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待查实

    焦丘坐得端正,面上也是不容置疑:“就是!还有我门长老和首席弟子,洛先生愿意纵你三年查明真相,我们的账却得好生算上一算。”

    已经走出几步的唐岚顿了顿步子,而后便转身回台上坐了,若是放任郑勋因江湖争斗被杀,错失找寻真凶的线索,可是万万不行:“你们该如何分说都好,今日却不能让郑勋死了,等他去一趟无疾谷出来,你们的恩怨再行了结。”

    “你们如何就能肯定是勋杀的人?不过是看到背影罢了,他都说过了,重剑已失。”洛弥一松口,羽瑟的心就放下了一大半,就算旁的解释不通,那也不过就是霄云门和灵蛇派这两大巨头可堪忧虑了,至于那些跟风之人,闲言碎语说得好似义愤填膺,真真敢找哥哥麻烦的又能有谁?再加上如今无疾谷解了悬赏令,就更不会出多大纰漏。

    佘烈架起新任掌门的威严道:“难不成他说失了就是失了么!我灵蛇派诸多弟子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焦丘亦是不肯松口:“不错,更别说当初他害我大长老和爱徒之时,可还未曾失剑。”

    羽瑟扯唇问道:“身形相似之人何其多?手持重剑之人又何其多?勋素来光明磊落,不说他同这几人素无冤仇,纵是对付他的仇人,他也不会如此藏头露尾。”

    焦丘早知盟主对这冷羽瑟恨之入骨,哪能轻易纵她,当下一掌拍在手边的几上:“你是郑勋夫人,自然替他开脱,当初你也在霄云山脚下,谁知本派大仇是不是也该算一份在你这毒妇头上!”

    焦娣闻言一惊,当初这姑娘说她叫郑羽,今日见她同郑勋站在一处,还以为郑勋另一边的忆煊才是冷羽瑟,而这个郑羽是郑勋本家的姐妹。

    云梓宸痛悔了好几日,自今儿个一看到羽瑟就一直默默关注着,看她毫不扭捏地同郑勋和火忆煊站在一起,更加暗恨自己没能搞清事实就胡乱报复,听到焦丘对她如此不客气,当下就出声警告:“焦掌门!”

    “什么夫人不夫人的?”羽瑟正需有人说上这么一句,也就不着痕迹地给云梓宸再加一剂药,当着众人的面顺水推舟笑道,“不过是假夫妻罢了,我和郑勋各有所爱,早就和离了,他身边那位才是正经的郑夫人。但,我同郑勋仍有袍泽之情,更是刀枪剑影中闯出的异性兄妹,他的为人我最是清楚,他素来仁勇,除了外敌贼寇,绝不曾沾染旁人性命。”

    这倒是奇了,若羽瑟是郑勋的妻子,那说起话来自然没几个人信,但她既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二人和离之事昭告天下,可见是真,何曾见过分手后还为从前夫君作保至此的?

    江湖儿女本就不拘小节,众人心中只将羽瑟当作征战沙场的巾帼英雄,加之见她这一番坦坦荡荡的模样,丝毫没有因她成亲又和离而看轻她,反倒对她的洒脱和仗义大为佩服,心道恐怕这郑勋当真是当世英豪,才叫这无亲无故的冷羽瑟宁愿搭上性命也要信他帮他。

    洛弥倒是侧头捏了捏“小包子”的脸,低声道:“包子啊,没想到你的冷姐姐还真有几分意思。”

    “小包子”与有荣焉:“那是。”

    璟然则是早就猜到这焦丘不对,痛惜的神情有如实质:“不错,贵派痛失两大英才实乃憾事,但在下却不觉是郑勋所为。本庄主同郑勋相识多年,亦是相信他的为人,当初武林大会之后,我同他在奉城相遇,见他重伤未愈,便让他在裕德修养了。先前在下问过裕德掌柜的,大长老和贵徒出事前后,郑勋仍在奉城。”

    羽瑟点点头道:“你们冤枉了郑勋不打紧,可若是寻仇找错了人,也对不住大长老和孟天兄弟,焦姑娘,你说是不是?我可记得当初在许城碰见你了,郑勋有没有与我同去,你应当晓得。”

    焦娣寻摸了大半年,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去恨的人,现在要她相信这人是被冤枉的,总有股莫名的不愿相信,颇有些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声音竟有些尖锐:“我没看见他,未见得他就不在!知人知面不知心,就算你说的是真的,谁知他是不是也瞒过了你?不然师兄身上的伤,还有郑勋的身形,要怎么解释?”

    “焦掌门也说过,他们身上的伤乃是重剑所伤,敢问焦掌门,可能从伤口分辨清楚那剑宽几分?厚几许?”璟然本就坐得紧挨着高台,闲闲道,“单说出自先父和在下之手的重剑,在这江湖中可就有七把,再加上并非出自我盛家的,就好比焦掌门手中拿的,是以……”

    “岂有此理!”焦丘本还在纠结该如何回答,听璟然说到自己手上那柄重剑,下意识怒声反驳,“盛庄主慎言!”

    璟然挑了眉,却是不紧不慢接着道:“是以江湖之中,用重剑之人虽不多,却也并非寥寥无几,在下不过是怕霄云门寻仇找错了人,何来言语不慎?”

    “至于身形,”羽瑟亦是挑了眉,接着道,“先前的武林大会勋并未出席,据他所言,他不过是见过焦掌门两次,上次遇见焦掌门还是五年前的事,从十八岁到二十三岁,这身量的变化,不可谓不大吧,焦掌门竟能单凭一个追都来不及追的背影,看出来者是他?”

    焦丘不屑地瞥了羽瑟一眼,讽道:“你当身形背影是只看身量吗?习武之人,步履身法等尽皆不同。”

    “可是焦掌门先前也说了,那人逃得快,您到场时也只能瞥见一眼模糊的背影了,连追都来不及。您还说当初只是怀疑而非认定,且那点怀疑连对门人商议的程度都不到,待到无疾谷的悬赏令出了,才一口咬定是郑勋所为。”羽瑟点点头,示意受教,“那想必是隔得远看不清,焦掌门只是觉得隐约有点像,而非看出了什么独属郑勋的步履身法咯?”

    焦丘一哽,忆煊不待他再开口就附和道:“不过是一个转瞬即逝的背影,硬说是郑勋未免太过草率。当初我和夫君一同在裕德待了许久。说来惭愧,那些日我同郑勋正闹着,在奉城不少店里同他吵过,若你们去查,想来还有不少人记得。”

    “可不是么,”璟然凉凉道,“要说架着轻功转瞬而逝的背影,在座的诸人能同勋相像的就不少,比如我,比如卿成门的尹兄,比如……啊,比如云盟主。”

    “笑话!”霄云门那最有眼色的外门弟子见焦丘脸色不好,更是想巴结巴结同掌门交好的盟主,立时驳道,“盟主义薄云天,又同大长老和大师兄无冤无仇,怎会如此!”

    羽瑟笑道:“可不是笑话么,郑勋胸怀大义,同你们大长老和大师兄无冤无仇,怎会如此!”

    卿成门的尹源乃是武痴,最是讨厌那些工于心计的小人,本就同郑勋神交已久,很是看好他为人,前几日恰见灵蛇派众人围攻郑勋时暗箭伤人,在郑勋架起轻功逃离时,还出手替他拦了一拦佘霸昔日的得意弟子,不然郑勋未见得能逃得那般顺利。

    方才郑勋对无疾谷的一番解释,尹源是确信无疑的,当下也就做了个顺水人情:“虽说霄云门大长老和首席弟子武功都不弱,但焦掌门可别说在下的武功比不上郑少将军。方才盛庄主所说三人,要真打起来,可未见得都会败在郑少将军手下。说起来,孟天在我跟前屡战屡败,跟我的过节总算是比郑勋要多上两分吧?他死的时候我在闭关练功,一个人证都没有,焦掌门莫不是也要怀疑我?”

    云梓宸如今也没有再对郑勋下杀手的心思,见状连忙打圆场道:“尹兄莫开玩笑了,可见霄云门的惨案也需再行查实。”

    焦丘闻言一惊,却也明白了梓宸的意思,这便一甩衣袖坐了下来,只是还强撑脸面,重重“哼”了一声。

    佘烈正要接着讨伐郑勋,听到梓宸这句,不禁有些犹豫,又想到盟主想必只是做做面上功夫,正要出面时,派中就有按捺不住的弟子跳了出来:“焦掌门有没有看清我不知道,但我们一众弟子却是看得清清楚楚,那分明就是郑勋的身形!别以为带着面具我们就认不出来!只不过我们……技不如人,没能追上去替掌门报仇!”

    “呵呵,”羽瑟好不客气笑出声来,“郑勋怎么说也曾是个率军打仗的,不留后患的道理还是懂的。”

    “你什么意思!”另一名弟子气得青筋暴涨,指着羽瑟的鼻子骂道,“难不成你还嫌他杀的不够?”

    羽瑟一把甩开郑勋来拉的手,走到那名弟子面前:“你真当郑勋是傻的么,带着面具杀人还用自己的佩剑?明明知道被技不如人的小兵撞了个正着,还不懂得杀人灭口?”

    “那是他怕我们引来别人!他做贼心虚当然要跑!就在前几日,他还杀了目睹他恶行的两名师弟!”

    羽瑟眼神一冷:“前几日?腊月初八?夜间?”

    那弟子闻言高呼:“你看!这就是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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