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节,来望灵山露营烧烤的人确实不少,以青年人居多,靠近溪流那边适合烧烤、观星的绝佳点位,人很多,三五成群地聚集着,在无边无际的夜幕和缭绕升起的烟雾中欢快地交谈、喧闹,享受休息日的快乐。

    陶南溪她们来的稍晚一些,几人商量之后,就选择了一个人群相对来说没有那么多,但风景还算不错的点位。

    在山中露营的计划被适时取消了,一是她们担心不太安全,猛兽应该是不会有,主要害怕有蛇和不知名的虫子出没;二是搭帐篷比较麻烦,估计还睡不好;三就是,有现成舒适的地方为什么不住呢?

    “把我表哥和赵西泽喊过来,果然是个还不错的决定。”许知遥舒服地坐在折叠椅上,拿起一颗红色的提子塞进嘴巴里,美滋滋地看着不远处在烧烤架前正在忙碌的两人。

    夜色漆黑,月亮藏在云层中若隐若现,山间的凉风轻轻吹着,只有陶南溪她们和旁边一行人带来的白炽灯明晃晃地划破黑暗,带来光亮。

    灯光下,正在忙碌的那两人皆是身高腿长,比例优越,远远望去,自成一处不一样的风景,还挺赏心悦目的。

    舒蔓蔓斟酌着,藏起晦涩的心思开口道,“不太好吧,你表哥和西泽哥在忙,我们却坐着。”

    “有什么不好的,放心。”许知遥满不在乎地说,她在徐州阳和赵西泽面前恣意惯了,“他们答应过来的时候,就应该做好了来当苦力的准备。”

    “正解。”程柠拿着手里的啤酒罐碰了一下许知遥手里的那罐,她仰头喝了一口,余光忽然瞥见徐州阳的嘴巴在一张一合地动。应该是在说些什么,不过,距离不近,他说话声音也不大,所以她听不见徐州阳说的到底是什么。

    程柠凑到许知遥身侧,往坏处猜测道:“你表哥不会在骂我们吧?”

    “有可能。”许知遥说,“我表哥嘴下从不积德。”

    “无所谓啦,骂就骂呗,毕竟我们享受了他们的劳动成果,在背后受点我们不知道的‘苦’是应该的。”陶南溪慢条斯理地吃着手里的青橘子,还没到橘子正式的季节,手里的这个有点酸,她被酸的皱了皱眉,态度十分摆烂随意,“只要不当着我们的面骂,一切都好说。”

    程柠和许知遥赞同道:“是的!”

    “嘴下从不积德”的徐州阳正毫不知情乐呵呵地八卦着,他把手里烤着的鸡翅翻了个面,对赵西泽说,“泽泽啊,我看你就是喜欢她,不然你为什么不找机会跟她说清楚?我感觉你就是,在利用我干女儿给你创造机会。”

    “因为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去说。”赵西泽白了徐州阳一眼,他将烤好的几串羊肉放在一旁的一次性餐盘里,淡淡地说了一句,理智又清醒,没有逃避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我对她,心动是有的,但喜欢现在还谈不上。”

    徐州阳“啧”了一声,他一直奉行及时行乐的原则,赵西泽这句话在他看来,实在龟毛,“心动不就是喜欢吗?喜欢不就是想在一起吗?想在一起不就是想和她这样那样吗?”

    “……”

    赵西泽皱眉,没好气地道:“你嘴里就没一句正经的,闭嘴吧!”

    心动就是喜欢吗?在赵西泽看来不是。

    心动仅仅是一种短暂的情绪悸动,产生的原因有很多种,不一定会延续。

    而,喜欢需要很多心动的瞬间,慢慢交织缠绕,用只属于这一个人的记忆包裹住跳动的心脏。

    “陶南溪。”赵西泽眼睛看向坐在折叠椅上淡笑的女孩,她把头发扎了起来,露出的脖颈修长好看,像天鹅般美丽却脆弱。

    原谅他此刻的词汇匮乏,他的脑海里只浮现出了这一个庸俗且常见的形容。

    赵西泽说:“你可以过来一下吗?”

    “啊?”陶南溪偏过头愣了愣,她没有想到赵西泽会主动喊她,她疑惑地站起身走过去,“怎么了吗?”

    赵西泽抬抬下巴,给陶南溪指了一下餐盘里冒着热腾腾香气的羊肉串,对她说:“尝一下,看熟了没有?”

    陶南溪伸手去拿羊肉串,她看着赵西泽,嘴里嘟囔了一句,“敢情你叫我,是拿我来试菜来了啊?”

    “不然你以为呢?”赵西泽笑了笑,坦然承认:“没办法,你们四个人,我就跟你比较熟一点。”

    徐州阳无语地往鸡翅上撒了一大把辣椒面,在心里骂骂咧咧道:呦,还说不喜欢人家……你这都开始话里话外地钓人家了,呸,渣男!

    竹签最上面微焦的羊肉吃进嘴里,陶南溪先试探性地嚼了一下,随后,她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她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道,“赵西泽,你烤的羊肉串好好吃呀,真厉害!如果能稍微再辣一点点就更好了。”

    说完,陶南溪突然意识到他们之中可能有人不吃辣或不怎么喜欢吃辣,她赶紧说:“不过,还是不要再放辣椒了,如果有人不喜欢吃辣就不好了。”

    后半段话赵西泽也听见了,不过,他的注意力全在陶南溪的前半段话上面。他的唇角肉眼可见地翘了起来,没有人不喜欢被夸奖、被肯定,即使是一件很小的事情。

    “你可以拿个小碟子,放点辣椒蘸着吃。”赵西泽说。

    陶南溪点点头,把剩下的羊肉塞进嘴里,“嗯,这个主意不错。”

    “吃蘑菇吗?”赵西泽问。

    “吃。”陶南溪没有拒绝。

    赵西泽从旁边抽出一张干净的纸巾,拿起烤好的蘑菇,用纸巾包裹住竹签的尾端,伸手递给陶南溪。

    陶南溪接过来,盯着不是很眼熟的蘑菇瞧了瞧,她记得她和程柠只买了金针菇过来,“哪里来的蘑菇?”

    难道是许知遥她们带来的?

    赵西泽一本正经地随口道:“徐州阳在山上采的。”

    徐州阳怔了怔:“?”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陶南溪咀嚼的动作一下子顿住了,她抬起头,眼神懵懵地看向赵西泽的脸,艰难道:“不、不会有毒吧?”

    赵西泽忍不住笑了笑,“没毒,放心吃吧。我骗你的,蘑菇是在超市买的。”

    陶南溪“哦”了一声,继续咬签子上蘑菇的同时也不忘吐槽了句,“赵西泽,你怎么这么烦人呢。”

    语气太过熟稔随意,像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之间才会说的话,说完,陶南溪自己都愣了愣。

    “是你太好骗了。”赵西泽说。

    他这话说的既直白又暧昧,以至于赵西泽把装满食物的一次性餐盘递过来的时候,陶南溪还在心里因为她的话和他的话乱七八糟地琢磨。“你们先拿去吃吧。”

    “好。”陶南溪接过来,没有反驳说自己其实根本不好骗的。

    因为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吃人嘴短,人有的时候要识趣,该退则退。

    陶南溪把东西拿过来时,舒蔓蔓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和西泽哥,你们认识啊?”

    许知遥也有点没想到,“你和赵西泽居然认识?”

    陶南溪把餐盘放在折叠桌上,如实道,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嗯,我们住在同一个小区。见过几面……不算太熟。”

    陶南溪最后这句话没落进赵西泽耳朵里,倒是恰好落进刚走过来的徐州阳耳朵里了,他是过来拿水喝的。

    当然,徐州阳该有的眼色还是有的,他假装没有听见她们的对话,只是在心里为自己兄弟默默感叹,道阻而长,追人路漫漫,且行且珍惜。

    尤其是赵西泽还是个嘴硬面冷的家伙,给这条漫漫长路上又无形增加了不少阻碍。

    “徐州阳,你和赵西泽喝酒吗?”许知遥说,“有啤酒和鸡尾酒,我们还用水果混了点酒,要喝吗?”

    “给我瓶啤酒吧。”想到赵西泽酒量不好,平时都不怎么喝酒,徐州阳伸伸手打算拿一瓶自己喝,然而,在余光瞄到的陶南溪的瞬间,他不怀好意地改了主意,“还是给我拿两瓶吧。”

    许知遥站起身,从装有冰块的箱子里拿出两罐啤酒递给徐州阳,“没有瓶的,只有罐的。瓶的太重,懒得带了,你们将就喝吧。”

    徐州阳接过来,有点遗憾道:“还是感觉玻璃瓶的更有灵魂。”

    许知遥不耐烦道,“一样的东西,徐州阳,我警告你别事多啊?不喝就给我拿过来!”

    徐州阳“啧”了一声,立马道:“又没说不喝,就随便表达一下自己的观点而已,你怎么还上头呢?”

    “是你自己事多,我没上头,对了,”许知遥瞪着眼睛问道,“你刚刚是不是跟赵西泽偷偷骂我们了?”

    此话一出,陶南溪、程柠两人齐齐目瞪口呆地看向许知遥,舒蔓蔓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她对自己闺蜜的直爽已经见怪不怪了。

    许知遥和徐州阳年龄相仿,生日就相隔两个月,他们自小一起长大,两人性格又相似,都是心里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从不藏着掖着。

    对对方的行为不满意就怼,怼不过就打!

    当然随着年岁渐长,两人是能不动手就不动手了。

    “我骂你们什么?”徐州阳挑眉问道。

    陶南溪咬咬口腔里的软肉,很想接话。

    虽然她已经想象力丰富地脑补出一堆徐州阳说她们这样那样的话了,但是不合适,所以她忍住了。

    “谁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小宠物’。”许知遥说,“你是不是骂我们就知道坐着享受,把你们当苦力之类的了?”

    “许知遥,我这要夸夸你了,”徐州阳把胳膊搭在许知遥的头上,语气贱嗖嗖地道:“你真的很有自知之明。”

    徐州阳这边话音刚落,许知遥那边就一把推开徐州阳的胳膊,生气地抬起自己的胳膊、扬起手要去打他。

    徐州阳手里拿着两罐啤酒跑,许知遥在后面骂着追,两人闹作一团。

    陶南溪她们则是在旁边乐呵呵地看热闹,因此,当旁边,离自己很近的位置,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的男性声音的时候,陶南溪有点被吓到。

    那个男声很有礼貌地问:“姐姐,我可以加一下你的微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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