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之间高中生几乎全部都体检完成了,远野和君岛向平等院打了个招呼后选择离开,只是两人离去的方向并不一致,平等院凤凰不做多言,叫来了德川、鬼和入江找了个僻静角落简单商讨日后的训练计划。

    加治风多、毛利寿三郎和三津谷亚玖斗在以猜拳方式决定下一个谁去,一贯幸运女神是不光顾后面两人的,毫无疑问这次是加治风多优先,剩下的三津谷在和毛利斗智斗勇,毕竟毛利这小子玩游戏贼赖皮,直接进入沉睡,他无法获得准确数据,所以猜拳上,他这个数据分析师占不到什么上风。

    三局两胜后毛利寿三郎争来了体检权,得意地朝三津谷甩了个小眼神,甚至双手背在脑后,心情大好地哼了个小曲,而素来保持温和矜持面孔的三津谷此刻一点点碎裂,十分想教育一下这个小弟弟。

    柳莲二凝视这一幕,最终厌恶地转头。

    MP6上显示仍旧还有十九个人,原本轻巧的钛合金电子设备拿在手中格外沉重,心里闷闷叹口气,即便这次进来的是一个看着阳光开朗的好好少年,也没有多少喜悦心情。

    “医生,这是体检表。”

    他扬了扬手里的纸张,心情看起来不错,伸手去拿表格,在他向后移走的瞬间准确抓住了。果然,这小子没安好心。

    加治风多,高三生,表格上除了个人信息还画满了奇奇怪怪的符号,不仅如此,他嘴里还念念有词:“嗯,你今天的幸运方向是东方,向东走会找到遗失的宝藏。”

    我背过身,东方的位置站着汉娜。

    “喂喂!东方在这!!”加治风多指了指自己,有些气急,“我这才是东方,你走反了!”

    “宝藏同学,”我转回身推了下眼镜,丝毫不承认自己的错误,声音有些冷,“脱下外套躺好。”

    “这么快会不会不太好。”

    随即在我吃人的目光注视下,他顶着一头漂染成亮钢蓝色的卷发三步一叹躺在了体检床上。

    他的卷发没有我的服帖,注意到他也盯着我垂落的卷发马尾,淡淡递去一个制止的眼神,他善于揣测人心,乖乖抿紧了嘴唇。

    看着瘦弱的人身上却很结实,联想到德国队的QP,都是隐藏式力量选手。

    加治风多的泪痣比迹部景吾还妖冶些,带着像罗密欧一般张扬的恶劣,甚至有些挤眉弄眼:“你都对我的老对手鬼十次郎说了些什么?”

    手停在他的右臂之上,体检表他填写了右臂曾在比赛中受伤,后续已疗养康复。

    伤他的人是鬼十次郎?

    柔软的嗓音听起来有些干涩:“一往无前,无惧无畏。”

    “这种话不需要对他那种人说吧。看来莲医生连撒谎也不会。”

    他很了解鬼。毕竟刺猬鼠是一个能够看得出雄心壮志且不会退缩的人,没人能想象他懦弱的样子。

    体检在东扯西拉的闲谈里很快就进行到尾声,起码加治风多这只占卜鼠不是个扭捏的人,除了怼人和顽劣,没有其他的什么缺点。

    等他穿好衣服和鞋子,我一边冲洗双手,一边嘱咐汉娜:“给他加一项手臂影像检查,时间待定。”

    “好的。”

    消完毒也原样在MP6上记录下事项,随手一拉就是十几条检查备忘录,包括从今晚开始就有为选手进行调理的事项。

    加治风多微微歪头看我,对检查安排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但他的神情总结下来就是「多此一举」,打发他去进行下一项检查,手在为数不多的星星里准确拎起天蓝色的星,在听心音的环节递给了他。

    “这个东西也能拿来占卜哦,要不作为我这两个月的幸运物?你觉得怎么样?”

    “你随意。”

    他数了数纸星星上的折痕,双手合起纸星,继续像个神棍一般念念有词,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他今天晚上应该吃一顿海鲜。

    收回听诊器时,这只小白鼠的主意还是打到了我身上,柔软的手被他夺去,左手托住我的手掌,另一手摁下除大拇指外的四根手指,静静凝视着手掌心的纹路。他的目光像给手心灼了两个小洞,使些力抽回,不曾想他的力气比我想象得要大。

    “不是很好的手相哎。”

    这句话令我整只手臂僵硬冰冷,强行抽出后让他离开。

    “这是桃花相,莲医生会有很多追求者的,到时候会很麻烦吧,不介意莲医生拿我做挡箭牌噢。”

    “多谢好意,慢走不送。”

    加治风多一点点攥紧了纸星星。

    他看到的不是桃花相,而是孤相。这种相面一万人里也挑不出来一个人。可那又如何呢?他相信人定胜天,即便身处悬崖,他也一定能将人拉回来。

    好不容易送走这尊大神,下一个进来的是同样阳光开朗的大男孩,从他随便活动几下筋骨的动作来看,就知道他的肢体柔软度极佳。

    红棕色的发比加治风多更卷一些,性格看着也更乖。递上的表写着此人名字是毛利寿三郎,个人介绍那里写着三秒入睡。

    沉默揪紧了纸张,递向身后的汉娜。

    “我来给医生露一手。”他嘴里这么说着,伸了个懒腰,脱下外套,刚躺上床就笔直不动了。

    凑上前去,还能听见轻微的冗长呼吸声,这是睡着了??

    “毛利同学,醒一醒。”轻推一下他的肩膀,见他丝毫未动,指尖挠了挠他的脸颊,试图唤醒这个沉睡怪人。

    “嗯——”他揉了揉眼睛,迷蒙困惑,“结束了?”

    听到这话,汉娜笑得前仰后合,我也难得感叹日本队是个奇葩聚集地,端正神色对毛利寿三郎解释,“这是体检,熟睡状态的数据并不可靠。”

    “……我就是为了逃避体检才睡的。”

    毛利寿三郎一脸无辜说着大逆不道的话,趁着他神智清明,开始上下其手,浓密卷曲的发纤细柔软,摸完一遍也没有感受到伤痕,而这个小孩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

    不像是害羞的神情,那么就只能是怕痒了?

    为了确认这一结论,手指快速在他颈间挠了一下,果真见到毛利寿三郎猛的一弹,嘴里还迸发出怪声,看我的眼神如同我是豺狼虎豹般可怕。

    “没事的,”拍了拍他的头顶以示安抚,“我会用力,不会挠痒痒。”

    毛利寿三郎仍旧是天塌了的悲惨表情。

    “某种程度来说,莲医生比选手们还可怕呢……”跟在我身后记录汉娜冷不丁吐槽一句,向后挪动了步子。

    “是吗?”

    “嗯,”汉娜用力点头,却是一脸羡慕,“能够一眼看穿人类弱点的本领真是令人艳羡,当然,他们可能不这么认为。”

    “医生首要职责就是快速了解病人的一切,记下来。”

    “是。”

    我与汉娜说得很多,这是为了缓解毛利寿三郎的紧张,面对怕痒的人,注意力越集中在他的身体则会让他更敏感,只有让他觉得自己不是焦点,感官的敏锐度才会下降。

    检查腹部时用了大力,并没有见他多少痛色,只是执起他的手臂查看柔软度时,扭着扭着就听轻微的“喀拉”一声,他的手臂竟然脱臼了?!

    我扭脱臼了?

    “呀!别怕,我来!”

    汉娜在他肩膀处某个关节用力拍打一下,毛利还来不及呼痛,骨节就接上了。暗暗在心里对汉娜竖了个大拇指。

    汉娜为自己的派上用场而骄傲:“我可是有八年正骨经验的!怎么样莲医生,我可以完全为你的失误买单!”

    反观毛利一脸习以为常的样子,估计脱臼是一件常事。所以我绝不同意她为这次脱臼买单。

    沉思一会,轻软的嗓音从喉间挤出:“加个骨质测量吧。”

    “啊?”毛利下意识要拒绝。我在他拒绝之前威胁了他:“难道毛利同学更喜欢全身X射线检查。”

    “不不不!”

    体检在「和谐」的氛围内结束,所幸他真的只是怕痒,性格同加治风多一般并不扭捏。欣慰地将橙色星星塞进他的手心,得到奖励的他消极情绪散了不少。

    紧接着就是日本队最后一位高中生,也是将我盘算进他的阴谋里的那位谋略先生。

    灰粉发、笑眼、俊颜。不具备任何杀伤力的人,说出的话像核武器一样直接给人炸成蘑菇云。礼节性地递过表格,上面写的是那个确定的名字:三津谷亚玖斗。

    内容填写得大都简短,收集数据的人也在注意不暴露过多信息。我们的眼都隐于镜片之下,没有交谈,眼神却已经杀了几个回合了。

    未分胜负。

    他潇洒地甩脱外套,柔顺的发跟随他的动作飘舞空中,脆弱、美丽、坚强、不屈,如同樱花。心下被他的气质撼动得软了几分,插入发间的手感受到他的体温,热得指尖一颤。

    冰凉的手心第一时间覆上他的额,果然有些热烫。

    “汉娜,找根水银体温计来。器械柜中间两个抽屉,右边那个里面有。”

    “噢!”

    我的语速很快,汉娜反应了几秒才急急忙忙放下书写板和笔,翻找出被透明塑料盒装起的体温计。

    “消过毒的,含着。”

    体温计不顾他的意愿塞进了他的舌下,水银柱肉眼可见地上升。他这样的状态莫名温顺下来,借此机会迅速检查,不过五分钟就查完了全身。

    取下温度计,已经是38.2℃。

    “低烧。三津谷同学选择口服药物治疗还是输液?”

    洗完温度计,抽了张消毒湿巾擦拭后交给了汉娜,让她放回原处。

    三津谷亚玖斗这才觉得头部有疼痛感,他刚来墨尔本,可能是身体没有适应好。

    “你是医生,你来决定就好。”

    我几乎立刻回答了他:“药物治疗。”

    替他拿过外套,看他穿好后,搀扶他来到工作台边坐定,汉娜帮他测量血压,为了不耽误时间,我没有再去翻找纸星星,迅速听完心肺音,报出数据后匆匆离开了体检室。

    大概是脚步过于急促,有几人起身,还没等他们开口询问,就从他们身侧掠过,摁了专用电梯的按钮,电梯很快上来,按下按钮「6」,抵达了药品库。

    从大褂口袋中掏出电子卡,走到二号药品间门前,刷了卡片与虹膜认证,厚重的金属门缓缓平移打开,扑面而来是消毒水的气味与寒凉的空气。

    保存药品的冷库温度在16度左右,这间是镇静退热、消炎止痛的药品储藏库,规格不大,药品都锁在透明柜子里,取药需要输入指纹、工作人员编码、医生姓名、患者姓名、药品数量,才可以打开对应药品的柜门。

    手指在液晶屏上飞速点触,柜门开启,取走一盒芬必得。里间温度过低,加快步伐离开,电子卡在门边的卡槽内重新刷了一下,金属门再度关闭。

    乘坐专用电梯回了二楼,药品盒拿在手上是显眼的,无视打量的目光重回体检室,从储物柜里取出一瓶矿泉水拧开,打开药盒,取出一板胶囊,指甲划开封皮,走向三津谷。

    矿泉水塞进他手中,又将胶囊挤出到他的掌心,示意他吞服。

    “如果头疼得厉害可以联络我,晚间会再给你送一次药。”

    “这么麻烦?为什么不将药直接交给我呢?难道是莲医生借此机会做什么事?”

    他说的每个字都是一个陷阱,毫无心机的汉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朝他解释:“你想多啦。是因为很久之前墨尔本的一场篮球比赛中,一选手因压力过大而失眠,向医生请求开了安眠药,结果没想到压力太大导致这位选手直接吞下安眠药自杀,之后墨尔本的体育赛事委员会规定所有选手村的药剂师取药都必须按量每日送至选手。莲医生考取了澳洲药剂师证,所以要按澳洲规定行事。”

    “原来如此。”

    三津谷咽下胶囊,灌了一口水。

    “澳洲药剂师证需要本科四年在澳洲就读,莲医生应该不是澳洲读的大学?”即便是生着病,三津谷亚玖斗仍旧不忘了搜集信息。

    “美国霍普金斯学院的实力不必多说,我是考取美国药剂师证后走特殊通道考试,且经历了澳洲APC认证。”

    这个APC认证卡了很久时间,也是在进入选手村前一个月才通过,否则我还没有在墨尔本选手村诊病、开药、取药的权力。

    至于下一步计划就是考研和考取欧洲药剂师证,在此基础上,教授真是给予了我很大帮助。

    “莲医生真是一个优秀的人,那么我先告辞了,期待晚间再会。”

    “等下。”

    在他的困惑中,我拿过手提袋找出白色星星递交给他。

    “果然,这条信息的暴露是值得的。”

    “慢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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