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6
两人来到走廊尽头，厉闻川抱臂倚着窗台，朝房间的方向抬了抬颌，开门见山道：“刚在楼下遇到你老婆的初中同学了。”
沈梵桉摸烟的动作一顿，眉尾轻挑：“怎么？难不成想借着这层关系托你来跟我谈生意？”
厉闻川：“……”
猜对了。
瞧他这没所谓的样，厉闻川故作玄虚起来：“你知道你老婆之前念的哪个学校么？”
沈梵桉叼着烟，垂眸凑近蹿起的火苗，即将点燃之际他想起苏檐雨还在等他，便收了烟，听到厉闻川的话想也没想地开口道：“知道啊。”
“今阳，跟我一个学校。”
厉闻川愣了一瞬，直起身：“你知道啊，那你就没什么想法吗？”
沈梵桉眼神怪异地看向他：“我能有什么想法。”他顿了顿，唇角轻扯，“不过想想挺有缘分的，竟然是一个学校的学妹。”
苏檐雨念初三的时候他刚好毕业。
初中部和高中部的距离不算长，可泾渭分明的区域仿佛是两个世界，换做十七岁的他死也不会想到未来的爱人就在身边不远处，和他呼吸过同一片空气，享受过同一片格子窗外的蓝天白云。
厉闻川瞧着他一副“还挺幸福”的模样，眉头收紧，眼神像见了鬼。
“我听那人话里话外的意思，你这位太太上学时候的风评应该不怎么样。”
沈梵桉脸色沉了下来，耐着性子等对方说完，他才冷声道：“厉闻川，你到底想说什么？”
厉闻川一噎，对上男人沉冷的黑眸，忽然有些底气不足，沉默半晌才撇开眼淡淡道：“就是想提醒你别陷太深丢了脑子，以免往后被耍得团团转。”
话音落地，空气静滞了几秒。
厉闻川暗道不妙。
果不其然，只听沈梵桉轻嗤了声，不冷不热的，却能感受到其中的愠怒与压迫。
“厉闻川，我怎么不知道你突然转性了，听风就是雨，别人说什么你都信。”
沈梵桉声音凉凉的，眼睫低敛，周身气息陡然压低，漫不经心拨弄火机的冷脆“咔哒”声一下一下敲在心头。
厉闻川清了清嗓子，为自己辩解：“咱俩认识二十多年了，第一次见你为一个女人这么上头，我也是怕你受伤嘛。”
“你当时在学校名气那么大，说不定她早就认识你了。再说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缘分啊，如果她是带着目的接近你的呢？万一你是被套路的呢？”
“呵。”
沈梵桉哧笑，他抬眸面无表情地盯着男人，嗓音微哑，听不出情绪，显然在压着脾气：“你的意思是，苏檐雨可能在初中十五六岁的时候就对我图谋不轨，过去这么多年还念念不忘，想法设法地使手段嫁给我？”
厉闻川挑眉：“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
“你他妈有病啊。”
沈梵桉被他理所当然的模样气到猛地攥紧冰冷的火机，指骨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难得骂起脏话，皱眉盯着对面的男人，眼神冷戾，“厉闻川，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对我妻子放尊重点。”
“她做了什么让你们对她的偏见那么大？如果只是因为嫁给我，那你们来怪我，是我主动求的婚，是我非要娶的她，是我对她图谋不轨。”
男人嗓音嘶哑，但每一个字都极为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与认真。
“你是我兄弟，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从小到大我就是个没人爱的怪物，我不是什么好人，这么多年来我活得无欲无求不是因为我不想，是不敢，我害怕辜负别人，更害怕再次被抛弃。”
沈梵桉肩背微颓，眼神空洞，眸底翻腾无言的哀切。
厉闻川怔在原地，目光诧异，嗓子像被糊住了，说不出一个字。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沈梵桉。
胆小，卑懦，偏执，仿佛下一秒便会崩裂。
不，或许他真实的底色就是如此。
他一直在压抑，强迫自己变成一个完美的继承人。
“苏檐雨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们清楚，她很好，因为她我也想变得更好。哪怕她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是故意接近我的，那我也认了。”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一个人十数年来对他念念不忘，跨越时间的长河，依旧初心不变。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这么一个人……
是他的幸事才对。
长久的安静过后，厉闻川咽了咽干涩的喉咙，他垂眸沉了口气，上前握了握男人的肩膀，面露愧色：“抱歉兄弟，是我自大了。”
不管是婚礼那晚在茶室“弄出人命”的猜测，还是刚才的“好心提醒”，都很自大狂妄。
谁都没有资格评判别人感受爱的方式。
“恭喜你，这次是真心的。”厉闻川笑道，“代我向苏小姐道个歉。”
沈梵桉也从情绪中缓了过来，抬手锤了他一拳，骂道：“滚。”
厉闻川怪叫着痛呼出声。
沈梵桉：“再装。”
二人相视一笑。
-
厉闻川走后沈梵桉轻声回到房间，苏檐雨已经睡着了，圆润的肩头露在外面，他抓起被角帮她严严实实地盖好，接着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沉沉地望着那张柔软无邪的睡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动不动，似老僧入定。
直到门外响起工作人员提醒晚宴即将开始的声音。
沈梵桉应了声，也随之吵醒了本就睡眠浅的苏檐雨。
“时间到了么？”
她睁开还染着睡意的眼，迷蒙的视线不偏不倚地撞进男人深邃幽沉的眼眸中。
里面来不及收回的情绪令她稍愣，不等她细品，沈梵桉垂睫起身，朝她伸出手：“到了，走吧。”
苏檐雨弯起唇，“哦”了声，牢牢牵住他的手。
晚宴的规格并不算大，但胜在装饰典雅，氛围也很融洽，受邀参加的皆是行业内的大佬与科技新贵，大家聊得话题很多，当然其中最瞩目的还是沈梵桉这对，每个来的人都想与之结交。
不知不觉间他们周围就聚了不少人，敬酒寒暄的，攀谈结交的，希望得到合作机会的，沈梵桉举着酒杯应接不暇，苏檐雨虽然听不懂，但也一直陪在他旁边，笑着接受或明或暗的打量和其他太太们的奉承。
许是她滴水不漏的回应，加上沈梵桉又一直牵着她不肯放手，那些来前收到指示的太太寻不到机会将她拉到一旁私聊结交，渐渐地，也不再自讨没趣。
最后只剩两道“灼热”的目光依旧不肯放弃。
一道来自沈梵桉对面，一位自称某能源公司销售代表的孟婉小姐。
一道来自斜前方，苏檐雨从进入宴会现场就注意到的刘清清。
看见身着白色礼服的刘清清，苏檐雨第一时间并未立刻认出她，和初中那会儿相比，对方漂亮了不止一星半点。
刘清清似乎早就认出了她，朝她隔空扬起一个客气的笑，但那笑并不及眼，假的很。
苏檐雨愣了下，想起一些不太好的回忆，但过去这么久了，大家现在都成年了，成年人该有翻篇的能力。
思及此，她淡淡扯唇，颔首示意。
相较于刘清清收敛的观察，对面这位孟婉小姐要大胆的多。
女人五官浓烈娇艳，气质成熟，紧身的红色小礼服将本就傲人的曲线衬得更加火辣，她随意摇晃着手里的酒杯，在那些老板走后才不紧不慢地凑到沈梵桉面前，伸出手笑道：“沈总，好久不见。”
嗓音婉转，语气熟稔，望着沈梵桉的眼神大胆而直白，明晃晃地写着“我对你有意思”。
苏檐雨瞧她这幅样子，眉头微微蹙起，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沈梵桉。
沈梵桉唇角含着疏远的微笑，他似是没看到伸到面前的手，嗓音清冷：“孟小姐，听说你前阵子被调到外地分公司了，怎么突然回来了。”
孟婉尴尬地收回手，脸上却还保持着完美的笑容：“只是去帮忙对接一个项目而已，现在结束了自然就回来了。”说罢，她似乎才注意到男人身旁的苏檐雨，做作地露出一个吃惊的表情，“这位小姐是沈总的新助理吗？之前的那位韩助理呢？”
“……”
苏檐雨强忍翻白眼的冲动。
演技能再差点嘛。
不等她主动自我介绍，沈梵桉突然抬手揽住她的肩头轻轻往怀里带，借此宣誓自己的所属权：“这位是我的爱人，苏檐雨苏医生。”
似乎没预料到沈梵桉会是这样的反应和举动，孟婉先是一愣，随后漂亮的眼里闪过一丝嫉妒。
她踩着恨天高，抬起颌，居高临下地用那副mean mean的眼神将苏檐雨从头打量到脚，嘴角克制不住地抿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嫌弃弧度。
“原来这位就是沈总新娶的夫人啊，还真是……年轻。”
苏檐雨将孟婉明明不爽却还要硬夸的微表情收入眼底，有点想笑。
她估计真正想说的不是年轻，而是乳臭未干吧。
沈梵桉自然也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脸上的笑淡了下来，周围空气的温度也跟着降低不少。
孟婉捂嘴轻笑：“医生平时一定很忙吧，经常昼夜颠倒，苏小姐一定要注意保养哦，小心时间一长把脸熬垮了，再年轻也没用的。”
接着意有所指地看了沈梵桉一眼，就差把“小心变丑了男人就不要你了”这句话摆明面上了。
苏檐雨第一次遇到这么典的绿茶，唇角几乎抑制不住，憋笑憋得手都在发抖。
沈梵桉察觉到她的异常，还以为她是气的，脸色瞬间阴沉，沉暗的眸子冷冷望向孟婉，刚要出声维护就被苏檐雨打断了。
“不好意思啊孟小姐，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苏檐雨语气恳切，担忧的目光落在孟婉的眼角，“你一笑起来眼周细纹还挺明显的，推荐你挂一个我们成济美容整形科的专家号，针对你这种初老人群的医美项目特别全面。”
听到自己竟然有细纹，孟婉不顾手中的酒，猛地摸向眼尾，尖叫一声，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她连忙打开相机前置仔仔细细地查看自己的眼周，见光滑平整才终于松了口气，随后又猛地回过神，死死瞪向一脸天真的苏檐雨。
苏檐雨没再看她，转头朝沈梵桉撒娇道：“哥哥，我有点饿了。”
沈梵桉眼梢微扬，绷着脸，点点头，带着人转身离开，连声招呼都没打。
两人来到走廊尽头，厉闻川抱臂倚着窗台，朝房间的方向抬了抬颌，开门见山道：“刚在楼下遇到你老婆的初中同学了。”
沈梵桉摸烟的动作一顿，眉尾轻挑：“怎么？难不成想借着这层关系托你来跟我谈生意？”
厉闻川：“……”
猜对了。
瞧他这没所谓的样，厉闻川故作玄虚起来：“你知道你老婆之前念的哪个学校么？”
沈梵桉叼着烟，垂眸凑近蹿起的火苗，即将点燃之际他想起苏檐雨还在等他，便收了烟，听到厉闻川的话想也没想地开口道：“知道啊。”
“今阳，跟我一个学校。”
厉闻川愣了一瞬，直起身：“你知道啊，那你就没什么想法吗？”
沈梵桉眼神怪异地看向他：“我能有什么想法。”他顿了顿，唇角轻扯，“不过想想挺有缘分的，竟然是一个学校的学妹。”
苏檐雨念初三的时候他刚好毕业。
初中部和高中部的距离不算长，可泾渭分明的区域仿佛是两个世界，换做十七岁的他死也不会想到未来的爱人就在身边不远处，和他呼吸过同一片空气，享受过同一片格子窗外的蓝天白云。
厉闻川瞧着他一副“还挺幸福”的模样，眉头收紧，眼神像见了鬼。
“我听那人话里话外的意思，你这位太太上学时候的风评应该不怎么样。”
沈梵桉脸色沉了下来，耐着性子等对方说完，他才冷声道：“厉闻川，你到底想说什么？”
厉闻川一噎，对上男人沉冷的黑眸，忽然有些底气不足，沉默半晌才撇开眼淡淡道：“就是想提醒你别陷太深丢了脑子，以免往后被耍得团团转。”
话音落地，空气静滞了几秒。
厉闻川暗道不妙。
果不其然，只听沈梵桉轻嗤了声，不冷不热的，却能感受到其中的愠怒与压迫。
“厉闻川，我怎么不知道你突然转性了，听风就是雨，别人说什么你都信。”
沈梵桉声音凉凉的，眼睫低敛，周身气息陡然压低，漫不经心拨弄火机的冷脆“咔哒”声一下一下敲在心头。
厉闻川清了清嗓子，为自己辩解：“咱俩认识二十多年了，第一次见你为一个女人这么上头，我也是怕你受伤嘛。”
“你当时在学校名气那么大，说不定她早就认识你了。再说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缘分啊，如果她是带着目的接近你的呢？万一你是被套路的呢？”
“呵。”
沈梵桉哧笑，他抬眸面无表情地盯着男人，嗓音微哑，听不出情绪，显然在压着脾气：“你的意思是，苏檐雨可能在初中十五六岁的时候就对我图谋不轨，过去这么多年还念念不忘，想法设法地使手段嫁给我？”
厉闻川挑眉：“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
“你他妈有病啊。”
沈梵桉被他理所当然的模样气到猛地攥紧冰冷的火机，指骨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难得骂起脏话，皱眉盯着对面的男人，眼神冷戾，“厉闻川，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对我妻子放尊重点。”
“她做了什么让你们对她的偏见那么大？如果只是因为嫁给我，那你们来怪我，是我主动求的婚，是我非要娶的她，是我对她图谋不轨。”
男人嗓音嘶哑，但每一个字都极为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与认真。
“你是我兄弟，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从小到大我就是个没人爱的怪物，我不是什么好人，这么多年来我活得无欲无求不是因为我不想，是不敢，我害怕辜负别人，更害怕再次被抛弃。”
沈梵桉肩背微颓，眼神空洞，眸底翻腾无言的哀切。
厉闻川怔在原地，目光诧异，嗓子像被糊住了，说不出一个字。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沈梵桉。
胆小，卑懦，偏执，仿佛下一秒便会崩裂。
不，或许他真实的底色就是如此。
他一直在压抑，强迫自己变成一个完美的继承人。
“苏檐雨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们清楚，她很好，因为她我也想变得更好。哪怕她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是故意接近我的，那我也认了。”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一个人十数年来对他念念不忘，跨越时间的长河，依旧初心不变。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这么一个人……
是他的幸事才对。
长久的安静过后，厉闻川咽了咽干涩的喉咙，他垂眸沉了口气，上前握了握男人的肩膀，面露愧色：“抱歉兄弟，是我自大了。”
不管是婚礼那晚在茶室“弄出人命”的猜测，还是刚才的“好心提醒”，都很自大狂妄。
谁都没有资格评判别人感受爱的方式。
“恭喜你，这次是真心的。”厉闻川笑道，“代我向苏小姐道个歉。”
沈梵桉也从情绪中缓了过来，抬手锤了他一拳，骂道：“滚。”
厉闻川怪叫着痛呼出声。
沈梵桉：“再装。”
二人相视一笑。
-
厉闻川走后沈梵桉轻声回到房间，苏檐雨已经睡着了，圆润的肩头露在外面，他抓起被角帮她严严实实地盖好，接着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沉沉地望着那张柔软无邪的睡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动不动，似老僧入定。
直到门外响起工作人员提醒晚宴即将开始的声音。
沈梵桉应了声，也随之吵醒了本就睡眠浅的苏檐雨。
“时间到了么？”
她睁开还染着睡意的眼，迷蒙的视线不偏不倚地撞进男人深邃幽沉的眼眸中。
里面来不及收回的情绪令她稍愣，不等她细品，沈梵桉垂睫起身，朝她伸出手：“到了，走吧。”
苏檐雨弯起唇，“哦”了声，牢牢牵住他的手。
晚宴的规格并不算大，但胜在装饰典雅，氛围也很融洽，受邀参加的皆是行业内的大佬与科技新贵，大家聊得话题很多，当然其中最瞩目的还是沈梵桉这对，每个来的人都想与之结交。
不知不觉间他们周围就聚了不少人，敬酒寒暄的，攀谈结交的，希望得到合作机会的，沈梵桉举着酒杯应接不暇，苏檐雨虽然听不懂，但也一直陪在他旁边，笑着接受或明或暗的打量和其他太太们的奉承。
许是她滴水不漏的回应，加上沈梵桉又一直牵着她不肯放手，那些来前收到指示的太太寻不到机会将她拉到一旁私聊结交，渐渐地，也不再自讨没趣。
最后只剩两道“灼热”的目光依旧不肯放弃。
一道来自沈梵桉对面，一位自称某能源公司销售代表的孟婉小姐。
一道来自斜前方，苏檐雨从进入宴会现场就注意到的刘清清。
看见身着白色礼服的刘清清，苏檐雨第一时间并未立刻认出她，和初中那会儿相比，对方漂亮了不止一星半点。
刘清清似乎早就认出了她，朝她隔空扬起一个客气的笑，但那笑并不及眼，假的很。
苏檐雨愣了下，想起一些不太好的回忆，但过去这么久了，大家现在都成年了，成年人该有翻篇的能力。
思及此，她淡淡扯唇，颔首示意。
相较于刘清清收敛的观察，对面这位孟婉小姐要大胆的多。
女人五官浓烈娇艳，气质成熟，紧身的红色小礼服将本就傲人的曲线衬得更加火辣，她随意摇晃着手里的酒杯，在那些老板走后才不紧不慢地凑到沈梵桉面前，伸出手笑道：“沈总，好久不见。”
嗓音婉转，语气熟稔，望着沈梵桉的眼神大胆而直白，明晃晃地写着“我对你有意思”。
苏檐雨瞧她这幅样子，眉头微微蹙起，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沈梵桉。
沈梵桉唇角含着疏远的微笑，他似是没看到伸到面前的手，嗓音清冷：“孟小姐，听说你前阵子被调到外地分公司了，怎么突然回来了。”
孟婉尴尬地收回手，脸上却还保持着完美的笑容：“只是去帮忙对接一个项目而已，现在结束了自然就回来了。”说罢，她似乎才注意到男人身旁的苏檐雨，做作地露出一个吃惊的表情，“这位小姐是沈总的新助理吗？之前的那位韩助理呢？”
“……”
苏檐雨强忍翻白眼的冲动。
演技能再差点嘛。
不等她主动自我介绍，沈梵桉突然抬手揽住她的肩头轻轻往怀里带，借此宣誓自己的所属权：“这位是我的爱人，苏檐雨苏医生。”
似乎没预料到沈梵桉会是这样的反应和举动，孟婉先是一愣，随后漂亮的眼里闪过一丝嫉妒。
她踩着恨天高，抬起颌，居高临下地用那副mean mean的眼神将苏檐雨从头打量到脚，嘴角克制不住地抿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嫌弃弧度。
“原来这位就是沈总新娶的夫人啊，还真是……年轻。”
苏檐雨将孟婉明明不爽却还要硬夸的微表情收入眼底，有点想笑。
她估计真正想说的不是年轻，而是乳臭未干吧。
沈梵桉自然也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脸上的笑淡了下来，周围空气的温度也跟着降低不少。
孟婉捂嘴轻笑：“医生平时一定很忙吧，经常昼夜颠倒，苏小姐一定要注意保养哦，小心时间一长把脸熬垮了，再年轻也没用的。”
接着意有所指地看了沈梵桉一眼，就差把“小心变丑了男人就不要你了”这句话摆明面上了。
苏檐雨第一次遇到这么典的绿茶，唇角几乎抑制不住，憋笑憋得手都在发抖。
沈梵桉察觉到她的异常，还以为她是气的，脸色瞬间阴沉，沉暗的眸子冷冷望向孟婉，刚要出声维护就被苏檐雨打断了。
“不好意思啊孟小姐，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苏檐雨语气恳切，担忧的目光落在孟婉的眼角，“你一笑起来眼周细纹还挺明显的，推荐你挂一个我们成济美容整形科的专家号，针对你这种初老人群的医美项目特别全面。”
听到自己竟然有细纹，孟婉不顾手中的酒，猛地摸向眼尾，尖叫一声，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她连忙打开相机前置仔仔细细地查看自己的眼周，见光滑平整才终于松了口气，随后又猛地回过神，死死瞪向一脸天真的苏檐雨。
苏檐雨没再看她，转头朝沈梵桉撒娇道：“哥哥，我有点饿了。”
沈梵桉眼梢微扬，绷着脸，点点头，带着人转身离开，连声招呼都没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