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小区虽说比不上日月庄,但就房子来说,比许文曳和刘应淼之前租住过的要好太多了。

    毕竟大平层。

    周耀帮着把东西搬上来,和刘应淼说了几句话,就把空间留给了母女俩,走时特意和许文曳打了个招呼。

    周耀一如既往温文尔雅,许文曳表面淡定自若,内心不自在极了。

    当初和周向阳合谋做那档子事时,有想过事情某一天会被揭露。就是没想过,这一天居然这么快就到来了。

    待周耀走后,刘应淼拍拍手说:“曳姐,咱们收拾吧。”

    话落没听见回应,转头见许文曳呆站在那里。手缩在背后,抠着手指甲,低着头,一如不久前和周耀说话时的模样。

    刘应淼知道她这是不好意思了,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周叔叔没怪你。再说,也怪不到你头上。要怪,他也得先怪自己个儿的儿子。”

    许文曳转眼看她,呐呐道:“那你呢?”

    “我?”刘应淼笑了,“妈妈敢跟你生气吗?你学习这么厉害,崇拜你还来不及。反正妈妈知道,你再也不会这样做了不是吗?”

    说着,她朝许文曳张开了怀抱。

    许文曳有点犹豫。

    小时候那会儿,许文曳跟许刘昌关系比较近,经常跟爸爸撒娇。自许刘昌去世后,她和刘应淼相依为命,这才真正靠近妈妈,但毕竟已经过了黏人的年纪了。

    刘应淼等得胳膊都酸了,啧一声,只好主动过来搂住她。把下巴搭在她肩膀上,闷声说:“曳姐你记住,妈妈永远不会跟你生气。妈妈永远都记得,你爸爸离开时,你是怎么挺起瘦弱的肩膀照顾妈妈的。”

    既然已经选择把女儿培养成了个小大人,又怎么能怪她总是要为她多操一份心呢。

    听了这话,许文曳才算是彻底放心,不再担心这事儿会使得她和刘应淼之间产生隔阂了。

    “那我们目前就住在这里吗?周叔叔的前妻……”

    “跟她没瓜葛。你周叔叔说,他们已经彻底结束了。”刘应淼蹭蹭许文曳的肩窝,“妈妈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大不了到时候妈妈给你周叔叔算房租。”又小小声说:“反正租谁的房子也是个租。”

    算房租这话,许文曳持怀疑态度。

    她觉得,刘应淼也就是说一说。

    但鉴于刘应淼刚大方原谅了她做的事儿,许文曳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亲密。这个关头上,便不想再多说些什么了。

    刘应淼转身去找二锅头,昨晚让周耀帮忙给买了一箱来着。她抽出一瓶咬掉瓶盖,从厨房里找了两只酒杯,往空地板上一坐,顺便拍拍旁边位置:“来,曳姐,陪妈妈喝一杯。”

    “……”

    失恋酒又来了。

    相比胃遭罪和经历一波痛哭洗礼,许文曳替刘应淼选了后者。她推开酒杯,冲刘应淼张开手臂:“你要不然到我肩头哭一会儿吧,哭完再喝。”

    哭完了,情绪发泄出去了,也就舒服了。

    这个时候再喝酒,就不容易醉了。不都说,心里藏着事,酒不醉人人自醉吗。

    刘应淼原本没怎么想哭,见她笨拙地伸着手臂,虽然不自在,却愣是要硬撑着这样做,特别像许刘昌走的那年。

    刘应淼眼眶一红,还真哭了。

    那一年,许文曳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姑娘。夜深了,前来吊唁的客人都走了,灵堂里只剩她们娘俩。许文曳悄悄蹲在她身旁,轻轻摸摸她的脸颊,张开手臂说:“妈妈,你要不要到我怀里哭一会儿。”

    想到这里,刘应淼抱着许文曳的肩头哭得更大声了。

    -

    二锅头这种酒,现在许文曳喝了已经不会醉了。

    她酒品极好,喝完倒头就睡。一觉醒来天色大亮,时间已经挺晚了。快速洗漱收拾,路过客厅时,拿了刘应淼专门给买的面包牛奶匆匆下楼。

    奔出小区大门前,还在查公交路线。

    跑了几步,旁边陡然传来几声车辆鸣笛声。

    许文曳扫了眼,视野里见对面路旁停着辆房车。她忙着赶时间,心里还纳闷:按什么按,我又没挡你路。

    再说,你停那儿合适吗,这里允许你停车吗?

    车长了不起啊?

    她心里嘀咕着,朝公交站牌处张望。

    视线才挪开,意识到好像不太对劲。

    那房车,莫名有点熟悉啊。

    好像……是她坐过的?

    许文曳立即回身。

    房车后排车窗缓缓降落,一张冷峻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易欢没跟以往早上似的呼呼大睡,今天精神得很。手臂撑着车窗,衬衫袖子挽起来半截。额前发挑起来几绺,一瞧便知道,出门前精心打理过了。

    那双令人迷醉的丹凤眼径直望向她,在初生的日光下流光溢彩,皮肤更是白得发光。

    许文曳的心重重跳了一下。

    和许文曳一样慌里慌张赶时间的也有那么几个,路过那辆让人无法忽视的房车时,焦急的步伐全都停了一瞬。

    有个女生眼睛一亮,也不急着上学了,掏出手机打算偷偷拍张照。还没等调出摄像机,车窗哗啦一声落下。再一瞧,玻璃变了颜色,什么都看不见了。

    与此同时,许文曳的手机响了。

    她低头一瞧。

    ——【大魔王】:上车。

    言简意赅。

    许文曳看着路旁那些女生依依不舍的目光,安慰自己:群众的目光是雪亮的。既然大家都为这张脸沉醉,她偶尔心脏跳停一秒也正常。

    上车后,许文曳熟门熟路在日常自己坐的位子上坐下。

    这个位置的旁侧,便是易欢。

    见许文曳上车,易欢侧过身子,面向她,道:“昨晚不是说了,今早来接你?”

    语气略微有点不满。

    许文曳扣安全带的动作一顿。

    虽说,他们只是一晚上没见吧,但许文曳总感觉,她和易欢之间有些东西变了。

    好像哪里有些许……不对劲。

    具体是哪里,她现在还搞不太清楚。

    许文曳“啪嗒”一声把安全带扣好,想着话要怎么说。想了会儿,她抬眼对上易欢等在那里的灼人视线,猜测道:“你是不是……想让我偶尔给你做菜吃?”

    昨晚易欢那样说时,许文曳当时就觉得有点怪异。

    既然易承焱已经跟刘应淼分开了,那易欢为什么还要来接她?她琢磨了会儿,觉得就只有这个理由能说得通了。

    因为喜欢吃她做的菜,所以才会主动靠近她。即便双方父母分开了,还要接她上学。

    没错,就是这样。

    许文曳这句话问出口,易欢定定地看着她。看了几秒,他咬住了下唇,一旋身把自己摔进了椅背里。闭眼拿后脑勺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撞击椅背。

    片刻后,他睁开眼,就着躺着的姿势侧眼看向她:“对,我雇你。”

    语气颇有点无奈。

    一听这话,许文曳可就精神了。

    她一扫自前晚知道易承焱和刘应淼要分开后的低沉,立马坐好。现在看来,继续待在瀚海还是有好处的。

    “开多少工资?”许文曳又一想,“不过我的时间有限,早上太早起不来,晚上……”她犹豫了几秒,月考后,蟹肉煲就要上桌了,应该会很忙,“也不行,就只有中午时间可以。”

    考虑到往后学习和补课任务都挺重,还得保证劳逸结合,许文曳便郑重道:“一个月我最多只能做七次吧。”

    易欢望着她因激动而异常璀璨的明亮眼睛,思考了几秒,说:“给你两万。”

    他话音刚落,许文曳狠狠咽了一口唾沫。这口唾沫咽得太狠太急,呛住了。她捂着嘴巴咳嗽了几声,直咳得眼眶都红了。

    她担心易欢就在这会儿改变主意,还没等自己完全缓过劲儿来,立即举起手表决心:“我咳咳保证,我会十分认真咳咳给你做菜,绝对让你吃得咳咳舒心!”

    “嗯。”易欢漫不经心应,转头从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递给她。

    “最近马上要考试了,等考完试,我看看下个月的时间安排,和你商量一下,咱们再一起排定时间。”

    “嗯。”易欢直起身子,怔怔地看着她。

    许文曳心花怒放,根本没工夫留意易欢的情绪。她在心里默算自己的存款,越算越开心。

    头一回觉得,自己做菜这项技能,真的没有白学。它既可以照顾刘应淼,还可以换钱。

    当初跟在许刘昌身后屁颠屁颠帮忙打下手时,压根可没想到,会做菜居然这么有用。

    “那你接送我上下学,算是雇我做菜的附带福利吗?”许文曳又问。

    不怪许文曳这么想。

    曾经给蒋黎黎和卫江补课时,对方家长就提出车接车送,有时候还会顺便送她去想去的地方。

    所以,她理所当然认为,易欢也是这样想的。

    易欢有些出神地看着她,舔了舔牙齿,语音稍微有点不稳:“算是……吧。”

    -

    上午第三节课是饶婷婷的语文课,临近下课前十分钟,饶婷婷下发了考试科目的详细时间,安排考试的具体事宜。出教室门前,郑重说:“加油!”

    能看得出来,饶婷婷也紧张。

    不止学生们面临降班的风险,作为班主任,饶婷婷也有她该面对的考验。

    许文曳又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考前计划,已经全部执行完毕。她搓了搓有些僵硬的手指,抬眼瞄准了前面的两个座位。

    目光不自主倾斜了一个角度,先落在了周向阳的位置上。

    这个座位,许文曳有很大的把握可以拿到。她侧面打听过周向阳高二下学期的几次月考成绩,超过他没大有问题。

    视线稍稍一偏移,直视前方,易欢的身影便进入了视角。

    不同于许文曳,易欢上课时很少有好好坐着的时候。

    他要么向左边倾斜着身子,要么朝着右边。惯常手拄着脸颊,看着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当然,许文曳也打听过易欢的成绩。

    相比周向阳,易欢的成绩可就稳太多了。高一、高二两年间,他始终稳稳当当挂在第一名的宝座上。

    周向阳还有个起起伏伏,易欢则雷打不动。不止名次稳,成绩也稳,还是稳步提升的那种稳法。许文曳头一回觉得,遇见了个相当可怕的对手。

    许文曳想了想,最终还是把目光瞄准了周向阳的位置。

    这个位置,她拿到手还是很保险的。

    临近月考,校园里到处一股子紧张的氛围。中午吃饭时,去学校餐厅的路上,平日里笑闹的声音都少了许多。取之而代的,是急匆匆的脚步声。

    就在这股子紧张气氛中,悄无声息地传来出一股子流言。

    起先,学生们只是把这股子流言当做考前紧张生活的调剂。这么做的人多了后,这股子流言便以飞一般的速度迅速扩散至整个校园。

    许文曳隐隐觉得不对劲。

    从她进超市短短几秒内,已经有好几拨人对着她指指点点掩嘴偷笑了,男生女生都有。

    其实,这股子不对劲最近几天她一直有感觉。校园里班级里的同学,最近都挺奇怪,今早尤其明显。她一到班级里时就察觉到了。班里许多同学向她行注目礼,一边看手机一边笑着说些什么。

    她定睛再去看,他们迅速移开眼神。

    就如同此刻。

    那时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而现在,这些外班同学目光不闪不避,甚至还笑着向同伴确认:“就是她?没想到啊。”

    然后就是一阵挤眉弄眼外加哈哈大笑。

    许文曳迅速低头打量了自己一遍,甚至掏出手机调出摄像机看了下脸。浑身上下,并没有哪里值得他们指指点点。

    许文曳又想到,如果她外貌哪里不对劲,易欢早上应该会告诉她的。

    想到这里,她稍稍定心,继续去货架上挑选面包。中午再也不能溜回家吃小张厨师给做的午饭了,瀚海这个贵死人的餐厅,许文曳也并不打算去。

    于是,她便决定到超市里买个面包,再买瓶水解决午饭。

    结完账打算到校园里的洋紫荆树下面吃,顺便在树下的休息椅上睡一会儿,当做午休。一只脚刚踏出超市门口,没防着与进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待看清是谁后,许文曳恶心得眉毛都拧在了一起。她迅速往后撤开身子,让开了路,静待来人走过去。

    但,杜越强没动。

    他非但没动,还不怀好意地看向了她。

    ?

    许文曳有点没看懂。

    自上次杜越强被易欢警告后,许文曳觉得,她跟杜越强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彼此相安无事。

    此时,杜越强居然故意挡在了门口。

    “借过。”许文曳冷声说。

    “如果我不让呢?”杜越强继续盯着她。

    许文曳确定了,自己的预感没错,杜越强是故意来超市门口堵她的。否则,不可能将近一个月只偶尔在校园里碰见了一次,这回却迎面撞上了。

    且,他还一副来找茬的模样。

    外面欲要进超市的和里面要出去的学生,全都堆在了门口。杜越强就在这个时候,带着浓烈的恶意开口:“听说,易承焱跟丢破鞋一样,把你妈给踢了。”

    许文曳手指一紧。

    手中的食品袋外包装因被突然捏住,骤然发出一阵剧烈的摩擦声。

    这所学校里的人可都知道易承焱是谁,此时听了杜越强这句话,瞬间议论纷纷。几个女生道:“就说她天天和易欢一起上下学,原来是这样。”

    “是发现你妈水性杨花嫌她脏了吧?”杜越强一改不久前碰见许文曳时老鼠一样的畏缩样儿,讥笑着问道。

    食品袋几乎全部被攥到了手心里,面包外包装因承接了挤压的力道,发出一阵磨人耳朵的噪音。

    自上回当众扣了杜越强一盘菜后,许文曳告诉过自己,不许再冲动。

    所以,她这回真的有好好忍住。

    忍得都快要憋爆炸了。

    眼眸里泛起了一层生理泪意,因愤怒而生,却使得那层茶褐色越发迷幻。

    杜越强近距离被这份美丽所冲击,察觉还是会觉得惊艳,很是生自己的气。狠狠“操”了一声后,更是口不择言:“你妈都被赶出去了,你为什么还死皮赖脸待在瀚海?以前易欢护着你,现在呢?”

    昨晚,易欢朋友圈里的一个男生跟人打电话时,无意中说易承焱和刘应淼掰了。杜越强辗转从别人口中听到后,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不用再特意躲着许文曳了。

    前段时间之所以看见许文曳就绕道走,也是因为爸妈告诉过他,许文曳那个没脸没皮不守妇道的妈,攀上易承焱了。

    爸妈劝杜越强安分一点。

    听到杜越强这句话,许文曳总算是弄明白了一件事。

    这段时间杜越强没来找她麻烦,确实是因为易欢。而现在敢堵她,也是因为易欢。

    他觉得,没了这层关系,易欢不会再替她说话了。

    看清楚这一点,许文曳迅速冷静了下来。

    她走到杜越强面前,站定,面无表情道:“谁知道呢。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护着。要不然,你试试?”

    杜越强喜欢狗仗人势,那她就演一回狐假虎威给他看,最好吓死他。

    虽然已经脱离了有可能成为家人的关系,但往后一段时间,许文曳还是会和易欢接触。既然易欢能唬住杜越强,那她就借他一用。

    许文曳已经接受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个世界上,就是有她做不到的事情。

    比如,对杜越强这样生自富裕家庭,却毫无素质的男生的再三挑衅,她恶心到不愿意和他说话。

    甚至都不想看见他。

    见她居然径直站在眼跟前,还这样说话,杜越强有点拿不准了。眼神有一瞬间的躲闪,居然往后退了一小步。

    许文曳看出了他的惧怕,她冷笑一声,又说了一次:“让开。”

    杜越强没动。

    许文曳隔着食品袋径直戳到了他的肩膀上,而后拨开他走了出去。

    过分漂亮的女生冷着脸时,浑身会有一股子分外冷艳的气质。许文曳身高将近一米七,这样的高挑身材,更是加重了这股子气势。

    门口围着的人群自动给她让开了路。

    许文曳走出去的第一时间,像躲病菌似的,避开食品袋接触过杜越强的那一面,先从袋子里把面包和水拿出来,而后捏着袋子的一角把它扔到了垃圾桶里。

    像丢垃圾似的。

    身后,一众人全都看向落了下风的杜越强。杜越强接收到这股子看弱者似的眼神,骂道:“看屁啊?”

    -

    许文曳很不舒服。

    因为杜越强这件事,她心情非常不好。

    真晦气。

    怎么就阴魂不散、不依不饶没个完了呢。

    坐在树下撕面包时,过往曾经被自己压抑着的一幕幕直往脑海里蹦。她怎么压制都不管用,直憋得胃胀气。

    明明没吃多少东西。

    刚教完易欢怎么排遣愤怒情绪,现下到她自己这儿,一想起那些令人憋屈的事情,感觉怎么都过不去。连头顶漂亮的洋紫荆都没法儿让她缓和几分。

    -

    昨晚刘应淼和许文曳从易家搬走后,因周耀的关系,周向阳第一时间得知了消息。而后就是刘子前,再然后,所有人都知道了。

    晚上,大伙儿请了易欢一顿高兴餐。

    但易欢瞧着并没有多高兴。

    甚至连吃饭都不积极了。第四节课下课铃打响后,他坐在座位上一动没动。待许文曳出了教室门,他便托腮盯着教室门口发愣。

    他不行动,大伙儿便都静静陪着他发呆,也没人多嘴问一句他在干吗。

    片刻后,易欢主动开口了,他悠悠然问:“硬把许文曳从卫江那里抢过来,可行吗?”

    一阵沉默。

    最终还是刘子前说:“需要帮忙吗。”

    周向阳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门上:“爹都不想鄙视你,你觉得他缺手?”

    这么一耽搁,大伙儿去餐厅便比平日里晚了些。一群人说说笑笑进了餐厅,经过一楼正往电梯旁走,旁边桌一男生突地吆喝了一声:“原来许文曳和杜越强是这么回事啊。”

    跟着,便和同桌的同学挤眉弄眼,笑作一团。

    刘子前正和周向阳商量今晚上怎么玩儿,转头询问易欢的意见:“那咱们就去最近爆火的那家烧烤店撸串儿了,反正你最近也跟你家老头僵住了,有大把时……诶人呢?”

    再一瞧,易欢迈着大长腿走向了不远处的一桌。

    这张桌上的男生戳着手机屏幕还在笑:“真没想到啊,长得漂亮的女生……诶干……?”正看得热闹,手机突然被抽走了。

    男生正要骂人,待一抬头看见是谁后,啪叽一声闭上了嘴巴。

    刘子前一个箭步窜到了易欢身旁,探头照着手机屏幕上的帖子内容念了出来:“[搬自一中校园论坛]讲述那些年许文曳和杜越强之间的恩怨情……我靠?”

    刘子前看向易欢:“这东西怎么在瀚海论坛里?谁他妈搞的?”

    他这么一吼,旁边的男生吓了一跳,赶忙摆手:“不是我,不是我,这帖子挂了有几天了。好几个呢。”

    易欢没说话,抿着唇,手指往下拉。

    刘子前可没他那么淡定,中途几次差点儿飙脏话。等看到一半,他实在忍不住,骂了一句:“什么狗逼玩意儿,许文曳勾引杜越强?这什么阴间鬼话?这帖子哪个瞎了眼的发的?又是哪个手欠搬运的?”

    他骂道:“该不会是杜越强那个狗逼吧?”

    帖子里说,许文曳仗着漂亮勾引杜越强。杜越强起先没搭理她,许文曳死缠烂打。最后,杜越强便跟她好了。

    可和杜越强好了后,许文曳还跟别的男生不清不楚,还问杜越强要钱……

    “这后面说的还是人……”刘子前话还没说完,易欢熄了屏幕,把手机还给了那男生。

    这是一秒都不想看了。

    易欢掉头朝电梯走去,边走边和刘子前说:“你不是在一中有几个认识的人吗。”

    刘子前知道他想做什么,一脸严肃地点头:“我这就去找他们问问,一定问清楚了。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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