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风很大,危险的恋情好像寒风一般犹如闪烁旷野上划过白光。

    浓云密布,风雨欲来,注定是一次蓄谋已久的撕裂。

    “夕雾,你怎么从来不让我看你的素颜?”沈南溪语气很平静,大概想了许久才勉强憋出一句。

    “你已经见到我最好的一面,其他面貌不值一提。”夜夕雾妆容精致,她身上香水味一点点弥散开来。

    她耳边视乎想起第一个教她化妆的幕辰砂。

    辰砂说‘镜子的倒影是假的,只是我们的复制品。’你不是被现实拒绝的丑小鸭,只要一点点化妆品镜中世界展开双臂欢迎你,夕雾。

    她小时候疯狂的爱死她了,后来,夜景光成了太子太傅幕辰砂的老师,夜夕雾觉得她把爸爸夺走了,恨死她了。

    思绪瞬间被打乱,沈南溪牵着夜夕雾纤细手腕不放。

    沈南溪对这个世界充满着恨意和不解,认为自己的不幸源于贫寒出身,如今告白失败,也是出身。

    沈南溪藏起手机上正播放的一则政界新闻:

    前日,第六帝国掌权人幕临渊在会议上宣布,为不夜之城需要,推选出数位大臣共同治理帝国……

    财务经济大臣夜景光家女儿,嫡出大小姐,夜夕雾。

    名副其实贵族千金,名媛中大小姐,这么一座美丽的天梯,沈南溪怎么会轻易放过。

    两人僵持不下之际,沈南溪忽然对着来天台巡视警察说道:

    “她偷了我的钱。”

    她堂堂夜大小姐需要‘偷钱’?!夜夕雾撇了一眼警察理智陈诉。

    “沈南溪,告白失败,他被我拒绝,所以这个男人恼羞成怒。

    警察先生,我是被冤枉,渣男,少死缠烂打!”

    夜夕雾冷笑从包里翻出一叠照片,被拍下照片时间昨天,照片上男女肢体交缠画面,沈南溪昨天还和女人鬼混,今天对夜夕雾深情表白?

    大约,沈南溪看了今日政界新闻,发觉一直忽视小学妹父亲竟然身居要职,还上新闻。

    他并非对她深情表白,对她父亲夜景光深情表白,想着来攀附权贵。

    另一边。

    尹皓鸠望着高楼之间寂静凛冽宛如刀锋般摩天大楼,他若有所思撇向幕辰砂。

    “辰砂,Snow(雪)能修复记忆回闪的碎片,进行拼贴修复组合?”

    “记忆……回闪?”

    作为唯一能控制Snow(雪)量子信息管理装置的幕辰砂在瞬间已然明白,尹皓鸠有一些隐晦的秘密。

    尹皓鸠指了指大脑,他从婴儿时就出现,意识回闪中属于他,或者,属于另一个他,不完整画面。

    “曾经的我,是怎么死的。”

    他沉默一下,缓缓说道:

    “辰砂,我和你说过很像你女孩子,那时我不太懂她为什么和我吵架,后来发觉,她曾经试图让过去的我避免灾祸。

    她才是值得相信的人。

    在很久以后才明白,我入了局,灾祸是避不开的……

    现在,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可以给你看过去碎片。”

    “过去,你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

    幕辰砂眼眸一震,她手指敲打耳坠把意识上传云端,链接Snow(雪)量子信息装置,尹皓鸠带上头盔,Snow(雪)试图提取他海马体内回闪记忆碎片……

    与此同时,此刻。

    夜夕雾把那一叠沈南溪裸照抛向空中。

    那一瞬间,云端的幕辰砂打了一下响指。

    “啪”——

    “Snow(雪)”量子信息管理装置将整个城市的所有信息都记录下来,“Snow(雪)”瞬间以及把照片组合成影像。

    警察抬头望着空中虚拟影像,尺度夸张的艳照,足以让警察都吃惊。

    但,对于例行公事的警察,一波桃色绯闻习惯处理方法,一并带回局里。

    “大小姐,现在我会给令尊打电话,天台上很危险,想说什么,你先下来。”

    “给爸爸打电话?!不能给爸爸打电话!”夜夕雾妩媚声音带着一丝尖锐,她觉得幕辰砂夺走夜景光,在和爸爸冷战,现在有事求爸爸,岂不是服软示好?

    “夜夕雾有危险,联络夜景光。”尹皓鸠闭着眼睛,忽然对Snow(雪)吩咐道。

    夜景光忽然有些心绪不宁,他不自觉捋了一下衣袖,衬衣袖口上显露出简约线条英文缩写,传统里曾经有不成文规定,与王室交好的老派贵族形式低调,一切吃穿用度都延续王族。

    所以,他衣服没有任何品牌,只有家族缩写。

    夜景光一个很老派贵族,侍奉王室他担任幕辰砂的老师,古代称作太子太傅。

    “夜老,大小姐找到了。”电话里传来Snow(雪)机械声音。

    “她在哪?”

    “天台。

    立刻发送GPS定位,她快要掉下去了……”

    “什么?!”夜景光眼睛微动,很少有惊慌失措的时候。

    夜夕雾快要坠落天台。

    她觉得胸口痉挛,扶手栏干,年久失修。

    死命拽,拽不住。

    她是不是要死了?

    她盯着那幢高层大厦的玻璃,直到眼睛开始发花……

    尹皓鸠睁开双眼,他摘下头盔,心里带着深深的忧虑,他记得同样的场景,相似的对话,时光无至尽地轮回,生命在里面飘零……

    尹皓鸠犹豫一下他,还是决定去救夜夕雾。

    Snow(雪)机械声音传来:

    “等一等。

    情况不明。

    有个男人闯入。”

    幕辰砂头发被风轻轻吹着,脸色因为长时间的隐匿而苍白,她扣紧纱帽。

    插肩而过的瞬间,蔚雨霁眼角的余光瞟到角落里的黑色身影,他冷漠收敛看人懒得抬眼睛。

    他压根,没正眼,瞧过她。

    人生究竟是什么?

    将我们生命中所有‘重要瞬间的选择’叠加在一起,交织成人生。

    彼此。

    瞬间,插肩而过。

    大厦的玻璃人潮涌动,人量开始增加。

    蔚雨霁出现的时候,夜夕雾下意识眯起眼睛,他跳下扶栏,慢慢地向她走过来。

    ‘蔚雨霁,我不会让你改名字,这是你的‘忏悔’,不改名字那个,踏着爱着你人的尸体活下来,你还有一个‘同伴’喔。’

    蔚雨霁一向都是理性,睁开眼眸的瞬间,他抓着夜夕雾手臂。

    他要确认一件事情。

    “你哥哥……”

    “我哪有哥哥?”

    视线晃动,她维持着自己晕眩,夜夕雾为下坠感觉恐惧……

    夜夕雾俯下脸很近地看蔚雨霁,她听到自己恐惧的心跳。

    他沉默地看着她,皱着眉,心里有不好的猜测:

    ‘你哥哥,是不是你杀的?’这话问不出口,

    许久之后,他说。

    “谢谢你,活下来。

    今天,请继续试着活下去。”

    这话,仿佛是蔚雨霁对自己说的。

    命运握着手心,她猜测里面隐藏着什么?

    夜夕雾忽然一阵耳鸣,头疼欲裂,就算是过去1秒,也将成为过去的现在,人生中最无法忘怀的瞬间。

    信与不信,记忆所代表着,遗失和记得。

    不管如何,相信需要付出极大意志的事情……

    夜夕雾闭起眼,她通过记忆,看到了【原宇宙】:

    人就是这么奇妙,但凡是缺少什么,总在现实里寻找什么。

    物质丰饶家人宠爱的盛世集团夜式大小姐夜夕雾,也有不如意时候。

    她扶着梳妆台前,被化妆师评价一无是处的脸:

    皮肤泛黄有瑕疵、鼻梁不够挺拔、嘴唇不够红润。

    一张清汤寡水,粗糙脸。

    既然她缺少,就让另一半弥补,大小姐选男友标准,长相俊美。

    她有一个弱点:

    颜控。

    颜值,决定一切。

    即使健身教练,她也选拥有男模般身材的男人。

    她玩得起。

    夜夕雾坐在健身器材上,指导教练略带健康的小麦色,像没有一丝瑕疵的玉石,身材高大挺拔,肩膀宽阔胸膛结实,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显示出他健康的体魄。

    教练拿起一瓶已经开封的矿泉水递给她。

    片刻之后,夜夕雾安静的睡着了。

    健身教练瞧了一眼放在一边的安眠药,他拿起她的手机,同时,教练打开自己手机:

    输入加密资料进度50%。

    健身教练顺利把夜大小姐手机里的讯息拷贝到他手机。

    健身教练望了一眼毫无戒心的夜夕雾,有些遗憾拿起一条披肩替她盖好,谁让大家立场不同。

    夜家是罗斯柴尔德家的公主后盾,必须斩杀干净。

    而后。

    手机克隆工具顺利的以‘夜夕雾’名义购买大量欧元。

    健身教练手机里传出一个消息:

    外汇金融战,夜家灭亡的开始。

    几个月之后。

    最新报道,夜式盛世集团,继养子继承人事件后,又一大爆料:

    夜子墨继承夜景光千万资产,同时,也继承夜式盛世集团千亿万欧元外汇外债。

    破产!

    在此之前,夜式大小姐曾大量投资购买欧元,却因后来罗斯柴尔德家族继承人事件导致经济萧条,资不抵债。

    外人曾一度怀疑,大小姐为了扳倒兄长的谋略。

    “夜子墨,你这是在干什么,赶快下来?!”夜夕雾发疯跑上公司天台。

    夜子墨一直在笑。

    他比谁清醒,于是,他比谁比谁残酷。

    “妹妹,我答应过父亲,承诺过的事情,不会收回。

    赢,夜式盛世集团赢;

    输,夜子墨一个人输。”

    “哥,是我的错,我们来交换。”

    夜夕雾伸手,仰起头望夜空那些斑斓的脆弱真美。

    “傻瓜。”

    夜子墨依然是邪如魑魅大笑,笑到泣不成声。

    “父亲收养夕雾总算派上点用处。

    可以,替夜家……

    去死。”

    万家灯火,千场寂寞。

    她用尽力气定住身体,深吸进一口气,夜式集团万丈高楼耸立脚下,呼吸吐纳之间,尽是尘埃落尽的荒芜和寒凉。

    然而。

    上帝制定一个程序,叫做家人。

    夜子墨站在高楼边缘,脸色苍白眼神空洞,他双手颤抖地抓住栏杆边缘,最后支撑。

    夜子墨还是奋力扶着夜夕雾肩膀,他把她拉回来。

    夜子墨曾游走在很多女人之间,女友换个不停,整于声色犬马,他违背无数爱情诺言。

    他是亲生父母都抛弃的孤儿,他从未相信过爱,拿什么去谈爱情,对于感情只剩下麻木。

    只是,妹妹是唯一,他信任家庭的力量。

    她,是家人。

    “小妹,你是一个聪明人,应该明白:这个圈套,为大哥而设。

    我死了,夜家失去战斗力。

    你们就能活下去。

    我们来交换,这次你来替哥哥,守护夜家……”

    支撑掉落,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夜子墨感到一阵强烈失重感。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耳边听到风声,感觉他在飞翔。

    他微笑着,选择了短暂的飞翔。

    粉身碎骨,尘埃落定。

    周围惊呼一片,有些掩面而泣,救护车和警察很快赶到现场……

    夜夕雾终于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与脆弱,提前预支痛苦,无助迅疾疯狂地滋生蔓延,让人透不过气。

    她凝视手指和掌纹,来不及刻画,已经如烟花般落地成烬。

    耳边只留下大哥那流光溢彩的眼神。

    他最后那句:

    “算命的说,我生命线短,我还不信……”

    死亡观生命观,一种事死如事生的价值映射。

    她曾经做过什么?

    夜夕雾看到的真相:

    哥,为了替妹妹顶罪,他被逼跳楼自杀。

    夜子墨为了夜家牺牲自己,她只是眼睁睁看着……

    死亡是真相,突破虚假繁荣。

    游戏结束。

    被蔚雨霁从天台悬崖边拉上来的夜夕雾。

    她受到记忆冲击,面色惨白。

    “当今电子货币的社会,谁还带着钱包出门,她偷你钱?”蔚雨霁指着夜夕雾,他有理质问沈南溪。

    一旁警察微微点头,蔚雨霁说的在理。

    “非传统意义‘钱’。

    用纸钞卷成花束,我送给女友的礼物,被小学妹拿走了。

    夜夕雾暗恋学长,她表白被我拒绝,我是无辜受害者。”

    沈南溪一板一眼对警察说着,深知最好谎言,九句真话里,一句假话。

    一旁警察继续点头,沈南溪说的,也在理。

    “流行的‘纸钞花’,花束为了好看,在钱上撒了荧光粉。”

    蔚雨霁一瞬间和沈南溪讨论起花束:

    “我以前有过一个女友,也送过,雪儿还嫌庸俗,一般会让花店直接快递……”

    沈南溪下意识点头:

    “没错,打个电话就让花店直接快递,很方便。”

    “警察先生,夜夕雾真偷了钱,她手会出现荧光反应。

    反之。

    沈南溪说谎了,他并没有打个电话让花店直接快递给女友送花,‘小学妹告白失败,嫉妒学长女友’这事,不成立。

    ‘夜夕雾版本,沈南溪向她告白,准备花束,未想被拒绝,恼羞成怒’,成立。

    只要,沈南溪碰过花束,他会出现荧光反应。

    不如,验证一下?”

    蔚雨霁翻出口袋里紫外线手电筒一照。

    蔚雨霁思维逻辑很强,警察几乎被绕晕了。

    警察决定看事实,现在谁手中出现荧光反应,谁说谎,说谎那个,戴手铐……

    夜夕雾:她手中,无荧光反应。

    末了,蔚雨霁拿起电筒照向沈南溪。

    沈南溪:他手中,出现大量荧光反应。

    一切,不言而喻。

    “夜夕雾,你的代号是琥珀,难怪像虫子,简直是烦人的水蛭!”沈南溪低头看着被警察带上手铐,他厌恶嘲讽。

    夜夕雾惊魂未定,唇线清细浅淡,利落齐肩发显得很干练。

    此刻,夜夕雾才后知后觉注意到蔚雨霁,帮她解围的男人深棕色眼眸,锋利的五官,凛冽桀骜的眼神,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

    她手上全是擦伤,红色液体一点点落下,鼻翼间充斥着腥味,如涧的鲜血。

    夜景光赶到时女儿一身血气,他气急了,夜夕雾有血友病,一点点小擦伤她就会血流不止,夜景光在那一瞬间就呼出一个耳光。

    “啪”——

    沈南溪脸上被划开一道血痕。

    “我女儿不是虫子。

    琥珀,源自白垩纪时代树脂,沉入地下,就算和辰砂比琥珀也毫不逊色,她是宝石!”

    “爸爸!”夜夕雾动了动嘴唇,这些小细节常常会令她心情愉快。

    “夕雾,不是一个胡作非为的孩子。”

    和原宇宙一样,夜景光毫无理由就开始在警察面前维护她。

    夜景光十分欣赏看一眼蔚雨霁,继续和警察说道。

    “诚如这先生解释,我女儿不会偷钱……”

    “你答应过哥哥守护夜家。

    今生,夜夕雾还是姓‘夜’,你并没有食言。”

    蔚雨霁安慰口吻。

    “……”夜夕雾咬着嘴唇,所有的自尊和羞愧在那一刻无声地崩溃。

    她眼里有了温暖的眼泪,闪烁出一点点明亮的光泽。

    真正的主角永远只是那个女孩,很早以前她一直觉得是林雪见的陪衬,夜夕雾模糊不清面容粗糙,就像一片浓重的阴影。

    她不配获得爱……

    时光停留在心上,追寻记忆里路途迂回翻覆,夜夕雾获得过爱。

    很多,很多,爱。

    夜夕雾得到,至亲之爱,比爱情贵重,更为深刻。

    原宇宙里生命如此苍凉与绚丽,她的哥哥、父亲、弟弟……都曾无私奉献,真切爱过她。

    未曾有人留意,躲藏在拐角的阴影里。

    黑暗角落,两个身影。

    “这种心情,我懂。

    为妹妹而死掉的你,大约是做不了‘男主角’;

    ‘男主角’都是等着‘女主角’为他死的,就像那个男人一样。”

    幕辰砂若有所指的撇一眼蔚雨霁。

    犹如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暗涌,在特定的情境下,会如洪水般汹涌而出。

    不知怎么,幕辰砂开始口若悬河,她收不住嘴。

    “也是,人家是‘主角’,‘主角’只有‘配角’替他死,‘主角’从来不需要自己死。

    他未曾了解,死亡,会有多么绝望。

    有人说,我父亲上辈子是作家,作家的女儿,那就是编剧。

    我是编剧,就会写,‘死过一次的‘女主角’来了个‘反转’;

    她是惜命之人,年少时生来普通,生命中闪闪发光的瞬间全都自己奋力拼搏来的,她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点‘活着’的机会。

    哪怕,机会渺茫,付出一些代价,她活过来了。

    醒悟,每个人只在属于自己的人生里,才是主角。

    在其他人的人生里,只能充当‘配角’,‘配角’,要替死。

    她不会再替他死一次,她也不会招惹是非,主动出现在他面前。”

    尹皓鸠十分不配合斜眼看她,说的头头是道:

    “编剧,你又知道了?

    有‘记忆回闪’?

    你懂?

    经历过?

    感同身受?

    死,

    过一次?”

    幕辰砂调侃,一副哥两好,拍着尹皓鸠肩膀。

    “我会做梦嘛。

    梦,来自意识深处的信息,过去剧本。

    梦境与现实,原宇宙与多元宇宙;

    好比。

    前世今生,上辈子与下辈子的关系。

    皓鸠,虽然只是记忆片段,也足够惊心。

    假设,尹皓鸠真是夜夕雾的哥哥夜子墨。

    你是会很矛盾:

    夜家的责任,身上背了一辈子,那么重的包袱,瑀瑀独行。

    夜子墨的底色,暗淡的黑色。

    上辈子,连生死都由不得自己,索性夜家除了他,能保的都保住了,算了无遗憾,他为救妹妹,英年早逝;

    虽然,妹妹也很无辜,但毕竟,哥哥是死了。

    今生,有记忆你总在重复噩梦。

    哥哥还要为了妹妹而死吗?

    死亡,很痛苦……

    今生,事实证明,妹妹再次遇到危机,她回报把她从天台救起人,除了她眼泪,并没有其他,仅此而已。

    这辈子,无论如何。

    总想为自己。

    活一次。

    今生。

    我不出现在杀我的人面前,不遇到他们……

    我会好好的活下去。

    一个很矛盾的问题,是吧?”

    她说的很慢,每字每句都经过琢磨,好像有记忆是幕辰砂一般。

    人性的复杂在于每个人都是独立个体,都怀揣着属于自己动机和欲望。

    死掉了与活着的。

    分属于,两派。

    尹皓鸠停下脚步扭头看着幕辰砂,明明听出她话中有话,他既不承认也不反驳。

    “现在”通往“未来”的一条路径,像气泡一样破灭了吗?

    未来,没有消失,只是被另一种可能性演绎。

    辰砂,上帝作为一个指导命运的存在,指引我走上另一条路。

    新世界,意味着‘改变’。

    能活着,就要把造成如此局面的幕后黑手,揪出来!”

    尹皓鸠瞧着幕辰砂相似的五官,眉目间神韵。

    方才那番话。

    这女人究竟是在说‘夜子墨’还是……

    他伸手拿起她扣紧纱帽,豁然展开霎那。

    她姿势端庄,眼眸乌黑明亮,肌肤细致如瓷,长发温柔披散腰际。

    一直隐藏在他心底的猜测,答案呼之欲出。

    尹皓鸠一脸坏笑,两道剑眉泛起涟漪,他好像夜空皎洁的上玄月。

    薛定谔的猫。

    奥地利著名物理学家薛定谔提出思想实验,一只猫关在装有少量镭、氰密闭容器里,镭的衰变存在几率。

    其一,机关打碎氰,镭衰变,猫会死;

    其二,机关打碎氰,镭不衰变,猫就活。

    量子力学理论,猫处于死与活的叠加状态,他们两个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

    答案:死又活。

    “薛定谔猫”即死、又活,量子物理学发展下,平行宇宙原理。

    尹皓鸠斟酌一下用词:

    “伪装无法成为别人,多元宇宙里“薛定谔猫”即死又活。

    你也有,新账号?”

    “binggo!(答对了)”幕辰砂眯起眼眸,含笑般默认。

    这话让她感觉心情愉悦,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很擅长伪装,用身份与姓名伪装自己,虚构过去与欺骗未来。

    瞬间伪装自己,等同于说谎,有个‘青梅竹马的同谋’她可以在时间里放松一下精神。

    玩游戏玩家都会‘存档’,级别会越打越高,如果失手‘存档’空了,她只能换个‘新账号’重新来过。

    只是,‘旧账号’也无法置之不理,毕竟,‘旧账号’也是她。

    在梦境里,幕辰砂也曾有,另一个名字。

    有‘光’的地方,“影子”就会随行;

    雪,纯洁无暇的白色,‘白色’沾了血,就会变成‘红色’,师父前世常她小凤凰,她未懂师父的暗示。

    君主的女儿是人中龙凤,小凤凰需经历万般劫难,浴火重生。

    辰砂,代表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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