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4

    当带着炙热鼻息的吻落下来的时候,苏檐雨下意识闭上眼,膝弯微蜷,双手用力攀附男人结实的肩膀,像不堪风雨磋磨的小草,整个人都在微微发颤。

    沈梵桉垂眸盯着女孩的脸,不放过她任何的反应,眸光幽沉,似午夜的暗火,如果苏檐雨这时候睁开眼,会羞得立刻挡住他的视线。

    吻过几次后沈梵桉已经掌握了其中的要领,他的聪明从不仅限制在书本和生意,让自己的另一半感到舒服与享受其中成了另一种让他获取成就感的方式。

    坦白点说,因为苏檐雨,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在性/事上是服务大于索取型的。

    这与他平日里杀伐果断的形象大相径庭。

    或许是自小便一直处在高压之下,亦或是长久以来的自我约束,他清楚放纵会带来的后果。

    一方不管不顾,那势必另一方就得被迫承受痛苦。

    非要选他当然会让自己成为克制的那一个。

    可怜么,连做/爱都不敢放开。

    想想还挺可怜的。

    但听到苏檐雨因为他而发出可爱的声音,沈梵桉心里就已经爽爆了。

    电影里早已转场,可沙发上的二人却刚刚开始,彼此吻得难舍难分。

    沈梵桉扣住苏檐雨的脖颈,控制欲十足的动作,迫使她不得不仰头,粗糙的指腹细细摩挲着颈侧的皮肤,似在寻找跳动的脉搏,苏檐雨头皮一麻,有种心脏被扼制住的窒息感,被掌控的感觉令她呼吸发颤,眼里蓄起痴迷的泪。

    舌尖不容置疑地撬开齿缝,轻扫上膛,苏檐雨立刻蹙眉,抓住他的手腕,发出舒服又难耐的呻/咛。

    沈梵桉眼里浮出笑意,安抚性地舔了舔女孩的唇角,接着再次顶入口腔,带动她的舌一起纠缠吮吸。

    静谧的空间里响起暧昧的水声和男女的喘息。

    他的动作很温柔,苏檐雨从开始的被动渐渐变成主动回应,舌尖小心翼翼地试探,得到的反馈极为热烈,她伸出手圈住男人的脖颈,心动得浑身发热,突然很想看看此时男人的模样。

    她缓慢的将眼掀开一道缝隙,朦胧的视线还未清晰,就被沈梵桉那双被情欲浸润,沉到骇人的黑眸占满了。

    四目相对,苏檐雨怔住了,动作一僵。

    难道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是睁着眼的么。

    想到这点,苏檐雨烧红的脸更烫了,她扑闪着长睫,下意识挣扎起来,推搡着他的肩膀,示意男人先放开她。

    突然中断,沈梵桉皱了皱眉,手撑在她耳侧稍稍抬起身,唇舌分开时还牵出暧昧的粘连,他怔怔盯着姑娘微启的唇瓣,神情淡淡的,依旧是那副清冷的模样,可情绪翻涌的眼眸却暴露了他的失控。

    他艰涩地吞咽了一口,呼吸不稳地用指腹重重擦去上面的水泽。

    苏檐雨眼尾红通通的,难为情地别开脸:“你,你怎么不闭眼啊?”

    沈梵桉欣赏她精致紧俏的下颌线,以及从脖颈一路红到耳尖的画面,漂亮得令他舍不得眨眼。

    “想看看你。”

    他的嗓音像被浸湿了,极力克制着声线平稳。

    苏檐雨心尖一颤,一只手挡住自己的脸,小声嗫嚅:“不好看。”

    离得这么近,她的表情一定很奇怪。

    沈梵桉闻言轻笑,将她的手拿下来,包在掌心攥紧,接着脱力一般整个人压在她身上,脸埋进她的颈窝,闭起眼鼻音浓重地夸道:“好看。”

    怎么看都看不够。

    他暗自补充道。

    男人沉重的呼吸喷洒在耳后,苏檐雨敏感地瑟缩了一下,脸颊触到他温度略高的额头,察觉他语气里的疲惫,心头发软:“感冒很不舒服吧。”

    沈梵桉闻言故意吸了吸鼻子,拖腔带调:“鼻子塞住了。”

    说罢,又在女孩颈间用力嗅了嗅,可怜兮兮地说:“什么都闻不到。”

    苏檐雨痒得笑出声,她将男人扶起来,捧起他的脸,柔声哄道:“不看电影了,你去睡一会?”

    沈梵桉懒懒地掀开眼睫,上挑的眼尾带着勾人的弧度,认真地望着她:“就我一个人睡吗?”

    苏檐雨一愣,点了下头,没转过弯来:“你害怕?”

    没想到他怕鬼怕得只是看个国产恐怖片的开头就不敢一个人睡觉了。

    “……”

    沈梵桉默了默,随即无奈地扯扯唇,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喉咙的干痒适时发作,他低头轻咳,起身时揉了把苏檐雨的脑袋,哑声道:“我去床上躺会。”

    直到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隔间,苏檐雨才后知后觉地回味过来。

    心口顿时被撞了一下,泛起酥麻的涟漪。

    沈梵桉掀开被子侧躺在床上,登机前服下的那颗感冒药开始发挥作用,意识逐渐昏沉,困意席卷。

    在他即将陷入沉睡时,一具温软的身体小心翼翼地贴上他的后背,接着腰就被搂住了。

    沈梵桉喉结滚动,自然地握住身前小巧的手,十指紧扣,闭着眼没回头:“怎么了?”

    苏檐雨撒娇道:“被刚刚那部恐怖片吓到了,不敢一个人留在那儿。”

    “哥哥,我陪你睡好不好?”

    小姑娘说瞎话哄人的手段拙劣不已。

    可他偏吃她这套。

    沈梵桉不动声色地翘起唇角,语气冷清,一副无奈妥协的模样:“好吧。”

    苏檐雨扬唇,得寸进尺地蹭了蹭他的后颈,卖乖笑道:“谢谢。”

    沈梵桉转过身将人揽进怀里,下巴搁在她发顶,胸膛震动:“不客气。”

    -

    六小时后,飞机抵达新疆喀什。

    沈梵桉事先联系好的接待人员早已等候多时。

    对方是他们即将入住的民宿的老板,也是南舒人,叫段骁,年近四十,十多年资历的风投人,因为妻子身体不好,一次旅行过后,二人决定留在新疆享受生活。

    沈梵桉与段骁是旧识,之前他每次来新疆都是对方招待的。

    听说沈梵桉这次是和新婚妻子来度蜜月的,段骁连忙表示将他们的费用全免,吃住行玩都由他包了。

    沈梵桉没有跟他客气。

    “嫂子身体最近怎么样?还好吗?”

    车上,沈梵桉寒暄道。

    段骁沉吟片刻,表情不太对:“还好。”

    沈梵桉颔首,又听男人说:“她怀孕了。”

    怀孕了?

    沈梵桉蹙了蹙眉,犹豫着开口:“我记得嫂子……不是心脏不好么。”

    听到心脏不好,苏檐雨收回看风景的视线,落在前排男人的身上。

    段骁叹了口气:“是,先天性心脏病,主动脉瓣狭窄。”

    “结婚这么多年了,我一直不同意她生,可你嫂子对孩子特别执着,前年手术过后见病情稳定了就坚持要生,不答应就吵着闹着不吃不喝,唉……我实在劝不动她。”

    男人嗓音里透着浓重的疲惫和不安。

    沈梵桉下意识看向苏檐雨。

    却见刚刚还开开心心的姑娘瞬间面色一沉。

    先天性心脏病伴随主动脉瓣狭窄,又年近四十,随着腹中胎儿越来越大,孕妇心脏的负荷就会逐渐增加,简直是冒着送死的风险在搏一个孩子。

    苏檐雨眉头皱紧,望着男人的眼神逐渐不悦。

    一些不太好的回忆在脑海中汹涌,苏檐雨胸膛起伏,别过脸继续盯着窗外,什么也没说。

    沈梵桉将她的反应纳入眼底,问段骁:“那医生怎么说的?”

    “当然是劝她最好不要生,虽然她恢复的不错,但到底风险还是在的……”

    “那她现在怀孕了,说明你还是妥协了。”

    段骁话还没说完,骤然被苏檐雨冷声打断。

    沈梵桉微诧,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苏檐雨对旁人展露出如此不客气的一面。

    段骁讶异地扫了眼后视镜,对上女孩冷漠质问的眼神,目光心虚地闪动。

    他快四十了,其实内心深处也渴望一个流淌着自己血脉的孩子降临。

    车内氛围凝滞。

    沈梵桉紧了紧握在掌心的手,并未替姑娘对自己朋友“不礼貌”而告罪打圆场。

    他能感受得到,苏檐雨在生气。

    不久车辆到达禾木,在民宿门口停下,段骁主动帮二人搬下行李,方才车里不太愉快的小插曲被抛诸脑后,办理完入住后,他热情地叮嘱二人待会一定要出来和他们吃饭。

    沈梵桉见苏檐雨没有表示反对,便应了下来。

    禾木很美,到处都是膝盖深的雪,南方孩子见了准撒欢扑上去。

    可苏檐雨蔫蔫的,毫无玩耍的兴致,进入预定的观景木屋后她便扑倒在柔软的大床上,无神地盯着窗外刺眼的雪景。

    下一秒,沈梵桉学着她的姿势倒在她的眼前,将女孩的注意力重新拉回他的身上。

    四目相对,苏檐雨鼓了鼓腮,伸手摸他高挺的鼻梁。

    沈梵桉任由她“胡闹”,眼睛一眨不眨地凝望着她,嗓音沙哑:“不高兴了。”

    他用的陈述句的语气。

    苏檐雨闻言抿紧唇,垂眸静默了几秒,随后低声开口:“我的,妈妈……”她顿了顿,有些心力不足地吸了口气,眼眶霎时一热,“当年就是因为没有救回那个患有心脏病的孕妇,而被她丈夫……砍死的……”

    说到最后那几个字,苏檐雨声音哽咽,仿佛被人攥住了心脏,连呼吸都是抽痛的,她痛苦地闭上眼,嘴一瘪,泪水无声滑落。

章节目录

内向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聊破小说网只为原作者禾刀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禾刀并收藏内向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