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楚吓了一跳,低下头:“您息怒,不过是个墨炎,不打紧的。现在四大山庄的公子都在试剑阁,咱们正好联系魔岭,让他们尽快收网,一网打尽。”

    楚若衫想了想,并不接他的话,只说:“先派人一把烧了宾翠馆。”

    “难道不继续追查凶手了吗?”烧了宾翠馆做什么?青楚疑惑地问。

    “他们证明了墨炎无罪,剑痴的尸体留着也没有意义。既然没帮上忙,就送他去吧。”楚若衫冷冷一笑:“墨炎不在的时候宾翠馆失火,这不是巧了么?”

    “父……您为什么盯着墨炎不放?既然您知道了墨炎不是凶手,不应该替剑痴前辈查明真凶么?”青楚到底不敢细问,嗫嚅道。

    “没出息的东西!真凶是谁重要吗?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快去,不要被人发现了。”

    “是。”楚若衫都这么说了,青楚不敢不从。

    “上次的信,魔岭还没有回复?”

    “没有,据说他们的魔主练功走火入魔,暂时失忆了,现在魔岭上下一团乱,怕是顾不过来。岭主说如无要事不要联系,如有要事以‘天焰令’为准。”

    “天焰令?哼,什么顾不过来,怕是发现了什么!好个不识好歹的魔岭。”楚若衫想了想突然对青楚说:“好孩子,你不知道为什么我这般针对墨炎?正因为他就是火云城的城主啻炎。”

    青楚听完倒吸了一口凉气:“他?那、那为何不杀了他?”

    楚若衫一听赶紧说:“蠢货!”说完发现情绪过于激动,马上缓和口气说:“那啻天云至死没有透露天焰令的藏匿处,现在只有他知道。没有天焰令我们拿不下火云城和火云后山石窟的秘密。”

    “原来如此,那交给孩儿吧。”青楚恭顺地说。

    “你?”楚若衫上下打量青楚,论武功智谋,他这个孩子差墨炎不是一星半点。

    青楚看到楚若衫怀疑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刺伤了——并不是他技不如人,他从小只和娘亲相依为命,父亲几乎都没有出现,他并不是从小学武。虽然他受有楚若衫一部分的内力,但是能化为己用的就更少了。哪怕他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在整个试剑阁他就数他最勤奋,可他还是差了一截,差了十多年!而父亲却总是觉得是他天资不佳,每每想到此处他都恨得要死又不敢恨。

    “孩儿虽然学艺不精,但是只要他不防备,孩儿就有必胜的把握。”楚若衫目露精光。

    “好。”楚若衫点点头,末了他又加了一句:“你……你小心……”

    青楚还没来得及感动,楚若衫下半句是:“莫要伤了他。”

    青楚愕然,想了想,点头领命去了。—————————————————————

    洛阳城外,魔岭庄园外几里处,黑一带着一群人马在埋伏着,等了一个晚上一点消息也没有,也没听到有什么厮杀声。

    “头儿,去打探的人回来说一点动静都没有啊,这什么情况啊?我们晚上还冲不冲啦?”有一人猫过去问黑一。

    黑一往他脑门上猛拍一把:“少庄主说冲,你说冲不冲?不如这个少庄主,你来做?”

    “嘿嘿嘿嘿,”那人挠了挠头,“我就随便问问,这不是怕打乱墨公子的计划么?”

    黑一白了他一眼:“滚滚滚,别给我这儿抖机灵,烦着呢!”

    其实这也是黑一担心的点,进退实在不好把控。这时有人“啪”拍了一下他的肩头:“在愁什么呢,小黑?”

    “木二公子!”黑一看到他先是一喜,接着反驳道:“都说了别叫我小黑了,像在叫小狗。”

    他奶奶家以前养的狗就叫小黑,而且还是狗里最普通的名字。这个木二公子,他最大的爱好就是给人起外号,而且张口嘴就来,每每都朗朗上口,让人难忘。

    “好啦好啦,你怎么这么别扭,不好听吗?我觉得很不错啊,我还把这件事情和归雁姑娘说了,她还挺喜欢小黑这个名字的呀。”

    木子殊说到归雁,黑一的脸上突然翻起来可疑的红晕。他感觉把拳头抵在上唇,假装咳了两声:“好了木公子,说正经事儿呢。”

    木子殊马上神情一变,一本正经地说:“你的少庄主那边突然出了点事情走不开,他让我过来协助你。离离说如果墨美人另有打算,一定会想办法给我们信号的,收到他的信号我们就按兵不动。如果入夜以后美人儿都没有发信号,庄园里也没有任何动静,我俩就先进去打探,再做打算。如果看到我们的烟花弹,就按原计划进行。“

    黑一点点头,佩服地说:“不愧是少庄主!”

    下午,黑一他们正在商量入夜后的安排,突然有人喊道:“看,风筝!”

    怎么会有风筝?黑一和木子殊闻声抬头,果然看到庄园里居然真的放起了一个风筝,两人面面相觑——什么情况?

    风筝越飞越高,过了一会儿风筝突然断了,接着风筝就飘啊飘,晃晃悠悠地飞到院墙外,黑一和木子殊相视一眼,立刻向风筝的方向飞了过去,跟着风筝走了好几里,终于在一棵树杈上找到了,黑一轻轻一跃取下它,只见上面画了一个翩翩公子在吹一支玉色的竹笙,边上是佳人起舞,言笑晏晏。

    “这……”黑一没有明白。

    木子殊仔细看了看说:“这女子双手伸开舞姿灵动,仿佛一个‘女’字,这男子手持玉笙,却是横在腰间,像一个‘子’,‘女’、‘子’刚好凑成了一个‘好’字。这幅图的意思应该是:玉笙好。”

    黑一越看越觉得有理,点点头说:“那我们就先按兵不动,等消息。”

    说完,他就想销毁风筝,木子殊一把拦住他,摇摇头:“放回去,否则万一魔岭的人来寻岂不是露馅。 ”

    于是两人把风筝放回原处就飞身回去,把消息报给了曾离。

    不一会儿,果然那边有人寻来找风筝,找到了以后明显放下心来回去禀报了。

    墨炎看到下人们拿着风筝回来了,双手抱肘笑望着南冰说:“这下放心了?”

    南冰被他看破了心思,辩解道:“爷在说什么呢?什么放心不放心的?冰冰听不懂。”

    “好好好,不懂就不懂罢,我的冰冰想试我一百次也罢,都由着你。只是莫要百次以后还有百次,平白伤了我的心,也实在无趣。”墨炎叹了口气。

    “爷……”冰冰望着他还想说什么,就被墨炎一把捧住脸。

    两人深情对视,墨炎说:“好了好了,逗你呢,爷饿了,吃饭,好不好?”

    冰冰看着他——剑眉、挺鼻、美好的唇形以及刀锋般的下颌,这张脸实在美的太过妖邪,像诱人犯罪的毒药,让她瞬间忘了自己想说什么,只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好。”

    今天一大早南冰就来监督他喝药,被他调戏地害羞又跑了,接着以一起用午膳的名义去而复返以后,这一天都腻在墨炎身边。墨炎实在没空闲传消息出去,就想了自制风筝的办法。既能通知曾离的人,又能哄南冰高兴,多增加一些互动,让她慢慢信任自己。

    到了入夜用过晚饭,眼看着南冰还没有要走的意思。随着天色愈暗,南冰看他的眼神也愈加缠绵。

    墨炎心中哀叹一声——今晚怕是清白不保了,罢了罢了,横竖自己也不算太吃亏。横了横心刚要开口,这时候门外有人急匆匆拍门:“大小姐、大小姐!大事不好了。”

    “出了什么事?大惊小怪的。”南冰听出声音是自己身边的弄月,倒也是有些担心,毕竟如果不是大事弄月也不会此时来找自己。但是她此时此刻满心满眼都是墨炎,实在是不想离开。

    墨炎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贴心起来给她开门。

    门口弄月冲将进来,一把抓住南冰的手说:“大小姐你快去看看,好似花影伺候不周,不知道怎么惹到魔主了,魔主竟要杀了她。”

    “什么?”南冰愣住了,花影虽然仗着有几分姿色想勾搭墨炎,但说到底跟了自己好多年,感情还是有的。不然自己也不会一怒之下依然想着给她找个好去处。

    “大小姐您快去看看吧,他们都不敢劝,晚了怕是岭主也惊动了。”弄月想到剑横院内凄惨的动静,再加上别人描述的南槿刚才的样子,也是心惊胆战。

    墨炎听到事情和南槿有关,自然也十分上心,想都没想就对南冰说:“走,我陪你一起去看看。”

    南冰本是有些着急的,听到墨炎这句话,反倒冷静下来,停下来看了他一眼说:“爷今天累了,早些休息吧。”

    墨炎明白她的意思,温柔一笑说:“好,那你也早些休息,别累着自己。”

    南冰点点头,走出门了对门口的守卫说:“墨公子受伤未愈,你们一定要守好门,今晚不要让他吹到冷风,不然休怪本小姐不客气!”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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