣适说,“离降灾城解封,也只剩三天。”

    “嗯。”

    “你现在是想留在这里还是想回降灾城去?”

    “都可以。”

    “那我们先去找介迟一趟,看看他的进展。”

    劣适将她带去魔境魔尊府邸,从进门起,一路畅通无阻。

    宋忧淅想,这就是身边有关系户的感觉吗,别说,还挺不错。

    “你和魔尊的关系应该还挺好的吧?”

    劣适挑眉,饶有兴趣地问:“人界又传了几个版本?”

    “好几个,但传的最多的的就那一个。”

    劣适和她抬脚跨过石阶,继续往里走。

    刘介迟从主殿出来,一眼就看到了他们。

    “建议一个也别信。魔尊,我好歹叫他父尊,关系不会差。”劣适同她道。

    “那你和太子殿下的关系又是怎样的?”是朋友关系,还是敌对关系?

    她打心底里不希望两人是敌对,她的两大主线任务都明明白白的跟魔界太子有关。

    如果说谁有能力危及魔界太子的性命,她想到的首先是劣适,其次便是今日突然蹦出来的海夜主宰夜沦渊。

    她怕听到不想听的,但她还是得问、得确定,也好早点找到应对方法。

    劣适笑道:“好到不能再好了。”

    她无奈地笑了,听出话中并无揶揄的同时松了一口气。

    刘介迟见两人过来,脸上写满了疑惑:“这速度,你们这是已经从仙界回来了还是根本没去呢?”

    宋忧淅说:“可以算没去,因为我。”

    刘介迟有一种自己懂了又没完全懂的感觉。

    劣适解释:“我决定的,直觉不能带她去,仙界那些神还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原来如此,那没去就没去吧,关系不大。”

    宋忧淅问:“那个虚空之境和海夜主宰的事,你们魔尊说什么了吗?”

    “哦对,魔尊说他大致有点印象,等他想起来再告诉我们。”

    “好吧。”虽然心中有一点失落,但抵不住她乐观呀,“那我回去再问问我师兄师姐他们好了。”

    “关于夜沦渊吗?”劣适突然出声,“小苏恰,看来除了魔界太子,你还对海夜主宰好奇,听起来都是些危险角色,你怎么回事?”

    听这话像是在责怪,但是他语气轻松,没有半分责怪意味,宋忧淅也便直白地说:“夜沦渊,我一点都不想再遇到他。”可她比谁都清楚,她的新支线任务是五个月内让夜沦渊归入寂灭,这已经意味着,她一定还会再遇到他,并且极可能是很多次。

    她看着两人,头一回这么认真直白地道:“不过还是那句话,如果可以,我真的挺想见见你们太子殿下的。”

    刘介迟闻言轻轻摇头叹气,劣适顿了一会儿,告诉她事实:“其实你早就见过他了,只是你不知道。”

    “?”

    “!”

    “……”

    所以呢,你明知道我那么想见他,在我见到他的时候却没有提醒我,让我就这么错过了?少尊,你怎么回事儿?!

    此刻仿佛有一道惊雷直劈而下,她脑子都不想清醒了。

    我们的朋友义气呢?就这么没了?我今天就不该在心里夸你对朋友好!

    宋忧淅看向刘介迟:“你也知道?”

    刘介迟颇为心虚地点了点头。

    宋忧淅这才看向劣适:“你不厚道,这魔境我现在是待不了一点了,所以我决定……”她一下泻气,“算了,走了。”

    “我送你。”劣适道。

    宋忧淅:“哦。”

    你不送那降灾城现在有结界我也进不去呀。

    刘介迟在后边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对着两人的背影说了句“二位慢走”。

    回去途中,谁也没开口,直到到了栖宿楼外,宋忧淅才忍不住问:“我到底是什么时候见的他呀?”

    “很久之前,放心,你会很快再见到他的。”

    听到后半句,宋忧淅摇头,很不信任地说:“魔言魔语。”随后转身往楼内走,她在迈进门前一刻回头,“原谅你啦,少尊,拜拜嘞,下次见。”

    谁让我心软,对你生不起气来。

    直到宋忧淅消失在视野里,劣适才低头轻轻笑了。

    能怎么办,他发现自己已经动了情。

    仙界,两位神桌前对坐,一个端正坐着,手中拿着竹简,眼睛却没在看,应该是出神在想着什么,另一个坐得随意,趁对面人不注意伸手拿过对方手中的竹简,他看了两眼便将其放到一边。

    “帝君,想明白没?”开口的人正是无听,方才他来找帝君汇报夜象异动一事,帝君听了,半晌没吭声。

    帝君开口第一句:“没看完,我待会还要继续看,递过来。”

    无听又拿起一旁的竹简塞回去给他。

    帝君说:“可惜夜辰她现在不在,你我擅长的领域都不在这里,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又不管吗?”

    帝君看他:“那可以有劳仙尘之域域主下界去管一管,我准。”

    本以为无听会拒绝,结果他想了下还真点了头:“也行,多谢帝君委以重任。”

    “你真要去?”

    “未尝不可。”

    这时,从门外走进一名华服男子,面如冠玉,气宇轩昂,看上去端重年轻。

    他来到桌前同帝君行了礼,一旁的无听见了他就唤:“逐惟殿下。”

    逐惟看向他,也同他打了声招呼:“君司官。”

    帝君示意他坐下,遂问:“殿下也是为虚空之境一事来的么?”

    “是,夜辰神司刚好不在。”

    “无碍,魔界还有个太子,他能应付,无听也会下界去。”

    “那便好,但,君司官下去做什么?”

    帝君转向无听:“你自己说,你是想去做什么,我都不好说给殿下听。”

    无听笑得坦然:“逐惟殿下,我此番,半面干正事,一面半去玩。”

    “这也行?”逐惟一脸诧异,君司官无听的不正经他算是见识到了。

    “逐惟殿下感兴趣可以一起。”无听客气问。

    “忧不让,我怕我会忍不住去见她和竟。”逐惟神色一下灰了,满脸写着遗憾。

    无听哈哈笑他,看来殿下还没完全长大,只是模样像那么回事了。

    无听宽慰逐惟,说他会替殿下去看。

    逐惟这才没再丧着张脸,心情也跟着好点了。

    一旁的帝君已经重新看起竹简了,甚至在两人闲聊间隙,还换过一次竹简。他静下的样子,仿佛周围一切都已与他无关。

    翌日清晨,无听便往人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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