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1

    “宝宝,舒服吗?”

    淡淡曦光从窗外泄进来,破晓时分的大地酝酿着万物苏醒的躁动,男人低哑带喘的声音闷在被子里,还伴随着暧昧的氵声。

    苏檐雨咬着唇,脸颊发烫,紧抿的唇时不时溢出几声难耐的轻吟,听到他语气认真地询问,下意识睁开被汗洇湿的双眼,无措又羞怯地盯着压在上方的男人。

    二人贴的太近,近到面上都是对方扑出的粗沉呼吸,烫的她一颗心颤抖不止,根本不敢回答他,将脸往他颈窝缩。

    沈梵桉望着小兔子一样瑟缩的苏檐雨,喉头重重地咽了下,低头攥住她的唇。

    苏檐雨紧绷着身体,眼角沁出泪,透粉的皮肤又红了一个度,手指无措地攀住男人青筋浮凸的手臂,哭似的呜咽了几声。

    嘴被他堵着,最后那刻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抬起软绵绵的胳膊可怜地搂住男人的肩膀,紧紧的,仿佛溺水的人抓住唯一的希望。

    不知过了多久,苏檐雨脑袋迷糊下意识去吻他,却被沈梵桉攥住了双手。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喉结克制地滚动,“不用管我。”

    又是这句话。

    上次在新疆的车里也是。

    苏檐雨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语气心疼地冲他嚷道:“我也想让你……”

    “乖,我没事的。”沈梵桉紧紧抱住她,手掌轻拍她的后背,声音温柔到了极点,“你能喜欢,我就很满足了。”

    心脏被这句话狠狠撞了下,苏檐雨圈住他的脖子,第一次爆粗口骂他。

    “变态。”

    沈梵桉先是一愣,随即笑出声,听着还挺开心。

    “算是吧。”

    她被沈梵桉抱到浴室简单清理了一下,回到床上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床单已经不是刚才的那张了。

    她瞬间意识到什么,热意退散的脸再一次烧起来。

    十几分钟后,沈梵桉一身水汽地从浴室出来,床头灯昏黄的灯光照着他未着寸缕的上半身,薄肌精壮,线条分明,如同草原上飞驰的猎豹,扑面而来的力量感,看得人眼热。

    “那个……”

    苏檐雨撑着手臂半坐起来,手指揪着床单,怯怯地看向他,一脸欲言又止。

    沈梵桉正擦着滴水的头发,闻声坐到她身边,抬眉“嗯”了声,尾调慵懒,清冷的眉眼此刻带着淡淡的笑意。

    苏檐雨兀地将脸挡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被水光浸染的眸子,不好意思地眨了眨。

    “那个……换掉床单可以让我自己洗吗?”

    在男人灼灼的目光下她犹豫了几秒,随后一咬牙飞速说道。

    沈梵桉一愣,显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答道:“不用。”

    “给阿姨她们洗就好了。”

    “……”

    她能跟他说她怕的就是被阿姨看到有湿痕的床单嘛。

    见姑娘头都快埋进被子里了,耳朵红得能滴血,沈梵桉见状顿了顿,迟疑地扭头看了眼换下来的床单,有个模糊的猜测冒了出来。

    空气静了一瞬。

    沈梵桉耳尖也诡异的红透,他轻咳一声,开口打破沉默:“知道了,我来洗。”

    苏檐雨立刻抬起头。

    四目相对,瞧着她呆愣的模样,沈梵桉哑然失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收拾完,天已大亮,苏檐雨趴在沈梵桉身上,脸贴在他心口,浑身酸痛无力,手被他捉到唇边温柔地亲了亲。

    “睡吧。”沈梵桉轻声哄道。

    等她回家的时间里他已经睡饱了,刚刚又使了力气,现在神清气爽,精神得很。

    苏檐雨累得眼皮打架,可却并不想睡,哪怕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跟她抗议。

    因为她记得方才意乱情迷的时候沈梵桉似乎在叫她“宝宝”。

    有点,想再听一次。

    她懒懒地抬起头,下巴搁在他胸前,视线不偏不倚地撞进男人含笑的黑眸,苏檐雨心跳一滞,跟着扬起唇,只是因为太困,眼睛看起来有些迷离。

    她叫他:“沈梵桉。”

    沈梵桉笑了下,挪揄道:“怎么不叫哥哥了?”

    苏檐雨戳了戳他的喉结:“你也没叫我小雨啊。”

    沈梵桉眼尾轻挑,没懂她的意思。

    苏檐雨用指尖划拉他的胸口,委屈巴巴地提醒:“你是不是忘了些什么,例如——”

    她故意拖长音,吊人胃口。

    沈梵桉睨着她,眉目清隽,淡声问:“例如?”

    苏檐雨哀怨抬眼:“例如……宝宝什么的……”

    她越说音量越低,视线也不自然地移开。

    “……”

    沈梵桉神情微怔,经她提醒后脑海里瞬间蹦出刚刚自己理智时常的画面,但很快便明白了小姑娘的意图。

    他抬手捏住苏檐雨的脸颊肉,轻轻往两边扯了扯,女孩瞬间不服地瞪大双眼,像只受欺负却无能狂怒的小动物,可爱得很。

    沈梵桉抿唇轻笑,眼尾向上拉出一个愉悦的弧度。

    “想听我叫你什么?”他故意逗她。

    苏檐雨没错过他眼里的戏谑,脸颊泛热,小脾气又上来了,不想让他这么得意。

    “不说算了。”

    说罢扯过被子兜头盖住自己,脑袋在他胸口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眼睡觉。

    孩子气的动作令沈梵桉软了心神,他哄睡一般轻拍她的肩头,目光落在头顶的天花板,表情慢慢收敛,眼神却愈发幽沉深邃。

    短暂的安静后,在苏檐雨即将陷入沉睡之际,一道温柔地叹息在头顶响起。

    “宝宝。”

    “晚安。”

    男人说话时胸腔跟着震颤,苏檐雨耳朵一麻,那磁性沉哑的嗓音穿透耳膜钻进心里,漾起甜蜜的波澜。

    苏檐雨在男人看不见的角落悄悄弯起唇,慢慢收紧抱着他的胳膊。

    -

    苏檐雨一直睡到下午才起,醒来时屋内已不见沈梵桉的身影,她坐起来醒了会儿神,惺忪的目光落到沙发上,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换下的床单不见了。

    她迟钝地眨了下眼,想起早上发生的对话。

    他不会真拿去自己洗了吧。

    苏檐雨下床穿上拖鞋走进浴室洗漱,果不其然脖子以下又浮现出了略显狼狈的痕迹。

    套了件高领毛衣,她走出房间向老宅统一晾晒衣物的后院走去。

    刚走到廊下,苏檐雨便一眼瞧见挂在角落的,那张眼熟的深灰色床单。

    已经洗好挂上晾晒了。

    心头一动,苏檐雨顿在哪儿,盯着床单久久未曾回神。

    她知道沈梵桉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

    眼前不由得浮现出向来养尊处优的男人板着脸笨拙洗床单的画面。

    她忍不住弯起唇,杏眸在阳光下潋滟生辉。

    “笑什么呢?”

    苏檐雨笑得肩膀都在颤,一道意味不明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她转身对上沈梵桉那张轮廓深邃的脸,可以清晰地看清他鼻梁上那颗独特的小痣,他的额发被午后暖茸的微风吹动,气质干净又柔软。

    苏檐雨笑得更开怀了:“笑某人冷脸洗床单。”

    灵动明媚的模样就这么跳入他的眼中,漂亮到叫人移不开眼,沈梵桉呼吸稍停,情不自禁地靠近走到她面前,牵住她垂落的手,攥在掌心。

    他挑眉道:“谁让有位小姑娘脸皮薄呢。”

    苏檐雨歪头,故意装傻:“谁啊?”

    沈梵桉学着她一起微微歪头,佯装苦恼地“嘶”了声,眉头轻蹙:“她看样子想赖账。”

    苏檐雨眉眼弯弯,索性就赖了:“不可以吗?”

    沈梵桉抿唇轻笑,将人轻轻揽入怀中,注视着她的眼神温柔得能沁出水。

    “可以。”

    -

    和乔岚结婚的请求被沈梵桉拒绝后,沈冠岩并没有气馁。

    见自己的微信并未被删除,他以为自己还有机会,狂轰乱炸一般,不停地给沈梵桉发信息打电话,那架势看样子是非要得到一个答案才肯罢休。

    沈梵桉坐在书房里把玩着罗粤留下的手机,望着面前不停闪烁跳动的屏幕,面无表情,眸光沉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后,他拿起自己的手机,打开照相功能,将罗粤手机里乔岚发来的所有“骚扰”短信全都拍了下来,并且发给了沈冠岩。

    【沈冠岩,是乔岚害得我妈抑郁症复发,要不然她也不会死。】

    【所以还是那句话,只要有我在,你一辈子都别想娶她。】

    撂下这两句话,沈梵桉毫不犹豫地将男人拉黑,连带着那些照片也一并删除。

    他知道,光凭乔岚这几条故意恶心人的短信是无法对沈冠岩产生什么影响的。

    因为他不在乎罗粤,不在乎他这个罗粤生的儿子。

    所以哪怕看清乔岚并不是他以为的“无辜”小白兔,而是心机颇深的白莲花,也不会让他的心里生出半分后悔的情绪。

    沈梵桉的目的很简单。

    就是打破沈冠岩对乔岚的滤镜,在他心里埋下一根膈应的刺,以后看到那个女人就会想起前妻的死。

    他要这对狗男女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名不正言不顺地捆绑在一起。

    思及此,沈梵桉疲惫地闭上眼,再睁开,幽暗的眼眸中已是一片冷清。

    想象中报复的快感并不存在。

    反而只余浓到化不开的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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