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了皱眉,抓起了我的辫子,来回仔细看了看,真有点散。

    每天都是一样的编法,也没细看,如果每次都是这样……那我不是被看光了?

    我越想越燥,恨不得删除这半个月所有的记忆。

    我蹲下来把食盒放到地上,本想重新编好头发,但因为下蹲得太快,腰窝几乎快要无感的疼痛重新苏醒。我咬牙用手护着腰,提起食盒,缓缓站了起来。

    “并非是说许姑娘编得不好,只因我鲜少见姑娘家,不知姑娘的辫子该如何编……我我所言之意……”

    他说的很快,听上去感觉有点紧张,我都没听清他后面说了什么。

    他看上去有点不知所措,看我的眼神不再之前的淡定。

    “和你没关系,我也觉得有点问题。”我缓过来后抱着食盒,低头看着地上的落叶。但凡我的腰没问题,我绝对把头发绑得非常整齐!

    都怪那个莽夫!

    “额……”他迟疑了几秒,轻轻点了一下头,走到我身边不远,与我并列前行。

    路上我偶尔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当我转头后却发现他并没有在看我。

    院子里很安静,有的桌上放着一两本书,翻的页面完全不同,就是没有看书的人。

    “我去叫如青,许姑娘随意坐。”他的语调不算轻快,看我的眼神还有几分躲闪。

    “好,谢谢。”

    南拙走了几步,然后侧过身往右走去。

    我把食盒放在石桌上,坐下来随便看了两眼。

    那个酒鬼应该在睡觉,我就不去打招呼了。

    没过一会,身着浅蓝色长衫的柳如青从厨房走了出来。

    看他正往过走,我起来拿起食盒,向前走了走。

    他在离我大概一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脑袋微微向下,“许姑娘。”

    “啊,你好啊。”我双手抓着食盒的提手,将双手在他跟前举了举,“吃的。”

    “谢谢许姑娘。”他含笑点头,他的眼睛似乎在我身前稍有停顿,随后抬眼,没有起伏地温声问道:“许姑娘的伤好些了?”

    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说的,摇了摇头,轻快地说:“好多了。”

    “嗯,劳烦许姑娘了。”他伸出垂在身侧的手,上身略微前倾,“给我吧。”

    “不客气。”见他的手已经在食盒上方不远的位置,我没再拒绝,把食盒交给了他,“好。”

    “学生们等等会在这里玩闹,请许姑娘随我去我歇息处闲谈,也好喝一杯热茶。”

    我的手还在抓着袖子,感觉袖子已经被我抓皱了。

    “好。”我点点头:“麻烦你了。”

    “无事。”

    也许是因为院墙的缘故,院里面的风比院外更轻了,像是羽毛拂过。

    风吹过他的头发,似有无形的手轻轻从他头顶扫过。

    他抬腿走上台阶,转头双眼微微往我这边看着,问道:“南拙方才叫我时很是欢喜,不知可是有了结果?”

    他问完后就回了头,我跟在他身旁。

    “啊?”我扭头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他单手推开房门,进去时说:“南拙曾与我说过他所想,昨日南拙与许姑娘的谈话我略略听见了些,因此不免在意许姑娘口中那人是否应了。”

    “喔,她答应了。”我进房间后双手背在身后,转身看他关上了门。

    “那便好。”他手离开了门,从我身前经过,走到书桌前,将食盒放置桌上,然后朝我走来。

    “如许姑娘尚未吃食,若不介意,可与我一同进食。”他语调温和依旧。

    虽他猜对了,我还真不能跟他一起吃。

    饭菜的量就一个人的,两个人吃肯定都吃不饱,不如等一会儿吃两块方老板昨天给的栗子糕。

    我摆了摆手,朝他的方向走了几步,“不用了,我吃过了。”我呵笑了两声。

    “嗯。”他轻轻点了点头,侧过身走到窗前的方桌前,翻转桌上的杯子,提起茶壶,让壶嘴倾斜。

    “既如此,那我便请许姑娘喝杯温茶,以表谢意。”他放下茶壶,伸手指向桌边的椅子,说:“许姑娘,请坐。”

    “好,谢谢。”我大跨了两步走到椅子跟前,转身坐到椅上,双手捧起了茶杯。

    茶上没有白色的雾气,近了点就能感到细微的暖意。

    我浅浅地笑了出来。

    他迈步去向那把椅前,坐上了那把椅子。

    他给他那边桌上的茶杯也倒了半杯茶,把茶壶放到了一旁,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他稳稳地放下茶杯,随口问道:“不知许姑娘所说可叫南拙教书的处所在哪?若是离学堂太远,来去太过费时,免不得耗磨。”

    我吸了几口茶,把茶杯捧到腿上,双手紧紧握住茶杯。

    “是食来客。我感觉应该没多远,应该不会太浪费时间。”我手在腿上摸着茶杯的外壁,温温热热的,很舒服。

    他沉默几秒,问:“如无错,食来客的管事是位姑娘?”

    “对呀。”我点了点头。

    见他没吭声,眼睛一直看我,我瞬间想起他也是百年前的人,可能会对老板有偏见。

    想到这,我上身往桌子那边靠了靠,双手抬到桌上,把茶杯放上桌,看着他:“你瞧不起女老板吗?”

    他轻缓地摇了摇头,温和地说:“我只是有些意外。”

    我疑惑地看了看他,他继续说:“有关食来客老板的闲言我也听过,若旁人所言非虚,那位女老板确实是位有魄力的女子。”

    他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想些什么,脸上渐渐浮起了浅浅笑意:“旁人对食来客老板多为鄙夷,不愿与其交往,我没想到许姑娘会与那位女老板相识,才觉有些意外。”

    他的话我在脑子里过了几遍,我往桌子前面蹭了蹭,贴着桌边,眼睛微微睁大,很认真地看着他:“所以,你是觉得我很特别,还是我是个异类?”

    “对他人的赞与贬皆于本心,而许姑娘也是如此。”他对上了我的目光,然后缓缓垂下眼皮,说:“愿为小秀谋一个不同于旁人的人生,想来许姑娘并非无主见的人。”

    他淡淡的笑意仍在唇上浮现,舒展的眉眼让我觉得他的状态很放松。

    我没多想什么,就点了点头,“每个人都可以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人生,小秀的人生也不该那样度过。”

    这些话我以前也对自己想过,那时候我觉得我的人生不该这样,我也可以创造一个属于我自己的人生,而不是浪费时间无聊度过。

    但现在我只想回到以前的人生,哪怕我并不满意,我也愿意回去,因为我的家在那。

    他目光下移,似乎是看我前面的杯子。

    柳如青提起茶壶,上身前倾,往我的杯子里注入茶水。

    “如此说来,许姑娘所思,不止想改变小秀的人生?”茶杯半满,他放下茶壶,挺直腰背,端坐椅上。

    我单手搭在腿上,跟他点了点头。

    “嗯,算是吧。”

    他点头后端起了茶杯,轻抿了一口,随后放下了茶杯,转头看向窗外。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感觉肚子的要开始拉起警报,我收回视线,握起茶杯喝了一口。

    “许姑娘,可是哪里不妥?”他的神情并没什么不同,就是语调中夹杂了丝疑惑。

    我的表情管理那么失败吗?

    后悔穿越前没有学习表情管理。

    我僵笑了两声,摇了摇头:“没有不妥!”我瞟了一眼到食盒,伸手指了一下,“饭菜再不吃就该凉了,不用管我,你先吃饭吧。”

    他依着我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随后平移回来。

    “许姑娘在此,我怎好一人独食。我打算待学生们吃完后,我再将食盒拿入灶房,将吃食装盘,倒空食盒后归还许姑娘。”

    我往桌前靠了靠,转头看向半透的窗户,窗外还是连个影子都没有。

    每个人的习惯都不一样,我也不能强往他嘴里塞。

    我一直喝茶都有点饿,他的肚子倒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他真不会饿?

    看他又提起茶壶,上身前倾,壶嘴靠近我的茶杯。

    我顺势抬头眨了眨眼,好奇地问他:“你不饿吗?”

    他放好茶壶,重新坐正。

    “不饿。”

    “噢噢,好吧。”我当即就颓了。

    他不饿,我饿啊!现在拿出吃的是不是不太好?还是算了。

    我靠在椅背上,无意看了一眼窗外。

    透过窗户纸看到的身影应该是南拙,他脚步轻快地从正屋走出来,然后拐向厨房。

    他不是应该就在厨房吗?

    我扶着桌边坐直,看柳如青端正地坐在那,看上去有些出神。

    他对老板并没有反感,那南拙也跟他一样吗?我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我可不想把人带到食来客门前再听到什么迷惑发言,那样非得弄得自己一肚子气。

    先摸摸底比较好。

    “那啥,你知道南拙对食来客老板是什么看法吗?”我说完喝了一口茶。

    他听到了我的话后,微微侧动上身,轻轻对我摇了摇头:“不知。”

    我捏着放下的茶杯,疑惑地问:“你和南拙不熟吗?”看上去挺熟的呀。

    “我未曾与他说过与此有关的事,故而不知他如何看待那位女老板。”他垂眼下看,然后提起茶壶,上身微微前倾,壶嘴斜倒,他看着茶水流进茶杯,随口说:“若许姑娘想知晓南拙的看法,到时可以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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