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破铁笼,自由之身
锦予紧紧握着瑞雪的手往外走,走出那间“铁笼”。
走至出口处的台阶前时,锦予又突然顿住了。她随即转过身,望着幽暗的廊道,以及那上百名少女,眼神异常冷厉道:“把所有人都放了,还有……”
她话锋稍顿了一下,抬眼看向在她身侧一直默默跟着的付念迟。
锦予尽量压抑住语气中的暴戾,沉声道:“把这间暗室炸了吧,我要它碎得干干净净!”
“好!”付念迟温声应了一句。
来财手里拿着钥匙,将廊道两侧的铁门从头到尾都逐一打开。
门是开了,可那些女孩却仍旧蜷缩在墙角,一动不动,甚至是用更加惊恐警惕的眼神盯着门口。
见状,锦予双眸微闭,深吸了一口气。
片刻过后,她缓缓睁开双目,语气沉重又坚决,清脆的回响在寂静幽长的廊道中。
“我是清河郡主锦予,我向你们担保,所有人,从此刻开始,你们自由了!你们记住,从今往后,再没有人能限制你们!”
她话落,幽长的廊道依然沉寂着,只是女孩们都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双目,用一种半信半疑的眼神打量着锦予。直到过了片刻,细碎的动静声响起,一个女孩毅然站了起来,试着走出铁门,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约莫有一炷香的功夫过去后,所有的女孩几乎都站到了廊道上。
锦予敛着眸光,不作声,扯着瑞雪的手转身踏上台阶。
付念迟盯着她握着瑞雪的手,盯了几秒。而后,他神色有几分不自然地舔了舔唇角,刚准备抬脚跟上去,却见锦予又突然顿住了脚步。
锦予侧过头,余光刚好瞥见付念迟,对上他的视线。她语气温和,异常地平静:“送她们回家吧,如果……”
她语锋顿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瑞雪,又道:“实在没有归处的,最后再将人送到锦国公府上。”
“好,不过……”付念迟沉吟半刻,提议道:“实在不行,便送到我府上,我也可替她们寻个好去处。”
他话音刚落,却又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补充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锦予勉强弯了弯嘴角:“只是,不用了,到时剩下的我自己处理便好,还有……谢谢!”
说完,她便侧回头,没再多看他一眼,又接着踏上台阶。
付念迟站在原地看着锦予的背影,愣了片刻。半响,他回过神,不自觉地压了压密长的眼睫,在光洁的脸颊上投射出一片阴影。他再次抬脚,跟上她的步子。
夜很深,暮色阴沉。
出了暗室,小姑娘们不约而同地仰头望天。斑斑点点,不甚璀璨的星光,却让她们驻足了许久。
“付念迟,你说,今夜的月色明亮吗?”
锦予仰头盯着那只余一角还隐匿在云雾中的明月,忽然轻声笑了笑。她侧过头,低声朝旁边的人问道。
“阿鲤自己觉得呢?”付念迟的眸色晦暗不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我觉得?”锦予眉梢轻挑了挑,余光扫过瑞雪以及身后的一众女孩儿,神色逐渐柔和道:“我觉得,今夜的月,似乎是我这许多年以来见过最明亮,最干净的……”
她语锋顿了片刻,神色在不经意间染上了一丝落寞:“即便它还不是最圆的……”
是吗?明明往常的月亮,都要比今夜的漂亮,丝毫不曾有乌云遮挡,可即便如此,她却也只看得到眼前的。
付念迟收回目光,神色平静的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今夜很晚了,还是先将她们安置好,还有三个时辰,再耽误下去,天该亮了。”
“过子时了?”
锦予面色有些惊讶,确认过时辰后,她微微蹙了蹙眉,终于不再有闲工夫去想关于“今夜的月亮”这个问题,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我想着,今夜很晚了,便暂且将她们先安置在客栈,离国公府不远的风月客栈是我名下的产业……”
她松开了瑞雪的手,快步跟上付念迟的脚步。剩下的半截话明明到了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正当她低着头在纠结时,身前的人却突然停住了脚步。锦予没及时回过神,便猝不及防的一头撞上了付念迟的后背。
“疼吗?”
“嗯?”
锦予抬头,对上付念迟那双藏着笑的眸子,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她偏过头,尽量让自己不去看他,语气闷闷的:“还行,也没什么感觉。”
“这样啊!”付念迟轻笑了一声,唇角勾了勾,带了几分痞气,语气似是挑逗一般:“那我……先走了?”
“哎!”锦予几乎是下意识地扯住了付念迟的衣袖。
付念迟抬起被她紧紧攥着的衣袖,笑意深沉不明地盯着她:“怎么了?郡主这是舍不得我,还是……另有所求?”
“我……我能借用一下你的黑羽卫吗?”
闻言,付念迟眸子中的笑意暗淡了一下:“郡主果真对我是另有所求啊!”
“抱歉!”锦予压低了眼睫,声音弱了下去:“我今夜没带人手,没办法安置她们这么多人,所以只能……”
“所以你只能这个样子来求我?低声下气,还道歉?”
付念迟嗤笑一声,敛住眸中的笑意:“好,黑羽卫我可以给你,但你既然宁愿选择求我,那么接下来我要你按我说的做,毕竟求人也要有个求人的态度,不是吗?我的清河郡主!”
锦予扯着他衣袖的手微微一僵:“那王爷想让我做些什么?”
“无论我说什么,你都愿意答应?”
“不然呢?”锦予摇着头,无奈的低笑了一声:“既然我选择了这条路,我便会一直走下去,也必须走下去!我哪里还有愿不愿意答应的余地呢?”
“可你若是想有……”
付念迟控制不住的脱口而出,可话说到一半,当他反应过来后,却又及时的止住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将情绪平复下去,而后面色平静地推开了锦予紧扯着他衣袖的手。
“罢了,既然如此,今夜你便与我一同回北辰王府,如何?”
“啊?回北辰王府吗?”锦予面色略微惊讶,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片刻,她拧着眉,神色有几分犹豫不决:“可是我……”
“怎么?这就不愿意了吗?”
付念迟面色冷峻,眼底不见一点儿感情。他盯着看锦予的反应,觉得不称他意,心里便烦躁的很。忽然,他讽刺又自嘲似地冷笑了一声,道:“锦予,你想清楚,是你主动来求我的!不是我逼你的!让你今夜跟我回北辰王府的这个要求,你都做不到,你又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判?还是你觉得……我会吃了你?你就这么信不过我,还是你觉得,我付念迟本身就是这种人?”
冬季夜间的雾气浓重的很,又冷的刺骨。他的手就那样垂着,手指被冻得僵硬,发红,显得无处安放。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回还是不回?”
他的声音在空旷寂冷的山庄中显得异常沉重。
“好,我跟你回去!”锦予敛着眸子,不敢看他,声音甚至连嘴唇都是微颤着的。
“于沐,你带几个人将这些姑娘送去风月客栈。”
付念迟的目光朝那群姑娘们扫去,却发现她们一个个都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和锦予看。有几分像是被他给吓到了一般,神色小心又迷茫。
看来刚才他的声音有点儿大了,都听见了……
“王爷,那山庄中的人该如何处置?”于沐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付念迟看向锦予:“人可以先随便找个地牢关上,至于这庄子,便一把火烧了,如何?”
面对他的询问,锦予也不作声。
见状,付念迟倒也不恼:“你不说话,我便当你答应了,就这么办吧。”
锦予低垂着眸子,依旧没吭声,而是转身走到瑞雪身旁,弯下身温声道:“抱歉,今夜太晚了,只能先将你们安置在客栈。明日待天亮了,我便去接你们,好吗?”
“没事!没事!”瑞雪急忙摇头摆手:“我们对您说谢谢,还来不及呢!”
“走了!”
付念迟突然从身后揪住了锦予的后衣领,直接将人提了起来,后脚跟离了地面。
“付念迟!”锦予忍不住低吼了一声:“你放开我!”
可付念迟却不管她,就像是听不见锦予的话似的,面色平静地扯着她往庄外走。
等走到马旁边,付念迟才将人放开,抱到马背上,自己则纵身一跃跨了上去,将锦予环在怀中,扯紧缰绳。
“哎,她们……”锦予挣扎着向后望了一眼。
“我都交代好了。别动,坐好,否则出事,我可不负责!”
闻言,锦予尽管不太甘心,却也只能乖乖坐直身子。
下一秒,只听得身后的人发出一声清脆响亮的“驾”,马儿便飞奔出了山庄,消失在夜幕中。
而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后,剩下的所有人,都被于沐他们从山庄中给带了出来。
孤寂的青山隐在夜幕之中,将整个庄子围的严实,山庄内隐约露出一点红光。
那红光愈来愈大,直至吞噬了整座山庄……
走至出口处的台阶前时,锦予又突然顿住了。她随即转过身,望着幽暗的廊道,以及那上百名少女,眼神异常冷厉道:“把所有人都放了,还有……”
她话锋稍顿了一下,抬眼看向在她身侧一直默默跟着的付念迟。
锦予尽量压抑住语气中的暴戾,沉声道:“把这间暗室炸了吧,我要它碎得干干净净!”
“好!”付念迟温声应了一句。
来财手里拿着钥匙,将廊道两侧的铁门从头到尾都逐一打开。
门是开了,可那些女孩却仍旧蜷缩在墙角,一动不动,甚至是用更加惊恐警惕的眼神盯着门口。
见状,锦予双眸微闭,深吸了一口气。
片刻过后,她缓缓睁开双目,语气沉重又坚决,清脆的回响在寂静幽长的廊道中。
“我是清河郡主锦予,我向你们担保,所有人,从此刻开始,你们自由了!你们记住,从今往后,再没有人能限制你们!”
她话落,幽长的廊道依然沉寂着,只是女孩们都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双目,用一种半信半疑的眼神打量着锦予。直到过了片刻,细碎的动静声响起,一个女孩毅然站了起来,试着走出铁门,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约莫有一炷香的功夫过去后,所有的女孩几乎都站到了廊道上。
锦予敛着眸光,不作声,扯着瑞雪的手转身踏上台阶。
付念迟盯着她握着瑞雪的手,盯了几秒。而后,他神色有几分不自然地舔了舔唇角,刚准备抬脚跟上去,却见锦予又突然顿住了脚步。
锦予侧过头,余光刚好瞥见付念迟,对上他的视线。她语气温和,异常地平静:“送她们回家吧,如果……”
她语锋顿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瑞雪,又道:“实在没有归处的,最后再将人送到锦国公府上。”
“好,不过……”付念迟沉吟半刻,提议道:“实在不行,便送到我府上,我也可替她们寻个好去处。”
他话音刚落,却又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补充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锦予勉强弯了弯嘴角:“只是,不用了,到时剩下的我自己处理便好,还有……谢谢!”
说完,她便侧回头,没再多看他一眼,又接着踏上台阶。
付念迟站在原地看着锦予的背影,愣了片刻。半响,他回过神,不自觉地压了压密长的眼睫,在光洁的脸颊上投射出一片阴影。他再次抬脚,跟上她的步子。
夜很深,暮色阴沉。
出了暗室,小姑娘们不约而同地仰头望天。斑斑点点,不甚璀璨的星光,却让她们驻足了许久。
“付念迟,你说,今夜的月色明亮吗?”
锦予仰头盯着那只余一角还隐匿在云雾中的明月,忽然轻声笑了笑。她侧过头,低声朝旁边的人问道。
“阿鲤自己觉得呢?”付念迟的眸色晦暗不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我觉得?”锦予眉梢轻挑了挑,余光扫过瑞雪以及身后的一众女孩儿,神色逐渐柔和道:“我觉得,今夜的月,似乎是我这许多年以来见过最明亮,最干净的……”
她语锋顿了片刻,神色在不经意间染上了一丝落寞:“即便它还不是最圆的……”
是吗?明明往常的月亮,都要比今夜的漂亮,丝毫不曾有乌云遮挡,可即便如此,她却也只看得到眼前的。
付念迟收回目光,神色平静的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今夜很晚了,还是先将她们安置好,还有三个时辰,再耽误下去,天该亮了。”
“过子时了?”
锦予面色有些惊讶,确认过时辰后,她微微蹙了蹙眉,终于不再有闲工夫去想关于“今夜的月亮”这个问题,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我想着,今夜很晚了,便暂且将她们先安置在客栈,离国公府不远的风月客栈是我名下的产业……”
她松开了瑞雪的手,快步跟上付念迟的脚步。剩下的半截话明明到了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正当她低着头在纠结时,身前的人却突然停住了脚步。锦予没及时回过神,便猝不及防的一头撞上了付念迟的后背。
“疼吗?”
“嗯?”
锦予抬头,对上付念迟那双藏着笑的眸子,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她偏过头,尽量让自己不去看他,语气闷闷的:“还行,也没什么感觉。”
“这样啊!”付念迟轻笑了一声,唇角勾了勾,带了几分痞气,语气似是挑逗一般:“那我……先走了?”
“哎!”锦予几乎是下意识地扯住了付念迟的衣袖。
付念迟抬起被她紧紧攥着的衣袖,笑意深沉不明地盯着她:“怎么了?郡主这是舍不得我,还是……另有所求?”
“我……我能借用一下你的黑羽卫吗?”
闻言,付念迟眸子中的笑意暗淡了一下:“郡主果真对我是另有所求啊!”
“抱歉!”锦予压低了眼睫,声音弱了下去:“我今夜没带人手,没办法安置她们这么多人,所以只能……”
“所以你只能这个样子来求我?低声下气,还道歉?”
付念迟嗤笑一声,敛住眸中的笑意:“好,黑羽卫我可以给你,但你既然宁愿选择求我,那么接下来我要你按我说的做,毕竟求人也要有个求人的态度,不是吗?我的清河郡主!”
锦予扯着他衣袖的手微微一僵:“那王爷想让我做些什么?”
“无论我说什么,你都愿意答应?”
“不然呢?”锦予摇着头,无奈的低笑了一声:“既然我选择了这条路,我便会一直走下去,也必须走下去!我哪里还有愿不愿意答应的余地呢?”
“可你若是想有……”
付念迟控制不住的脱口而出,可话说到一半,当他反应过来后,却又及时的止住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将情绪平复下去,而后面色平静地推开了锦予紧扯着他衣袖的手。
“罢了,既然如此,今夜你便与我一同回北辰王府,如何?”
“啊?回北辰王府吗?”锦予面色略微惊讶,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片刻,她拧着眉,神色有几分犹豫不决:“可是我……”
“怎么?这就不愿意了吗?”
付念迟面色冷峻,眼底不见一点儿感情。他盯着看锦予的反应,觉得不称他意,心里便烦躁的很。忽然,他讽刺又自嘲似地冷笑了一声,道:“锦予,你想清楚,是你主动来求我的!不是我逼你的!让你今夜跟我回北辰王府的这个要求,你都做不到,你又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判?还是你觉得……我会吃了你?你就这么信不过我,还是你觉得,我付念迟本身就是这种人?”
冬季夜间的雾气浓重的很,又冷的刺骨。他的手就那样垂着,手指被冻得僵硬,发红,显得无处安放。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回还是不回?”
他的声音在空旷寂冷的山庄中显得异常沉重。
“好,我跟你回去!”锦予敛着眸子,不敢看他,声音甚至连嘴唇都是微颤着的。
“于沐,你带几个人将这些姑娘送去风月客栈。”
付念迟的目光朝那群姑娘们扫去,却发现她们一个个都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和锦予看。有几分像是被他给吓到了一般,神色小心又迷茫。
看来刚才他的声音有点儿大了,都听见了……
“王爷,那山庄中的人该如何处置?”于沐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付念迟看向锦予:“人可以先随便找个地牢关上,至于这庄子,便一把火烧了,如何?”
面对他的询问,锦予也不作声。
见状,付念迟倒也不恼:“你不说话,我便当你答应了,就这么办吧。”
锦予低垂着眸子,依旧没吭声,而是转身走到瑞雪身旁,弯下身温声道:“抱歉,今夜太晚了,只能先将你们安置在客栈。明日待天亮了,我便去接你们,好吗?”
“没事!没事!”瑞雪急忙摇头摆手:“我们对您说谢谢,还来不及呢!”
“走了!”
付念迟突然从身后揪住了锦予的后衣领,直接将人提了起来,后脚跟离了地面。
“付念迟!”锦予忍不住低吼了一声:“你放开我!”
可付念迟却不管她,就像是听不见锦予的话似的,面色平静地扯着她往庄外走。
等走到马旁边,付念迟才将人放开,抱到马背上,自己则纵身一跃跨了上去,将锦予环在怀中,扯紧缰绳。
“哎,她们……”锦予挣扎着向后望了一眼。
“我都交代好了。别动,坐好,否则出事,我可不负责!”
闻言,锦予尽管不太甘心,却也只能乖乖坐直身子。
下一秒,只听得身后的人发出一声清脆响亮的“驾”,马儿便飞奔出了山庄,消失在夜幕中。
而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后,剩下的所有人,都被于沐他们从山庄中给带了出来。
孤寂的青山隐在夜幕之中,将整个庄子围的严实,山庄内隐约露出一点红光。
那红光愈来愈大,直至吞噬了整座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