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今日我便看看你下山四年有何精进。”李寒衣那柄被她插入阁内的剑飞回到了她的手中,剑身上泛着一道白光。剑名铁马冰河,天下十大名剑中位列第三!

    “我拜入师门的时候,未曾看到师兄所说的绝美一剑。今日有幸,也不算亏了。”霜雪出鞘青紫交辉,突显四季萧瑟清寒之意。

    禾知许将右手放在唇边食指中指并拢:“剑仙既见过我师兄的无量剑阵,今日便见见我的。无量剑阵,起!”霜雪二剑化为剑影,空中出现无数长剑,三股剑气在空中逐渐交会,剑意蓬涌翻卷残云,素袍在风中狂舞,登天阁摇摇欲坠,仿佛就要倒去。

    “这小丫头已有剑仙之意啦,只是差了历练缺了剑仙之威,真是人老了,江湖代有人才出啊。”司空长风感叹道。

    “这!这!”雷无桀瞪大了眼睛,惊讶的吐出两个字来。

    “小师叔的无量剑阵,比在寒潭与师父对决时更厉害了。”李凡松手中的桃木剑,“难怪师父总说小师叔是奇才。”

    李寒衣长剑一挥:“我亦有一剑,剑名月夕花晨!”与李寒衣之间的那几剑不同,这一剑很美,很柔,很慢,如炊烟冉冉升起,烟里柳荫丝丝弄碧,如清晨的鲜花,夜晚的朗月,温柔至极,只想让人醉死于其中。至美至险一剑,那雪月城中满城的茶花都在瞬间飘了起来,千万朵花瓣围绕在李寒衣的长剑周围,美至不可名状。

    “剑仙一剑。”司空长风赞道。

    “可渝千古。”尹落霞闭上了眼睛,闻了闻那满城铺开的花香。

    桃木剑气与满城花海相撞,青紫光辉遇上花海飞舞一时间凌冽如清风、柔情如花瓣、沫幻如月色铺散开了城中之人皆为之感叹。

    一剑之后,禾知许踉跄地落在萧瑟身边,萧瑟伸手扶住她,李寒衣也落在登天阁的不远处。

    “你这剑阵算是出师了。”李寒衣冷声传来。

    “不才,不才。我这是被他打的满山跑才练出来的,他要有每天坐在桃树下等你的一半耐心教我,我也不至于太乙狮子决才练到第七重便不教我心法了。”禾知许瞧见李寒衣并不太相信的样子,“我师兄他真的每天都在等你去找他,不知道让吴师兄他们带了多少话本子回来,就是等你下次去青城山的时候,讨你欢心用的。”

    这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惊,李寒衣也是一愣,看着禾知许,有些不可置信,“这些都是他说的?!”

    “我有眼睛会看啊,他没事干就在桃树下种桃子,看桃花,连玄阳剑胚做成的桃木剑都叫桃花,可不就是在等你吗?”禾知许将霜雪剑回鞘,交给萧瑟。嘴里还不依不饶地,“一天天的,小仙女长小仙女短的,我还以为他的小仙女有多温柔好看呢,结果人长什么样没见到,还挨了一顿打。”

    萧瑟轻笑着给她揉肩,也害怕她再说出什么惊天大秘密,拉着她在一旁点了点禾知许的鼻头,“夫人,你这一大段话,可是将自己师兄卖了个干净啊。”

    听到萧瑟这么一说,禾知许眼睛一下子睁大了许多,她扯过萧瑟的衣袖。“完蛋!萧狐狸!怎么办!我师兄会打死我的!”

    “不会的,为夫当然会保护夫人的。”萧瑟眼中带着情愫,捏了捏禾知许的面颊。

    “那我就拭目以待啦。”

    “那边的,别卿卿我我了。”李寒衣对着禾知许他们说道,“你,跟我来。”说完飞身离开。

    禾知许看了眼萧瑟,将灵芝招了出来渡给萧瑟,“知道你不喜欢它,但我不在你身边它在你身边我安心些。”

    “好,知道了。”萧瑟温和的回复。

    “那我去啦。”

    萧瑟看了看远处的苍山,又看了看禾知许,缓缓地点了点头,“知道了,快去吧。”

    峰巅积雪,山腰白云,天巧神工各显其挤,苍山由十九峰组成,而峰与峰之间又各有一条溪流奔泻而下,汇入洱海,形成了闻名世间的苍山十八溪,而其无论是峰名,还是溪名都极尽风雅,而最雅致的仍是那抬头便能一眼望尽、终年不化的苍山雪。

    禾知许追寻着李寒衣的踪迹,一路飞跃,来到了其中一座山峰之中,李寒衣站在山腰上坐落着一座不大不小的草庐前等她。

    “你来了。”

    “小仙女姐姐,我来啦。”禾知许落在离李寒衣不远的地方,笑着对她说。

    “你在青城山上也这么顽劣吗?”李寒衣转过身来,眼眸中寒霜不化。

    “嗯……”禾知许眼睛瞟向一边,摸了摸鼻头,“我这应该叫活泼吧,青城山上的生活那么无聊,不是练功就是行医,我可是很乖的。”

    “你乖,他会拿剑追着你满山跑?”李寒衣眼中的寒冰化开,带着一丝笑意。

    “咳咳……那个,我不小心把他要送你的礼物给弄坏了,从那之后他就喜欢踩着桃花追着我满山跑。”禾知许皱了皱嘴巴,“我后来都给他修好了。”

    “他有给我准备礼物?”李寒衣有些吃惊,大概是她从未想过赵玉真会给她准备小礼物吧。

    “他一直在等你,就在院子里的桃树下,你知道的他不能下山,你说你第三次上山就带他走的。后来,你不来,他便一直等。”禾知许诚恳的眼神看着不知所措的李寒衣。“你……你不会去过了吧。什么时候的事?”

    “你不知道?”李寒衣讶异地问道。

    “知道什么?” 禾知许不解。

    李寒衣的脸色沉了下来,“当年雷轰上青城山挑战赵玉真,是我拦下了他,这件事青城山应是无人不知。”

    闻言,禾知许神色也不由严肃了起来,她安静的想了一会儿,才缓缓道:“现在唯一的可能就是师父和师伯他们将这件事瞒了下来。当时雷云鹤上山挑战时,师父正在帮师兄突破神游玄境的重要关卡,他闯入凌霄殿致使师兄走火入魔,后来虽由师父和各位师伯联手制住了,但师兄元气大伤。因此师父便陪同师兄一同进入乾坤殿闭关,我也一直在忙碌治疗师兄身体和受伤的师伯们,就没有关注这些事。待他们一同出关,青城山的风波已经停歇了,师父没说,因此,我们也不知道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李寒衣听了禾知许这番话,神色晦涩不明。“可是……你都下山这么久了,怎么会……”

    “怎么会到现在都不知道当年发生的事?”禾知许叹了口气,“我当年下山后一边给人看病一边寻找自己的有缘人。后来救下了萧瑟,他隐脉受损我便带他回了霄寒山半年,再入世那些消息早已被新鲜事所代替。这几年我大半的精力都在为他治疗伤病,我所知道的江湖事大都是萧瑟告知的。”

    “原来他从未忘记我们的约定,”李寒衣看着终年不化的苍山雪,喃喃自语。“你来是想我去找他?”

    禾知许摇了摇头,“师兄在我下山之前曾嘱托我如若见到雪月剑仙,要问她过的是否安好。如今我见过了,回去写一封信让李凡松带给师兄,等他回到了青城山,师兄见到信后必然会下山来找你的。当然我也可以用信鹰传信给师兄,让他马上来见你。”她笑着眨了眨眼,"不过到时候来的恐怕不止师兄一人了。”

    “不用了,顺其自然吧。”李寒衣淡淡地说道,“如今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是跟雷无桀有关么?”禾知许问道。

    “你猜出来了。”李寒衣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小仙女姐姐,我只是懒得想,又不傻。”禾知许拨弄着松木的树叶,“不过他倒是真的天生玲珑心,就是过于耿直了。”

    “那你和萧瑟是怎么回事?”李寒衣冷不丁的问了一句,“你可知道他的身份?在他身边便会一直处于危险之中。”

    “我知道他是谁的。虽然有些事他不愿提起,不过没关系,我喜欢的是他这个人。至于危险不危险的,我以前从未想过,不过现在看来,大抵就是他活,不管是庙堂高宇还是远走江湖我都陪着他;他死,我便守约带他去看四季美景,之后便去陪他。”禾知许看着我萧瑟为她编制的剑穗满眼柔情。“不说这些了。姐姐,你想不想知道我师兄这些年过的怎么样啊?”

    见李寒衣点了头,禾知许陆陆续续的将赵玉真这些年等她的时光都说给她听。苍山半腰草庐之内,烹茶煮酒,闲谈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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