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6
范秀慈的刺绣工坊就在荭园里，望着眼前古色古香的亭台轩榭，苏檐雨下意识瞥了眼身侧的男人。
沈梵桉从小在这种环境下生活成长，怪不得气质如此出尘。
察觉到姑娘在偷瞄自己，沈梵桉以为她在紧张，毕竟这还是苏檐雨第一次来荭园。
他捏了捏她的手指，温声提醒：“走吧。”
苏檐雨点点头，被他揽着朝内院走去。
上次两家人见面结束后范秀慈就拉着她量了尺寸，说是要亲手为孙媳妇绣件衣服。
苏檐雨知道奶奶是非遗南绣的传承人，绣龄几十年，手艺高超，还上过电视，但她对这类非遗手工品没什么概念，以为应该和店里挂着的旗袍差不多，但当范秀慈将成衣从木盒子里拿出来的时候，她被狠狠惊艳住了。
灯光下，真丝盘银绣的月白色旗袍似银河般铺展，散发出淡淡光华，上面用蚕丝绣线混杂银线绣出朵朵形态各异的百合花样，寓意百年好合，事事顺心。
这哪里是衣服，根本就是艺术品，打眼就能觉出它的非同一般，价值不菲。
“南绣工艺复杂，观赏性极高，即便是年轻的绣娘一天也才能绣出一朵这样巴掌大的花。”郑榕捧着旗袍递到看呆了的苏檐雨面前，柔声笑道，“奶奶为了赶在婚礼前完成，熬了好几个大夜呢。”
闻言苏檐雨感动不已，她望向头发花白的老人，眼神担忧而无措：“奶奶……”
范秀慈做完那场开胸手术后身体状况一落千丈，她本不用亲自上手，看来沈家真的十分看重沈梵桉的这门婚事。
范秀慈轻推了下郑榕，示意她别在苏檐雨面前说这些，接着笑容慈爱地握住女孩的手，宽慰道：“放心，奶奶从十六岁绣到现在，做件旗袍是最简单不过的事了，小雨别担心啊，奶奶身体好着呢。”
许是从小就没有奶奶，苏檐雨从老人身上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情，她望着范秀慈苍老浑浊的双眼，鼻尖猛地一涩，扬起唇重重点了点头：“谢谢奶奶。”
“来来来，快穿上试试，看合不合身。”
沈梵桉见状走出房间带上门，在走廊上抽烟等待。
傅宁宸正在院子里玩足球，看见他忙抱着球跑过来，仰起头奶声奶气地劝道：“舅舅，妈妈说吸烟有害健康。”
掏打火机的手闻言从口袋抽离，沈梵桉微微勾唇，将烟慢条斯理地收好，弯腰揉了揉少年带着婴儿肥的小脸：“舅舅知道了，小宸真棒。”
说罢，他抱起傅宁宸，看着少年可爱聪慧的面庞，沈梵桉忽然开始想象自己如果有个儿子会是什么样。
是长得更像他还是更像苏檐雨？
都说儿子更像妈妈吧，那也不错，活泼可爱些招人喜欢。
当苏檐雨的名字从脑海里蹦出来的时候沈梵桉面色一怔。
下意识的反应骗不了人。
原来在他内心深处，他其实也想和苏檐雨有个家。
思绪繁杂间，屋里传来郑榕的呼唤，沈梵桉猛地回过神，放下傅宁宸推门走了进去。
附一抬眼，窗外天光刺眼，穿上月白色旗袍的苏檐雨好似披了层金光，照亮他惯性淡漠的眼眸。
旗袍衬托出她绝佳的腰臀比，长发尽数盘起，露出笔直修长的肩颈，整个人如同从书中走出来的江南女子，皮肤白皙，眉眼如画，气质柔美而秀婉，精致华丽的旗袍都不如她夺目。
心跳就这么漏了一拍，沈梵桉眼里的惊艳比当初在闻雨走廊上的匆匆一瞥过之而不及。
察觉男人正盯着自己，苏檐雨羞怯地抬了抬眼，对上沈梵桉深邃的目光，脸颊越发红热。
范秀慈和郑榕瞧着沈梵桉看直了眼的模样，憋着笑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
“怎，怎么样？”苏檐雨主动打破沉默。
沈梵桉长睫微动，如梦初醒，他滚了滚喉结，语气认真：“好看。”
苏檐雨开心地弯起唇，转身去瞧镜子里的自己，越看越喜欢。
“小雨穿旗袍的样子跟我小时候还真有几分相似。”范秀慈伸手帮女孩整理旗袍领口，低垂的眼眸中带着感慨和怀念，“那会儿我二十出头，听父母的话嫁给了梵桉他爷爷，时局动荡，婚礼办的特别简单，就拍了张合照，办了场酒席，就稀里糊涂地把婚结了。”
听范秀慈说起这些陈年旧闻，苏檐雨突然很好奇：“奶奶，可以看看您和爷爷当时的结婚照吗？”
沈梵桉和郑榕闻言也来了兴趣，范秀慈经不住小辈们的哄劝，将压箱底的老相册翻了出来。
那张五十年前的老照片，经过时光的洗礼已然褪色泛黄，可照片中的一对璧人却鲜活无比。
沈老爷子沈峥穿着一袭中山装，身姿卓绝，样貌俊美英挺，和现在活跃在娱乐圈的小鲜肉不遑多让。
而年轻时的范秀慈确实如她所说，杏眸灵动，笑容娇憨腼腆，瞧着是与苏檐雨有几分相似。
看到老爷子年轻时的模样，苏檐雨微诧，她飞快扫了眼一旁的沈梵桉。
好像啊……
除了眼睛。
大哥哥生了双含情桃花眼，应该是遗传的罗老师。
“哇，外公年轻时候也太帅了吧！妥妥一高冷男神啊，搁现在放到网上能碾压一众网红明星。”郑榕边拍照边感叹，想着待会发在某抖上让粉丝们看看自己外公外婆的颜值。
听到这话范秀慈没吭声，而是看着照片里快要褪色的男人温柔地笑了笑，镜片背后的眼睛慢慢染上红意。
沈梵桉敏锐地注意到奶奶的情绪变化，他过去轻捏了捏她的肩头，无声安抚。
片刻后，合上相册的范秀慈忽然提议道：“哎，正好小榕这个大摄影师在，趁着小雨旗袍还没脱下来，要不给你俩照一张吧。”
沈梵桉看了苏檐雨一眼，眼梢微挑：“我没意见。”
苏檐雨还沉浸在那张老照片带来的感动中，闻言乖巧地点点头：“好！”
郑榕立刻开启工作模式，在院里寻了处幽静的角落，指挥二人并肩而立，望着取景器中不管是相貌还是氛围都极为相称的一对“模特”，嘴角不自觉挂起满意的微笑：“哎哎哎，这位小哥笑得再开一点，那么僵硬干什么，旁边是你老婆又不是你客户，不用假笑。”
好不容易被她逮到沈梵桉紧张局促的时刻，郑榕怎么会错过呢。
沈梵桉：“……”
他嘴角微抽，闭了闭眼，随后听话地加大了唇角的弧度，可看起来却更僵硬了。
“啧。”郑榕叉着腰，摆起大摄影师的谱来，“怎么还越笑越难看了呢。”
“郑榕。”
沈梵桉顿时敛了笑，冷冷地警告，示意她够了。
郑榕立刻噘嘴回头告状：“外婆！你看他，不配合我！工作没法开展啊！”
范秀慈无奈地摇摇头，嗔道：“梵桉。”
沈梵桉刚要开口辩驳，臂弯就被苏檐雨挽住了。
他低头对上姑娘笑意盈盈的杏眸，心头微顿，话语都堵在了嗓子眼。
苏檐雨踮脚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飞快说了句什么，说完她快速撤离，盯着前方长睫扑闪，脸颊红透。
沈梵桉怔了几秒，随后低眸轻咳了一声，耳尖肉眼可见地迅速变红。
五人看到两人的小互动，郑榕见沈梵桉难得吃瘪，也不再逗他了，重新举起相机让二人看过来。
奇怪的是，再抬头的沈梵桉这次却笑得极为松弛，甚至带着几分应景的羞赧和愉悦。
她连忙按下快门，将这一幕捕捉下来。
翻看相册时郑榕不禁称赞道：“这张真不错啊。”
范秀慈也上前看了看，同样发出赞叹。
前面依然红着耳朵的一对新人对视一眼，苏檐雨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脖子，转身佯装看风景。
沈梵桉盯着她的背影，唇角轻扯，回味着刚才她在耳边留下的那两个字。
“老公。”
-
虽然婚礼是中式的风格，但西式的婚纱沈梵桉也命人准备了。
都说女孩子都很期待自己穿上婚纱的模样，他不想让苏檐雨失去这个体验。
距离婚礼还有三天的时间，苏檐雨临下班被突然来医院的沈梵桉接走。
当时她正和何星她们在护士站分零食，江祁路过也凑上来要了一块芒果干，正当她顺手递给他的时候，余光扫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沈梵桉。
男人一袭鼠灰色的大衣，身姿高挺，背头梳得一丝不苟，露出精致又野性的眉眼。
对上她的目光，沈梵桉有些吊儿郎当地挑起单边眼，没什么表情，黑眸格外幽深沉静。
苏檐雨莫名心尖一颤，反手把芒果干塞进何星嘴里，她略过江祁诧异的目光，屁颠屁颠地向沈梵桉跑去。
“哥哥。”她卖乖地喊道，眼睛都笑弯了，“你来接我下班吗？”
沈梵桉伸手将人搂入怀中，抬手帮她把散落的鬓发别到耳后，低低地“嗯”了声，视线却和江祁在半空中相撞。
看到二人亲密相拥的画面，江祁先是一愣，随后眸色猛然一沉。
沈梵桉淡漠地收回视线，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低头望着怀中的苏檐雨：“现在能走吗？”
苏檐雨点点头：“能。”
他牵住她的手，紧紧的，十指相扣，像在彰显主权。
苏檐雨扭头朝何星她们摆摆手，示意自己先下班了，转而抱住沈梵桉的胳膊，嬉笑着跟他讲述起今天发生的趣事。
随着二人的身影越来越远，护士站炸开了锅。
“那是小雨她老公啊！卧槽也太帅了吧！”
何星嚼着芒果干：“我说什么来着，是不是超级帅，比明星都好看！”
“怪不得网上说什么最好的奢侈品就是丈夫的长相，两人站一块跟演电视剧似的。”
“果然世界就是一部巨大的总裁小说，我等都是npc……”
……
这边讨论得热火朝天，江祁则垂眸自嘲一笑，起身步履疲惫地朝科室走去。
范秀慈的刺绣工坊就在荭园里，望着眼前古色古香的亭台轩榭，苏檐雨下意识瞥了眼身侧的男人。
沈梵桉从小在这种环境下生活成长，怪不得气质如此出尘。
察觉到姑娘在偷瞄自己，沈梵桉以为她在紧张，毕竟这还是苏檐雨第一次来荭园。
他捏了捏她的手指，温声提醒：“走吧。”
苏檐雨点点头，被他揽着朝内院走去。
上次两家人见面结束后范秀慈就拉着她量了尺寸，说是要亲手为孙媳妇绣件衣服。
苏檐雨知道奶奶是非遗南绣的传承人，绣龄几十年，手艺高超，还上过电视，但她对这类非遗手工品没什么概念，以为应该和店里挂着的旗袍差不多，但当范秀慈将成衣从木盒子里拿出来的时候，她被狠狠惊艳住了。
灯光下，真丝盘银绣的月白色旗袍似银河般铺展，散发出淡淡光华，上面用蚕丝绣线混杂银线绣出朵朵形态各异的百合花样，寓意百年好合，事事顺心。
这哪里是衣服，根本就是艺术品，打眼就能觉出它的非同一般，价值不菲。
“南绣工艺复杂，观赏性极高，即便是年轻的绣娘一天也才能绣出一朵这样巴掌大的花。”郑榕捧着旗袍递到看呆了的苏檐雨面前，柔声笑道，“奶奶为了赶在婚礼前完成，熬了好几个大夜呢。”
闻言苏檐雨感动不已，她望向头发花白的老人，眼神担忧而无措：“奶奶……”
范秀慈做完那场开胸手术后身体状况一落千丈，她本不用亲自上手，看来沈家真的十分看重沈梵桉的这门婚事。
范秀慈轻推了下郑榕，示意她别在苏檐雨面前说这些，接着笑容慈爱地握住女孩的手，宽慰道：“放心，奶奶从十六岁绣到现在，做件旗袍是最简单不过的事了，小雨别担心啊，奶奶身体好着呢。”
许是从小就没有奶奶，苏檐雨从老人身上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情，她望着范秀慈苍老浑浊的双眼，鼻尖猛地一涩，扬起唇重重点了点头：“谢谢奶奶。”
“来来来，快穿上试试，看合不合身。”
沈梵桉见状走出房间带上门，在走廊上抽烟等待。
傅宁宸正在院子里玩足球，看见他忙抱着球跑过来，仰起头奶声奶气地劝道：“舅舅，妈妈说吸烟有害健康。”
掏打火机的手闻言从口袋抽离，沈梵桉微微勾唇，将烟慢条斯理地收好，弯腰揉了揉少年带着婴儿肥的小脸：“舅舅知道了，小宸真棒。”
说罢，他抱起傅宁宸，看着少年可爱聪慧的面庞，沈梵桉忽然开始想象自己如果有个儿子会是什么样。
是长得更像他还是更像苏檐雨？
都说儿子更像妈妈吧，那也不错，活泼可爱些招人喜欢。
当苏檐雨的名字从脑海里蹦出来的时候沈梵桉面色一怔。
下意识的反应骗不了人。
原来在他内心深处，他其实也想和苏檐雨有个家。
思绪繁杂间，屋里传来郑榕的呼唤，沈梵桉猛地回过神，放下傅宁宸推门走了进去。
附一抬眼，窗外天光刺眼，穿上月白色旗袍的苏檐雨好似披了层金光，照亮他惯性淡漠的眼眸。
旗袍衬托出她绝佳的腰臀比，长发尽数盘起，露出笔直修长的肩颈，整个人如同从书中走出来的江南女子，皮肤白皙，眉眼如画，气质柔美而秀婉，精致华丽的旗袍都不如她夺目。
心跳就这么漏了一拍，沈梵桉眼里的惊艳比当初在闻雨走廊上的匆匆一瞥过之而不及。
察觉男人正盯着自己，苏檐雨羞怯地抬了抬眼，对上沈梵桉深邃的目光，脸颊越发红热。
范秀慈和郑榕瞧着沈梵桉看直了眼的模样，憋着笑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
“怎，怎么样？”苏檐雨主动打破沉默。
沈梵桉长睫微动，如梦初醒，他滚了滚喉结，语气认真：“好看。”
苏檐雨开心地弯起唇，转身去瞧镜子里的自己，越看越喜欢。
“小雨穿旗袍的样子跟我小时候还真有几分相似。”范秀慈伸手帮女孩整理旗袍领口，低垂的眼眸中带着感慨和怀念，“那会儿我二十出头，听父母的话嫁给了梵桉他爷爷，时局动荡，婚礼办的特别简单，就拍了张合照，办了场酒席，就稀里糊涂地把婚结了。”
听范秀慈说起这些陈年旧闻，苏檐雨突然很好奇：“奶奶，可以看看您和爷爷当时的结婚照吗？”
沈梵桉和郑榕闻言也来了兴趣，范秀慈经不住小辈们的哄劝，将压箱底的老相册翻了出来。
那张五十年前的老照片，经过时光的洗礼已然褪色泛黄，可照片中的一对璧人却鲜活无比。
沈老爷子沈峥穿着一袭中山装，身姿卓绝，样貌俊美英挺，和现在活跃在娱乐圈的小鲜肉不遑多让。
而年轻时的范秀慈确实如她所说，杏眸灵动，笑容娇憨腼腆，瞧着是与苏檐雨有几分相似。
看到老爷子年轻时的模样，苏檐雨微诧，她飞快扫了眼一旁的沈梵桉。
好像啊……
除了眼睛。
大哥哥生了双含情桃花眼，应该是遗传的罗老师。
“哇，外公年轻时候也太帅了吧！妥妥一高冷男神啊，搁现在放到网上能碾压一众网红明星。”郑榕边拍照边感叹，想着待会发在某抖上让粉丝们看看自己外公外婆的颜值。
听到这话范秀慈没吭声，而是看着照片里快要褪色的男人温柔地笑了笑，镜片背后的眼睛慢慢染上红意。
沈梵桉敏锐地注意到奶奶的情绪变化，他过去轻捏了捏她的肩头，无声安抚。
片刻后，合上相册的范秀慈忽然提议道：“哎，正好小榕这个大摄影师在，趁着小雨旗袍还没脱下来，要不给你俩照一张吧。”
沈梵桉看了苏檐雨一眼，眼梢微挑：“我没意见。”
苏檐雨还沉浸在那张老照片带来的感动中，闻言乖巧地点点头：“好！”
郑榕立刻开启工作模式，在院里寻了处幽静的角落，指挥二人并肩而立，望着取景器中不管是相貌还是氛围都极为相称的一对“模特”，嘴角不自觉挂起满意的微笑：“哎哎哎，这位小哥笑得再开一点，那么僵硬干什么，旁边是你老婆又不是你客户，不用假笑。”
好不容易被她逮到沈梵桉紧张局促的时刻，郑榕怎么会错过呢。
沈梵桉：“……”
他嘴角微抽，闭了闭眼，随后听话地加大了唇角的弧度，可看起来却更僵硬了。
“啧。”郑榕叉着腰，摆起大摄影师的谱来，“怎么还越笑越难看了呢。”
“郑榕。”
沈梵桉顿时敛了笑，冷冷地警告，示意她够了。
郑榕立刻噘嘴回头告状：“外婆！你看他，不配合我！工作没法开展啊！”
范秀慈无奈地摇摇头，嗔道：“梵桉。”
沈梵桉刚要开口辩驳，臂弯就被苏檐雨挽住了。
他低头对上姑娘笑意盈盈的杏眸，心头微顿，话语都堵在了嗓子眼。
苏檐雨踮脚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飞快说了句什么，说完她快速撤离，盯着前方长睫扑闪，脸颊红透。
沈梵桉怔了几秒，随后低眸轻咳了一声，耳尖肉眼可见地迅速变红。
五人看到两人的小互动，郑榕见沈梵桉难得吃瘪，也不再逗他了，重新举起相机让二人看过来。
奇怪的是，再抬头的沈梵桉这次却笑得极为松弛，甚至带着几分应景的羞赧和愉悦。
她连忙按下快门，将这一幕捕捉下来。
翻看相册时郑榕不禁称赞道：“这张真不错啊。”
范秀慈也上前看了看，同样发出赞叹。
前面依然红着耳朵的一对新人对视一眼，苏檐雨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脖子，转身佯装看风景。
沈梵桉盯着她的背影，唇角轻扯，回味着刚才她在耳边留下的那两个字。
“老公。”
-
虽然婚礼是中式的风格，但西式的婚纱沈梵桉也命人准备了。
都说女孩子都很期待自己穿上婚纱的模样，他不想让苏檐雨失去这个体验。
距离婚礼还有三天的时间，苏檐雨临下班被突然来医院的沈梵桉接走。
当时她正和何星她们在护士站分零食，江祁路过也凑上来要了一块芒果干，正当她顺手递给他的时候，余光扫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沈梵桉。
男人一袭鼠灰色的大衣，身姿高挺，背头梳得一丝不苟，露出精致又野性的眉眼。
对上她的目光，沈梵桉有些吊儿郎当地挑起单边眼，没什么表情，黑眸格外幽深沉静。
苏檐雨莫名心尖一颤，反手把芒果干塞进何星嘴里，她略过江祁诧异的目光，屁颠屁颠地向沈梵桉跑去。
“哥哥。”她卖乖地喊道，眼睛都笑弯了，“你来接我下班吗？”
沈梵桉伸手将人搂入怀中，抬手帮她把散落的鬓发别到耳后，低低地“嗯”了声，视线却和江祁在半空中相撞。
看到二人亲密相拥的画面，江祁先是一愣，随后眸色猛然一沉。
沈梵桉淡漠地收回视线，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低头望着怀中的苏檐雨：“现在能走吗？”
苏檐雨点点头：“能。”
他牵住她的手，紧紧的，十指相扣，像在彰显主权。
苏檐雨扭头朝何星她们摆摆手，示意自己先下班了，转而抱住沈梵桉的胳膊，嬉笑着跟他讲述起今天发生的趣事。
随着二人的身影越来越远，护士站炸开了锅。
“那是小雨她老公啊！卧槽也太帅了吧！”
何星嚼着芒果干：“我说什么来着，是不是超级帅，比明星都好看！”
“怪不得网上说什么最好的奢侈品就是丈夫的长相，两人站一块跟演电视剧似的。”
“果然世界就是一部巨大的总裁小说，我等都是npc……”
……
这边讨论得热火朝天，江祁则垂眸自嘲一笑，起身步履疲惫地朝科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