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莲蓉蛋黄

    不知不觉与平等院结婚已经快六年了,从U17世界赛上重逢,这个男人就像狂风暴雨一般强势摧毁着我的一切,然后又做起了我世界中心的定海神针,进驻我的生命,成为我的依靠。

    恋情刚开始的时候,是平等院凤凰最忙碌的时刻,他并不是要去争夺大满贯这种荣誉,他只是想成为世界最强,奖杯什么的他不屑一顾。

    也因为缺少了他的陪伴,我日渐沉默寡言,有时候他空下来了打电话,也是没说几句就挂了。

    直到在哥哥祭日那一晚我发起高烧,险些休克,强撑着意识给自己叫了救护车,平等院还是没在我身边。

    昏睡了好几日,手机上只有寥寥几通未接电话,我就这样抱紧了自己哭泣。在电视中看到平等院打败了拉尔夫的新闻,颤抖着手发出了一条短信——

    我们分手吧。

    他几乎是立刻打来了电话,拒接之后关闭了手机,收拾了一下东□□自办理了出院手续。

    回到平等院这些年用比赛奖金置办的小宅子,我开始收拾行李从这里搬出去。当初我住进来是他要求的,他要我陪着他,我就来到这里照顾他,结果没有几天,他就开始各国网球之旅,我在电视上看到他的时间比现实里看到他的时间还要多。

    书房里有半沓未抄完的经书,藤萝还在墙上蜿蜒盛放,玄关处的鞋子擦得锃亮,甚至流理台上还放了一袋蔬菜。

    一切都像是某人只是出去了一会儿,傍晚就会回来的样子,可是平等院凤凰清楚,他失去她了。

    这里处处都是她生活的痕迹,可是她的那间房间空荡荡的,过于冰冷。

    他没想过她会走的。

    只要他回头,她永远都在他身后,他以为这件事永远都不会有变故。

    后来是德川打电话告诉他一切,说当晚是多么危险,不是普普通通的高烧,肺部的炎症差点要了小姑娘的性命。

    陪在她身边的不是他这个正牌男友,而是头号情敌,多么讽刺。

    我没想到的是,平等院一路追到了我在美国的住址。

    会告诉他地址的也只有拉尔夫了。

    只是能劝动拉尔夫,平等院应该也花了不少心思,起码他是认真的——

    认真的胡子拉渣,站在楼下像只被丢弃的流浪狗,抬头望向落地窗前的我,目光隔着浅绿色的透明玻璃交汇,我拉上了窗帘。

    直到第二日打开房门出去扔垃圾时,才看到依旧站在那里没有挪动一步的平等院凤凰。地面有些潮湿,天气预报似乎说过昨晚有雨,他的金色卷发已经狼狈不堪地翘起,身上的衣服也还有些潮湿的痕迹。

    放下手中的垃圾袋,我终究还是心软地走向他,手心贴上他的臂膀感受他的体温,是冰凉的。

    他没有说话,依旧是恳求的目光可怜兮兮地望着我。

    我转过身打开房门:“进来吧。”

    他缓慢挪动着步子,听到身后拖沓的脚步声,回头一看,龇牙咧嘴的平等院凤凰立刻收敛表情,只是眉头紧锁,努力装出正常的样子。

    将近二十个小时的站立,腿部充血,腰部也会受影响,到底是我太过烂好人,钻到他腋下撑着他进了屋。将他安置在沙发上,准备找些干净衣服给他换上,他却我离去时拉住了我的手腕,低哑着嗓子认真道歉:“对不起。”

    默不作声将他的手腕撇下,走进房中取出拉尔夫的衬衫,还有医疗箱中的药膏。

    “换上吧。”

    平等院动作有些迟缓僵硬,换好白色衬衫后他突然眉头一皱:“男人的衣服?”

    “拉尔夫的。你先穿着。”

    平等院急了:“你这里怎么会有他的衣服?!”

    “他经常来这里住,有衣服不是很正常吗?”

    我在「经常」二字上加重了读音,毫不意外地看到平等院皱眉生气的模样,只是他硬生生忍了下来。

    将药膏递过去:“自己按摩。”

    他大大咧咧往沙发上一躺,破罐子破摔,“不按了,废了算了。”

    “哦。”

    将药膏放在茶几上,我起身要继续出门丢垃圾,平等院凤凰再次拦住了我,甚至可以说是禁锢,拦腰从身后将我抱进怀里。

    我的挣扎对他而言就像挠痒痒,折腾几次之后也是放弃了抵抗,一时间反倒各种消极情绪涌了上来,我竟然在他面前哭了。

    “平等院凤凰你混蛋!!”

    他坐起身横抱着我置于他腿上,一遍一遍轻吻着我的发与额,一句又一句小声地说着对不起。

    “我没有跟女生交往过,不知道谈恋爱要怎么做好男朋友的责任,我说这些不是推脱,”粗糙的掌捧起我的脸颊,“是我的错,没有关心你爱护你,我会改,会去学,你不要直接判我死刑好不好?”

    “不好!一点都不好!我总是等你的那一个!受伤的那一个!”

    我狠狠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只是咬出了个齿痕令他疼痛,却没有真正弄伤他。

    承认吧,九宫礼莲在,你已经完全栽在了这个男人手里。

    “对不起,对不起……”

    我一边给他的腰和腿上药,一边听他道歉,最终药上完了,他也停下了道歉,恢复热度的身子将我揽在怀里,有些委屈地撒娇:“不要让莱因哈特那个家伙住进来了好吗?”

    我在他腰间掐了一把,却没有拒绝。

    沉浸在回忆之中的我被女儿的呼唤喊回神:“妈妈!”

    放下手中清洗的蔬菜,擦了擦手走到客厅。

    “怎么了玉里?”

    “那个丑家伙是爸爸吗?”

    玉里的小短手颤颤巍巍指着电视中捧起奖杯的某只不死鸟,一脸嫌弃,“好丑好丑,太丑了,天呐,玉里以后不会也这么丑吧!”

    玉里看的是重播,她说完这话,门口匆匆赶回国的男人手中的各式玩具稀里哗啦摔了一地。

    玉里听到声响开心地奔向门口,仰头努力看清楚男人的面容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我不要丑爸爸!我要好看的拉尔夫爸爸!”

    凤凰冲向浴室哐哐刮起了胡子,我哄好玉里走向他,倚在门口看他认真剃须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看,我说了胡子打比赛也不能留的。”

    我不喜欢他蓄须,他平常都是顺从地刮掉,只是比赛之前会养起来,据说是震慑对手,今天玉里这么一闹,他这个女儿奴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养胡子了。

    “哼,想要拉尔夫做爸爸?做梦!”

    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平等院凤凰又愤怒地刮下一抹胡茬。

    老婆孩子都是他的,拉尔夫下辈子都别想沾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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