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几十号人面前，感受着来自他们或平静或炽热的眼神，虽然目光之下是何心绪难以辨认，但目光之上，所有人若有若无的好奇和打量让她微微不适。
她努力微笑，尽可能大声说：“非常幸运能加入3C，我没什么兴趣爱好，希望未来和大家一起学习进步。”
她微微停顿，目光随意地向四周瞟了瞟，见几十双眼睛仍然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瞬间觉得不好，这又是一次只令自己尴尬的自我介绍。
她站在台上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补充些什么，思来想去，嘴唇轻轻扯了扯，还是没能张开。
“好的，谢谢李雁寻同学。”章栩亭起身，走到冷朗旁边，拿过他手里的名单看了看，“下面一个是韩子晴，可以上来自我介绍了。”
雁寻如释重负，从一旁绕回去，路过他身边时，余光注意到他微微抬起的头，和轻轻弯起的嘴角。
不知道是不是她自作多情，当她转身准备绕下去的时候，余光里的他有一瞬被无视的无措。
但她不敢回头。她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时，悄悄抬起头看他，那人已经低下头和冷朗讨论些什么了。
雁寻提醒自己清醒一点儿，拿出手机胡乱滑动着，企图转移注意力。
注意力确实转移了，但不是因为手机。
雁寻抬起头，看着台上那个声音甜美的女孩。
“各位学长还有同学们，大家好！我叫韩子晴，很高兴今天能站在这里，成为3C的一员。说实话，来之前我是不够自信的，因为觉得自己的水平没有那么好，之前还特别担心不能通过3C的面试，但是看了前面学长们和其他同学的自我介绍，我觉得特别有归属感，觉得3C是一个特别温暖的大家庭。我平时兴趣爱好非常广泛，喜欢跳舞和写作，还喜欢打羽毛球，大家如果有想法的可以来找我一起玩。我也是计算机学院学生会文体部的成员，迎新晚会就是我们筹办的。”
她高声笑出来，又捂着嘴巴，继续说：“总之就是很开心加入3C，希望未来和大家友好相处，和大家成为朋友。谢谢！”
她说完又高声笑起来，清脆高昂的音调里夹着甜腻腻的尾音。
雁寻看得目瞪口呆，很惊讶于怎么会有人自我介绍都弄成了一场表演。她看着韩子晴站在台上侃侃而谈不时用笑声修饰言语的样子，看着她说完了也理所当然站在台上看着大家笑的样子，看她心安理得地等待着所有人的掌声。
雁寻跟着周围的人木纳地抬起手，随意地拍在一起。
韩子晴笑得更加灿烂，然后如刚刚在台上给她颁完奖一样昂首自信地走下去。
她在雁寻旁边坐下，脸上笑容依旧不减。
雁寻本能地想远离她，但她作为一个胆小鬼，只能保持沉默。
章栩亭看着韩子晴掀起的浪花和看起来沸腾欢愉的全场，不禁扶额，叹了口气。这女生的控场能力真是比他这个队长还强。
他清清嗓子，接着说：“下面一个同学，王飞扬，上来自我介绍吧。”
终于又是语调平静，没有波澜的自我介绍。雁寻已然心不在焉，不停地划着手机。
剩下几人自我介绍的速度都很快，不过几分钟就结束了。
沈钦安一直坐在第一排的最角落看着他们，嘴角一直微微勾起，时不时幅度增大一下，末了又恢复轻轻一笑的状态。
待所有3C老成员都自我介绍完之后，沈钦安朝冷朗使了个眼色，冷朗得令，对大家说：“下面让我们的老队长，沈钦安学长也给大家说两句。”
沈钦安缓缓走上前去，先笑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大家好，我是沈钦安，3C前任队长。我刚刚一直在下面看，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后生可畏。”
他顿了顿，朝站在一起的章栩亭和冷朗看了看，继续说：“我以前在3C的时候，有过一段很年少轻狂的阶段。那时候仗着自己会点儿技术，总觉得自己干什么都行，分配任务的时候大部分活儿都自己揽了，没给下面人什么机会。”
“栩亭是第一个让我觉得比我厉害的人，3C招新的时候他交上来一份完整的项目源码，还有详细的功能介绍，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后生可畏。”
“今天看到大家，我第一方面觉得大家年轻，就是一看比我有朝气多了。”沈钦安笑，大家也跟着笑，“第二个呢，是觉得大家以后肯定可以做得更好，我听到有同学已经非常了解前端框架，有同学很熟悉后端，有同学虽然可能暂时没到这个程度，但是很有热情，这就够了。”
“栩亭比我谦和很多，也非常认真负责，还特别乐于和大家讨论技术，还有其他3C的伙伴，都是非常nice的，以后大家一起学习，做技术，是非常酷的事情。”
“我也是从3C退休了，现在在外面实习，我很感谢3C，我现在实习就觉得以前做的东西是有帮助的。那我也不多说了，还是让栩亭和冷朗来主持。”
他笑了笑，默默退到一旁。
下面响起一阵掌声，沈钦安轻轻摆手，示意大家不要。
掌声渐渐平息，冷朗走上前说：“谢谢安哥精彩发言。那我们接下来就介绍一下3C的分组啊，老章，你先来说吧。”
章栩亭抬眸，欣然一笑，走上前去。
“谢谢安哥夸我啊。”他朝沈钦安那里一笑，沈钦安也呵呵笑着，“以后大家要是和我相处发现没他说得那么好，不能赖我啊。”
沈钦安歪头笑，开口说：“好好好，怪我。”
章栩亭附和着笑，大家也笑了。
“好，那我就来介绍一下3C的组成。大家之前报名的时候应该也看到过，3C分为技术组、运营组、策划组和美术组。现在技术运营和策划都完全是计算机学院的学生，美术咱们请了外援，几乎全是艺术学院的同学，平时不跟我们一起活动，我们有需求再找他们，不过大家要是想学一些设计制图之类的也可以参与美术组。另外呢，虽然我们有这些分组，但技术组是每个同学都必须参与的，无论你是否在其他组有活儿，技术组的活儿都必须参与，这也是3C最核心的部分。”
“大家能加入3C，首先是对我们的Create、Change、Challenge有足够的兴趣和热情，还有一定的行动力，希望大家呢，大学加入3C，一定是收获满满地从3C顺利毕业，像沈钦安学长一样，从3C学到的技能还有团队意识无论是对于学习还是对于找工作，或者也许你想自己创业，对这些都有很大帮助。”
“3C也有着一批非常优秀的学长学姐，会毫无保留地不能说是教吧，至少传递一些经验，大家以后在这个team中，肯定都能感受到这个团队的力量。”
“我也不多说，老邓还有冷朗、浩言你们来介绍一下自己的组吧。”
章栩亭退至一旁，雁寻看得出神。
他站在台上侃侃而谈，目光炯炯，明明是3C最大的leader却丝毫不给人压迫感，让人莫名地想要靠近，想要追随。
冷朗走上前，先憨厚地笑笑，然后说：“我们策划组主要是做一些项目的策划，比如说我们想开发一款软件，前期要做用户需求调研，然后要搞定UI设计，功能设计等等，呈现出一份完整的可实现的项目方案，然后技术组会按照方案去做相关的代码实现。大概就是这样，大家感兴趣可以私下找我聊。”
他很快站到一边去，邓林瑛接着走到中间去。他环顾着台下一群新生的脸，大多懵懂，男生居多，一个个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死气沉沉。他放荡不羁，站姿随意，唇角微微勾起，狭长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
“技术组嘛，就是做技术的咯。前端就是做页面，html、css，javascript，还有一些框架，后端做服务器，python或者Java比较多，还有最近人工智能比较火，我们也在研究一些模型算法，但这块目前做的还不是很好。”
“这些我们以后慢慢交流，我没什么说的了。”邓林瑛不爱说什么场面话，介绍得也潦草，摇摇晃晃走下去。
李雁寻大脑宕机了一般。邓林瑛30s内说出了无数个她听不懂的英文词汇，她开始发愁以后该怎么了。
“运营组就是做一些平台管理，维护用户使用秩序，还做一些宣传工作。”李浩言挠挠头，笑着说，“我感觉我们没什么事，主要还是参与他们技术组。”
章栩亭补充：“对，其实不管你在什么组，我们大部分都是做技术组的事情，技术组里面还会细分，这个我们以后再细说。冷朗，你接着讲一下实习的安排。”
冷朗接过话茬，道：“是这样的啊，我们这一批一共招了16个人，分成四组，分别跟着我们四个人学前端、后端，两个前端组，两个后端组，这个并不是说分组了之后你以后就一定只要做前端或者后端了，这个以后希望大家都要学，然后再找到自己最感兴趣的，确定最终要做什么。”
他走到电脑前，把那只做了一面的ppt关掉，切换出一张excel表格，将表格放大，展示给大家看：“这个是我们实习的分组，实习结束之后，你们组的导师，也就是我们四个人会按照表现给你们一个实习分数，分数特别差的可能会从3C退出。”
李雁寻近视，戴着眼镜看得也不是很清楚。她举起手机，用相机将投影上的字放大，从左到右从上到下一个一个名字看，看到自己……
李雁寻
导师：章栩亭
她的名字恰在这一列同学的最后，下面一行紧跟着这一组导师的名字。
她有些雀跃，心头不自觉温热了起来。
她努力微笑，尽可能大声说：“非常幸运能加入3C，我没什么兴趣爱好，希望未来和大家一起学习进步。”
她微微停顿，目光随意地向四周瞟了瞟，见几十双眼睛仍然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瞬间觉得不好，这又是一次只令自己尴尬的自我介绍。
她站在台上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补充些什么，思来想去，嘴唇轻轻扯了扯，还是没能张开。
“好的，谢谢李雁寻同学。”章栩亭起身，走到冷朗旁边，拿过他手里的名单看了看，“下面一个是韩子晴，可以上来自我介绍了。”
雁寻如释重负，从一旁绕回去，路过他身边时，余光注意到他微微抬起的头，和轻轻弯起的嘴角。
不知道是不是她自作多情，当她转身准备绕下去的时候，余光里的他有一瞬被无视的无措。
但她不敢回头。她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时，悄悄抬起头看他，那人已经低下头和冷朗讨论些什么了。
雁寻提醒自己清醒一点儿，拿出手机胡乱滑动着，企图转移注意力。
注意力确实转移了，但不是因为手机。
雁寻抬起头，看着台上那个声音甜美的女孩。
“各位学长还有同学们，大家好！我叫韩子晴，很高兴今天能站在这里，成为3C的一员。说实话，来之前我是不够自信的，因为觉得自己的水平没有那么好，之前还特别担心不能通过3C的面试，但是看了前面学长们和其他同学的自我介绍，我觉得特别有归属感，觉得3C是一个特别温暖的大家庭。我平时兴趣爱好非常广泛，喜欢跳舞和写作，还喜欢打羽毛球，大家如果有想法的可以来找我一起玩。我也是计算机学院学生会文体部的成员，迎新晚会就是我们筹办的。”
她高声笑出来，又捂着嘴巴，继续说：“总之就是很开心加入3C，希望未来和大家友好相处，和大家成为朋友。谢谢！”
她说完又高声笑起来，清脆高昂的音调里夹着甜腻腻的尾音。
雁寻看得目瞪口呆，很惊讶于怎么会有人自我介绍都弄成了一场表演。她看着韩子晴站在台上侃侃而谈不时用笑声修饰言语的样子，看着她说完了也理所当然站在台上看着大家笑的样子，看她心安理得地等待着所有人的掌声。
雁寻跟着周围的人木纳地抬起手，随意地拍在一起。
韩子晴笑得更加灿烂，然后如刚刚在台上给她颁完奖一样昂首自信地走下去。
她在雁寻旁边坐下，脸上笑容依旧不减。
雁寻本能地想远离她，但她作为一个胆小鬼，只能保持沉默。
章栩亭看着韩子晴掀起的浪花和看起来沸腾欢愉的全场，不禁扶额，叹了口气。这女生的控场能力真是比他这个队长还强。
他清清嗓子，接着说：“下面一个同学，王飞扬，上来自我介绍吧。”
终于又是语调平静，没有波澜的自我介绍。雁寻已然心不在焉，不停地划着手机。
剩下几人自我介绍的速度都很快，不过几分钟就结束了。
沈钦安一直坐在第一排的最角落看着他们，嘴角一直微微勾起，时不时幅度增大一下，末了又恢复轻轻一笑的状态。
待所有3C老成员都自我介绍完之后，沈钦安朝冷朗使了个眼色，冷朗得令，对大家说：“下面让我们的老队长，沈钦安学长也给大家说两句。”
沈钦安缓缓走上前去，先笑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大家好，我是沈钦安，3C前任队长。我刚刚一直在下面看，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后生可畏。”
他顿了顿，朝站在一起的章栩亭和冷朗看了看，继续说：“我以前在3C的时候，有过一段很年少轻狂的阶段。那时候仗着自己会点儿技术，总觉得自己干什么都行，分配任务的时候大部分活儿都自己揽了，没给下面人什么机会。”
“栩亭是第一个让我觉得比我厉害的人，3C招新的时候他交上来一份完整的项目源码，还有详细的功能介绍，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后生可畏。”
“今天看到大家，我第一方面觉得大家年轻，就是一看比我有朝气多了。”沈钦安笑，大家也跟着笑，“第二个呢，是觉得大家以后肯定可以做得更好，我听到有同学已经非常了解前端框架，有同学很熟悉后端，有同学虽然可能暂时没到这个程度，但是很有热情，这就够了。”
“栩亭比我谦和很多，也非常认真负责，还特别乐于和大家讨论技术，还有其他3C的伙伴，都是非常nice的，以后大家一起学习，做技术，是非常酷的事情。”
“我也是从3C退休了，现在在外面实习，我很感谢3C，我现在实习就觉得以前做的东西是有帮助的。那我也不多说了，还是让栩亭和冷朗来主持。”
他笑了笑，默默退到一旁。
下面响起一阵掌声，沈钦安轻轻摆手，示意大家不要。
掌声渐渐平息，冷朗走上前说：“谢谢安哥精彩发言。那我们接下来就介绍一下3C的分组啊，老章，你先来说吧。”
章栩亭抬眸，欣然一笑，走上前去。
“谢谢安哥夸我啊。”他朝沈钦安那里一笑，沈钦安也呵呵笑着，“以后大家要是和我相处发现没他说得那么好，不能赖我啊。”
沈钦安歪头笑，开口说：“好好好，怪我。”
章栩亭附和着笑，大家也笑了。
“好，那我就来介绍一下3C的组成。大家之前报名的时候应该也看到过，3C分为技术组、运营组、策划组和美术组。现在技术运营和策划都完全是计算机学院的学生，美术咱们请了外援，几乎全是艺术学院的同学，平时不跟我们一起活动，我们有需求再找他们，不过大家要是想学一些设计制图之类的也可以参与美术组。另外呢，虽然我们有这些分组，但技术组是每个同学都必须参与的，无论你是否在其他组有活儿，技术组的活儿都必须参与，这也是3C最核心的部分。”
“大家能加入3C，首先是对我们的Create、Change、Challenge有足够的兴趣和热情，还有一定的行动力，希望大家呢，大学加入3C，一定是收获满满地从3C顺利毕业，像沈钦安学长一样，从3C学到的技能还有团队意识无论是对于学习还是对于找工作，或者也许你想自己创业，对这些都有很大帮助。”
“3C也有着一批非常优秀的学长学姐，会毫无保留地不能说是教吧，至少传递一些经验，大家以后在这个team中，肯定都能感受到这个团队的力量。”
“我也不多说，老邓还有冷朗、浩言你们来介绍一下自己的组吧。”
章栩亭退至一旁，雁寻看得出神。
他站在台上侃侃而谈，目光炯炯，明明是3C最大的leader却丝毫不给人压迫感，让人莫名地想要靠近，想要追随。
冷朗走上前，先憨厚地笑笑，然后说：“我们策划组主要是做一些项目的策划，比如说我们想开发一款软件，前期要做用户需求调研，然后要搞定UI设计，功能设计等等，呈现出一份完整的可实现的项目方案，然后技术组会按照方案去做相关的代码实现。大概就是这样，大家感兴趣可以私下找我聊。”
他很快站到一边去，邓林瑛接着走到中间去。他环顾着台下一群新生的脸，大多懵懂，男生居多，一个个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死气沉沉。他放荡不羁，站姿随意，唇角微微勾起，狭长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
“技术组嘛，就是做技术的咯。前端就是做页面，html、css，javascript，还有一些框架，后端做服务器，python或者Java比较多，还有最近人工智能比较火，我们也在研究一些模型算法，但这块目前做的还不是很好。”
“这些我们以后慢慢交流，我没什么说的了。”邓林瑛不爱说什么场面话，介绍得也潦草，摇摇晃晃走下去。
李雁寻大脑宕机了一般。邓林瑛30s内说出了无数个她听不懂的英文词汇，她开始发愁以后该怎么了。
“运营组就是做一些平台管理，维护用户使用秩序，还做一些宣传工作。”李浩言挠挠头，笑着说，“我感觉我们没什么事，主要还是参与他们技术组。”
章栩亭补充：“对，其实不管你在什么组，我们大部分都是做技术组的事情，技术组里面还会细分，这个我们以后再细说。冷朗，你接着讲一下实习的安排。”
冷朗接过话茬，道：“是这样的啊，我们这一批一共招了16个人，分成四组，分别跟着我们四个人学前端、后端，两个前端组，两个后端组，这个并不是说分组了之后你以后就一定只要做前端或者后端了，这个以后希望大家都要学，然后再找到自己最感兴趣的，确定最终要做什么。”
他走到电脑前，把那只做了一面的ppt关掉，切换出一张excel表格，将表格放大，展示给大家看：“这个是我们实习的分组，实习结束之后，你们组的导师，也就是我们四个人会按照表现给你们一个实习分数，分数特别差的可能会从3C退出。”
李雁寻近视，戴着眼镜看得也不是很清楚。她举起手机，用相机将投影上的字放大，从左到右从上到下一个一个名字看，看到自己……
李雁寻
导师：章栩亭
她的名字恰在这一列同学的最后，下面一行紧跟着这一组导师的名字。
她有些雀跃，心头不自觉温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